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由於客觀原因彼此離得很近,雖然我已經竭力使我們的空間變得更大一些,但人民的力量顯然是強大的,我始終沒有能夠擺脫從雨霏鼻腔裏唿出的熱氣,我比她高出將近有二十公分,她唿出的氣體直接噴到了我的下巴和脖子上,弄得我癢癢的,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但我卻又無處閃躲。列車在一個站點停下時,乘客中有些躁動,一些被擠在中間急於下車的人開始不顧一切地朝門口湧,我們兩個被推搡得身子不時地挨在一起,她的一對乳峰實實地頂在我的身上,臉整個埋在我的胸前,頭發在我的下巴上摩挲著,我竟然有了一絲莫名的衝動。

    終於,在換乘的一個站點下去了不少乘客,我們的空間變得大了不少。雨霏離開了我的身子,但仍麵對著我。我發現她臉紅了,低著頭默不作聲。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在經過輾轉之後,我發現她把我領到了動物園。這是一個我已經很久沒有來過的地方。

    我記得最後一次來動物園還是和楚伶一起來的。但那是在一個深秋的上午,蒼旻的天空也是如這樣般純淨,風稍大了一些,但我們依然興致勃勃地看了被關在那裏的大部分動物。楚伶當時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上麵繡著一些可愛的卡通小動物,看上去潔淨可愛。這樣的一件毛衣跟我們要去的地方實在是非常的應景。

    腿上穿了一件緊身的牛仔褲,把她的臀部和那雙欣長的腿勾勒得非常性感。牛仔褲是我和她一起在商場買的,當時在試穿的時候我就看出了那條褲子是多麽的適合她,但這樣的一條褲子穿在她的身上實在是有些過於性感,因為當時我就想入非非了。我想,其他的男人如果看到了也應該會有跟我同樣的想法。想到這一點,我的心裏就會有些不舒服,所以當她向我征求意見的時候,我沒有表態。雖然我沒有說不好,但我也沒有說好,楚伶當時應該是看出了我的臉色不是太好,所以她並沒有買那條褲子,並且在走出商場的時候還一直對我說那條褲子她穿著有點緊。

    其實我看出來她的確是非常喜歡那條褲子,她向我征求意見無非是為了尊重我,希望我能誇誇她,但是我沒有,當我們走出商場的時候,我覺得我有些自私。雖然楚伶沒有說什麽,但我看得出來,她有些失落。但為了不讓我覺察出什麽,她一直讓自己保持著微笑,但她的眼睛卻告訴我,她很想買那條褲子。所以,我不顧她的勸阻,轉身迴到商場把那條褲子買了下來。

    她站在商場的門口等我,當我拿著褲子走出來的時候,她笑得很開心,快樂的像一隻小鳥。她說她知道我為什麽不想讓她買那條褲子。她自己也對著鏡子照了半天,她也看出來那條褲子在她身上所產生的效果。所以她明白我的想法,決定尊重我的意見。但哪個女孩不喜歡漂亮呢?她對這樣我說。當我問她是不是覺得我有些自私的時候,她搖了搖頭,她說她覺得很幸福,當我把那條褲子買下來時,她覺得更加的幸福了。因為她不僅知道了我對她的愛,而且也體會到了我對她的寵。她說做為一個男人,在對待愛情方麵一定要有強烈的占有欲和自私心態。這樣才能讓女人覺得自己在男人心目中是多麽的重要。她說這條褲子對她的意義非凡,她不會輕易的穿,除非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穿上它,因為她希望把自己最美的一麵展現給我,他希望我能夠永遠的對她想入非非。

    溫度在持續的升高,我是一個比較容易出汗的人。我和雨霏走進動物園沒多久,汗就順著我的脖子淌到了我的胸前和後背上。早上剛穿上的t恤被汗水粘在了身上。我開始覺得來動物園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了。但雨霏卻興致勃勃,她走在我的前麵,不時地迴頭催促著我。我兜裏的一整包紙巾都被我的汗水浸濕了。雖然偶爾也會刮過來一些風,但風是熱的,根本吹不走我身上的汗。

