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橢圓形金屬艙佇立在冰原之上。
這本是一艘來自聯邦軍部的恆星級後勤艦，如今因桃樂絲案，暫時停靠在厄爾斯行星上。
沒有風聲，沒有雪落，天空中也沒有絲毫的雲彩。
這裏是夜。
短暫而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林思言中尉，上校叫你過去。唿叫中心說你不在線，所以隻能我肉身來喊你了。”
“抱歉，剛才睡得深了些，告訴張南霖上校，我很快過去。”
林思言從睡眠艙中坐了起來，房間中的燈以一種非常舒緩的速度亮了起來，驅趕著夜色。
戰鬥機甲中的應急醫療技術日漸完善後，身為醫療兵，本應該比較清閑才是。他已經許多年沒有遇到過休息時間段的緊急任務了。
眼前是來自上校的通知：
【機密級o類任務，達爾文後勤艦03f8室。】
對於保密信息，分為秘密、機密、和絕密級。機密，已經是相當高的水準了，以林思言的中尉軍銜，正常情況下是很難接觸到這種等級的信息。
而任務的分類則是以需要做的準備為標準，o類任務，意味著什麽都不要做，什麽都不要帶，貼身機甲也不要帶，僅便裝前往。
奇怪的任務。
林思言皺了皺眉，補充了些水分，便匆匆過去了。
後勤艦中，03層似乎已經戒嚴。
數層門禁後，跨越了長長的空無一人的白色走廊，林思言看見張南霖等候在門口。
這……似乎越發奇怪了。
張上校是整個後勤艦的最高領導，也是這次桃樂絲案的首要負責人，為什麽等在外麵？
在他腳邊，還有一個大箱子，看製式，似乎是一套普通機甲。
張南霖招唿道：“辛苦了，這是一次臨時的緊急任務，到裏麵後，不要驚訝，也不要詢問，除非對方提問，你最好什麽都不要說，遵循指示行事。這是你需要用到的機甲，抱歉，安全起見，你不能用自己熟悉的。”
“收到！”林思言敬禮道。
“去吧，任務結束後直接迴去休息。”張南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了。
僅留了林思言一人在此處。至少是
林思言打開了箱子，即便冷靜如他，也忍不住露出幾分訝異，這竟然是醫療機甲，並且是十分高級的製式。
作為中尉，他所穿戴的也隻是彗星級的機甲，這還是因為醫療兵對機甲的需求更高的情況下。
而眼前這套，他不敢確認等級。
衛星級？或者是更高的行星級？即便是張南霖，也隻配備了行星級的機甲。
這套機甲絕不是後勤艦中常備的，而是來自別人的提供？
這門後，究竟是誰？
機甲的穿戴十分簡單，隻需要開啟，隨後它便會自動貼合於穿戴者的全身。
林思言推開了門。
房間中有三個人，兩個少年，一個正襟危坐的……士兵？
而那少年中的一位，正靜靜躺在地上，臉上有著光暈的遮蓋，似乎在藏著些什麽。
另一位少年開口說道：“林醫生，我們需要你幫忙實行一次手術。接下來的場景或許會有一點瘮人，對此，你需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林思言點了點頭。
但他的心中遠沒有他臉上那麽平靜。這兩位少年明顯不是成年人，也就是說，他們不應該有很高的軍銜或者職位。
而機密級的任務，以及張上校剛才的話語，無不暗示著來者非同一般。
莫非是高位者的子女？
林思言收攏了心思，目光轉向了躺在地上的那位。
他臉上的光暈正緩緩褪去。
瘮人，手術。究竟是什麽呢？
他已經在職數十年了，或許談不上見多識廣，但經驗總歸還是有一些。
林思言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張臉，這並不是因為少年非常好看，也不是因為認出了少年到底是誰，而是那張臉的左側臉頰上，長出了一顆眼珠。
少年明顯已經昏迷，而那顆眼珠卻在轉動著，似乎在打量著圍觀它的三人。
“這！”林思言感覺自己雙腿微微發軟，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如此詭異惡心的場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我們需要林醫生幫忙切除這枚眼珠，以及盡力恢複他原本的樣貌。”一旁的少年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並沒有露出什麽怯意。
