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任何優勢,卻能和條件極好的人結婚,這樣的人,難道不是更可怕嗎?”


    這樣一句話,問得魏芳半天答不上來。


    仔細想想,好像真是那麽一迴事。


    魏芳剛冒出來的自信心在體內搖搖欲墜,她哆嗦著嘴,半天才抖出一句話:“媽,那怎麽辦?”


    裘翡沒接話,眸子半睜著,眼裏透出思索的碎光。


    半晌,她拍拍魏芳的肩膀,嘴角冷笑,“這樣吧,你以感謝你同事上次幫你的名義,把他們兩夫妻請到家裏來做客,我先會會她。”


    魏芳剛想拒絕,裘翡已經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給這件事畫上句話。


    魏芳愣愣地站著,開始思索明天上班怎麽開口和歸希文說這件事情。


    第二天早晨去上班,歸希文發現自己感冒了。


    原因不是昨天淋雨,而是他光著膀子睡了一夜!


    坐在工位上的歸希文依舊不明白,他昨天明明光著膀子睡在顧櫻旁邊,怎麽顧櫻一晚上睡得極其安穩,沒有臉紅過一次呢?


    奇了怪了,難道之前顧櫻臉紅,不是因為他光膀子?


    歸希文一大早坐在工位上,思緒飄遠,喉嚨發癢的他忍不住咳嗽一聲,才逐漸迴到現實。


    旁邊端著保溫杯的秦長康聽到這一聲咳嗽,驚訝:“喲,怎麽今天希文和小芳都感冒了啊,難不成昨天迴去的時候你們都淋雨了?”


    歸希文下意識偏頭去看魏芳,正對上魏芳看過來的眼神,歸希文想起顧櫻交代的話,快速撇開眼,問秦長康:“不是淋雨,是凍的,有沒有藥?”


    秦長康從抽屜裏翻出來一包板藍根,“哎喲,就剩一包了,你看是給你還是給小芳同誌?”


    歸希文望著秦長康手中的藥,擺擺手,“得,我身體強壯,扛扛就過去了,不礙事。”


    這言下之意,歸希文沒明確表示出來,秦長康卻走到魏芳麵前替他大聲宣揚:“小芳同誌,你瞧,這藥是咱們希文同誌好心讓出來的,你一定得及時喝了啊。”


    歸希文:“……”


    歸希文正在心裏嫌棄秦長康話多,魏芳卻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身後。


    “希文,上次你幫我的事情,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好好謝謝你,你這周末有沒有空,我可不可以邀請你和顧櫻一起來我家做客?”魏芳說得一臉誠懇。


    秦長康在旁邊打岔:“喲,什麽事情啊,希文,你幫小芳同誌做了什麽,她還邀請你們小兩口去她家裏做客,這個誠意很大啊,你到底幫了她什麽忙?”


    歸希文不便將之前的事情說出來,隻道:“你上次送了果籃,算是謝過了。”


    這是婉拒。


    偏偏魏芳不死心,“可你幫了我這麽一個大忙,一個果籃表達不了我的心意,我是真誠想邀請你和顧櫻去我家做客。”


    一旁的秦長康聽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隻不過他瞧見魏芳那副卑微模樣,有點於心不忍。


    想起上次魏芳推薦卡車司機朋友給歸希文搬家,還默默送台曆給歸希文,這些事情魏芳偷偷做著,歸希文一點也不知情。秦長康頓時想為魏芳說幾句話。


    “希文啊,人家小芳都這樣有誠意邀請你,你就答應了嘛,反正人家是邀請你小兩口一起去,又不是邀請你一個人去,你怕什麽?”


