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來了。”


    科執光從已經打烊的烤肉店裏走出,折扇如同武士刀扛在了肩上。


    儼然是成功斬人而歸的姿勢,身後全是月光。


    渾身肩膀上冒著熱騰騰的蒸汽,仿佛加特林高速咆哮後的餘韻。


    “你.....”晴島鹿原本以為會看到他雙目無神地走出,正常棋手和石心交手後,都是這種雙目失焦的神情,得緩一個星期才能恢複。


    “你,贏了?”晴島鹿睜大眼睛問。


    “還好吧,不算贏也不算輸,反倒是何另一個人產生了些緣分。”科執光拍著後頸,目光再次望向幽玄寺的方向。


    竹刀鍛,確實是個值得竭盡全力擊潰的對手。


    他隔著千米遠,讓棋子發光發熱的那份執著,科執光的確收到了。


    “你這家夥一天到晚,到底都在和些什麽東西下棋啊?”副社長一把揪住了科執光,瘋狂地搖晃。


    “我聽蒼羽老師說,你在和什麽都市傳說級的人物下棋,你莫不是在除靈?”


    “除靈成功還是失敗了?”


    “科同學,你沒事吧?”


    現在已經過了12點,大部分社友已經迴家了,現在還有心情等待科執光的隻剩下那幾張熟麵孔了,他的親友團一類的。


    這群親友團上來就是這麽一頓問。


    正詢問間,之前的那群黑衣人拖著他們昏倒的隊長撤了出來,鑽入了車內就一腳踩下油門,沒準要送醫院裏躺了一躺。


    同學們看著這一幕傻眼了。


    啥意思?


    合著下個棋,這能把人送進icu?


    這,看上去好像是除靈成功了。


    同學們看科執光的眼神都變了幾分。


    “講道理,這個人她.....是自己暈過去的,跟我沒關係,真沒關係。”


    科執光也很鬱悶地拍了拍後腦勺,明明感覺自己對其沒有敵意,但隨手折扇一揮,這個人就倒下了,簡直無能為力。


    隻能歸結為,神仙打架,凡人受傷。


    齋藤對著遠處的年輕人一笑,轉身便走。


    “這麽快就走了嗎?不打算和科執光聊一會嗎?”蒼羽橋說。


    “沒那個必要,這個黃金周過完,他就會到我那裏修行一段時間,然後直接參加定段賽,要聊的話之後再聊。”齋藤打了一個重重的哈欠,對於他來說,現在已經是入眠時段了。


    “你.....你已經決定收他為徒了?”蒼羽橋一愣,心說你這人不是天天黑高中生嗎?


    “我可沒這個本事當他師傅,充其量就是個教他兩招的掛牌老師。”齋藤發出一聲哼笑,“非要說的話,更像是我求著他來我這裏學習,而不是他求我。”


    蒼羽橋愣了愣,知道這番評價有多高。


    “你啊,也是時候享受一下,被徒弟擊敗的滋味了。”蒼羽橋趁對方走遠時開口。


    “再會。”齋藤沒有多說,隻是腳步駐了駐。


    幽玄寺內,竹刀鍛已經沉默地坐在那局棋前,原地化為一尊塑像,像是握著斷刀的武士半跪在沙場上,久久不願離去。


    石心已經從房間裏退了出來,行走在流溢著月光的走廊上,今天是月圓之夜。


    一名僧人模樣的青年低頭端坐在走廊的最盡頭,等待石心的吩咐。


    “轉告禦城棋,我對科執光的評價。”石心開口。


    “是。”僧人低頭。


    “我等著他,將那本《當湖十局》交付於我。”石心用背影說話。


    這,就是一句評價。


    “一定如實轉達。”


    說完,石心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幽玄寺的深處,但威壓依舊留存於這間寺院的每一個角落。


    所有的大人物退場,籠罩在東京上空的陰霾散去。


    接下來是年輕人的夜生活時間。


    “都這個點了,幹脆直接油門踩到底,在外麵玩一夜吧。”平實生提議道。


    “別扯淡了,我們都還隻是未成年而已,哪能夠在外麵一玩玩一整夜?”副社長說。


    “那個,我們.....好像還真沒資格說這話。”白夢低著頭說。


    “也對。”副社長也尷尬了片刻,迴想起了己方這三人,前不久就在灰色地帶徹夜未歸。


    “你們,之前玩到很晚嗎?”水城歪著腦袋問。


    “不,沒有!絕對沒這迴事!”


