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到嗓子眼的話給咽了迴去,怕惹敏若驚怕,敏若卻拍了拍她的肩,渾然不在意的樣子,“這邊茶好,待著也舒心。我瞧人也不錯,比隔壁好。你且安了你的這顆心吧。”


    其實她知道雲芳擔心的是什麽,別的不說,上輩子隔三差五半夜有人踩屋頂瓦片子的日子她過了十幾年,還在屋頂搞過碎石子做暗器,跟宮裏的掃地僧老太監學過兩手粗淺的養身功,她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


    這不大的一個山間道觀,五六個常見的壯年道士,各個腳下都有功夫,其中還有一個聽說是常年下山搞義診的,主持記賬的那手字見過,不是童子功練不出來那風骨勁力。


    說是個普通道觀誰信?


    但她不在乎這些,上輩子的經驗告訴她好奇心害死貓,甭管這群人什麽本事來頭,有行善濟人的心,也確實老老實實在這邊窩了二十幾年了,她還有什麽好忌憚的。


    也沒必要探根究底,誰還沒個秘密呢?


    就比如她,她現在就在發愁怎麽才能保證生下的兩個崽一定都是原主上輩子的崽,別橫空生出個意外來,多生一個崽就多一次疼啊!


    答應了原主的肯定要做到,她要盡量控製精準保證生出原主的兩個娃,絕不多生一個!


    優生優育,幸福你我他。


    在山上坐了半日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下山的時候敏若已經把這件事徹底拋之腦後了——日子還長呢,她這個最大的優點就是想得開,俗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現在白焦慮個啥呀!


    原主上輩子在宮裏混那麽多年,恰好就懷了兩迴孕生了兩迴崽,她現在用的就是原主的身體,四舍五入就是原主了,憑啥懷孕的時間和崽就不一樣了?


    為了以防萬一,她確實需要做兩手準備,但時間還長嘛,還有好今年才進宮呢,現在就開始想簡直就是浪費珍貴的腦細胞。


    敏若摸了摸自己的腦門,蘭杜還以為她怎麽了,關切的詢問剛要出口,忽然聽敏若說:“趁著盼兒沒走之前,咱們吃一次佛跳牆吧!鮑魚、花膠、鹿筋、火腿……濃濃地燉上一盅,有黃酒的醇香也有食材的鮮美,這個時節天氣冷了,熱乎乎地吃上一碗正好!”


    她越說越覺著可行,更是徹底把剛才想的事都撇到瓜哇國去了,心裏盤算好莊子上現成的材料都有什麽、佛跳牆裏能放些什麽,鮮美醇厚的滋味仿佛已在舌尖了。


    就是那樣一鍋燉出來,嘌呤可能有點高。不過沒關係,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痛風大刑如果注定要折磨人間,就一定讓她來舍身取義吧!


    第十一章


    如果講道理地梳理佛跳牆的來源的話,它其實是在清道光年間由福州某菜館的老板發明出來的,如今是康熙年間,自然是滿尋天下也找不出會做佛跳牆的廚子,盼兒理所當然地不會做。


    奈何他們這有敏若這掛逼,她上輩子混的那可是架空宮廷,眾所知周,架空背景,隻有作者暫時沒想到的,沒有不能加進去的設定,佛跳牆作為後世名菜,她前世可見識過許多次了,並且被那醇厚的香氣饞得垂涎三尺日思夜想。


    隻是當時身份所限吃不到,後來倒是能搞到了,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吃,於是對佛跳牆最深切的記憶竟還是第一輩子陪奶奶吃老私房菜館吃到的滋味。


    如今饞的佛跳牆或許不知是一碗佛跳牆,更是擺脫了束縛禁錮後的快樂與對家人的想念。


    盼兒不知道敏若想的什麽,她這段日子在敏若的指揮下做了不少新鮮菜色,做出來的滋味都很不錯,因而敏若有一種迷一般的信任,聽到敏若口述的做法,毫不猶豫地就點點頭,“我琢磨琢磨,保準給您做出來。隻是……食材都頗為昂貴,如實做得不好,您可不要心疼啊。”


    她後頭是笑著打趣了一句,自打昨日見了康熙,她心裏的一塊重石頭似乎也落了地,看起來輕鬆了許多。


    敏若見她這樣心中自然歡喜,笑道:“你隻管做,做出來了我就喜歡,哪有心疼的?”


