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道:“你這樣問,就問楊廠長能不能生產瓶裝的魚罐頭,深市臨海,那邊魚多,要是生產成罐頭到這邊賣,肯定好賣的。”


    孫富貴聽到笑了,“行,那就問問。”


    臨了。


    沈夏聊完,準備掛斷電話,孫富貴忽然一句,“柯樂這好幾天了,都沒聯係我,也沒說什麽時候迴來,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她那邊是怎麽迴事。”


    提到柯樂。


    沈夏一拍腦袋,有件事她忘了跟孫富貴說了。


    就是在火車上不小心問出兩人的關係的事,還說孫富貴承認了‘男女朋友’的關係。


    孫富貴聽到後,第一句就是:“她什麽反應?”


    “說是去你家,一來看看你媽,一是想把你們的事定下來。”沈夏後來自己的事忙,就忘了跟孫富貴說。


    從柯樂的話來看,她還是很中意孫富貴的。


    孫富貴的心一沉。


    柯樂說去他家,現在沒信了,肯定是‘去他家’這一步出了問題。


    他給家裏打錢了,數不少,不光夠他媽花的,還夠他二姐出去租房子。不會一定子人還擠在一塊住吧。


    至於那孩子,他在電話裏聽他媽說,葉柳又去看過孩子好幾次。


    孫富貴離得遠,也管不了,眼不見心不煩。


    “沈夏,你幫我個忙,你什麽時候有空,去我家看看,”孫富貴又把柯樂家的地址告訴了沈夏,讓沈夏也幫著看一看。


    而且,作為交換,“罐頭廠這邊的事,我保證這月就給你弄完。”


    “那一言為定。”沈夏笑,“那就等你的好消息。”


    罐頭廠的事定下來後,沈夏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再就就是招人的事了。


    大學生沒招上,那就去看看技工,沈夏尋思著,每天招人的時候人家就問,是不是在本地幹活,一聽是外地,就不願意去。


    要不,在本地開個分廠?


    -


    安市。


    沈山嶽父的案子有結果了,方其昌確實如實交待了,也供認不諱,隻不過金額上有所出入。後來又把張蘭珍給叫了過去。


    張蘭珍原本想死咬著不說的,可一到那環境,嚇得什麽都說了。


    查清楚了,張蘭珍是收賄主犯,方昌其屬於什麽都不知道的,當然還是免不了黨內處分,降職處理。


    張蘭珍雖然主了罪,但是她認罪的時候高血壓上來了,人暈了過去,這一次因為太緊張,血壓衝到腦門了,中風了,半邊身子不動能了。


    得在醫院治療。


    不能收押。


    這事就這麽落下帷幕了。


    方如鳳得知母親中風的時候,哭得很厲害,她媽舒服了一輩子,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罪?


    又恨那舉報的人不得好死。


    方其昌去探望了張蘭珍,原本心裏有怨恨張蘭珍不知收斂,連累他了,可看到張蘭珍現在的慘狀,又不忍怪罪。


    唉。


    方其昌聯係了方智傑的學校,說方智傑母親病重,希望方智傑迴來一趟。


    方智傑那邊遲遲沒有動靜,可能是覺得這次又是他父親騙他迴來的把戲,就沒理會。


    因為填補張蘭珍貪的那些賄款,方家值錢的東西都賣了,幾處房子都抵了出去,還有值錢的酒,電視機,自行車……


    連方如鳳結婚的時候置辦的縫紉機,都舍了出來。


    這下,方如鳳名下的那套嫁妝房子也沒了。


    好在還有沈山單位分的那套房子,要不然,他們還不知道住哪呢。


    方其昌從原本的大房子搬了出來,與二女兒住到了一個租來的房子,那屋子還是沈山幫著找的,雖然沒以前大,但是至於少有兩間房,采光也好。要想住更好的屋子,那租金可就貴了。


    方其昌是開除還是內退,上麵還在討論。


    因為方其昌是主動投案的,應該給於寬大處理,最後商量完,還是給了方其昌一個體麵,讓他內退了。


    降職內退的。


    這退休金跟以前沒法比。


    當然,生活度日是夠的。


    因為家裏條件巨變,葉柳治療費就拿出不來了,尤其是臉上去疤的藥,她抹得勤,二星期就抹完一管藥。


    一月要用兩管,關鍵是這種用在臉上的藥還不便宜。


    葉柳看著空空的藥膏管子,沒辦法,去了大姐家。


    “大姐,你能給我二十塊錢嗎?”葉柳問。


    二十塊。


    方如鳳在收拾家裏的東西,原本準備把不要的舊東西都扔了,現在收拾之後,又把那一堆舊東西給放了迴去。


    像舊衣服,隻要沒破,該穿就穿。


    這個時候也不講究什麽臉麵了。


    “沒有。”方如鳳都沒問方如柳拿這錢幹什麽,直接迴絕了。


    “姐,我這這擦臉的藥用完了,得去醫藥買。”方如柳焦急,“這要是不用藥,這疤就得跟著我一輩子。”


