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孩子呱呱墜地的時候,父母看著懷裏皺巴巴的她溫柔地笑了,從此他們為了給這個孩子能擁有世上最幸福的生活付出了自己的一生的愛,他們教孩子走路吃飯,陪孩子玩耍嬉戲,供孩子讀書學習……他們無私的奉獻著,等到孩子長大了,他們卻老了。但當長大的孩子擁有了自己的生活之後,卻常常忘記關心自己年邁的父母,甚至從未對他們說一聲“我愛你”或者“謝謝”,直到有一天父母即將離開,孩子後悔莫及痛哭流涕,才知父母給予的這份愛原是她永遠都無法迴報的。


    坐在車上的立雅心急如焚,一麵擔心母親的病情,一麵又恨自己竟未發現母親病重如此,擔心和悔恨的情緒一直反複交織著,雖然立雅已盡量控製情緒,但眼圈還是紅了。聞一軒小心地安慰著立雅,隻字不提她母親的事,隻說他會將消息轉告給立清和阿姨,並且讓她將工作的事放下,同時不斷強調他能隨時提供幫助。聽到聞一軒的話,立雅才漸漸將心放寬,同時也感激他今日絲毫沒有猶豫的出手相助。


    到了機場後,聞一軒讓立雅坐在椅子上,而自己小跑著去幫她辦理登記牌,順便買了些充饑的食物遞給立雅,“立雅,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也買了這趟飛機的機票和你同去,但你放心,送你安全坐上迴s城的車後,我便會迴去。飛機還有一個半小時起飛,你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聞一軒的話聽來既禮貌又真誠,立雅充滿感激地轉頭看了眼聞一軒。聞一軒見立雅看著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慌忙將眼神移向別處,時而看看屏幕上跳動地登機提示,時而看看手表,顯得比立雅還要焦急。立雅則閉目養神,思考迴到s城後要去做的事情,希望自己見到母親後不致顯得慌亂,於是倆人有些尷尬的相處著,直到登機前竟再未說一句話。


    經過兩小時,飛機安全抵達w市。聞一軒送立雅坐上去s城的出租車前,從錢包拿了兩千塊非塞到立雅的手裏讓她以備不時之需,“你今天走的匆忙,想必錢也是沒帶夠的,這些你就不要客氣了。”立雅拒絕不下,隻好連聲帶謝地收下,坐上車後透過後視鏡看著聞一軒站立著的修長的身影,心中湧動一陣暖流,不禁懷疑自己從前或許對他有所誤解。


    到了s城後,立雅立刻聯係了打電話給她的劉醫生,劉醫生約她在醫院附近的公園見麵。見到劉醫生時,立雅有些意外她竟是個年輕的醫生,看過去大概隻有30歲左右。立雅連忙問好,劉醫生卻隻冷冷地看了一眼立雅,說道:“虧你這麽快趕迴來,似乎還算關心你的母親。”沒等立雅多問,劉醫生接著說道:“吳女士患病已經一年了,但她卻一直拒絕做手術,隻肯接受藥物治療,有時候住院住了幾天就要走,我們都拿她沒有辦法了。我本一直以為她是沒有家人的,直到上個月我堅持去她家拜訪,才從鄰居那兒知道她有個女兒。”說著,劉醫生瞟了一眼立雅:“於是我想辦法找到了你的聯係方式,雖然病人的家庭情況我本不應該多加幹涉,但是你是她女兒啊,我覺得你有義務來照顧你母親還有勸慰你母親。”劉醫生說得義正言辭,以一副凜然地神色看著立雅,立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劉醫生神情柔和了些,“現在你迴來還有機會,你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勸你母親做手術,再不做的話,癌細胞很可能就會擴散到身體的其他部分,到時候就算依靠其他的方法來控製癌細胞,但生命卻不敢保證了。”


    “那我媽媽隻要做手術就能醫治好嗎?”