    我在一個小賣部前麵站住了,買了兩瓶礦泉水。店老板很可能是頭天晚上就把礦泉水放進了冰櫃,當我接過礦泉水瓶子的時候,我的手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冷。瓶子裏漂浮著一些半透明的固形物體。看到瓶子裏這些還沒有溶化的冰碴子,我頓時覺得涼爽了很多。

    雨霏迴轉過來走到我身邊,她似乎也看到了我頭上脖子上的汗,急忙從包裏掏出一塊純棉的小方毛巾,厚厚的,跟她的包一個顏色——粉紫色。上麵也有一些小動物的圖案,但由於小方巾的局限性,那些小動物並不是很清晰,我無法從上麵辨認出哪個是狗,哪個是貓。不像楚伶毛衣上的那些,我一眼就能看出哪隻是考拉,哪隻是小熊維尼。

    小方巾和我手裏的礦泉水一樣,對我身體的快速降溫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為它比紙巾要吸汗的多。當我擦幹了頭上脖子上的汗,喝了幾口礦泉水之後,我感覺舒服了一些——我沒有好意思用小方巾去擦我身上的汗,因為雨霏一直用眼睛看著我。我覺得那樣有些不太合適。

    我把小方巾遞給她,她卻沒有接。笑著對我說:“出這麽多汗,看來你需要加強鍛煉了。小方巾你留著吧,一會兒你肯定還要出汗的。”我本想替自己爭辯幾句說愛出汗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但她卻徑直往前走去。

    我緊走幾步跟上了她,把另一瓶礦泉水遞給她。她接過來看了一眼說:“裏麵還有冰沒化開呢!你先替我拿著吧,等我渴了找你要。”聽了她的話,我隻好接過瓶子,跟在她的後麵充當著勤務兵。

    老虎還是那些老虎,獅子還是那些獅子,熊貓還是那些熊貓。也許不是,但它們長得都一樣,我根本分辨不清它們還是不是我跟楚伶來的時候那些了。

    動物園很大,據說占地有五十公頃。想用一天的時間把所有的動物都看遍是不可能的,況且天氣實在是太熱,而我又是很怕熱的,所以我建議雨霏找一些相對比較珍稀的動物看。雨霏也同意我的看法,於是我們一起看了諸如墨西哥海牛,無毛狗,獅虎獸等一些在電視上也不曾見到的稀有品種之後,最後在雨霏的強烈要求下又瞻仰了一下我們的國寶大熊貓。

    大熊貓的確憨態可掬,但並沒有因為它的可愛而讓我少出汗。我跟在雨霏的後麵,時不時的用她給我的小方巾擦著汗。而雨霏則興奮異常,不停的在圍觀的人群中跑了跑去,伸長了胳膊用手機給這些珍貴的哺乳動物照相,寬大的裙擺在她身上飄來蕩去,快樂得像一隻剛從動物園籠子裏飛出來的鶬鶊。她不時地向我招手,我在離她十幾米遠的地方也能聽到她鶯聲嚦嚦。

    正午的陽光灼熱刺眼,雨霏的額頭上也變得汗津津的,嬌俏的小臉紅紅的。由於剛才她來迴不停地跑動,過於興奮,此時她的胸脯在陽光下一起一伏,對我的視覺造成了一種強烈的衝擊。我不得不讓自己的目光轉向別處。

    她顯然隻帶了一條小方巾。我本想把小方巾遞給她,但那上麵全是我的汗,濕得能擰出水來。她從包裏掏出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我把礦泉水遞給了她。

    “謝謝。”雨霏衝我笑了笑,臉上透出一種對我這個勤務兵能夠及時發現首長的需要而欣慰。

    我們兩個從動物園走出之後,我感覺自己有些饑腸轆轆了。

    “雨霏。”我叫她的名字。

    “嗯?”她扭頭看著我。

    “想吃點什麽?”

