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閃過營地之後,站立著的兵勇們是第一批倒黴的人員。


    四處亂飛的鋼珠和鐵釘,深深的紮進他們的身體裏,一個個哀嚎著躺在了地上。


    同時倒黴的就是營地中,那些長了四條腿的動物們。


    龐大的身軀使的它們成為最大的目標,同時身軀的龐大使得它們對於微小的鋼珠和鐵釘,有更大的抵抗能力。


    刺眼的白光同樣晃瞎了它們的雙眼,巨大的轟鳴聲伴隨著身上的劇痛,使得它們一個個都變成了瘋魔,紛紛掙脫開拴著的韁繩,化身為一個個巨大的肉體坦克,在營地中四處亂撞,將整個營地變的更加混亂不堪。


    慌亂的兵勇們還沒從軍帳裏衝出來的時候,就碰到這些已經變身成為妖魔的牲口們,體型龐大的牲口們,用它們的身軀一頭撞進他們存身的軍帳裏,將這幫子被轟鳴聲驚醒的兵勇們轟出軍帳,更有的直接被裹挾在軍帳裏滾著一團。


    漆黑的夜晚,混亂的局麵,也不知那個兵勇發出一聲大喊:“跑啊”。接著無數的聲音跟著喊道:“跑啊!”所有還能站立著跑動的人們一窩風的灌向穀口,隻是因為穀口那裏還有明亮的篝火照映。


    穀口的哨兵們都已經傻了,呆呆的看著蜂擁而至的人流,還沒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流裹挾著一同衝出了穀口,隨同這些已經失去理智的人群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等到高鴻升和土匪們一個個睜開狗眼能夠看世界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將他們一個個都嚇的連滾帶爬的跑的遠遠的。


    營地裏那些四條腿的牲口們,已經徹底瘋了。


    除了一些跟隨著人流衝出穀口之外,其餘的牲口們匯聚成一股,瘋跑著衝向製造混亂的土匪們,一個個牲口睜著血紅色的眼睛,在山穀中兜了兩圈後,從穀口衝了出去,將絆倒在地上的兵勇們狠狠的踩成肉泥後,伴隨著隆隆的蹄聲消失在夜色中。


    朦朦朧朧的月光灑出慘白色的光芒,將破爛的營地籠罩在一片銀白色的光芒中,營地中還剩下口氣未死的兵勇們,一個個慘嚎著將營地變的好像地獄一般透著一股子邪性。


    哆裏哆嗦被眼前景象嚇壞了的土匪們,小心翼翼的從新聚攏在一起,彼此之間仗著膽子摸了過去。


    高鴻升匯同上三當家的洪金財後,兩個人手裏拎著把大砍刀,用刀扒拉著眼前的草叢,一步一停的朝營地摸去。


    剛才的一切實在是出乎大家的預料,現在也沒工夫說高鴻升將大家眼睛閃瞎這迴事了,因為大家都被那群牲口們給嚇壞了,有不少的土匪們被那群牲口給踢傷了。更有兩三個倒黴的剛好就擋在了那群牲口的奔跑路線上,直接被踩成了肉泥。