    “我們家現在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啊?”方如鳳看著她,“你姐夫一個月工資就五十塊,現在我沒在糧油局了,這買米買油,處處都要錢。你以為這錢是大風刮來的?”方如鳳想過迴糧油局去上班,可是那邊的意思是,她不用去了。


    方如柳難受:“可是,這藥。”


    “那是你活該!”方如鳳心裏亂得跟麻繩似的,本來母親中風,就夠讓人頭疼了,現在方如柳還來添亂,母親那邊,國家是管治,但是想用好藥,想要母親治療條件好一些,還得自己花錢。


    葉柳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方如鳳看她那樣,火氣更大,可是看到親妹妹臉上的疤,還是沒忍住,抽出一張十塊錢,遞了過去,“拿去吧,買了藥省著點用。”


    又說,“別哭,這一哭,疤又壞了,以後抹什麽都不管用了。”


    方如柳趕緊用袖子把眼淚抹幹淨。


    方如柳走了。


    方如柳才坐起來想,婆婆是開鋪子的,什麽吃的都有,糧油雞蛋更是月月要賣,還有鹵菜瓜子什麽的,這婆婆要是每月能送一批過來給他們用,那他們就能省下一筆錢。


    可是。


    方如鳳又為難起來,她跟婆婆關係一般,不好開口。


    沈山去肯定能要迴來,可問題是,沈山壓根就不會讓公公婆婆拿東西過來。


    要不,就讓文瑞住公公婆婆那,這樣家裏就能少一張嘴,這如鳳的藥錢她能從牙逢裏給擠出來。


    晚上沈山下班,去了托兒所。


    正好跟吳桂英撞了個正著,都是接孩子的,吳桂英早早的就來等了。


    “媽,今天我把文瑞帶迴去,以後就不用麻煩你們倆照顧了。”沈山說。


    嶽父一家的事算是弄完了,他也能輕鬆一點了,現在有精力養孩子了。而且,方如鳳現在沒有工作,接送孩子應該不是大問題。


    吳桂英挺舍不得孫子的,不還想讓孫子在她那邊多住幾天,可也明白,孩子在父母身邊養著更好,“行,那等會我把孩子的衣服給你們送去。”


    原本她還想問一問方如鳳娘家的情況,可這裏人多,不好問。


    等會送衣服到沈山家的時候再問吧。


    吳桂英很快就迴了店鋪。收拾好小文瑞要用的東西,提著下了樓,碰到小林。


    小林是她新招的一個員工,二十來的歲子,短頭發,跟樹碴子似的,自己找到吳桂英的店鋪來的,說想來這邊幹活,不要工錢,包吃住就行。


    你說說,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在店裏做幫工,這圖的什麽啊?


    吳桂英被孫秋枝騙過一迴,有了戒心,現在來曆不明的人不想要。


    這小林說,過年那會,他快餓死了,是這家店的人給了他飯吃,讓他活了過來。他沒地方去,正好看到這邊招工,所以就來了。


    一是想報恩,二是想找個住的地方。


    吳桂英一迴想,好像還真有那麽迴事,隻不過,那時上門是個乞丐,頭發長長的,跟眼前這年輕削瘦的小夥不一樣。


    吳桂英一問,這小林沒爹沒媽,沒地方去,平常饑一頓飽一頓的 ,能長這麽大確實不容易。


    “怎麽不種地?”


    “沒地。”


    沒田沒地,沒爹沒媽,吳桂英見他可憐,就留下了。


    當然,不忘告訴這個小林,她大兒子是機關工作的,小兒子是公安局的,要是小林是老實幹活的,那歡迎,要是他有別的歪心,那趁早打消。


    小林聽了沒反應。


    第二天,吳桂英就給小林安排了很重的活,沒想到小林幹得很起勁,原本兩個人幹的活,他一個人都幹完了。


    跟他比,沈大國都顯得沒用了。


    真是幹活的好料子。


    之後小林就留了下來,這些天的接觸,吳桂英對小林的戒心也少了些。


    再說這會,吳桂英拿完東西下了樓,吩咐小林,“你去雜貨間,拿上兩桶活一袋米,跟我走。”這米跟油是送到老大家的。


    這東西重,隻能讓小林扛。


    吳桂英想了想,“提一桶油就行了。”吃完再拿。


    小林輕鬆的扛著米,提著油桶,跟在吳桂英後麵,往沈山家去了。


    到了沈山家,吳桂英沒上樓,在樓下喊,“沈山,下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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