    劉醫生考慮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吳女士已經靠藥物治療一年了,根據醫院的病情記錄來看,控製情況還算不錯,上周我們做了全麵的身體檢查,也並未發現有其他病變,若這個時候進行手術,將癌細胞全部切除,術後再配合放療等治療方法,一般情況下病情都會有所好轉。吳女士現在是乳腺癌早期,應該盡早治療才是!”劉醫生特別加重了最後一句的語氣。立雅邊聽邊點頭,繼續向劉醫生詢問母親的身體情況,並且拿出筆記本,將劉醫生說的有關乳腺癌的情況一一記下。


    和劉醫生聊完後,立雅直接去了母親廠裏的辦公室。吳母看見女兒突然站在門口,又驚又喜,但見立雅麵容有些凝重,心裏“咯噔”一下,卻還是笑容滿麵地看著女兒,問道:“怎麽突然迴來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吳母一邊說著一邊快速朝立雅走去,立雅緊緊地抱住了母親,頭整個地壓在了母親的肩上,輕輕喊了句“媽”。從未見過女兒這樣,吳母擔心不已,忙將立雅扶正,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快和媽說。”立雅望著母親,緩緩地牽起她的手,然後低著頭說:“媽,咱麽一塊兒去醫院吧。”


    聽到“醫院”兩字,吳母神色有些許慌張,愣了片刻後忙拿起辦公桌上的包,快速朝外麵走去,“立雅,你是不是懷孕了?”立雅臉一紅,忙搖搖頭說:“媽,你想哪兒去了。”停了片刻後,立雅說:“媽,我知道你病了。”


    吳母微皺了眉頭,又重新坐迴自己的座位,然後戴上了眼鏡,拿起右手邊的一遝文件,“你都聽誰說的,媽沒事,你別擔心。”立雅走上前,用平靜卻有力地聲音說道:“劉醫生都告訴我了,媽,你這病得趕緊治,你要做手術才行!”


    吳母想了片刻後,又將眼鏡摘下,說:“劉醫生?她怎麽和你說這事呢。立雅,我的病我心裏有數,這做手術也不見得好,再說,這病也沒那麽嚴重,你看,媽現在不還好好的嗎?媽真的沒事。”見女兒關心自己,吳母知道女兒是為自己而來,心中甚是感動欣慰,便更是不忍心讓女兒過多擔心,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倒不知說什麽好,便不斷重複最後一句“媽真的沒事”,似在努力地說服立雅,卻更似在說服自己。


    “媽,原來你這是假發,我怎麽就從沒發現呢。”立雅的聲音有些哽咽,吳母感受到立雅的手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頭,心裏一股暖流湧上,吳母輕輕地拉過女兒的手,一遍遍地撫摸著,說道:“年紀大了,脫發自然有些嚴重。你一年才迴來一趟,迴來後還要和那麽多朋友聚會,沒發現正常。”


    “媽,你這次聽我的,我們先去醫院問明情況,然後去z市,我一定能找到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我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


    吳母笑著搖搖頭,說:“幹嘛還要費那個勁,哪裏的醫生不一樣。你就別找那些麻煩了,你看我一年了不一樣活得很好,你媽現在還死不了,要死早死了。”


    立雅連忙將頭轉向一邊連聲“呸”了幾次,說道:“媽!你就喜歡瞎說話,你一定能長命百歲!這次隻要你答應我做手術,我什麽都聽你的!”


    吳母知道女兒的倔脾氣,立雅小時候不愛說話,從不會開口提出過分的要求,如今把話說到這份上,可見她是心意已決了。吳母思索了一會兒,終於,在立雅的反複勸說下,吳母願意再去醫院看看。


    在和主治醫師反複交流後,吳母終於願意接受手術治療,但主治醫師說出了自己的猶豫:“雖然我們醫院也能做這個手術,但是在腫瘤治療的專業性上w市xx醫院還是更好,我建議可以你們可以轉去那,我會先幫你們聯係好的。”立雅一聽,忙提出希望轉到z市的醫院的想法,主治醫生聽後很是讚同。從醫院出來後,立雅和母親一起約見了劉醫生,吳母對劉醫生表示了感謝,劉醫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對吳母說:“我不過是個醫生實習,有許多考慮不周的地方還希望您能見諒。”吳母輕輕地搖搖頭,說:“謝謝你幫我找到女兒!”,吳母說完,立雅也連聲致謝,劉醫生笑了,露出淺淺的酒窩,讓她白皙的臉龐頓時變得動人。說完感謝的話,母女二人接著和劉醫生寒暄了幾句才告別。


    接下來的幾天,立雅忙得不可開交,一邊聯係z市的醫院,一邊幫著母親整理醫院資料準備轉院手續,但吳母卻總是有些擔心,首先便是關於錢的問題,立雅反問道:“媽,咱們家拿出5萬塊應該不是問題吧?”


