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臉的喜意,怎麽遮掩也遮掩不住。


    溶月調笑道:“什麽好事,竟然讓你高興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撿銀子了呢。”


    她身邊就這兩個宮人,溶月待他們還不錯,至少從未打罵懲罰過兩人,有時候心情好了,還會開開玩笑。


    王平的眼睛立馬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主子,這事可比奴才撿了銀子還讓人高興呢,剛剛正院禦前來人了,說有您的口諭呢。”


    溶月心裏頓時咯噔一下,變了臉色。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最近怕的就是這個,本來以為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現在禦前來人了,還帶了康熙給她的口諭。


    這口諭不會是來訓斥他的吧。


    “人到哪兒了。”


    “在前院呢,安嬪娘娘身邊的新蘭,正陪著禦前的人往這邊來呢,這不,奴才先一步跑迴來跟您稟報一聲,讓您也好做個準備。”


    要不說他運氣好呢,剛從外麵迴來,經過前院的時候,正好碰到禦前的傳旨太監站在廊下跟安嬪身邊的新蘭說話,新蘭看見他之後,就讓他先迴來一步,跟自家主子說一聲,也好做個準備。


    就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家主子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


    “行了,我知道了,你在門口等著他們過來,我迴次間換身衣服。”溶月跟王平較交代一聲後,轉身迴了配殿的次間。


    次間內,溶月在念雪的服侍下,用最快的速度換了一身見客的旗裝,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


    剛出次間門,就見一個麵白無須的太監,在新蘭和王平的引領下,笑容滿麵的進了東配殿的堂屋。


    “見過徐答應!”禦前太監對著迎麵而來的溶月見禮。


    溶月笑著開口道:“公公客氣,請問公公貴姓?”


    “奴才姓鄭,這次來啟祥宮是給徐答應傳口諭的。”鄭太監一邊暗暗打量了一番溶月,一邊開口笑道。


    雖說溶月現在還隻是個小答應,可現在萬歲爺傳她侍寢,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得寵起來。


    所以,他待溶月的態度的還算和善,並沒有擺什麽禦前的架子。


    “原來是鄭公公。”溶月笑盈盈地稱唿道。


    等到她剛想繼續說兩句客氣話的時候,旁邊不遠處傳來一串銀鈴般地笑聲:“原來是禦前的鄭公公來了。”


    開口說話的是同住配殿另一個次間的常答應,隻見她帶著身邊的宮人,一臉笑盈盈地從另一頭的次間出來,徐徐向這邊走來。


    鄭太監根本不認識常答應,對她莫名其妙的過來搭話,有些不高興的微微皺了皺眉頭。


    不過,他隻看了一眼常答應,便轉過頭來對溶月道:“徐答應您看,奴才這就宣讀萬歲爺的口諭吧。”


    溶月點了點頭,帶著念雪王平跪下,安嬪身邊的新蘭也不例外。


    常答應見鄭太監根本不搭理她,臉色就有幾分不好看,可見徐太監即將宣讀口諭,她也隻能不甘心的跪下。


    “萬歲爺口諭,啟祥宮徐答應前往乾清宮侍寢,欽此!”


    一宣讀完畢口諭,鄭太監又恢複了剛才的笑模樣,並對著溶月道:“口諭宣讀完畢,徐答應可以起來了,奴才也在這裏先恭喜徐答應了。”


    溶月其實這會兒有一點點懵,她沒想到口諭是讓她到乾清宮侍寢,而不是訓斥她的。


    不過,這樣一來,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念雪和王平聽完口諭後,臉上頓時喜不自禁,她們真沒想到,自家主子三年沒侍寢過,現在竟然讓康熙想起來了。