    兩盞明亮的汽燈被人用高杆高高的挑了起來,整個營地已經被土匪們占領了。


    現在大家正在將一個個沒受重傷的兵勇們,押到一邊看管起來,至於那些重傷的兵勇們,對他們來說,最好的方法就是給他們補上一刀,好使得他們早點脫離苦海。


    以這時代的醫療技術來說,早早的給上他們一刀,就是對他們最仁慈的處置。


    穀口重新燃起了篝火,熊熊的篝火下,十幾個土匪們正在發愁,怎麽將地上變成肉泥的兵勇們埋葬在土炕裏。


    高鴻升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跑到營地裏來幹嘛。


    吐,現在都要把苦膽吐出來了。


    頭一次真真切切看見死人,而且還是被自己搞死的死人。


    強烈的精神衝擊和熏人的氣味,一下就將高鴻升勝利的喜悅衝擊的不知道飛哪裏去了。


    剩下的就是胃腸一陣陣的翻騰和惡心了,隻好跑到營地邊上一個算是幹淨的地方,蹲在哪裏哇哇的一口口的吐著酸水。


    可是就這麽狼狽的樣子,竟然一點都沒影響到高鴻升在土匪們心中的形象。


    鷹架山大當家的轉過頭看著高鴻升,眼裏麵充滿了敬佩的目光。


    僅僅是十幾顆大炸彈,就將四百多官兵把守的營地給奪了過來,自己這邊要不是後麵的不小心死了幾個,都可以說一人不損的將官兵們擊潰。


    瞅了瞅用變調的聲音吆喝著手下,正統計戰利品的二當家的周營海,不僅微微笑了笑,周英海是這些兄弟們中間對高鴻升最不放心的一個,現在估計已經認可了那個來曆不明的人吧。


    三當家的洪金財好心的走到高鴻升的身旁,嘿嘿笑道:“小哥,沒殺過人吧,第一次都是這樣。”說完就將高鴻升的軍用水壺遞了過來。


    軍用水壺從給三當家的洪金財喝過一次蜂蜜水後,就被他惦記上了。


    在瓜分了高鴻升一個懷表後,就把它給霸占了過去,搞的高鴻升現在想喝口水都要找洪金財要。


    接過水壺後,擰開蓋,也沒管髒不髒,高鴻升直接對嘴就來上一口,咕咚一口咽下去後,一股辛辣的酒氣就從胃裏衝了上來,頂的他直接打了一個酒嗝,滿嘴酒氣的罵道:“瑪德,怎麽裝的是酒,嗆死我了。”說完就咳咳的咳了起來


    洪金財連忙用手拍著高鴻升的後背說:“喝口酒,暖暖胃,就好了,酒還能將血氣衝散,不然有你吐的。我第一次殺人後,就是這麽過來的,以後就好了。”


    還真跟三當家洪金財說的那樣,一股暖流從胃裏升了上來,將惡心的感覺一下就打了下去,然後一下就流到肚子裏,暖暖的十分舒服。


    高鴻升一下就緩了過來,慢慢的在洪金財的幫助下站起來身,慢慢的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對洪金財謝道:“三哥,謝謝了,還別說,真好使,要不然還不知道吐到什麽時候哪。”


    “哈哈哈,你這才哪到哪。我第一次才慘哪!你知道我吐了多長時間,足足一個多時辰,整整的腳軟了一天,要不是我的棚長,早扔在朝鮮了。”洪金財哈哈大笑後說道。


    “哦,老哥快給我說說你在朝鮮的事情。”高鴻升滿臉好奇的問道。


    其實對於北洋軍在朝鮮的事情,估計高鴻升比洪金財都要了解,畢竟後世的時候很多資料都解密了,包括一些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但你要想融入一群人中間,最好的方法就是閉上你的嘴巴,當一個最好的聽眾。


    因為找一個誇誇其談的人很容易,但找一個能好好聽你述說事情的人很難。


    而獲得一個人好感最好的方法就是聆聽,而且從聆聽中還能獲得你需要了解的一切。


    這些對於一個現代人必須的交往知識,高鴻升怎麽可能不知道,因此就順著話題乖乖的當起了聽眾,而且還表現的相當好,配合著一些驚歎詞和原來是這樣的表情,將一個參加過北洋軍最後混到棚長,更是因為跟上官起了衝突而一氣之下當了土匪的洪金財了解的透透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好像親兄弟一樣,說笑間就把彼此的距離來近了不少,伴隨著月亮的西斜和天空中越來越發白的亮光,土匪們也將整個營地收拾的差不多了。


    說起來也沒什麽收拾的,能跑的兵勇們都跑了,就剩下一些輕傷的兵勇們集中起來看押,然後就是一點點清點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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