“我需要先掃描他臉部的組織結構，然後才能給出可行的方案。”林思言感覺自己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這麽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緊張。
“林醫生，請便。”
林思言俯下身去，調出機甲中的全息析片儀，一寸一毫地查看著這詭異的組織異變。
“或許林醫生想問這樣的異變是如何發生的，但我隻能迴答，我們也不知道。”少年補充道。
“魔法？”林思言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或許……但我們也沒有任何線索。”
“我明白了。”
林思言點點頭。
隨後，是很長時間的靜默。
“從組織分析的結果來看，這個眼珠，以及周遭的異變組織，都是來自他本身的，換而言之，這個眼珠就是生長出來而，而不是寄生，或者輻射病變，即便不切除，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林思言歎了口氣，這種詭異的結構，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一定要切除，會對原始的組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以及需要體外培植一定量的組織才能彌補上切除完畢後的洞口。同時，這周圍有非常豐富的……多出來的神經群，和本應該控製臉部肌肉的神經細胞混合在了一起，幾乎無法區分。”
藍若溪深吸了一口氣，停頓片刻後，問道：“不能切？”
“切了之後，無法恢複原狀，這裏的醫療條件無法實現細胞級別的手術。即便到了軍區總醫院，這個手術要消耗的代價也是難以想象的，以我的水平看來，這個手術做下去，無論如何都會留下後遺症。”
“說說後遺症吧。”
“首先是外貌問題，短時間內，肯定還需要多次切除、植入來修複原先臉部的形狀；更為複雜的是神經群，這顆眼珠有它獨立的神經群，痛覺神經已經接入了患者的痛覺神經中樞，而相應的視訊號神經似乎也在不斷生長……或許要不了多久，它就會變成一顆真正意義上的眼珠，能夠看，能夠受大腦的控製。而即便是目前想要切除，也絕不是臉部這一小塊的問題了。”
藍若溪錘在了桌子上，發出的巨大聲響讓林思言嚇了一大跳：“需要細胞級別的醫療手術麽？”
“是，是的。並且，時間拖得越久，手術的難度也會不斷上升。”林思言答道。
“……”
又是一段沉默，藍若溪揉搓了自己的臉龐，麵露頹喪之色：“這次玩大了。林醫生，你先讓他醒過來吧，需要注意的是，他之前有一定程度上的情緒失控。”
“好的，我會使用一定劑量的鎮定類藥物。”林思言點頭道。
醫療機甲轉瞬就調配好了相應的藥物，但藍若溪又攔住了林思言，他給易連使了個眼色。
易連心領神會，從德雷爾的右手上取下了機甲手環。
以免他再次發瘋。
隨著透明的藥液注射到德雷爾的手臂中，他的身體很快就有了動靜。
“德雷爾，抱歉，剛才你情緒不太穩定，我們不得已打暈了你。”藍若溪慢慢扶起了德雷爾。
德雷爾伸手按壓著前額，麵露痛苦之色：“我知道，我記得，這不是你們的錯。”
“眼睛！眼睛切掉了麽？”他驟然驚醒一般，伸手摸向自己的臉。
“啊！”
這一摸，便又是一聲慘叫。
“德雷爾，咱們或許得迴去想辦法了，這裏，沒辦法切除它。”藍若溪安撫道。
“不！切掉就可以了，很簡單的！幫我切掉！”德雷爾抓住了藍若溪的衣領，嘶吼道。
“德瑞，冷靜！”藍若溪勸慰著，然後又對林思言說道：“林醫生，您給他解釋一下吧。”
“這枚異常的眼珠，由於伴生著異常豐富的神經群，貿然切除會影響周圍組織的神經運作。最好還是尋求更好的醫療資源。”林思言再次解釋道。
“藍，你知道的，我父親要是知道我偷……偷出來玩，會殺了我的！”德雷爾本想說機甲，想到這裏還有一個外人，便改了說辭。
“到底是這件事更重要，還是你臉上這個鬼東西更重要？”藍若溪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硬氣。