    “那小光,你呢,你對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有什麽好的提議嗎?”


    “不如找個圍棋室,把我剛才下的棋複一下盤吧?”科執光認真提議道。


    “滾!這種煞風景的事,要幹的話你自個在家幹去!”副社長生氣地說,日常有種被嗆到的感覺。


    嘛,隻是皮一下而已,再說了,現在這個點鬼才有圍棋室開門。


    而且他已經忘記了剛才那局對弈,這點到和齋藤事先說的一樣,和石心對過局的人會忘掉棋局,以防棋譜外傳。


    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放鬆,如果真有人同意現在大家去認真學習,那科執光肯定第一個衝上去把這人按馬桶裏去。


    雖然原本的ktv計劃被打斷了,但現在這個結果也不錯,社友們散了許多,隻剩一些最核心的交友圈,這才是理想的出行陣容。


    “晴島,你今晚有什麽想玩的地方嗎?”科執光問,很意外晴島鹿現在還跟著己方這群人。


    “我的話,哪裏都可以,我還是比較讚成迴家的,黃金周的話,想玩的話不是有很多時間嗎?”


    “哦,原來你想明天再出來玩,也行8。”


    “喂,你什麽意思啊,我隻是給你們遊玩的建議,又不是說我自己要出來玩。”


    “那你明天出來玩嗎?”


    “這.....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出來吧。”晴島鹿哽了哽,宛若被點中命門,但依舊一本正經。


    “不不不,沒必要勉強的,想休息的話,明天我不會打擾你的。”


    “帶、帶我一起出來玩吧!”


    “好的。”


    一番對話下來,晴島鹿終於紅著臉服軟了。


    科執光長舒一口氣。


    不知道為何,感覺蜜汁爽,比贏了棋還爽。


    有種強迫症滿足的快感。


    “對了,這把折扇你還要嗎?”科執光將折扇遞了過去。


    雖然用得很爽,但畢竟是晴島鹿的東西,大不了事後再買一把就是了。


    晴島鹿盯了盯科執光遞出的折扇,手在空中猶豫不決了兩下。


    “還是暫時寄存在你那吧。”她說。


    “嗯?”


    “等下次,賽場上相遇的時候,再還給我。”晴島鹿挺著胸說,相當有氣勢。


    如果不是剛剛已經燃過一次了,科執光現在沒準就跟著大聲地中二了。


    也對,雖然晴島鹿是女流棋士,但她作為女流之王,肯定是要一頭紮進男人們的戰場的來廝殺,將來科執光和對方在賽場上碰麵的機率很大。


    竹刀鍛、禦城棋、石心.....現在又多了晴島鹿,這條看似虛無縹緲的道路,忽然就變得充實了起來。


    讓人充滿期待。


    “不管,今天先瘋玩了再說!以後的事,以後在說!”


    科執光一個淩空一指,指向了遠處——的一家遊戲機廳裏。


    “這畫風變得也太快了吧,我看你指那麽遠,還以為你要發表什麽豪言壯語,結果就一個遊戲廳?”平實生一哽。


    沒辦法,科執光的確想指個遠方,給第一階段的人生畫下一個完美的句號,但誰讓這家遊戲機廳忽然就出現在了眼前呢?


    然後他立刻將手指偏移了幾厘米,正正方方地指向了這裏。


    男人,從來都無法拒絕遊戲,不是嗎?


    無論是王者榮耀,還是鬥地主,還是皇室戰爭,還是紅白機,以及.....圍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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