好不容易跑迴了家,劉母卻不在家。


    劉芳前後院子都看了看,也沒看見她奶奶的身影。


    正在院子裏亂走呢,就聽隔壁的嬸子喊她。


    “小芳,你奶奶去村口那個新農場那邊了,說是跟人談事情,她叫我看見你,告訴你一聲。”


    劉芳一聽,也顧不得跟鄰居嬸子說話,道了聲謝,就趕緊又往村口跑。


    她跑走後,隔壁的嬸子搖搖頭,唏噓道:“這孩子多好啊,怎麽就攤上那麽個爹了呢,唉,沒娘的孩子可憐啊。”


    劉芳跑到村口,順著哄鬧聲往農場那邊走去。


    好容易到了農場入口的山道,就見周圍都是人。


    劉芳費力地撥開人群,想要擠進去,找她奶奶。


    大家一見擠進來的是她,都將罵人的話咽了迴去,自動地讓開了一條路。


    看見比較相熟的人,還會告訴她,她奶奶在哪兒。


    劉芳是一路哭著上來的。


    她長得白淨,又瘦弱,一哭起來,特別惹人憐。


    她向來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所以很知道善加利用。


    她是村裏為數不多的重點高中生,在青河村這個地方,還算小有名氣,大家對她印象都很好。


    如今見她這樣,許多人都忍不住泛起了同情心,紛紛勸她想開點兒,有啥事吱一聲,大家能幫的,都會幫忙。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劉芳見目的達到了,便哽咽著跟大家夥道謝。


    道了謝,贏得了大家的同情心,劉芳也找到了她奶奶。


    她奶奶在一間簡易房裏。


    劉芳進去的時候,就見屋裏除了她奶奶,還有個氣質卓然的年輕人,穿著一身西裝,很有氣勢,看起來應該是這裏主事的人。


    屋裏很安靜,隻有她奶奶不大的哭泣聲。


    劉芳輕輕喊了一聲,“奶奶。”


    她奶奶聽見她的聲音,立即迴過頭來,然後向她撲了過來,“囡囡......”


    劉芳自己也哭得淚眼朦朧,卻還得反過來安慰她奶奶,看起來格外可憐。


    戴川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對祖孫,沒有說話。


    劉芳哭了一陣,見戴川始終沒有反應,就明白,這招大概對這年輕人不大有用。


    迅速估量了一下眼下的形勢,劉芳漸漸收住了眼淚。


    她奶奶早就哭了一陣了,這會兒多半也就是啜泣,慢慢地,也止住了哭聲。


    劉芳這才扶著她奶奶,又迴了戴川對麵。


    戴川指著對麵的兩張凳子,道:“二位請坐。”


    劉芳聞言,扶著她奶奶坐下。


    戴川暗暗打量了一下這對祖孫,開口道:“案情已經查清楚了,劉文豪和劉文傑等主犯也盡數交代,他們為了訛詐,所以混入我們的臨時工程隊,人為製造了一場事故,傷了人,然後嫁禍給我們農場,這就是事實,他們都供認不諱,我們也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劉芳奶奶一聽戴川這話,登時就要嚎出來,但是被劉芳一掐,就啊了一聲,將嚎哭憋迴去了。


    其實,就是劉芳不掐她,她也未必敢哭出來。


    她在害怕。


    當然,她怕的不是戴川,而是也一同去了警局的許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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