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蛙一聲淒厲慘叫,腦後三層霞圈飛旋,拚命掙紮,左側身軀的肌膚、血肉在“腐天蝕鬼霧”毒蝕下依舊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黑爛、消散。過度劇痛之下,傲蛙心神一分,“火雲鎖鏈”也再維持不了,就此渙散,從而“玲瓏塔”“隆隆”鎮壓而下。


    傲蛙真個被逼到了絕路,雙眼兇狠光芒一閃,眉心開啟,晶瑩璀璨、金光熠熠的核魂射出,卻是一枚拳頭大小的金梭,橫過“禁錮符陣”,攻敵之不救,洞甲勁箭般對姬浩激射而來。他也真個黔驢技窮,將本命核魂也祭了出來,而“禁錮符陣”隻能夠禁錮有形有質之物,對於純粹精神晶髓所化的核魂卻無能為力,被其輕易射出。


    姬浩雙眼大亮,驚喜道:“‘化形’核魂?來得好!”玲瓏塔虛空一晃,疏忽收迴,將傲蛙的本命核魂“金梭”給就此收進塔內。


    傲蛙驚怒交集,想不到這小賊連自己的“化形”核魂也能收取,要知道任何一枚核魂“化形”後,都將發生脫胎換骨般的變化,較之同階符師的尋常核魂要強大數倍有餘,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而“化形”後的核魂,隻要能夠遁出識海進行攻擊,威力都絲毫不弱於一件低階至符師強者的符寶,至於傲蛙的這件“金梭”核魂更是如此,不知多少符師強者已飲恨其下,此“金梭”一出即使傲魚那名十品大符師也隻有束手就斃的份兒,哪知而今竟然輕而易舉被姬浩“玲瓏塔”給收了。


    此時傲蛙腦後霞圈堪堪消散,小半“腐天蝕鬼霧”死死包裹他左側身軀,猶自不住向著他完好的右側身軀侵蝕,任憑他霞圈拚命閃爍,符力鼓蕩,竭力抵抗,依舊難以絲毫延緩毒霧蠶食的步伐。過度劇痛之下,他的“火雲鎖鏈”也再維持不住,一下崩碎,化成團團火焰消散空中。


    姬浩一直依仗為大殺器的“腐天蝕鬼霧”,居然被傲蛙“火雲鎖鏈”給毀掉了大半,讓他大為心疼,幸而收取了這廝“化形”核魂作為補償,否則真個血本無歸了。姬浩一指“玲瓏塔”,就要再次祭起將傲蛙徹底打死,然後將那小半“腐天蝕鬼霧”給收迴,忽然他眉毛一挑,一臉警惕看向不遠處的那座密林。


    一名長條臉、瘦削無肉的臉頰同樣紋著漆黑符紋的符師,自密林內飄然而出,撫掌得意陰笑道:“總算沒有白讓我等這麽久,看你們兩個現在都是強弩之末了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古人誠不欺我,妙哉、妙哉。”說著對兩人悠悠然掠過,自有一股穩操勝券味道散發。


    “傲魚,救我、救我。”傲蛙一見這名符師,臉色狂喜,拚命大叫道。


    姬浩悶不做聲,右手虛空一握,“伐天戈”顯出,條條赤紅符紋明滅,旋即骷髏頭、銀月兩枚符紋凝成,加持戈上,一聲暴喝,就此化成一頭骷髏頭風暴巨龍,對掠來的符師傲魚猛然撲出。這傲魚雖然尚未出手,但較之傲蛙給姬浩的危險性來得還要強烈,姬浩被無盡危機感所籠罩,心頭警兆跳動不已,心知這廝修為較之傲蛙要不知強上多少,因此一出手就是自己最強殺招,務必一擊見功。


    傲魚不屑一笑,肩頭一晃,腦後也三層霞圈顯出,然而霞圈足足有米許大小,輕盈旋轉,雄渾威勢自體內慢慢釋放出來,赫然是一名十品符力的三才強者。接著他一揮手,一枚符紋銀光一閃,一麵宛如城牆般寬闊厚重盾牌就此凝成,上麵蛛網狀複雜紛亂紋路遍布,“嗚”的一聲對著撲來的骷髏風暴龍猛然砸出。


