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箱方麵顯然那些畫商們比較拿手,高鴻升隻是提了一下,那些畫商們就屁顛屁顛的派人來幫忙了,當然了錢還要他付的。


    橡木的木箱,每箱裝進去同樣幅麵的十幅油畫,箱子外麵貼上箱內油畫作品的名稱和作者的標簽,跟著封箱,一箱箱的油畫在有條不紊的工人手中流淌著塞進了一層寬闊的庫房。


    什麽叫老鼠拉木鍁大頭在後頭,高鴻升終於知道了。


    昨天送過來的不過是一部分現成的樣品,簡單點來說就是這些畫商們拿來給客人們看的樣品,其他的作品根本連個畫框都不配擁有,隻是簡單的堆積在他們的倉庫裏,林黛玉昨天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些畫商們都連夜趕工,將那些放在角落裏無人問津的油畫鑲嵌在畫框中,今天中午時分才陸陸續續的送了過來。


    這個超級敗家女進了人家店鋪後,大咧咧的把那份名單往老板的手中一放,然後就告訴翻譯,去告訴老板名單這些名字的畫作她都要,有多少要多少,然後就是統計,砍價,付定金和部分貨款,最後送貨單和訂貨單一到手就直奔下一家。


    什麽叫做掃街,這才叫掃街,當一個女人可以無限量的花不是自己錢的時候,那能量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一天的時間,大大小小三十多個店鋪被她一掃而光,直到今天快晚飯的時候才統計出來一共竟然購買了一千多幅油畫。


    一天一夜之間她就成名了,特別是在藝術界,一個來自東方的瘋女人,將市麵上能見到的尚塞、雷諾阿、莫奈、德加、畢莎羅、高更、梵高等等那些所謂當代畫家騙子們的畫都買走了。


    這個來自東方的女子一定是個精神病患者,隻有瘋子才會購買這些當代畫家的畫。


    不過畫商們不這樣認為,這是一個多麽好的主顧啊!全部,總價格是多少,能給我多少優惠,這個價格怎麽樣,不行嗎?這個哪!你快點做決定我還要去下一家,謝謝。好了,我們成交,用英鎊支付可以嗎?好了定金是多少,現貨是多少,我現在該付你多少?合作愉快,以後有他們的作品請通知我,明天一定要把貨送過來,十分感謝。


    半個小時,三刻種,她甚至沒來的急在喝杯咖啡就把生意談完了,然後就急匆匆的奔向下一家,當然在談判的過程中也相當願意聽取別人的意見,隻要你簡單的提一下,我這裏有更好的某某的作品,她也就大概的看上一眼,跟著恭維的說上一聲,好吧!我接受你的推薦,買下吧。


    這是多麽好的一個主顧啊!什麽神經病不神經病的,你們這些俗人那裏懂得什麽叫做藝術。


    送走了滿臉恭維的畫商們,高鴻升伸了伸懶腰,接著把麵前的已經空了一小半的密碼箱關上,站起身來將它鎖進保險櫃中,迴頭看著剛才在那些畫商麵前猶如一個女皇的林黛玉道:“你知道花了多錢嗎?連昨天帶今天。”


    “查賬嗎?”林黛玉挑了挑眉毛。


    “信不著你就不會把那麽多錢給你,查個屁賬,我隻是想看看你有數沒。”


    “不查啊!白費我準備了半天,大概在八萬英鎊左右。”林黛玉有些失望的迴答道。


    “厲害,厲害,我剛剛才把總數攏出來,你竟然早已經知道花費了多少?”


    “昨天就知道了,不是告訴你最少再預備兩三萬嗎?”


    “你怎麽知道的?我要是真隻預備了兩三萬那可不夠。”


    “不夠自然有不夠的辦法,昨天我要的貨總共大概是五萬多點,他們推銷給我的大概是兩萬多點,不到三萬,沒那麽多,把他們推銷的貨去掉好了。”


    “厲害,厲害,你竟然這都能算出來,對了,你知道八萬英鎊合多少白銀嗎?”


    “你考我?大概是五十多萬兩,應該是這樣。”


    “你太牛了,怎麽一下就算出來了?”


    “我換過英鎊,大概的比率是知道的。”一副你小瞧我的架子。


    “你丹青方麵怎麽樣?我隻知道金小寶挺厲害的,一筆丹青不遜那些大家,你怎麽樣?”