    又問:“今日可來人了?”


    盼兒有些歡欣又帶著些期待地一笑,點點頭,“來了,說是皇上指了他的心腹侍衛下蘇州查訪此事,後日啟程,我還得叨擾您兩日。”


    “這有什麽,佛跳牆預備上,明晚吃你的餞別酒。”敏若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看如今事情不也有了轉機?可見萬事萬物都好,尚且對人心存慈悲,隻要堅持下來,總能有好結果的。”


    “姑娘,不是萬事萬物慈悲……”盼兒笑眼望著她,一雙清透的杏眼盛著盈盈的光,“是您慈悲。您與小公爺的恩情,辛盼永生永世,沒齒難忘。”


    敏若不大習慣應對人這樣熱烈的感情表達,最終也隻是拍了拍她的肩,想說她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就好,單看盼兒如今這樣輕鬆明媚的模樣,似乎也不需她多叮囑一句了。


    餞別宴自然要有酒,敏若知道幾個釀酒泡酒的好方子,可惜來得遲了,隻攢下兩壇子夏日青梅子泡的青梅酒,如今還不是啟壇子的最好時候,最終還是叫人進城買了兩壇好酒迴來。


    佛跳牆是完全按照敏若迴憶的前世宮廷做法做出來的,一應材料都是用的極好的,做出來敏若嚐了一口,記憶中上次吃佛跳牆的味道已經模糊了,如今這一口入口香濃醇厚,鮮香得讓人舌頭恨不得都化掉了,溫暖地劃入胃中,讓她恍惚間生出了一種“活過來了”的感覺。


    晚晌她強拉著雲嬤嬤、趙嬤嬤都坐下了,還有四個大丫頭,圍著坐了一大圓桌,趙嬤嬤嘴裏念叨著不合規矩,但見敏若歡喜、眾人都歡喜,最終還是無奈地隨著坐下了。


    除了敏若,大家都是頭次吃到,趙嬤嬤隻嚐了一口就不禁咂舌,“不愧是那麽多好料燉出來的,這滋味鮮得呀——”


    法喀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怪不得叫佛跳牆了。這香味,佛菩薩聞了也要跳牆來吃啊。”


    他是半大小子,人說半大小子吃窮爹娘,食量大得驚人,敏若看他湯就飯頃刻間已下去兩大碗,鼻尖微動嗅了嗅佛跳牆湯底中已熬得很淡但還是被她靈敏的嗅覺挖掘出來的黃酒香,半晌默默。


    要不等會就把這小子發配到廚房去劈柴吧。


    敏若沉吟半晌,如是想到。


    法喀當然是沒有被敏若發配廚房,他吃著佛跳牆越吃越覺熱血上湧,宴散後幹脆跑到院子裏打了一套拳,敏若看他動作剛勁拳風凜凜,即便她不通拳法,也看得出還是有模有樣的。


    蘭芳在旁解釋道:“咱們小公爺其實在武學上還是很有天分的,隻是從前……”


    “從前懶得練,心思不在上麵,全想著如何糊弄功課了?”敏若呷著果茶,揚眉道。


    蘭芳默默低頭——這可不是她說出來的。過了一會,又道:“這段日子小公爺勤奮認真,不過兩個來月,這一套拳法已經打得很有勁力了。馬術弓箭我不大精通,但也能看出長進來。”


    敏若點點頭,“那就好。他自己懂得上進最好。”


    不然她還怪費事的。


    送走了盼兒,敏若忽就覺著身邊空落落的——培養了兩個來月的大廚師走了,莊子上的掌勺又迴到原來的水平,倒不是不好吃,就是沒有盼兒那麽優秀、那麽合她的胃口。


    辛辛苦苦兩個月,一朝迴到解放前。


    好在這兩個月她小廚房裏的人也不是什麽都沒學到,她吃了兩天大廚房,小廚房裏的丫頭婆子們琢磨著進了兩道菜,竟然還真做得不錯!


