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挽歌和梵漠交換一個頗為邪惡的眼神,默契十足的來到岸邊怪石嶙峋的淺水區,屏氣凝神,出手如電!


    幾乎是眨眼的工夫,兩人成勾的食指和中指就掛住了鯉魚的鰓。


    鯉魚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傻了,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抗,就這麽沉甸甸的掛在上麵搖晃,等被穿到柳枝上才拚命掙紮起來。


    太長時間沒人捕撈,導致被圈養的鯉魚們甚至不明白突然消失的同伴遭遇了什麽,而是繼續圍著水草“吃夜宵”。


    穆挽歌和梵漠如法炮製,更換了一次地點之後,心滿意足的拎著兩大串魚往迴走。


    兩人熟練地開膛,去掉內髒,將一條條死不瞑目的魚穿到更為粗壯的樹枝上。


    夏季並沒有太多容易燃燒的枯枝敗葉,梵漠先將附近稍微幹燥點的可燃物搜集起來,然後剝下一段幹燥的樹皮,將打火機留給穆挽歌之後就去別的地方找柴火了。


    等他走遠,穆挽歌飛快的將其中一條大魚取下,裹了泥巴之後在地上刨了個坑埋好,這才不緊不慢的將火堆架好。


    幾分鍾之後,梵漠抱著一堆形跡可疑的玩意兒過來往地上一丟,神情非常坦蕩。


    穆挽歌的視線從裏麵露出來的一大截看上去極其眼熟,甚至大概白天的時候她還在花壇邊看到過的“請勿踩踏”上挪開,也很淡定的拿過來燒……


    官方統一製作的指示牌對提升公民的公德心到底能起多大作用穆挽歌不清楚,她隻能很誠懇地表示:


    托外麵防水漆的福,真的很好燒。


    好歹也算是河鮮,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梵漠就先拿下來一條咬一口嚐嚐,“唔,行了,吃吧。”


    說真的,這鯉魚是真不大怎麽好吃,腥味濃烈,而且肉質發柴,刺也多……


    不過兩人表示,他們的要求從來就不高,有肉,且能填飽肚子就很好了。


    你一條我一條,兩人都正處在能吃的時候,而且劇烈的體能消耗使他們的食量遠大於普通年輕人。


    當穆挽歌手裏的魚還剩下一截尾巴的時候,梵漠已經簡單粗暴的吞下最後一口,然後毫不留情的將手伸向最後一條。


    穆挽歌驟然出手,用一截樹枝點向他的手肘,兩人就這麽在火堆邊動起了手。


    火苗被帶起的勁風扇的唿唿作響,裏麵燃燒著的木頭也搖搖擺擺,眼看就要散架。


    穆挽歌眼睛一眯,張口把魚尾巴咬在嘴裏,剛準備實打實的來一場,卻見梵漠已經拖住插著魚的樹枝,身體猛的一縮,從她掌下逃走了!


    她隨機應變,馬上將嘴巴一鬆,右手手腕一抖,那帶著完整尾巴的魚骨架就唿嘯著飛了出去,堪堪劃過梵漠的衣角,砰一聲釘入柳樹,入木三分!半顆魚頭露在外麵,慘白的眼睛筆直的衝向天空,非常的死不瞑目。


    “哈哈,小師妹,你還是老樣子啊,”他囂張的聲音甚至還從黑黢黢的夜空中傳來,漸趨漸遠,“跟普通人過招先探虛實也就罷了,對上我,一開始就要全力以赴啊!”


    穆挽歌衝天空中的某個方向冷哼一聲,過了一會兒,一直都豎著耳朵聽動靜的她卻露出個奸計得逞的狡黠的笑。


    她哼著小曲把火堆推開,三下五除二摳出底下的一個泥巴團,然後輕輕往地上一摔!


    已經被烘烤的幹燥堅硬的泥巴帶著魚鱗和魚皮碎裂開來,露出裏麵熱氣騰騰的雪白魚肉。


    穆挽歌挑挑眉,掰了兩截樹枝當筷子,心滿意足的夾起魚肉來吃。


    直接燒烤的鯉魚很腥氣,但是裹著泥巴烤過之後,那腥味竟然去了大半,而且因為泥土阻隔,魚肉中的水分也很好的被保存下來,遠比烤魚更為柔嫩多汁。


    過了會兒,去而複返的梵漠一看她腳邊的魚骨,頓時大唿上當,“小師妹,你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穆挽歌橫他一眼,“拜你所賜。”


    梵漠哈哈一笑,從背後拿出一個冰涼涼的硬塑料杯子,大咧咧的席地而坐,“算我賠你的魚。”


    穆挽歌就著上麵的吸管啜了一小口,嘴巴裏麵迅速蔓延開草莓清甜柔潤的味道,同時還有牛奶獨特的香氣。


    梵漠咬著吸管,歪頭看她,“買杯草莓奶昔的錢,我還是有的。”


    夏夜的柔風撲打在臉上,柔順的草莓奶昔下肚,冰涼涼一道線,無比舒爽。


    這兩個公然損壞公共設施,甚至食用公共寵物的不法分子就這麽蹲坐在空無一人的公園岸邊,仰頭看天。


    次日一早,例行檢查的工作人員就驚恐地發現,不僅公園裏好多木質指示牌不見了,他甚至還在湖邊發現了一個早已燃盡的火堆,以及大量魚骨頭!