    “小寶啊!小寶善於畫碟,她畫的碟簡直出神入化,我就遜色多了,畫個山水什麽的還湊合,不過我喜歡畫梅花,可惜小寶總是嘲笑我畫的梅花好像是桃花,彩雲姐姐不善丹青,但是戲曲方麵還是不錯的,登台要是唱上幾場絕對是個名角。你要想用小寶的畫技來跟西洋人交流一下嗎?估計應該不會輸給他們。”


    “這是誰在背後念叨我,一路之上這鼻子可是癢癢的,我就琢磨有人在背後編排我,看看讓我聽到了吧。”半掩著的房門一推而開,金小寶滿臉帶笑的推門而入,邊走邊調笑道。


    這段時間她跟艾肯船長留在阿勒費爾港的總部當大管家,很是風光快活,白日裏指揮手下那些洋鬼子們經營公司,夜晚則燈紅酒綠忙著參加各種舞會、宴會,很是繁忙而充實。


    比起在上京時,看人臉色過活,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種身份地位的變動都是拜高鴻升所賜,所以接到電報就連忙坐火車趕了過來,就這樣還是在傍晚才到,在走廊就聽見屋內有人說起自己,直接接著話就闖了進來。


    “剛談起你來你就進來了,在那邊怎麽樣,沒誰給你找麻煩吧。”高鴻升笑著問道。


    “我那邊有什麽事,路子都鋪好了,我就看看家,沒什麽事,你就放心吧,這次這麽著急的找我過來幹什麽,怎麽還要帶上丫鬟和文房四寶?”


    “聽說你丹青不錯,怎麽樣想不想跟洋鬼子交流一下,讓他們也開開眼看看我們大清國的畫技?”


    “哎呦!我的高掌櫃啊!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嗎?這人家要是說聲好,我還能站著,要是說我畫的一般般,那我還不被吐沫星子給淹死,這是誰安的好心啊!”金小寶一聽這事立刻就叫起了屈,還一個勁的拿眼睛瞄著林黛玉。


    嚇的林黛玉連忙站起身抱屈道:“好妹妹我可沒提你啊!這可都是高掌櫃拿的主意,不信你問問昨天在場的那些人,他們可是親眼看見高掌櫃誰也沒問直接下的命令,我可背不起。”


    “瞎叫喚什麽?跟其他人沒關係,沒到上京就知道你丹青不錯,你以為你還能遮掩的住啊!上京圈子裏誰不知道誰啊!你有秘密可言嗎!以後不許胡思亂想,又不是讓你跟他們比個高下,隻是互相探討一下繪畫方麵的技法,又不是去打擂台踢場子,再胡亂猜疑扣工資,扣獎金,扣年終獎,還治不了你了。”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還沒三個湊一塊就開唱了,歪風要是不刹,以後可就擋不住了,不好的苗頭一定要掐死,結果就是高鴻升立刻一點也沒客氣板著臉開始訓人了。


    不過好像效果沒怎麽樣,就見金小寶扭捏了一下衝著他飛了一個媚眼撒著嬌道:“我就是說上一說,沒真對誰,林姐姐你可別往心裏去。”說道這裏衝著林黛玉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就是好像在說你懂的。


    跟著嬌笑著用眼睛從上到下抹了高鴻升一眼,又說道:“掌櫃的,還扣啊!奴家的那點獎金、工資、年終獎該不是要被你扣光了吧!奴家可是要沒飯吃了,哎!可憐我辛辛苦苦的接著電報就往這裏趕,連午飯都沒吃,掌櫃的我頭暈。”說完撒嬌一樣的抿著嘴,就往高鴻升方向倒,氣的高鴻升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最後沒辦法隻好用手抓住她的兩個肩膀把她按在椅子上,看著裝迷糊的金小寶,摸著額頭上冒出來的汗道:“行了,別裝了。真吃沒,沒吃我就喊人送上來,真是的,怎麽火車上沒餐廳嗎?”


    金小寶見裝下去也沒意思了,就晃了一下道:“奴家可是沒有林姐姐她們的好運氣,你們坐的可是最豪華舒適的包廂到巴黎的,餐廳裏麵的食物可以隨意點,聽說還有大廚親自伺候,我可就慘了,那個破火車,連個包廂都沒有,頭等車廂一路坐過來的,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你看看我的眼圈都黑了,妝也花了,餐廳就更不要說了,幾片麵包加香腸就是一頓飯了,偏偏我還吃不慣,結果就餓著過來了,本以為進了門能有幾句好聽的,那想到竟然安排了一個火坑讓我往裏跳,哎!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都是女人難打交道,聽了金小寶的話,高鴻升哭的心都有,不就是安排你跟人家交流交流嗎!好家夥成了要把人家推火坑裏的罪人了,至於嗎?


    還有那火車頭等車廂也不錯了,就跟後世的高速頭等座位差不多,四個人一個小隔間,大沙發椅子還要怎麽樣,這要是讓她趕趕中國的春運,從南京站到上海上個廁所都要商量半天,她還不委屈死?


    “行了行了,別演戲了。沒吃飯就吭聲,好像多委屈似的,剛好我們都沒吃哪,一起吧,你要不提我還真忘了,都忙暈了,走吧,別賴著了,你不走我們可走了,餓死沒人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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