    “咚”一聲悶響,骷髏風暴龍撞擊在盾牌上,居然不堪一擊,一下粉碎,伐天戈顫鳴不已,倒飛而迴,上麵赤紋大為黯淡。


    姬浩臉頰一抽,二話不說,收起玲瓏塔,拎著伐天戈扭頭向著懸崖邊就飛竄而去。一見勢頭不妙,他倒也光棍,直接就要逃之夭夭。


    “想逃?晚了!爺爺看了這麽長時間熱鬧,為的就是這一刻,再讓你給逃了,也不用混了。”傲魚獰聲道,腦後三層霞圈旋轉,身軀被一股渾厚力道托起,宛如流星,對著姬浩飛射而去。


    “小心!”見傲魚不管不顧,對姬浩飛撲而去,對這小子的陰險可是大為領略的傲蛙不由一驚,大叫道。


    傲魚心下不屑,傲然冷笑道:你以為老子是你,廢物一個!一念未了,傲魚臉色一變,就聽一聲巨獸咆哮響起,一頭獅頭狼身口吐獠牙的吼天獸虛影劈開虛空,挾帶層層白色氣浪對他猛然衝來。


    “不知死活!”傲魚一咬牙,雙手捏訣向外印出,城牆般厚重巨盾再次砸出,“嘭”又是一聲悶響,將吼天獸虛影給就此砸碎。


    “這小子怎麽擁有這麽多符紋,身上秘密還真不少,看來此次自己能有一個不錯的收成,或許獵殺這小子撈取的好處,並不比家主賞賜來得少。”對於姬浩後手諸多,傲魚不以為怒反以為喜,暗自很有幾分亢奮的盤算道。


    姬浩此時已將“吼天獸符骨”煉化,與他骨骼血肉融為一體,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除非將他擊殺,“吼天獸符骨”才會脫離出來,否則即使戰鬥,外人也很難知曉他居然擁有符骨這等重寶。


    傲魚不屑冷哼一聲,剛要繼續追擊,忽然心頭猛的一跳,毫不遲疑,右手捏訣向後狠狠劈出,一柄犀利雪亮、鍘刀般巨大的刀刃,巨電般豎劈而下,正將他身後一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張牙舞爪對他後背狠狠撕扯而來的白虎給一刀劈成了兩半。


    雖將斬殺白虎成功,傲魚似乎也極不好過,被白虎雙爪雄渾力道反震,臉色微微一白,一聲悶哼,腦後旋轉霞圈一滯,堪堪消散。


    傲魚神色漸漸變得陰霾起來,倨傲不屑完全消失,心頭絲毫不敢再小看這小子,哪知不等他喘口氣,一枚人頭大小、圓圓融融的淡金珠子以開山裂地之勢,對著他當頭打來。


    “偽符寶‘崩山珠’?此寶果真落在了你的手裏。”傲魚終於臉色大變,絲毫不敢遲疑,身前虛空條條繁密符紋交織,一柄小圓桌麵大小、色澤暗金、拖著一條長長暗金鏈子的“流星巨錘”凝出。傲魚雙手抓住鏈子,一聲沉喝,用力揮舞開來,流星錘的錘麵、長鏈條條詭異金紋流竄,挾帶滾滾風雷,對著打在來“崩山珠”猛然迎去。


    “崩”一聲山嶽炸裂般的巨響,無盡狂暴氣勁利箭般四下激射,山石震碎,山岩裂紋。


    偽符寶畢竟是偽符寶,在傲魚本命符器“流星錘”的轟擊下,“崩山珠”一下碎裂,重新化成能量晶玉倒飛而迴。姬浩一把抓住,見能量晶玉七彩虹光暗淡,顯然已經用不了幾次,不由心頭大為心疼,同時對傲魚這麽三才符師大成強者充滿了警惕。


    傲魚符器“流星巨錘”也被震飛迴來,身軀不由自主向後退出數步,臉色由赤轉白,又由白轉青。


    姬浩不敢怠慢,扭轉身,繼續對著懸崖邊飛奔而去。傲魚不是修為高深,差點真著了姬浩的道兒,被傲蛙給看了熱鬧去,即使如此也鬧了個灰頭土臉,一肚皮的怒火中燒,一聲怒喝:“給我死!”神色猙獰,再次掄起“流星巨錘”,對姬浩後背狂砸而來。


    圓桌麵大小流星錘急劇飛旋,宛如翻江倒海的怒龍,挾裹著滾滾風潮洶洶卷來,將姬浩給完全籠罩。


    姬浩全身發冷,肌膚不由自主劇烈戰栗著,生死關頭,一聲嘹亮尖利長嘯,“伐天戈”紅芒蒸騰,骷髏頭、銀月符紋再次加持其上,向後撩出,骷髏風暴龍就此對著流星錘迎去。


    沒有絲毫意外,在傲魚全力而發之下,姬浩骷髏風暴龍輕易被摧毀炸裂,渙散虛空,同時虎口開裂,伐天戈脫手飛出,“嗤”插在百十米外山岩上。


    “流星巨錘”勢頭不減,繼續兇猛卷來,幸而雖然姬浩骷髏風暴龍不堪一擊,卻也生生將之震偏了幾分,“流星巨錘”在他左側身軀輕輕一掃,就此擦過,轟然砸在山岩上,將十幾米方圓的一大片山崖砸裂脫落,掉進懸崖而去。