    將情況火速上報之後,公園的負責人立即決定要加大巡查力度,並貼出懸賞舉報的告示……


    睡夢中的穆挽歌隻覺得一股勁風襲來,尚未睜開眼睛的她就從腰間甩出那日從戊酉身上摸來的小鋸子。


    鋸子一端捏在她指間,在半空中抖開成為細細的一條,裹挾著風聲將丟過來的繡球花團劈成兩半。


    聞到草木清香的穆挽歌睜眼一看,花瓣四落的繡球花正淒淒慘慘的躺在自己身上。


    跟梵漠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濃香四溢的錫紙包,穆挽歌抽抽鼻子,打開來一看,是個奶酪雞排三明治。


    梵漠嘴裏同樣咬著一個,手裏還拿著兩罐牛奶。


    穆挽歌咬了一大口,絲絲縷縷的奶酪在空氣中拉出長長的絲線,多汁的雞肉中間還夾著酸爽可口的泡菜,被煎成半流質狀的新鮮雞蛋無比濃滑,在口中肆意張揚……


    再吸一口溫熱的紅棗牛奶,簡直了。


    拿著剩下的三分之二個三明治,穆挽歌非常認真地考慮片刻,然後說,“其實,除了被全方位懸賞之外,貌似在這裏生活也不錯。”


    梵漠:“……咳咳!”


    在第五天傍晚,黃泉終於出現了。


    他打量下麵色紅潤的穆挽歌和梵漠,“過得不錯嘛。”


    穆挽歌很客觀的迴答道,“好說好說,有魚有肉。”


    梵漠隨即補充道,“而且晚上還可以賞月觀星,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一段美妙迴憶啊。”


    黃泉哼了聲,遞給他們兩個巨大的紙盒子,“明晚劉強富就會在家裏舉行宴會,具體的時間和接頭地點在裏麵的紙條上,對了,記得到時候帶著裏麵的工作服去啊。”


    兩人異口同聲,“工作服?”


    黃泉說,“不然呢?你們兩個籍籍無名的小兒,怎麽能出現在非富即貴的宴會上?好在我老人家神通廣大,腦袋也好使,這才能把你們塞到工作人員行列。”


    梵漠毫不客氣的對他冷嘲熱諷,“果然是養兵千日,失望一時。”


    兩人又是一番唇槍舌戰。


    自從協助黃泉逃脫牢籠之後,他們竟然誰都沒有被找上門來,按照一貫的經驗來看,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對方就算是再無能,怕也會有點風吹草動了。


    然而三人誰都沒有提及明天行動中可能會出現的危險,這似乎成了暴風雨降臨之前的寧靜。


    *************8


    穆挽歌和梵漠打扮好了,按照紙條上的時間來到約定地點。


    這是一座極其具有暴發戶氣質的,富麗堂皇到俗不可耐的巨大別墅,的後門。


    門口有兩個彪形大漢守著,他們打量下穆挽歌身上的女仆裝和梵漠的燕尾服,用黑色的小儀器滴滴探測一遍,又檢查了他們的證件之後才開門,“繞到後門進去,之後別亂看,走到盡頭左轉,右手邊第二個房間。”


    兩人依言進去,卻發現裏麵早已或坐或站的擠了十多個人。


    這十多個人中有男有女,他們最大的共同特征就是都非常的年輕,也非常的美貌。


    穆挽歌和梵漠一進去,就活似被探照燈盯上一樣,火辣辣的接受注視,其中不乏明顯外露的惡意。


    梵漠眨眨眼,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因為他們兩個是一起來的,所以理所應當的被當成了一夥兒,從頭至尾都被孤立在牆角。


    當然,事實上他們倆還真就是一夥兒。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言的詭異,似乎是有點緊張,又似乎是有點興奮,不少人都掏出化妝包來,在自己已經無比精致的臉蛋上塗塗抹抹。


    這樣的環境下,從頭至尾無動於衷的穆挽歌和梵漠越發的紮眼了。


    不知誰輕飄飄的哼了聲,陰陽怪氣道,“天生麗質了不起麽?誰知道是不是整的?”


    穆挽歌有點驚訝的眨眨眼,然後看向梵漠,以眼神交流:師兄,你天生麗質哦!


    梵漠特別謙虛的笑了下:彼此彼此,其實我是英俊瀟灑多一點。


    有個白白嫩嫩的男孩子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似乎是想要說話,可是被身邊的人用力一拉之後,就怯怯的低下頭去。


    根據進來之後的種種所見所聞,穆挽歌已經推斷出這些人待會兒是負責什麽的了。


    她幾乎是馬上就決定,等下見到黃泉,一定要將這個故意混淆試聽的糟老頭子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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