德雷爾明顯已經被情緒衝昏了頭腦，缺乏判斷力了。
片刻後，德雷爾開口道：“這裏還是厄爾斯星，對吧。”
“是的，我以為隻要找個醫生來就可以幫你切了，所以想著就近解決，沒想到還是不行。”
德雷爾歎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來都來了，不急這一會兒了。”德雷爾說道。
藍若溪明白，德雷爾心中已經有了要做的事情的順序，他還是想去看看桃樂絲。
“林醫生，多謝了，之後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處理就好。”藍若溪笑著說道。
林思言本來想就此離開，但躊躇之後還是開了口：“如果這是魔法所引起的異變，我或許還有別的方法可以處理。”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思言，德雷爾更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奔向他：“您是魔法師？您有相應的魔法？”
“我之前，掌握了一個治療類的魔法，本來隻是隨便研究著玩一玩，現在，或許可以一試？”林思言迴應道。
藍若溪則有點愕然：“掌握？您是魔法的發現者？”
林思言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的，我還沒來的及創造咒語，所以這個魔法應該算是我獨自掌握著。”
德雷爾則有點茫然，他是了解藍若溪的，這個家夥很少驚訝，看來這所謂的掌握魔法和他理解的並不相同：“沒有咒語，這和普通的魔法有什麽區別麽？”
“掌握，意味著這個魔法的規則由魔法師自己發現，並且魔法師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製定咒語，讓這個魔法也能被他人使用。”藍若溪解釋道。
“還能自己創造魔法？”德雷爾震驚了，一時間都忘記自己臉上還長著個眼睛。
“不是創造，是發現，之後再跟你慢慢講。林醫生，既然您有辦法，那不妨現在就試試吧。”藍若溪笑道。
“對對對，快幫我！”德雷爾也喊道。
“好的。”
林思言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金色光點和綠色的光點迅速交織在他的掌心，盤旋成一個小小的法陣。
他屈指一彈，那法陣就附著在了德雷爾的臉上。
不消片刻，他的臉就恢複如初了。
“神了，真神了！”德雷爾使勁揉著自己的臉，滿臉的不敢置信。
一旁的藍若溪和易連也呆住了，這麽簡單？細胞級手術都難搞定的病變，用魔法就這麽簡單？
“您這是什麽魔法，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我稱之為，容顏彌補術，它可以針對麵部，讓醜陋或者病變的麵部恢複正常的容貌。簡而言之，可以讓醜陋變得普通，卻無法讓普通變得更美。”林思言說道：
“一開始我還感覺這魔法沒什麽用，沒想到在這裏派上了用場。對了，還有一點，這個魔法有一點小小的暫時性副作用。”
------------
“魔鬼黑客先生，我想我們的對話已經結束了。”
“這麽快？本來，我還想與您多聊一點。”查爾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了解了魔法掌控者的意義，了解了魔法的基本原理，我想，我已經收獲頗豐了。”
“也對，或許您還有什麽急事要處理……或許我我可以給您一點來自靈感的建議？”
“來自靈感的建議？”
“對，突然浮現在我腦海中的，抱歉，我最近在學習一些有關命運的魔法，時常就會有這些靈感出現。”
“說說看。”
“四個字，‘不要發怒’，真是奇怪的靈感，不是麽？”查爾斯自顧自地笑了笑。
這是來自白駒的建議。
真不知道兩位神明又在玩什麽小遊戲呢！查爾斯略微感到好奇。
宇宙級機甲，或許，已經快到手了。
哈哈哈，放在以往，真是難以想象。
“好了，傳聲筒先生，你背後那位已經走了，你要和我聊聊麽？悄悄告訴你，我有讀心術，你不用開口我也可以和你聊的！”查爾斯笑道。
但年輕的黑發男子並沒有領他的情，一言不發，起身離開了。