    “你想吃什麽,我請你。”她笑著對我說道。

    她的目光很真誠,但我怎麽能讓她請我呢?這不符合我做人的準則。

    “當然是我請你,我是一個惜玉憐香的男人,看著女孩子掏錢,我會心碎的,再好吃的東西我也會味同嚼蠟。”

    雨霏格格地笑了起來,“今天讓你陪我出來玩兒,本該我請客的,怎麽好意思讓你請我呢?”雨霏仍不停的笑。

    “別你的我的了,都是哥們兒,別那麽見外了,下次你請我還不行麽?”

    “哥們兒?誰跟你是哥們啊!”雨霏看著我,小嘴噘了起來。

    “那就姐們兒。”

    “你是男的,誰跟你姐們兒。”

    “那、那就朋友,這總行了吧。”

    雨霏點了點頭說:“嗯,這還差不多。”

    我掏出支煙剛叼在了嘴裏。她一把把我嘴上的煙奪了下來,“不知道公共場合不準吸煙麽?再說吸煙對身體不好,別吸了好麽?北京的空氣質量已經夠差了,還首都一個藍天吧。”

    聽到雨霏的話,我剛喝到嘴裏的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噢,和著北京的大氣汙染是我造成的啊,你還講理不講理?”我看著她手裏的煙說道。

    “雖然主要原因不在你,但你至少參與了。”雨霏仰起臉看著我,強烈的光線使她不禁把眼睛眯了起來,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如兩排茁壯的小草,閃著亮晶晶的光澤在眼瞼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再說了,你剛才不是說你憐香惜玉麽?那你就忍心讓你身邊這麽一個嬌弱的小女子吸你的二手煙啊!”

    ……

    我無語,看著她那張在陽光下光潤的臉,我又用那條小方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好了,咱別在這兒呆著了,一會兒非被烤化了不可。”

    “噢。”雨霏應了一聲,我們倆往路邊的樹下走去。

    這個時間正是開飯的時候,每個飯店都坐滿了人,我們兩個好不容易在一家中西合璧的餐廳找到了位置。

    這是一家不太大的餐廳,裝修的精致但不奢華,雖然也坐滿了食客,但相對於其它餐館嘈雜的環境,這裏顯然要靜雅了許多。除了能夠聽到偶爾有刀叉筷子磕碰盤子和一些人在竊竊私語外,餐廳播放的那首齊豫唱的“橄欖樹”卻真的使我有卸下了一身疲憊的感覺。

    我們兩個一人要了一份牛排套餐,麵對麵坐著吃了起來。齊豫那空靈如天籟般的聲音緩緩流淌在我的耳邊: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麽流浪,流浪遠方……

    不知為什麽,這首歌仿佛觸動了我的某根神經,我的心裏突然湧上一股莫名的惆悵。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愈來愈強烈,以致影響到了我的食欲。我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挑在叉子上的空心粉停留在了盤子的上方微微顫動著,像一條條白色的絲線,一根根滑落盤中,在盤子裏扭曲著,伸展著。

    雨霏似乎覺察到了我的異樣,抬起頭默默地看著我。

    “城子,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掏出那塊小方巾擦了擦有些潮潤的眼眶,“這首歌太好聽了,我是被感動的。”

    “是麽?齊豫的歌是挺好聽的,但也不至於把你感動成這樣啊!還哭鼻子,像個小孩子。”雨霏衝著我笑,歪著頭看我。

    我默不作聲,挑起盤子裏的麵條塞進了嘴裏,用力地嚼了起來。

    這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雨霏一直在講她學校的趣聞:說她們宿舍有個同學有狐臭,冬天還好一些不太明顯,可一旦到了夏天,也就是現在這個季節,那味道極為濃烈。但她那個同學似乎並不因自己的狐臭而自卑,還經常的穿著一件無袖的白色襯衣在宿舍裏走來走去,偶爾還會拿出一把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檀香扇衝著自己的腋下狂扇,弄得滿屋子都是她的味兒。最後由於大家實在受不了了,她和另外幾個同學在開了一個簡短的碰頭會之後,決定向那個有狐臭的同學嚴正聲明;一,不準再穿無袖的襯衣,二,不準拿扇子扇自己的腋窩,三,請她能夠經常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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