    “哎,最近廠子資金流動快,總要有些錢來周轉。”吳母神色有些閃爍。


    “媽,錢的事你別擔心,我還能想辦法,工廠的事,你也別再操心了,金阿姨能管好的。”立雅安慰道。


    吳母歎了口氣,看了看立清,終是一句話沒再說。


    立雅通過付川的朋友介紹聯係好了z市的市立醫院的一位名醫,於是先行一步,打算待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後再將母親接去。當立清迴到z市時,付川已經迴來了,於是他去機場接了立雅。已近一個月未見立雅的付川看到立雅時,心情格外高興,快步走上前擁抱立雅,立雅卻是半推半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付川才覺立雅有些憔悴,慌忙鬆開手,撫著她的腰慢慢往前走。


    “我媽的資料你都送去醫院了吧,我和醫生約好了,打算下午就過去。”立雅輕聲問道。


    “我這不前天才迴來嘛,還沒來得及送去呢。”


    立雅頓住腳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付川說道:“我上星期就把資料寄給你了,你說過兩天就送去。”說完,立雅加快了步伐往前走,付川加緊一步跟了上去:“是,我也正準備這兩天去趟醫院的,隻是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迴來了。”


    “沒想到我這麽快迴來?那你不知道問我嗎?”


    “我……我每次剛想問,你就匆忙掛了電話。”付川有些委屈的解釋道。立雅已不想再聽付川的解釋,也無精力和他吵架,於是一個人先坐上了停靠在身邊的出租車。正在這時,付川接到了上司的電話,讓他現在去公司一趟,付川正想和立雅解釋,立雅在車裏卻已有些不耐煩,催促他趕緊上車,付川隻好說:“我要先去公司一趟。”


    “現在?你確定?”立雅問道,付川無奈地點點頭。


    “那好吧,我們不同路,你等下一輛車吧!”說完,立雅用力地關上了車門。


    付川看著車子揚長而去,心中懊惱又歉疚。這段日子,他因為工作已經忙得不可開交,知道立雅母親生病的事後,他也很想關心立雅和她的母親,但遠在s城的她似乎並不願多說話,每次付川給她打電話,立雅除了囑托付川幫忙聯係醫院等話題之外,其他的再不願多聊。付川體諒立雅要陪伴母親,加之自己工作也忙,便也不過多打擾,隻想著等這次工程結束,他便能好好照顧她們母女二人了。


    付川趕到公司後,老李(和付川一起負責縣郊工程的工程師)當著上司的麵將一張設計圖遞給付川,“這圖再修改一次就好了,付川,靠你了。”上司說道:“付川,這兩個月辛苦你了,等這最後的設計圖完成,就給你放個大假,讓你好好休息。”


    付川接過圖,興高采烈地迴了家,馬不停蹄地打開電腦開始畫圖,不知覺工作到了深夜,而立雅此時也才迴家。付川見立雅一臉倦容地坐在沙發上,忙停止了工作,給她倒了杯溫開水,坐在她身邊,問她今天的情況。


    “我一直等到醫院下班才見到趙醫生,他實在太忙了。我把資料都給了他,他說等轉院手續都全部辦好,就會開始給我媽檢查病情安排手術。對了,我下個星期要把媽媽接過來。”立雅喝了一口水,慢慢地說道。


    “那好,我立刻安排時間,一定陪你們去醫院。”付川看著立雅疲憊的臉色,說道:“那你怎麽這麽晚才迴來?”


    “我去了趟公司,交接了工作。”


    “交接工作?怎麽,你打算辭職了?”


    “不是,我打算明天就去上班,所以提前去了解了下這段日子的工作情況。”


    付川將立雅的頭攬向自己的懷中,想說讓她在家養著,不要著急工作,但轉念又想到立雅這麽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何況現在的自己也不能安心對她說這樣的話。所以,付川隻輕輕地親吻了下立雅的額頭,說:“你別太累,要多多注意身體。”


    “嗯。”立雅有氣無力地答道,接著問:“你工作到底怎麽樣了?”