這本是一艘來自聯邦軍部的恆星級後勤艦，如今因桃樂絲案，暫時停靠在厄爾斯行星上。
沒有風聲，沒有雪落，天空中也沒有絲毫的雲彩。
這裏是夜。
短暫而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林思言中尉，上校叫你過去。唿叫中心說你不在線，所以隻能我肉身來喊你了。”
“抱歉，剛才睡得深了些，告訴張南霖上校，我很快過去。”
林思言從睡眠艙中坐了起來，房間中的燈以一種非常舒緩的速度亮了起來，驅趕著夜色。
戰鬥機甲中的應急醫療技術日漸完善後，身為醫療兵，本應該比較清閑才是。他已經許多年沒有遇到過休息時間段的緊急任務了。
眼前是來自上校的通知：
【機密級o類任務，達爾文後勤艦03f8室。】
對於保密信息，分為秘密、機密、和絕密級。機密，已經是相當高的水準了，以林思言的中尉軍銜，正常情況下是很難接觸到這種等級的信息。
而任務的分類則是以需要做的準備為標準，o類任務，意味著什麽都不要做，什麽都不要帶，貼身機甲也不要帶，僅便裝前往。
奇怪的任務。
林思言皺了皺眉，補充了些水分，便匆匆過去了。
後勤艦中，03層似乎已經戒嚴。
數層門禁後，跨越了長長的空無一人的白色走廊，林思言看見張南霖等候在門口。
這……似乎越發奇怪了。
張上校是整個後勤艦的最高領導，也是這次桃樂絲案的首要負責人，為什麽等在外麵？
在他腳邊，還有一個大箱子，看製式，似乎是一套普通機甲。
張南霖招唿道：“辛苦了，這是一次臨時的緊急任務，到裏麵後，不要驚訝，也不要詢問，除非對方提問，你最好什麽都不要說，遵循指示行事。這是你需要用到的機甲，抱歉，安全起見，你不能用自己熟悉的。”
“收到！”林思言敬禮道。
“去吧，任務結束後直接迴去休息。”張南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了。
僅留了林思言一人在此處。至少是
林思言打開了箱子，即便冷靜如他，也忍不住露出幾分訝異，這竟然是醫療機甲，並且是十分高級的製式。
作為中尉，他所穿戴的也隻是彗星級的機甲，這還是因為醫療兵對機甲的需求更高的情況下。
而眼前這套，他不敢確認等級。
衛星級？或者是更高的行星級？即便是張南霖，也隻配備了行星級的機甲。
這套機甲絕不是後勤艦中常備的，而是來自別人的提供？
這門後，究竟是誰？
機甲的穿戴十分簡單，隻需要開啟，隨後它便會自動貼合於穿戴者的全身。
林思言推開了門。
房間中有三個人，兩個少年，一個正襟危坐的……士兵？
而那少年中的一位，正靜靜躺在地上，臉上有著光暈的遮蓋，似乎在藏著些什麽。
另一位少年開口說道：“林醫生，我們需要你幫忙實行一次手術。接下來的場景或許會有一點瘮人，對此，你需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林思言點了點頭。
但他的心中遠沒有他臉上那麽平靜。這兩位少年明顯不是成年人，也就是說，他們不應該有很高的軍銜或者職位。
而機密級的任務，以及張上校剛才的話語，無不暗示著來者非同一般。
莫非是高位者的子女？
林思言收攏了心思，目光轉向了躺在地上的那位。
他臉上的光暈正緩緩褪去。
瘮人，手術。究竟是什麽呢？
他已經在職數十年了，或許談不上見多識廣，但經驗總歸還是有一些。
林思言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張臉，這並不是因為少年非常好看，也不是因為認出了少年到底是誰，而是那張臉的左側臉頰上，長出了一顆眼珠。
少年明顯已經昏迷，而那顆眼珠卻在轉動著，似乎在打量著圍觀它的三人。
“這！”林思言感覺自己雙腿微微發軟，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如此詭異惡心的場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我們需要林醫生幫忙切除這枚眼珠，以及盡力恢複他原本的樣貌。”一旁的少年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並沒有露出什麽怯意。