    姬浩七竅同時鮮血噴出,被“流星錘”擦過的身軀血肉模糊,血水如雨噴灑,而借此錘之勢,他身軀斷線風箏般向著懸崖飛跌而去。


    傲魚一聲冷哼,手一抖,“流星巨錘”再次掃出,錘頭兜轉,扯著後麵的長鏈對著姬浩攔腰纏去,就要將他給捆起扯迴。


    那知出乎傲魚意料,姬浩雙肩一晃,一對輕盈雪白、上麵遍布骷髏頭紋路的翅膀探出,猛然一閃,疏忽鬼魅般向前竄出十數米,恰恰將他流星錘鏈給避過,旋即雙翅閃動,一瀉千裏,射入罡風狂亂的懸崖深處,眨眼不見。


    傲魚大為意外,身為十品三才大符師,他浸淫十餘年的符器“流星巨錘”的威力,心頭自無比清楚,雖然僅僅擦了姬浩左側身軀一下,卻也足以將他身軀撕開,徹底轟碎。那知出乎他的意料,姬浩不知怎麽迴事,竟然生生抗下了這一錘,不但沒死,反而看上去沒有什麽大恙,還能夠自自己錘下逃之夭夭,其軀體之堅韌強悍,不由令傲魚這名三才大成符師為之心驚不已。


    “這小子,絕對不能讓他活,否則遲早是心腹大患。”想到姬浩為人陰險詭詐,手段毒辣,底牌又層出不窮,不過大符師修為竟然能夠將傲蛙這名三才符師給折騰的半死不活,真個被他脫過此難,自己以後勢必也難以安枕,傲魚暗暗下定決心。


    手一招,姬浩落下的“伐天戈”飛入手中,仔細端詳了半響,傲魚露出滿意神色,將之隨手放入了虛空戒內,剛要躍下深淵,追趕姬浩,一個淒慘聲音傳來:“傲魚,快、快來救救我。”


    傲魚緩緩轉身,臉色一絲嘲弄冷笑泛起,走到被“禁錮符陣”死死禁錮、此時竭力抵抗毒蝕他身軀的“腐天蝕鬼霧”的傲蛙身前:“哎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三才符師傲蛙前輩嗎?怎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真是讓人意外啊。”


    “求求你,傲魚大哥,求你快救救我。”傲蛙一邊苦苦掙紮,一邊對傲魚不住哀求,“是我鬼迷心竅,我不該為了貪圖家主的賞金,將你拋開,獨自偷偷搶先跑來獵殺這小子。現在我也遭到了報應,還望大哥看在我們同為傲家弟兄的份兒上,救我一命。”


    傲魚毫無血肉的幹削臉頰,笑容浮現,似乎對於傲蛙的低頭告饒非常滿意,取出剛剛到手的“伐天戈”,上前一戈將“禁錮符陣”摧毀。傲蛙大喜,匆匆奔上前,連聲道:“謝過大哥,謝過大哥,現在還請你幫我一把,將這該死的毒霧拔除。”


    傲魚點頭道:“不用那麽麻煩了,我有個一勞永逸的法子。”說著伐天戈一揮,在傲蛙難以置信的眼神中,一戈將他腦袋給砍了下來……


    看著傲蛙死不瞑目的人頭,傲魚不屑地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救你?救你然後再將家主賞賜好處分你一份兒?想得很美啊。既然自己提前巴巴跑來找死,我就成全你。”


    一邊說,傲魚用“伐天戈”勾下傲蛙手指上帶的“虛空戒”,見戒內不過千餘枚“養神靈玉”,雖然明知出任務這廝不會將家財全部帶在身上,仍感到很是失望,狠狠罵了一句“窮鬼”,毫不客氣將“養神靈玉”全倒進了自己的虛空戒。


    走到懸崖邊上,傲魚雙手捏定符訣,腦後三層霞圈旋轉,雙眼疏忽變作詭異的鉛灰色,整個世界色彩一下灰暗下來,隻有一條淡白色長線清晰的浮現出來,漫無邊際延伸向懸崖下方的無盡黑暗,正是剛才姬浩飛遁而逃的路線。