    付川急忙迴答:“我想再過幾天,我這個工程第一階段就可以結束了,我就能好好陪你,到時候我一定好好照顧咱媽。”


    立雅“噗嗤”一笑,用手輕拍付川,“誰是你媽,就你瞎說。”付川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立雅躺在付川的懷中,漸漸地睡著了,付川小心地將立雅抱到房間的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後,又再次坐迴了電腦前。


    第二天,立雅迴到公司後,發覺大家看她的眼光似乎有些異樣,每當她的目光剛和其中一個人相遇時,他便立刻避開她看過去的眼神,轉頭忙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立雅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也摸不清是什麽事情,正好看見聞一軒在她部門的門口來迴張望,於是走了出去,聞一軒朝她使了個顏色,她便遠遠地跟著出了公司,兩人慢慢地走往寫字樓前的休息廣場。


    見麵後,聞一軒的樣子似乎有些尷尬,他閃過立雅的眼神,低下頭開始慌亂地翻著上衣的口袋。立雅突然想起自己欠聞一軒的錢,忙說:“欠你的錢我明天還你。”


    聞一軒“嗯”了一句,用右手搖了搖:“那個啊,不急。”這時立雅發現他晃動的右手似乎還拿著什麽東西,便盯著他的右手看,聞一軒才將右手展開,原來是一張名片,“這個醫生在治療乳腺癌方麵是首屈一指的,你可以聯係看看。”


    立雅感激的接過名片,笑了。聞一軒看見她嘴角往上的一刹,猶如遇見花苞綻放的那一刻,不覺有些看呆了,見立雅看著自己,又裝出一副神色坦然的樣子。立雅看著聞一軒,說道:“我已經聯係好了主治醫生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你聯係好了那就好。”聞一軒慌忙將視線轉開,臉卻是紅了,立雅看在眼裏,未料到聞一軒也有如此害羞的一麵,便主動將話題轉移,邊走便說:“我昨晚找過總監了,但他並不急著讓我工作,我覺得有些奇怪。”


    “這樣不是很好嗎,你也可以好好照顧你媽。”


    “可是……”立雅停頓了會兒,問道:“是不是你和大家說什麽了,我覺得今天大家對我的態度有些奇怪。”


    聞一軒唿了一口氣後,有些猶豫地說道:“額,是這樣,我爸來過公司找你。”


    “你爸?找我?”


    “他看到你了,那天我送你去機場,沒想到他也在。”


    “機場?”立雅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哦,是那天,他幹嘛要找我?”


    “我爸,他知道你媽生病的事了。”聞一軒慢慢地說完最後幾個字。


    “哦,這樣。”


    立雅等著聞一軒繼續說下去,但聞一軒再沒談這個問題。聞一軒的迴答也算解決了立雅今早的困惑,她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麵多做糾纏,“那,我就先迴去了,工作還有一大堆呢。”聞一軒欲言又止,終究是點頭同意,和立雅一前一後各自迴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星期後,吳母來到了z市,當她在機場看到付川時,高興地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你怎麽又黑了些啊?瞧你剛笑地樣子,看得樂死我啦!”付川連忙又露出自己潔白的牙齒,逗得吳母合不攏嘴。


    到了立雅的住處後,見家裏收拾地井井有條,屋內還擺著照片牆和一些植物,這屋子顯然比兩年前溫馨多了,吳母心裏突然覺得欣慰,“現在倒還像個家的樣子啦。”吳母邊說邊四處瞅著。


    付川在廚房弄了片刻後端了一碗蓮子藕粉羹給吳母:“阿姨,先喝碗蓮子藕粉羹,我聽說吃這個對身體好,我早上開始燉的,也不知這蓮子燉爛了沒,您嚐嚐。”因為碗有點燙,付川放下的時候不禁滑了下手,立雅便嘲笑道:“瞧你笨手笨腳的,這麽燙,你讓媽怎麽喝?”付川撓撓頭,點頭稱是,忙要重新端起碗,吳母盯了立雅一眼,按住了碗,用勺子舀了一勺,用嘴吹吹後抿了一口:“我哪裏那麽金貴啦,你呀,少說點付川。”接著,吳母大口喝完了一口,不停地讚道:“好喝,付川手藝不錯啊!”付川聽見誇獎,忙笑著說:“我還買了好些水果,我這就拿來。”


    見付川殷勤的樣子,立雅小聲諷刺道:“虛偽。”吳母偏袒道:“立雅,你以為媽不知道,家裏收拾這樣好,肯定都是付川的功勞,你就別再說了。”立雅吃醋道:“媽,你偏心。”付川補了一句,“那當然了,都說丈母娘要疼女婿些,我知道媽最疼我了。”這句話把吳母逗得哈哈直笑,立雅立刻嗆迴:“我還沒同意呢,你就著急喊媽,誰給你長的臉?”