    於是敏若又迴到了吃小灶的快樂日子,她這迴開始大力培養小廚房裏的人才們,她身邊一個原本的二等丫頭烏希哈展露出了自己在廚藝上的驚人天賦,成功取代了敏若心頭原本屬於盼兒的位置,成為她的新任心尖尖。


    管飯的就是心尖尖,沒辦法,她的地位排序方法就是如此的樸實無華。


    衣食父母嘛。


    不過她的悠閑日子也沒能持續多久,盼兒離去不到一個月,敏若這邊才剛將後頭小山頭的事情敲定了,家中忽然有人來傳信,說老福晉急喚她與法喀迴去。


    敏若穿過來之後記憶混亂,為免在舒舒覺羅氏的眼皮子底下出什麽差錯,便先設法從鈕祜祿府中搬了出來,到莊子上慢慢收拾整理記憶,後來純粹是在這邊待得舒心,想起那府裏頭兩院鬥法,懶得迴去湊那鬼門熱鬧,便找借口還留在這邊。


    提起鈕祜祿家就不得不說遏必隆,那老頭子克妻克得跟康熙爺不相上下,前頭兩位嫡福晉都是宗室出身,業已亡故,後來又續娶了年紀輕輕容色姝麗的巴雅拉氏為繼,並與巴雅拉氏誕下一子一女。


    對此,敏若願意“虔誠”地“尊稱”他一聲——老色鬼!


    娶了人家沒兩年腿一蹬死了,純屬耽誤人家青春。不過巴雅拉氏並無再嫁之意,而是帶著兒女於鈕祜祿府中單辟出東大院來居住,門一關上幾乎單成一府,一應日常用度單獨領取,另立灶火。


    她當年與舒舒覺羅氏就是相看兩厭,如今也算是眼不見心不煩了。


    這裏就不得不提鈕祜祿家的特殊配置,遏必隆早年子息不豐,前頭兩位嫡妻都無所出,年長的兩個兒子也都並未婚配便早逝,隻有長子塞林留下一妾生女和卓,嫁的是簡親王府承爵人德塞,可惜德塞早於康熙九年撒手人寰,她如今孀居簡親王府,隻與守寡多年的婆婆博爾濟吉特氏相依為命。


    如今滿族民風尚算開放,和卓若是想要再嫁倒也不難,隻可惜她阿瑪早逝,巴雅拉氏這個名牌上的祖母隻做甩手的佛爺專心教養自己的一雙兒女,舒舒覺羅氏純粹不愛理遏必隆其他子女的事,自然也管不著和卓,無人為她做主,她到底是宗室婦,也不敢自作主意,如今還是在簡親王府中住著,好歹有親王妃的名分,坐擁田產,日子還算舒心。


    舒舒覺羅氏在遏必隆身邊多年,本是遏必隆的妾室,她沒趕上好時候,嫁給遏必隆沒幾年清兵入關了,一夫多妻的製度逐漸變動,她自然不可能壓過前後兩位宗女,於是也失去了小福晉的名分。


    後來兩位嫡福晉先後離世,她生育了遏必隆第一個立住的兒子法喀,法喀成為了遏必隆身後承爵人,她的身份就變成了“老太太”,等她所出女兒靈若為妃攝六宮事再封後坤寧,便逐漸有人尊稱她一聲老福晉、老側福晉。


