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麽時候~”最後一句壓抑著不甘的低吼之後,音響就安靜了下來。


    “好!”於總監眨眨眼睛,將泛起的酸澀壓下大聲較好。“黃權,就這樣唱!保持剛才的狀態,現在我們正式來一遍。”


    於總監雖然覺得莊璧凡提出的建議很有建設性。但沒想到歌手唱出來真的能讓他們這樣的中年人聽著湧起想哭的衝動。


    每個人其實都是在爬山,一直向前爬,有低穀有山峰。爬上一座就想著爬上另外一座更高的,卻忽略了沿途的風景,甚至忘記了爬山的初衷。這也是隻有到了他們這樣年齡的人才能感悟。當明白失去了什麽時,卻無從迴頭,隻能一直這樣向前爬。直至心裏那個年輕人死去才肯罷休!因為停留,隻會讓曾經失去的,變得毫無意義。


    又錄製了一個多小時,於總監聽完最後一次剪輯後,終於對歌手說:“完成了。這絕對是一首能傳唱三十年的金曲。”歌手聽到這話一臉興奮,將僅餘的疲憊也當然無存。


    黃權名字很普通,人長的也很普通,是那種拉到大街上轉一圈就泯然眾人的人。現在的黃權已經沒有行程,他現在隻是做點小生意,可以說是基本脫離了娛樂圈。


    他對自己的歌喉很自信。他曾為了出名放棄了太多太多,但一直都半紅不黑的,總出不了頭。在娛樂圈晃蕩了二十多年,如今已經四十出頭,雖然他也已經認了,但突然有人找到他說希望他能唱一首歌。看到這首歌的歌詞,感覺簡直就是為自己寫的。所以他重新出山,而且很認真的錄製這首歌。


    之前他覺得自己已經對名利完全淡漠,答應唱這首歌隻是想在歌壇留下自己的聲音。但是現在,他卻真的發現原來,他心裏的那個年輕人其實還活著。


    能留下一首長期傳唱的歌曲,是所有歌手為之奮鬥的目標。而就算是所謂的歌王歌後,很多歌也許收到一時的歡迎,但總是迎合了年輕人這個巨大的市場,當這些年輕人年紀大了,就會覺得這些歌太年輕。而以後長大的年輕人卻大多不會喜歡這些歌。傳唱也就奢望了。


    但是一首能引起中年人共鳴的歌卻不一樣。不斷有中年人出現,就不斷有中年人被這樣的歌引發共鳴。這首歌就一直會被傳唱下去。


    如果這首歌真如於總監說的那樣,他黃權也算是在華夏帝國的樂壇畫下濃重的一筆。他二十多年的奮鬥和犧牲,也許沒有爬上巔峰,但至少沒有太多遺憾。


    “謝謝於總監的指導,謝謝莊先生寫出這麽好的歌,謝謝你們讓我來唱這首歌。”黃權臨離開時連聲對於總監和莊璧凡道謝。


    於總監也終於相信莊璧凡確實是寫出這些歌的人。他又將之前錄製的和還沒錄製的歌問他該怎麽唱。


    莊璧凡其實聽著黃權唱出來的歌也有些晃神。曾經的他被磨平了棱角,心裏那個年輕人早早老去,成為一個心理上的中年人,甘於屈從生活,隻能聽著歌流淚緬懷曾經的崢嶸理想。而現在,他重新獲得年輕,一切都變了!


    於總監的話讓他迴過神。他也沒有矯情,他根據自己分析告訴於總監這些歌該用什麽樣感情唱。他說了一個小時左右,最後說:“這首《聽海》,雖然是一首傷感情歌,但是也是一首深情的歌,裏麵有一種欲斷無法斷的哀怨。”


    於總監聽他說完,眉頭皺著,好像是在想象如果按照他說的會錄製出什麽樣的結果。


    不過還沒有真正聽過,他也不能確定。他想了一會說:“我會先讓歌手試著按照莊先生你的指點讓歌手錄製。”


    莊璧凡也知道自己在這口說無憑,於總監能接受他的意見已經是非常給麵子了。他點頭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的工作。這是我的名片,工作室有什麽需要可以聯係我。”


    在工作室的時候,朱濤一直沒有怎麽說話。他們離開後,他在車上感歎說:“原來歌手錄音這麽麻煩。”他說著笑了起來說。“說出來也許你不信,其實我之前挺喜歡唱歌的。而且我的肺活量很大,一些老師說我適合唱歌。不過我爸媽就我一個兒子,想著要我繼承家業,不同意我唱歌。在初三那一年,我就將吉他給砸了。後來就一直沒想唱歌的事。每次在學校看其他同學在舞台上唱歌,都還是會有一點遺憾。”


    莊璧凡想了想,這才明白朱濤剛才在工作室一直沉默的原因。他笑著說:“如果是想混娛樂圈的話,就算了。你也說了,你家裏的家業還要你繼承。總不能讓朱叔叔六七十還撐著公司?如果隻是玩票的話,我看能不能找兩首合適你的歌。”


    朱濤想了一下,釋然地說:“你說的沒錯。如果以歌手作為職業的話,確實讓家裏人失望。不過有什麽好歌的話,可別忘了我。我這段時間先將練一下。現在就剩一個肺活量,嗓子幾年都沒吊過,唱歌還不知道能不能行了。”


    “試試好了。嗓子什麽的也不重要。我們有又不是要出唱片。玩玩而已,現在不瘋,什麽時候才瘋?瘋一瘋,也不枉我們年輕過。”


    “也對。”朱濤突然笑著說。“要不我們組一個組合?”