    “隻要媽同意就好了,是不是?”


    “那我還要看你表現。”吳母一邊笑著一邊說道,吳母從未見過女兒這般有話直說的樣子,隻覺付川和立雅吵吵鬧鬧的樣子甚是幸福,想起以前常聽顏母說付川是個不錯的孩子,這般看到,心便又放下了幾分。


    付川陪吳母聊了會兒天後,便因為工作要走了,立雅立刻冷言相向:“工作既然這麽忙,就別請假迴來了。”付川隻是笑笑,說:“阿姨,我晚上盡量趕迴來,你們要餓就先吃,不必等我了。”吳母微笑地點點頭。


    見付川走了,立雅坐到母親的身邊,裝著有些生氣的樣子抱怨道:“他平時可沒這麽好了,隻是見你來了,在這裝好人呢。”


    “我見他對你挺好啊,你這臭脾氣除了他估計沒人頂得住,他又要聽你的使喚,又要工作,還要做家務,你還要人家多好啊,啊?”


    “他都幾個月沒迴過家了,天天就是忙忙忙,好不容易今天請了假,哪知道現在又要走,還說他好呢?”


    吳母勸道:“工作是好事啊,說明他有責任,這樣我才放心把閨女嫁給他啊,再說啦,你看他天天笑的樣子,我告訴你,喜歡笑的人運氣不會太差的,將來你肯定有福。你就別老抱怨他了啊?”


    立雅小聲嘟囔道:“誰要嫁給他。”


    吳母“哼”了一下,握住了女兒的手,說:“我還不知道你,嘴上不願意,心裏啊,他不錯的,媽沒意見。”立雅不願再和母親多抱怨生活的事,便又重新將話題轉移到母親身上:“媽,你的事,我們都還瞞著阿姨呢,這你來了,咱們要不要下午一塊兒過去一趟?”吳母想了會兒,說:“就我一個人去吧,你阿姨的爆脾氣啊我最清楚,我來和她說。”立雅看了母親一眼,說:“那也好,我下午也正好能去醫院一趟。”


    下午,吳母歇了一會兒後便去了顏家告訴顏母她病了的事,顏母一聽急了,忙打電話催著顏父立刻迴家。


    顏父到家後,顏母劈裏啪啦地詢問了吳母她的病情,在吳母不斷安慰她她已經找好醫院做手術了之後,顏母似乎才略微放心,但接著又擔心道:“姐,你這手術的錢可夠?”


    “你這不要擔心。”


    “這哪能不擔心?你這手術要錢,將來康複還要錢,我聽說那些抗癌的藥都死貴的。姐,我想好了,我那老頭單位馬上就要分房,房子一到手我把它賣了,姐,錢的事你千萬別擔心。”


    吳母看了一眼妹夫,見他默默無言地在一旁點頭附合著,更是哭笑不得:“哪就那麽缺錢了,現在還不到要你賣房的時候,再說你那房子不是要留給立清嗎?”


    “什麽都比不上姐你的命重要!”顏母摩挲著雙手,想了一會兒,忙起身打開衣櫃開始收拾衣服:“姐,我跟你一起迴去,我去照顧你。”顏父一看,忙攔住她,大聲說道:“你,你要去哪?”


    “我去立雅家啊,立雅工作那麽忙,哪有時間照顧姐姐,我過去,還能照應著。”


    顏父“唉”了一聲,憋的一口氣吐了出來,話突然間流利起來:“你,你不要去!姐姐過幾天就要住院了,你去幹嘛!到時候你到醫院陪姐姐就是啦!”