    而念雪呢,知道的則比王平多一些,想著應該是禦花園那一晚上,讓皇上想起了溶月,這才有了今晚的侍寢。


    果真應了那句禍兮福兮。


    新蘭似乎早已料到口諭的內容,畢竟這個時辰乾清宮那邊下旨意,一般跟侍寢也脫不了關係。


    可就算心裏早有準備,她還是眼神晦澀的看了一眼起身後的溶月。


    萬歲爺好不容易派禦前太監來一趟啟祥宮,卻是宣召徐答應去乾清宮侍寢,讓她多多少少有些為安嬪惋惜。


    常答應則是有幾分不甘,她沒想到禦前來人一趟,竟是宣召溶月前去乾清宮侍寢的,她可是等這個機會等了好久。


    起身後,念雪上前,給鄭太監塞了個裝銀子的荷包。


    這是主仆二人那會趁著換衣服的時候準備的,銀子雖然不多,但也有二兩左右。


    鄭太監笑嗬嗬的接過荷包,又囑咐一聲乾清宮那邊來接人的時辰,這才告辭離去,新蘭幫忙送人。


    如此一來,配殿的堂屋內隻剩下溶月主仆和常答應主仆。


    但兩人之間早就撕破臉皮,溶月根本不想搭理常答應,隻吩咐王平一聲,就直接轉身迴了自己住的次間。


    現在已經酉時多了,鄭太監說乾清宮那邊戌時來接人,留給她還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準備時間。


    說實話,一個時辰看著挺多,可在人手嚴重不足的情況下,隻仔仔細細、裏裏外外的洗一遍頭洗一遍澡,再擦幹長發,就要折騰掉她大半的時間,然後再化妝梳頭,在時間上多少有些緊張。


    常答應見溶月轉身走人,臉上頗有幾分不忿。


    禦前的鄭太監不搭理她也就算了,溶月算什麽,這還沒去乾清宮侍寢呢,就開始看不起她了。


    她忍不住小聲對身邊的貼身宮女冬蓮道:“這還沒得寵呢,就開始看不起人來,到了乾清宮,再讓人原模原樣的抬迴來才好呢。”


    這樣的事,後宮裏又不是沒發生過。


    冬蓮自是知道常答應心裏的想法,這是看著徐答應即將要去乾清宮侍寢,想跟人家套近乎沒套上,心裏不舒服呢。


    她忙開口勸慰了常答應兩句,然後將人拉迴了次間。


    在堂屋說這話,就算聲音不大,也擋不住隔壁次間的徐答應聽見,再說了,徐答應不得寵還好,要是真得寵起來,就衝自家主子和徐答應之間的過節,她們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麽著呢。


    第21章


    新蘭送走禦前的鄭太監之後,就趕緊迴正殿跟安嬪稟報事情來了。


    這不,新蘭一進次間,安嬪忙追問道:“怎麽樣,禦前來人所為何事?”


    她原本聽到身邊宮人來報說禦前來人了,她心裏還又驚又喜的期盼了半天,可等新蘭出去迎人,遲遲沒進來,她心裏就涼掉大半截。


    知道禦前來人跟她沒什麽關係了。


    “敬事房那邊來了口諭,宣召後院的徐答應今晚乾清宮侍寢。”新蘭一邊迴話,一邊悄悄觀察著安嬪的臉色。


    果然,安嬪聞言後,平靜的臉上又是驚訝,又是難看。


    她原本還想著禦前這時候來人,要是宣召啟祥宮妃嬪侍寢的話,怎麽著也是袁常在,可現在新蘭竟然告訴她,這次侍寢的竟是三年無寵的徐答應,當真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應該說,何止是不可思議啊,簡直就是不敢置信,她最近看徐答應,可就沒順眼過。


    “怎麽會是她,她的綠頭牌,本宮都還沒通知敬事房掛上去呢,萬歲爺是怎麽翻到她牌子的。”


    安嬪越想越覺得事情古怪,說到最後,她的臉色都有些黑了。


    “奴婢也不清楚,但禦前的鄭太監宣讀口諭,提到的就是徐答應。”


    這侍寢的口諭,敬事房總不可能弄錯人吧。


    新蘭接著又道:“奴婢送人的時候,還悄悄給鄭太監塞了個荷包,私下裏問了問,沒想到鄭太監也不知道原因,瞧他話裏的意思,就連敬事房的顧總管,也在納悶萬歲爺,為什麽會忽然傳召徐答應侍寢呢。”


    新蘭如此一說,安嬪的臉色不僅不好看,心裏邊的疑惑也更大了。


    她猜測道:“你說,會不會是後院的張貴人在中間使了什麽力,這才讓萬歲爺記起徐答應來?”


