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問,真的好嗎?”老板若無其事地一笑,但眼神卻往一旁裝作選錄像帶的科執光身上瞟了瞟,示意這裏還有別人。


    “無關的閑雜人而已,不要理他。”矢武銳仁毫不在意自己的音量。


    科執光在一旁聽奸地一清二楚,耳朵一豎一豎。


    須賀征一這個名字他聽過,就是被齋藤七番棋逐出師門的倒黴師兄。


    剛才老板提了謝師宴,也就是說這個叫矢武的少年也是接下來要參加定段賽的考生。


    上一輩的恩怨,紅色的警戒值。沾染著黑色氣息的問號靈性物.....


    種種因素疊加起來,科執光似乎又嗅到了boss戰的氣息。


    忽然一陣電光般的靈感竄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或許,還可以把三段的預訂者這個因素列入其中?


    算了,直接肯定吧,雖然沒有證據,但科執光還是認定了此事。


    反正這人身上buff都疊這麽多了,不差這一個了。


    急需教育的港區富少也是buff之一。


    也就是說,科執光要狙擊的人,正是他了。


    能在這裏偶遇,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說是早就安排好的命運。


    這份藏寶圖安排的。


    科執光下意識捏緊了拳,咧動著嘴唇,露出非常期待的表情。


    唯一的懸疑點在於,這個黑氣藥丸的加持,再加上此人本身就具有的紅級實力,真得能戰勝嗎?


    濃霧般的疑慮湧了上來,讓一切變得更加具有期待值了。


    “這個沒問題,可以使用。”老板見矢武沒意見,直接作答。


    “它真的有效果嗎?”


    “當然有效果,而且絕對能夠帶進比賽場地中,後續的副作用也很淺,隻是它具體能起多大的作用,因人而異。”老板說。


    矢武點了點頭,將小藥丸收於口袋中:“如果效果不明顯,或者起了太大的副作用,我會來找你算賬的。”


    “難道不應該是找給你這件東西的人算賬嗎?”老板猶如一語戳中了什麽,讓正要跨出門店的矢武停了停。


    他什麽也沒說,就這樣離開了。


    “好了,那麽客人您需要什麽呢?”老板問向科執光。


    “我要這個。”科執光將藏寶圖所指示的錄像帶遞了出來。


    標題叫《十番棋》,果然依舊與棋有關。


    封麵是幽深的和室中,一人正坐在棋盤右側的高位,而棋盤的對麵則同樣也正坐著無數人,仿佛是以一己之力對抗在座所有。


    十番棋是所有棋類比賽中的最高規格,堪稱古法之棋,現代比賽已經沒有這種棋了,隻有古人才有時間和耐性花上快一年的時間下十盤棋。


    有資格下十番棋的人,是棋界中的最強者,而十番棋輸掉的後果也同樣嚴重,失去很多東西,地位,榮譽,最嚴重的會被流放。


    在十番棋中,當有一方比對手贏的盤數超過或等於4盤時,那麽這十番棋就分出勝負了,敗者再遇到勝者,就要被讓先下棋,接受下手的身份。


    如果下成6比4或者5比5這種,叫平局。


    “這個可是比較老的片子了,客人你如此年輕,真得能看下去麽?”老板問。


    “試試看吧,看不了就退.....本片講的內容是什麽?”科執光問。


    “本片以半野老師為原型,講述他在10年代到30年代通過十番棋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事,將整整一個時代的高手全部降級,在此期間半野老師還經曆過栽贓入獄,出獄複仇,被刺殺,被恐嚇,還有被黑幫圍追堵截,相當具有傳奇色彩,一邊用拳頭和黑道們對打,一邊用圍棋光明證道,雖然片子夠老,但其橫掃天下的內核,想必也是你們年輕人所青睞的。”老板如是侃侃而道,還擺出了幾個揮拳出擊的動作。


    “哦,差點忘了,我也很年輕,我也當然喜歡這部電影。”他補充道。


    聽完這個描述,科執光忽然想起了前世韓國的一部圍棋電影《神之一手》,講的也是這麽一個故事,猛男男主一邊下棋一邊重拳出擊的故事,也是被誣陷後入獄開局,就算不懂圍棋的人也能看得很爽。


    雖然科執光也在混了這麽長一段時間棋道,但拜該年代不便利的信息流通所賜,他對於半野老師的經曆其實沒那麽了解,得自己去找書問人才行。


    而他問半野老師是什麽人時,別人的反應都是,什麽?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你在混毛線?


    科執光對其的了解也就僅限於此了。


    “那我就要這個了。”


    結完賬,正要離開,卻被老板叫住:“少年啊,你似乎有著常規之外的力量啊。”


    科執光低頭駐足而問:“比如?”


    “比如.....你能夠探知他人的棋力深淺,對吧?”


    遠處的路燈忽然閃爍了一下,像是被無名的力量撞擊到了。


    “那您又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呢?”科執光保持著平靜發問。


    他當然不會覺得這個老板是個善茬。


    這老板剛剛“鑒定”了一下矢武遞出來的藥丸,並表示其沒問題,足以證明其更高的水準。


    隻是,這個老板身上並沒有顯示任何等級顏色,被分為了不會下棋的一類,所以科執光並沒有太糾結他,隻把他當做尚西興人那種邊緣輔助人群,比如鑒寶師一類的。


    “哈,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或者說正如你看到的那樣,我可不會圍棋啊,不能算作你的攻擊對象。”老板洋溢著大方的熱情說,仿佛在舞台上麵對觀眾一樣自信。


    他繼續說:“有能力在這條道上混這麽深的,都有自己的兩把刷子,你如果能走得更遠,說不定還能遇到更多不可思議的事,但有一點請切記,務必保持對圍棋最純碎的熱愛,畢竟圍棋之神可不會去眷顧那些不愛圍棋本身,隻愛圍棋所帶來的運勢之徒啊。”


    “這點我會牢記的,敢問老板還有什麽指教?”


    “不要太過相信你所能看到的東西,有時候,它們沒那麽準。”


    “比如我現在無法看清楚你的實力?”


    “不,我指的是其他人,有時候你單憑這個能力,不一定能看清其他人的實力,更多的情況下,我們得憑最原始的第六感覺,才能把握住一個人最深處的潛力。”老板繼續用演說家般的語氣開口,腹力用得十分嫻熟。


    科執光過了一會才點頭:“謝謝老板的指教,有空.....可以切磋。”


    “一路順風。”


    就這樣,科執光漸行漸遠。


    路過那盞閃爍不定的路燈時,它終於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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