“我需要先掃描他臉部的組織結構，然後才能給出可行的方案。”林思言感覺自己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這麽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緊張。
“林醫生，請便。”
林思言俯下身去，調出機甲中的全息析片儀，一寸一毫地查看著這詭異的組織異變。
“或許林醫生想問這樣的異變是如何發生的，但我隻能迴答，我們也不知道。”少年補充道。
“魔法？”林思言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或許……但我們也沒有任何線索。”
“我明白了。”
林思言點點頭。
隨後，是很長時間的靜默。
“從組織分析的結果來看，這個眼珠，以及周遭的異變組織，都是來自他本身的，換而言之，這個眼珠就是生長出來而，而不是寄生，或者輻射病變，即便不切除，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林思言歎了口氣，這種詭異的結構，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一定要切除，會對原始的組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以及需要體外培植一定量的組織才能彌補上切除完畢後的洞口。同時，這周圍有非常豐富的……多出來的神經群，和本應該控製臉部肌肉的神經細胞混合在了一起，幾乎無法區分。”
藍若溪深吸了一口氣，停頓片刻後，問道：“不能切？”
“切了之後，無法恢複原狀，這裏的醫療條件無法實現細胞級別的手術。即便到了軍區總醫院，這個手術要消耗的代價也是難以想象的，以我的水平看來，這個手術做下去，無論如何都會留下後遺症。”
“說說後遺症吧。”
“首先是外貌問題，短時間內，肯定還需要多次切除、植入來修複原先臉部的形狀；更為複雜的是神經群，這顆眼珠有它獨立的神經群，痛覺神經已經接入了患者的痛覺神經中樞，而相應的視訊號神經似乎也在不斷生長……或許要不了多久，它就會變成一顆真正意義上的眼珠，能夠看，能夠受大腦的控製。而即便是目前想要切除，也絕不是臉部這一小塊的問題了。”
藍若溪錘在了桌子上，發出的巨大聲響讓林思言嚇了一大跳：“需要細胞級別的醫療手術麽？”
“是，是的。並且，時間拖得越久，手術的難度也會不斷上升。”林思言答道。
“……”
又是一段沉默，藍若溪揉搓了自己的臉龐，麵露頹喪之色：“這次玩大了。林醫生，你先讓他醒過來吧，需要注意的是，他之前有一定程度上的情緒失控。”
“好的，我會使用一定劑量的鎮定類藥物。”林思言點頭道。
醫療機甲轉瞬就調配好了相應的藥物，但藍若溪又攔住了林思言，他給易連使了個眼色。
易連心領神會，從德雷爾的右手上取下了機甲手環。
以免他再次發瘋。
隨著透明的藥液注射到德雷爾的手臂中，他的身體很快就有了動靜。
“德雷爾，抱歉，剛才你情緒不太穩定，我們不得已打暈了你。”藍若溪慢慢扶起了德雷爾。
德雷爾伸手按壓著前額，麵露痛苦之色：“我知道，我記得，這不是你們的錯。”
“眼睛！眼睛切掉了麽？”他驟然驚醒一般，伸手摸向自己的臉。
“啊！”
這一摸，便又是一聲慘叫。
“德雷爾，咱們或許得迴去想辦法了，這裏，沒辦法切除它。”藍若溪安撫道。
“不！切掉就可以了，很簡單的！幫我切掉！”德雷爾抓住了藍若溪的衣領，嘶吼道。
“德瑞，冷靜！”藍若溪勸慰著，然後又對林思言說道：“林醫生，您給他解釋一下吧。”
“這枚異常的眼珠，由於伴生著異常豐富的神經群，貿然切除會影響周圍組織的神經運作。最好還是尋求更好的醫療資源。”林思言再次解釋道。
“藍，你知道的，我父親要是知道我偷……偷出來玩，會殺了我的！”德雷爾本想說機甲，想到這裏還有一個外人，便改了說辭。
“到底是這件事更重要，還是你臉上這個鬼東西更重要？”藍若溪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硬氣。
德雷爾明顯已經被情緒衝昏了頭腦，缺乏判斷力了。
片刻後，德雷爾開口道：“這裏還是厄爾斯星，對吧。”