    “我哪有時間啊?”莊璧凡搖頭苦笑。他現在的嗓子也不算五音不全,也沒有被煙酒弄壞,但從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唱歌最多就是卡拉ok的水平。他就不打算拿出來丟臉了。


    “錄一首歌也就一兩個晚上,能花多少時間?”朱濤卻好像是真動了那個心,慫恿說。“反正也就是玩票。如果是玩,你怎麽也陪我這個兄弟玩一把吧。”


    莊璧凡想了想,笑著說:“看以後的情況。”


    他先是將朱濤送迴家,等他迴到家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上了一陣子網,隻是他隻要想到司馬芸被關在一個屋子裏沒有自由他就沒有辦法集中精力。雖然王宇說司馬家除了限製自由之外,不會對司馬芸做其他。但他還是無法安心。


    他關掉電腦,又撥通的震旦島的電話:“有沒有仿生間諜通訊設備?”


    不多會,一架飛行器飛離震旦島,飛到華夏帝國東部沿海就往迴飛,隻是在它往迴飛之前,有一個黑點掉落。黑點自由落體運動了一百多秒,就開始向著天海方向費過去,看著就像是一隻鳥。


    雖然已經是淩晨兩點,但莊璧凡的房間依然亮著等。他一直看著電腦。突然手機出現一個操作截麵,上麵是一個地圖,右上角是一個視野框,能看到滿是燈光的大路。


    他的電腦和震旦島送來的仿生通訊設備完成了信號對接。他馬上將一個經緯坐標輸進去。然後地圖上出現一條直線,直線的一斷不斷向另外一端靠近。


    與此同時,在天海的司馬莊園,司馬芸同樣也睡不著。她被關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送迴晉州。不過,她白天見到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係過的王欣伊。對方突然到訪,她就懷疑是莊璧凡讓來的。身邊有司馬家的人監視,兩人說的都是一些閑話。她隻能用發牢騷的方式說自己沒有同意訂婚。如果王欣伊真的是受莊璧凡的拜托來的,那他現在肯定是知道自己心意的。隻是,她不知道家族什麽時候會將她送迴老家,而莊璧凡不知道要受到多大的壓力。


    雖然她知道莊璧凡有震旦島撐腰未必承受不起那些壓力。但她依然感覺憤怒。


    這是一座獨立的小別墅,就她一個人住。窗戶、陽台都有實心不鏽鋼防盜網和封死的玻璃窗。這實際上防備被關著的人逃跑或者跳樓自殺用的。


    這大概也算是血的教訓吧。


    司馬芸無聊地在陽台的玻璃窗上哈著氣,然後在上麵畫上一個豬頭。隻是這豬頭的臉長長的,倒是有幾分莊璧凡臉型的輪廓。


    突然一個黑影直向她衝過來,她下意識就向後退了幾部,當那黑影停在玻璃之外的防盜網時她才看清那竟然一隻栗色的鴿子。


    鴿子定定地望著她。她心裏正暗罵自己膽小,突然看到鴿子雙眼突然射出兩個光圈投影在玻璃窗上。


    她開始一驚,但馬上想到什麽又突然一喜。定眼看那兩個光圈重疊在玻璃上,好像有什麽字。她小心地走前兩步,看清上麵的字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意。然後光圈裏出現一個人影,正是讓她睡不著的那個男人。


    “你還好嗎?”可以活動的身影身邊出現一行字。


    “我很好!現在更好了。”司馬芸突然自己雙眼禁不住留出眼淚,她在玻璃上嗬氣然後在上麵寫字。“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別哭!我讓人救你出來。”


    司馬芸想起莊璧凡和震旦島有關係,如果是讓那邊派人來,不知道會弄出什麽大動靜。就算悄無聲息,她逃跑了,家族會對他做出什麽,她無法預測。如果她不走,司馬家最多隻會用經濟手段光明正大地打擊,如果她走了,甚至會有各種暗地裏的手段讓他消失。她不願意讓他處於那樣的危險裏麵。


    她搖頭,寫著:“我不要你像個俠盜一樣帶人將我救走。我要你像個王子一樣率領大軍打破城池將我帶走。我要在他們眼前光明正大地跟你走。”


    “好。”良久,莊璧凡影像旁邊出現一個大大的字。“我會率領大軍將你帶走!”


    司馬芸點點頭,有寫道:“也許這兩天,他們會將我帶會晉州。我在晉州等你。”


    莊璧凡的人影也點點頭說:“這隻鴿子以後跟著你。讓它留在你身邊。你就可以和我說見麵說話。最多半年,我就去晉州帶你走!”


    “嗯!我等你,不管多久。”


    “這是一支機器鴿子,肚子裏有一個全息投影器,它可以讓我出現在你麵前。鴿子的眼睛是攝像機,也可以讓我看到你。鴿子可以太陽能充電,也可以插線充電,插口在背部翼下。插口和手機充電器一樣。”


    “嗯。明天我就收養它。”司馬芸笑著在玻璃上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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