    手一抖,“流星巨錘”飛上半空,靜靜懸浮,傲魚飄身站了上去,手訣催動,後麵拖著的長鏈符紋流轉,就此推著“流星巨錘”乘風破浪的巨船般飛射而出,風馳電掣般循著淡白色長線追了下去。


    離地百米高的虛空,姬浩雙翅閃動,向著羊欄城的方向急急飛去。他後背被傲蛙砍出的恐怖傷口已經開始慢慢痊愈,但被洞穿的肩頭依舊黑氣繚繞,久不愈合,左側身軀挨了傲魚的一錘,雖然服下“羅刹雪蜂王晶”止住鮮血,但已傷及內腑,根本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養好的。


    此時他軀體傷勢可謂極重,即使馬上停下,靜靜休養,加上浸泡老爹姬佰湖熬製的“九靈醒神複元湯”藥液,也要幾天才能完全恢複,像這般拚命飛行,隻會傷上加傷,傷的更重,對身軀委實百害而無一利。但姬浩那裏敢休養,雖然是首次見到那傲魚符師,但直覺告訴他,那廝絕對是冷酷殘忍之輩,被他盯上,一定會追殺自己不休。那廝可是十品符力的三才符師,即使在全盛狀態姬浩也沒有絲毫把握能夠戰勝他,此時全身是傷,不用說與他周旋交手,即使僅僅這樣逃命都沒有幾分把握。


    不住高速飛行,姬浩後背、左側身軀的傷口很快再次崩裂,鮮血流淌,而肩頭傷口內的黑氣也越發濃重,漸漸翅膀就變得越來越沉重,速度也越來越慢,身軀不住下沉,最後直在十幾米高的低空飛行著。


    揮手震碎十枚“迴元靈玉”,恢複識海飛速消耗的符力,姬浩精神再次微微一振,速度就此又快了幾分。


    這一路上已是他第五次借助“迴元靈玉”恢複符力了,每次都是吸納他現在所能承受的極限十枚“迴元靈玉”,但效果卻一次比一次差,第一次能支撐頓飯工夫,到剛才第四次不過僅僅支持盞茶工夫而已。而他獵殺的“羅刹雪蜂”所獲得飛行雙翅,也不以長途飛行見長,而是在一定空間內增強速度、加大身法變化為主,此次為了逃命他強自催動長時間飛行,無論對符力的消耗還是身軀的傷害無疑都是極大。


    “小子,別白費力氣了,如果你真能自我手下逃迴羊欄城,我傲魚就真放過你不殺。”就在姬浩內憂外患到極點,身後遠遠的天空傲魚身影顯出,站在“流星巨錘”上挾帶滾滾風雷飛速飛近,輕蔑的譏諷聲悠悠傳來道。


    姬浩臉色大變,暗暗算了一下路程,發現距離羊欄城還有足足二百餘裏,不由發出一聲哀歎。然而他可是心誌堅毅至極,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束手就擒,對傲魚的話語置若罔聞,悶頭逃竄依舊。而他臉龐一絲狠辣浮現,暗一咬牙,手訣催動,就要以精血強自催動雙翅,再次提速。


    以他現在的狀態,即使以精血催動雙翅,也不過能夠飛逃出幾十裏,依舊難以逃出生天,而精血消耗過巨後遺症可極為強烈,一年時間都不一定能夠複原,這無疑將影響到他即將麵臨的“雲虛秘府”的試煉,但生死關頭,他也別無選擇。


    姬浩耳朵一動,忽然臉色一絲喜色浮現,散掉手訣,雙翅一收,就此落在一座小丘陵上,叉腰昂然看著空中飛快飛進的傲魚,大聲道:“老賊,小爺不與你計較,你還來勁頭了,你敢飛近我身前三十米試試,看小爺如何讓你生死兩難。”“臭小子,以為我是傲蛙那蠢貨,上了你一次當不夠還上第二次。”傲魚識海核魂催動,龐大神識散發,將整座小丘陵完全籠罩,沒有發現絲毫異常,心頭大定,將姬浩的威脅直接當做了虛張聲勢,“哈哈”一陣狂笑,速度絲毫不緩,自半空俯衝而下,“我就飛到你身前三十米,讓你小子瞪眼死心。”“他瞪眼不瞪眼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死心了。”姬浩身後虛空一道光影詭異一閃,一名幹瘦矮小老符師詭異出現,撚著下頜的稀疏黃須,眨著一雙黃豆眼看著傲蛙,陰測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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