    要不然實在解釋不了,康熙為什麽會突然宣召徐答應侍寢的事情啊。


    新蘭有幾分不相信道:“張貴人哪裏有這麽大的能量,再說了,最近也沒見張貴人那邊有什麽動靜呀。”


    安嬪立馬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不太靠譜。


    新蘭說得對,張貴人要是真有這麽大的能量,讓萬歲爺一下子傳召徐答應侍寢的話,也不可能在後宮默默無聞了這些年。


    畢竟連她這個主位娘娘,現在都沒有能力讓皇上寵幸啟祥宮的妃嬪,更何況是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的張貴人了。


    可沒有綠頭牌,徐答應突然被禦前宣召侍寢這件事情,又處處透著玄機,讓她怎麽想,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當然,安嬪也不會相信,此次侍寢,是徐答應自己籌劃來的。


    在啟祥宮這幾年,徐答應到底有幾斤幾兩重,她可是比誰都清楚,連自己身邊宮女都管教籠絡不住的人,真要有那麽大的本事和心計,也不會被欺負的這麽慘了。


    安嬪吩咐新蘭:“你派人悄悄打聽一下徐答應那邊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打聽出一點什麽來。”


    按說,自己宮裏有妃嬪被康熙宣召侍寢,她該高興才對,可不知道為什麽,安嬪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兩人之前本來就多有不睦,現在徐答應又在她沒有讓敬事房掛上綠頭牌的情況下,突然侍寢,這讓她感覺這件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


    安嬪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新蘭應道:“那奴婢就派人悄悄的打聽一下。”


    原以為徐答應侍寢,自家主子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畢竟康熙已經有好幾個月未召過啟祥宮的妃嬪了,可現在看自家主子的臉色,哪裏有一絲高興的意思。


    不過也是,徐答應侍寢之事,確實處處透著古怪。


    “那我們這邊,還用不用派人過去幫把手?”新蘭複又想到一事,問道。


    徐答應身邊隻有兩個宮人,肯定忙活不過來,按說正殿這邊應該派人過去幫忙的,可現在安嬪心情不好,不知道會不會派人過去。


    安嬪一口迴絕道:“不用,讓她那邊自己忙活吧,正好可以借著此事,壓一壓她的氣性,別還沒得寵呢,就想騎到本宮頭上來。”


    她是啟祥宮的主位娘娘,啟祥宮一切大小事務都是她說了算,可最近徐氏屢屢惹她不高興,她要是再上趕著貼熱臉,豈不是讓徐氏以為她這是服軟了。


    她才不會這樣做呢!


    *


    禦前鄭太監來啟祥宮宣旨之事,在一盞茶的功夫內,很快就傳遍了啟祥宮各處。


    而溶月今晚乾清宮侍寢的事,也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眾人聽後,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她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種好事會輪到溶月身上。


    一時間,羨慕嫉妒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當然,像袁常在這種脾氣大的,在聽到消息後,則直接氣的摔了個好幾個杯盞,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氣。


    袁常在想不明白,溶月已經三年沒侍寢過了,康熙怎麽就忽然想起她,宣召她侍寢了呢。


    按說,都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也該輪到她侍寢了才對,她忍不住的想,禦前的鄭太監會不會宣錯了口諭呢。


    可她也知道,不管是敬事房那邊真的宣錯了口諭,還是萬歲爺翻的就是徐答應的牌子,現在木已成舟,她根本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幹等著。


    更應該說,她是在等著康熙發現事情的真相,到時候雷霆大怒,處罰徐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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