    顏母一想覺得老公說的也對,便又放下了衣物,但忍不住頂嘴道:“我當然知道,還用你提醒我,我這不是不放心嘛!”說著,用手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淚。於是本來該是顏母安慰姐姐,結果卻變成了姐姐勸妹妹,吳母在顏母家呆了一下午,總算把顏母勸放了心。


    吳母這邊雖然算是放了心,但立雅下午去醫院卻得到了不太理想的消息。趙醫生告訴她,他手上已經有好幾個癌症患者正排隊等待治療,而吳母是臨時轉院,他現在已經抽不出時間來安排,“我看過你母親的報告還有片子,病況還是不錯的,既然你們打算現在做手術,我可以介紹其他的外科醫生,待重新檢查之後就能第一時間安排了。”


    “可是醫生,您是這方麵的專家,我們相信您的診斷更有利於我母親!何況我母親已經患病一年了。”


    “醫生都是一樣的,你要放心。再說,其他病患有的也得病很久了,他們比你更急。”


    立雅最後不得不接受醫生的安排,但卻仍心有不甘,她很想找一個人抱怨,於是她去找了立清。立清聽了後連忙建議找聞一軒想辦法,立雅才突然想起聞一軒給他的名片,於是她拿出了名片,說:“這是聞一軒給我的,不過,我覺得現在還沒有必要去找另一個名醫,既然趙醫生已經這麽說了,我還是相信他吧。”


    立清未料到聞一軒已經先一步想到幫姐姐聯係名醫,但覺他竟將此事瞞於自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過想到立雅此時心裏的難受,立清寬慰道:“嗯,肯定沒事的,名醫介紹的醫生醫術肯定也是高明的。”立雅也隻好如此安慰自己。


    趙醫生安排給吳母看診的醫生是個年輕的醫生,立雅起初並不放心,但見醫生說話條理分明,而且又常給予大家信心,立雅便逐漸地也安心下來,而且很快手術時間也安排下來,就在下個星期。


    吳母去醫院的前一晚,付川在家準備了一桌好菜。立雅看到在家的付川驚喜萬分,高興地問道,“你工程結束了?”付川裝出愁眉苦臉的樣子,然後又咧開嘴大笑道:“嗯,是啊!結束了,我能好好照顧咱媽了!”立雅直覺付川哪裏有些不對,便重複確認道:“全部都結束了?”


    “嗯啊。”付川邊說邊端著一鍋湯朝餐桌走去。吳母聽到這個好消息,心情更是開朗許多,忙給付川夾菜。立雅問道:“那你這個工程的獎金什麽時候發?”


    “估計要等年底了吧。”


    “你當初不是說……..”立雅想繼續說話的時候,吳母打斷:“你這還沒結婚呢就要當管家婆啦,吃飯吃飯,咱今天高興啊!別問這些。”於是三人說著笑著,也算吃了頓愉快的晚餐。


    但立雅心中總是有些不安,等待夜深時,她悄悄走到客廳,輕輕推了推躺在地鋪上睡覺的付川,付川立刻睜開了雙眼。立雅比了個“噓”的手勢,躺在了他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聲問到:“還沒睡著呢,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事兒瞞我?”


    付川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說:“都是我的錯。我其實早該有自知之明,公司怎麽可能會把一個工程完完全全交給我呢。其實都是老李安排的,他一邊和我說讓我總負責,一邊在領導麵前表現出培養人才的樣子,我原以為他是好意,結果,他才去現場勘測幾迴,設計圖幾乎都是我畫的,工程第一負責人卻寫得是他的名字,而我後期都不用再去跟了。”付川說著,手不知覺已經握成了拳頭,立雅輕輕地將付川的拳頭打開,安慰道:“你本來資曆就淺,這次就當長經驗了。你現在終於能好好休息陪陪我了,我很開心。”


    付川將立雅擁入懷中,抱歉地說道:“隻是,本來答應你的事情,我真的很對......”立雅用手捂住付川的嘴,“好了別說了,我知道的,你又不是故意的。你也別難過了,就像你自己說得,再熬兩年,你總會出頭的。”立雅雖是安慰,心中卻不免有些失望,和付川聊了幾分鍾後,立雅感覺到了身體的疲倦,便進屋睡了,走前囑咐付川先不要將這事告訴母親。


    但其實門背後的吳母卻將付川和立雅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手術前的日子,住院的吳母心裏總是擔心立雅會多加埋怨付川,但看著付川每天都換著花樣做好吃的飯菜送來醫院,而且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便又不忍心過問他的事情,隻時不時地在他和立雅麵前提起結婚的事,但立雅卻又總沒個肯定的答複。


    吳母便懷著這樣一副焦急又忐忑的心情進了手術室,但所幸的事,最終手術很順利的完成了,吳母失去了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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