“是的，我以為隻要找個醫生來就可以幫你切了，所以想著就近解決，沒想到還是不行。”
德雷爾歎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來都來了，不急這一會兒了。”德雷爾說道。
藍若溪明白，德雷爾心中已經有了要做的事情的順序，他還是想去看看桃樂絲。
“林醫生，多謝了，之後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處理就好。”藍若溪笑著說道。
林思言本來想就此離開，但躊躇之後還是開了口：“如果這是魔法所引起的異變，我或許還有別的方法可以處理。”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思言，德雷爾更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奔向他：“您是魔法師？您有相應的魔法？”
“我之前，掌握了一個治療類的魔法，本來隻是隨便研究著玩一玩，現在，或許可以一試？”林思言迴應道。
藍若溪則有點愕然：“掌握？您是魔法的發現者？”
林思言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的，我還沒來的及創造咒語，所以這個魔法應該算是我獨自掌握著。”
德雷爾則有點茫然，他是了解藍若溪的，這個家夥很少驚訝，看來這所謂的掌握魔法和他理解的並不相同：“沒有咒語，這和普通的魔法有什麽區別麽？”
“掌握，意味著這個魔法的規則由魔法師自己發現，並且魔法師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製定咒語，讓這個魔法也能被他人使用。”藍若溪解釋道。
“還能自己創造魔法？”德雷爾震驚了，一時間都忘記自己臉上還長著個眼睛。
“不是創造，是發現，之後再跟你慢慢講。林醫生，既然您有辦法，那不妨現在就試試吧。”藍若溪笑道。
“對對對，快幫我！”德雷爾也喊道。
“好的。”
林思言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金色光點和綠色的光點迅速交織在他的掌心，盤旋成一個小小的法陣。
他屈指一彈，那法陣就附著在了德雷爾的臉上。
不消片刻，他的臉就恢複如初了。
“神了，真神了！”德雷爾使勁揉著自己的臉，滿臉的不敢置信。
一旁的藍若溪和易連也呆住了，這麽簡單？細胞級手術都難搞定的病變，用魔法就這麽簡單？
“您這是什麽魔法，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我稱之為，容顏彌補術，它可以針對麵部，讓醜陋或者病變的麵部恢複正常的容貌。簡而言之，可以讓醜陋變得普通，卻無法讓普通變得更美。”林思言說道：
“一開始我還感覺這魔法沒什麽用，沒想到在這裏派上了用場。對了，還有一點，這個魔法有一點小小的暫時性副作用。”
------------
“魔鬼黑客先生，我想我們的對話已經結束了。”
“這麽快？本來，我還想與您多聊一點。”查爾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了解了魔法掌控者的意義，了解了魔法的基本原理，我想，我已經收獲頗豐了。”
“也對，或許您還有什麽急事要處理……或許我我可以給您一點來自靈感的建議？”
“來自靈感的建議？”
“對，突然浮現在我腦海中的，抱歉，我最近在學習一些有關命運的魔法，時常就會有這些靈感出現。”
“說說看。”
“四個字，‘不要發怒’，真是奇怪的靈感，不是麽？”查爾斯自顧自地笑了笑。
這是來自白駒的建議。
真不知道兩位神明又在玩什麽小遊戲呢！查爾斯略微感到好奇。
宇宙級機甲，或許，已經快到手了。
哈哈哈，放在以往，真是難以想象。
“好了，傳聲筒先生，你背後那位已經走了，你要和我聊聊麽？悄悄告訴你，我有讀心術，你不用開口我也可以和你聊的！”查爾斯笑道。
但年輕的黑發男子並沒有領他的情，一言不發，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