    歸希文腦海裏想起顧櫻之前的交代,他看著麵前的魏芳和秦長康兩人,最終隻道:“我迴去商量商量,到時候再給你迴複吧。”


    歸希文有點作難,他覺得顧櫻不會答應。


    ——


    顧櫻在家裏忙活,將大門和家裏的窗戶都打開。


    這兩天雨多,家裏濕氣重,她得全部打開通通風,不然屋子裏一股悶氣,怎麽都散不開。


    屋子裏一通風,空氣流通,窗外吹進來的風卷起桌上一疊報紙。


    顧櫻正撿著地上的報紙,門外響起敲門聲。


    劉曉梅拎著一打皮蛋,一包果糖和兩斤豆皮,笑盈盈地站在門口。


    顧櫻放下手中的報紙,將人請進門,“曉梅姐,你怎麽過來了?”


    “我特意過來感謝你啊!”劉曉梅將東西放在桌上,指著其中的豆皮道:“這是我自己做的,你擋擋水,涼拌一下,可好吃了。”


    “謝謝曉梅姐。”


    顧櫻笑著將豆皮收下,卻沒要那一打皮蛋和那袋果糖,“曉梅姐,以後你自己做的東西我樂意收,這種需要花費的,你別再送來。”


    劉曉梅見顧櫻不肯收,急了,“顧櫻呐,你別跟我客氣,你昨天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我要是這點心意都不表達,那簡直太過意不去了。”


    劉曉梅是真心感謝顧櫻,並不是做做樣子。


    昨天那個狀況,她很感激顧櫻能夠站出來為她說話。這年頭,多少人都怕麻煩找上身,自私自利的人多了,顧櫻這樣能出手相助的人,顯得格外難能可貴。


    顧櫻推辭不過,收下了,但叮囑道:“沒有下次啦,你下次再送這種東西來,我是真不收。”


    劉曉梅笑嗬嗬地應道:“好好好,沒有下次,沒有下次。”


    之前在科長家宴中,劉曉梅已經和顧櫻相談甚歡,這會兒兩人在家裏聊了幾句之後,隻覺得關係更加親近。


    劉曉梅往屋子巡視一圈,看見窗戶全都打開著,立即明白:“你這是家裏濕氣重,通風呢?”


    “對啊,不過這種濕氣也不太嚴重,以前在南城的時候,遇上迴南天,家裏潮得濕噠噠,衣服上都透著水汽,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說到這個話題,劉曉梅十分有發言權,“對對對,我家鄉雲城也是這樣,到了北城這裏,反而比較喜歡這邊的天氣。”


    兩人都是比較隨和的人,話題也聊得來,一聊起來就忘了時間。


    聊了幾句之後,劉曉梅顧念家中的孩子,不得不起身告辭。


    離開之前,她拉著顧櫻的手叮囑:“你有空上我那兒去坐坐哈,我有小孩,沒辦法抽身太久,你看你,一個人待在家裏也沒有伴,你上我那兒去玩,可以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對不?”


    顧櫻滿口應承下來。


    在劉曉梅轉身要走的時候,顧櫻拉住她,突然開口:“曉梅姐,有句話我想讓你幫忙帶給長康哥。”


    劉曉梅正準備離開,聽到這句話,心裏一愣,“你要帶什麽話給他?”


    “你就說,希文一直拿他當朋友,從來沒有騙過他。”


    顧櫻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劉曉梅琢磨不透,她瞧見顧櫻的神情並不嚴肅,反而有幾分開玩笑的語氣,一下子更想不明白。


    但這句話裏肯定有蹊蹺。


    劉曉梅試探著問:“顧櫻呐,這是什麽意思啊?難不成你長康哥和希文之間發生了什麽矛盾?”


    顧櫻笑笑,安慰劉曉梅,“曉梅姐,你別多想,他們沒什麽矛盾,他們關係好著呢,我就是想讓長康哥知道,希文一直拿他當朋友,不會騙他的。”


    劉曉梅似懂非懂地迴了家。


    迴家之後,她一直琢磨著這句話,可這句話表麵上實在琢磨不出什麽深刻的含義,難不成真如顧櫻說的那樣,其實沒什麽深刻含義?