    老福晉的稱唿皇後堅決不許她受,她便是心再癢癢也隻能作罷,這是為防有人參她逾矩,在這上麵,皇後素來比旁人謹慎。


    與此同時,為了安撫她,皇後並未製止人稱唿她為“老側福晉”,雖然帶個這一二月來,這個稱唿便已在鈕祜祿府內上下叫開了。


    這也蓋因清早期規矩禮法混亂,若再過些年,以遏必隆的身份,她是斷然沾不上“福晉”二字的,也絕沒有官員家有福晉這個說法了。


    遏必隆死前,法喀是他活著的最大的兒子,又有在宮內為妃的同胞姐姐,於是在遏必隆站錯了隊鈕祜祿家為康熙不喜的情況下,他便成為了遏必隆爵位的繼承人。


    舒舒覺羅氏憑借一兒一女成功吐氣揚眉,巴雅拉氏這個遏必隆的嫡妻反而落寞了,因為她的阿靈阿彼時年歲尚幼,並不適合承爵。


    除了法喀與阿靈阿之外,遏必隆活著的兒子還有三個,四子顏珠、五子富保、六子尹德,阿靈阿序齒第七,與老六都是康熙九年生人,今年剛剛八歲,才入學讀書習武。


    隻能說投胎這件事確實也是個難度頗高的技術活。


    除了這幾個兒子之外,遏必隆另有六女,取名從“若”字,取了“鍾靈敏秀”的次序,五女與六女則分別用雲、蘭二字。


    六女中,嫁了蒙古巴林部的長姐名喚鍾若,其實本名雅爾丹,是滿語中娥眉花的意思,便如二姐靈若也就是當今皇後本名果心,漢語意為“仁愛”。


    蓋因先帝喜愛漢學,遏必隆就為當時的兩個女兒都改了漢名,當時是隨便叫府裏養的門客選了“鍾靈敏秀”四字,後來三女也就是敏若出生並要為她取名的時候正趕上朝局動蕩,因而哪怕當時先帝已經崩逝,為圖省事,一貫厭惡漢學的遏必隆還是給三女按照前頭二女的順序延續了下來。


    後麵三個女兒的名字就純粹是因為老二入了宮,為了向外彰顯是一家姊妹,再者遏必隆雖然不喜漢學,但心裏也頗喜歡旁人誇他是個文化人,於是就都按照若字延續了下來。


    雖然取了漢名,秀若、雲若與蘭若也都分別擁有自己的滿語名字,隻有親近的額娘、乳母等人會叫,原身敏若因故沒有,倒是省了敏若的事。


    畢竟她即便吸收了原主的記憶,會說滿語,到底生疏,還是just so so 的水平(就像她兩輩子沒用了的英語水平一樣),如果她有滿名,身邊人忽然叫起來,她沒準都反應不過來。


    還是沒有好,省了麻煩了。不過這段日子敏若也偶爾會與迎秋說一說滿語鍛煉一下滿語水平,免得迴頭碰上隻會滿語不會漢語的滿族人無法交流,畢竟現在在外人眼裏她可是根正苗紅鈕祜祿家的小格格,要是出門一趟迴去忽然不會說滿語,隻怕就要把喇嘛薩滿都招來了。


    餘事不表,隻說敏若在莊子上的這段日子,或許是皇後的意思,舒舒覺羅氏雖然常遣人來表達想念關懷,偶爾也會轉達一些她的埋怨,但並沒有強硬地要求敏若迴去,今日她忽然使人過來,急匆匆地喚敏若迴去,怕是真有什麽大事了。