    秦長康下班迴家,剛跨進家裏一步,劉曉梅立即把他拉到一邊,“我今天去了一趟顧櫻家裏,親自感謝她。”


    “哦。”秦長康不以為意,給自己保溫杯裏添了一杯熱水。


    “她還讓我給你帶句話,可我琢磨半天,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劉曉梅神秘兮兮地說。


    秦長康瞧著劉曉梅這種神神叨叨的態度,不禁笑起來,“什麽話啊,這麽難琢磨?”


    劉曉梅小心地看了一眼門外,咳了咳,壓低嗓子,“她說,希文一直拿你當朋友,從來沒有騙過你。”


    秦長康一愣,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劉曉梅一看,秦長康這表情明顯不對,立即追問:“這話到底什麽意思,顧櫻這話裏是不是還有話?你快說啊,我琢磨半天都沒琢磨出來,你快告訴我這是什麽意思。”


    “嗐,能有什麽意思,顧櫻這話啊,就是說希文對我好,讓我也對希文好點唄。”秦長康恢複如常,神情自若地蓋上保溫杯。


    “是這個意思嗎?”劉曉梅搓著額頭,細細思考。


    “不是這個意思還能是什麽意思,你別把人家想得太複雜了。”


    劉曉梅“哦”了一聲,似乎接受了秦長康這個說法,“那行,那你以後也對希文好點唄。”


    看著劉曉梅不再糾結地轉身去做晚飯,秦長康端起保溫杯,麵色沉重地走到陽台上,目光遠眺著顧櫻家裏的方向。


    顧櫻到底是個什麽人啊,她怎麽心思能夠如此細膩?


    她說希文拿他當朋友,從來沒有騙過他,那是在拿話點他呢。那就是說,讓他也不要騙希文。


    他一向拿歸希文當朋友,從來沒有騙過歸希文,如果真要算起來,也就是搬家時候卡車司機的事情和那副掛曆的事情,他對歸希文有所隱瞞。


    這兩件事情,都是魏芳交代他的,讓他不要聲張出去。


    照理說,這種事情除了他和魏芳,應該沒人會知道,連歸希文自己都不知道,顧櫻她是怎麽知道的?


    難不成那天在科長家宴的時候,魏芳把這兩件事情偷偷當著顧櫻的麵炫耀過?


    要不然根本無法解釋顧櫻為什麽會知道。


    秦長康心裏直冒冷汗。


    魏芳這個家夥也太不靠譜了,讓他保密,自己卻先透露出去,還是透露給顧櫻這樣關鍵的人物。


    秦長康決定以後再也不幫魏芳打掩護了,再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變得裏外不是人。


    這麽吃虧不討好的事情,以後還是別做。


    ——


    歸希文迴到家中,一眼瞧見桌子上的一大袋豆皮,以及旁邊一打皮蛋和一袋果糖。


    “今天誰過來了嗎?”歸希文邊換鞋邊問。


    顧櫻拿著掃帚從房間裏走出來,接話道:“曉梅姐來過,說是感謝我昨天幫她,帶了這些東西過來。”


    歸希文“哦”了一聲,正要說話,鼻子一癢,一個大大的噴嚏打出來。


    “你是不是感冒了?”顧櫻狐疑地望過去。


    “沒有。”歸希文否認。


    顧櫻放下掃帚,走到歸希文麵前,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你還說沒感冒,溫度都上來了。”


    顧櫻從抽屜裏拿出一盒感冒藥,遞給歸希文,“藥吃了,很快會好的。”


    歸希文詫異:“你哪裏找出來的?”


    他今天早上在家裏找過,家裏根本沒有藥。


    “我上午去買的,見你早上有點咳嗽,買迴來備用。”顧櫻給他倒水。


    歸希文一聽,拿著感冒藥左看右看,心裏樂嗬嗬的。


    他今天早上起來,為了不吵醒顧櫻,喉嚨裏冒出好幾股癢意,都被他極力忍下了,也就忍不住的時候輕輕咳過一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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