    十月裏京師剛落了雪,敏若披著鬥篷站在廊下看著嬤嬤婢女們腳步匆匆地來迴整理東西,心愈發地沉。


    在原主的記憶,皇後便是在冬日裏病勢愈發嚴重的。


    鈕祜祿家是可以送人入宮給皇後侍疾的,更最好是皇後的後繼人,先在宮裏侍奉皇後,也能適應環境。


    不過當時原身心情瘀滯也病著,舒舒覺羅氏便力壓下此時,三五日親自入宮探望皇後一迴,半個字沒提叫皇後的其他姊妹入宮侍疾之事。


    如今事態不似原身前生,想來是她免不了要往宮裏走一遭了。


    敏若深吸一口冬日裹雜著凜冽寒風的冷氣,隻覺一路從肺到心都冷靜下來。


    這迴進宮,雖是為皇後侍疾,也需處處小心。大海麵上衝過浪的,更要謹慎莫在小陰溝裏翻了船,否則豈不是年三十討蒸糕——丟人丟到家了。


    第十二章


    到底如今敏若隻是以皇後之妹、入宮侍疾的身份入宮,身邊不宜帶太多人,最終便隻帶了蘭杜、蘭芳與雲嬤嬤三人,舒舒覺羅氏在她屋裏看著丫頭們裝點行囊,一麵不時補充,一麵對她帶進去的這幾個人也有所不滿。


    “我看你還是將蘇裏嬤嬤和迎冬、迎秋都帶上,蘇裏嬤嬤最是知道冷暖的,在你身邊伺候年頭多了,也久經事,有什麽事她與雲嬤嬤也是個商量。迎冬迎秋是自幼服侍你的,更貼心不說,也更能為你著想……”


    舒舒覺羅氏絮絮道,敏若見蘭杜將頭低了一低,心裏有些無奈,對舒舒覺羅氏道:“額娘,蘭杜蘭芳就很穩重了,迎冬迎秋在家裏看家我才放心。蘇裏嬤嬤身子不好,到莊子上便斷斷續續地病著,帶她入宮我怕她再病了,倒不方便。趙嬤嬤得去法喀身邊替我看著他去,我走了,您斷不能再如從前似的縱著的,每日讀書習武不許容他偷懶的。”


    說起這個,舒舒覺羅氏訕訕道:“你管得好,他聽你的,我就不管了。”


    敏若看她一眼,說不出她這性子是好還是不好。


    對原身來說自然是不好的,但對敏若來說,卻是正方便了她行事。


    於是她又將法喀喚來,吩咐了兩句日常學習之事,法喀道:“趙嬤嬤就搬去我那邊,她看著我,三姐你隻管放心。大毛的衣服多帶兩件,熱了好說,冷了可不方便。等會我騎馬跟著,送你到宮門口,別怕。雲嬤嬤、兩位姐姐,你們跟著三姐身邊,萬萬要照顧好她,宮裏規矩大得很,你們平時可得哄她舒舒心……”


    “你小子,我有什麽好怕的?”敏若聽他這樣事無巨細的樣子,心裏說不上是欣慰還是什麽,搖搖頭道:“倒是你在家要聽話才是。出來我要考校你的課業,但凡差一些,你且等著吧。”


    法喀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舒舒覺羅氏見了不免心酸,想起自己督促上進多少遍都沒見他聽進去,如今小女兒念叨幾句,卻應得這樣幹脆。


    幾人正說話間,小丫頭小真進來迴道:“四格格、五格格、六格格來瞧您了格格。”


    敏若聽著這一串的格格,振作起精神來,舒舒覺羅氏身邊的烏達嬤嬤的注意卻在敏若身邊這一院人上頭。


    這眼瞧如今通傳事情規矩起來了,不似從前一有人來一院子人但凡閑著的都得跟著喊上兩聲,再仔細打量,又見敏若身邊的丫頭們從大到小各個行事都大方不少,小丫頭們也不喧嘩吵鬧了,來迴捧遞東西也有條理了,大丫頭們都有沉穩細致的樣子了,上上下下笑起來的樣子更是爽利喜氣的好看了,心中不由驚歎。


    這莫不是三格格入宮的事情定下來了,她身邊的兩尊老佛菩薩也終於動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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