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知道她詭計多端,但一直猜不透她此行來的目的。就說:“快從我身上下去。”


    “哎呀!怎麽,你還想告我非禮不成?”穆爾嫣耍無賴道,接著又將身子向下壓了壓,人已經死死地貼在雲豪身上了。她捂著頭說道:“剛才酒喝得有點莽撞了,大官人,就讓奴婢為您侍寢吧!”


    林間怒道:“你再不下來,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穆爾嫣卻一點也不害怕,說道:“你叫得大聲一點啊!好讓別人都聽見。”


    林間突然一用力,雙手抓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猛地將穆爾嫣舉了起來。


    穆爾嫣眼見如此變故,不由得慌了神兒,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忽聽門外有人說道:“盟主,發生什麽事兒了?”


    正是那些部落首領的聲音,穆爾嫣見林間分神,縱身躍下,吹滅了房間裏的油燈,說道:“沒什麽,這麽晚了還來這裏幹什麽?”


    那些頭領一聽穆爾嫣的聲音,又見她吹滅的燈,不用腦補也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麽,不敢多問,紛紛自覺地離開了。


    林間見此反倒擔憂了起來,穆爾嫣卻得意地坐在床上,翹著二郎腿說道:“好了,我現在終於是盟主夫人了。也不枉我這一晚上的折騰。”


    “盟主夫人?我可沒同意。”


    林間反駁她道。


    穆爾嫣卻不以為然,說道:“你同不同意可不重要,現在這種情形大家都會這麽認為。”


    “是麽?”林間冷道:“我這就去向他們解釋事情的真相。”


    說完,他推開門抬腳就要走。


    穆爾嫣卻不緊不慢地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道:“我現在就脫衣服,等他們來了看見我光著身子,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麽,到時候有口難辯的人可是你啊!”


    林間被她這話噎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半晌,他指著穆爾嫣,既懊惱又無可奈克地說道:“你這個女人,不僅無恥還很無賴。你這種人我惹不起,躲得起。”


    說完,推開門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就聽身後房間裏穆爾嫣用勝利者的語氣笑著說道:“慢走,不送啊!”


    林間知道她的目的就是要趕自己走,然後就可以以“盟主夫人”的身份控製衛拉特聯盟了。


    他心中惝恍不快,邊走邊埋怨自己笨,根本鬥不過穆爾嫣。


    想到這裏,林間無奈地騎上馬奔縱在朗星下朝大漠北麵唿嘯而去。


    奔了約莫一個時辰,馬跑到了關口,但見城門緊閉,附近也沒個人煙。無奈,隻有在城下蜷屈了一夜,次日天明方才穿越了長城。


    又奔馳到次日傍晚,林間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迷了路,暗叫不好。


    原來,他一心想找到輝部的營地,但草原人都是四處遷徙的,加上大漠的景色都是千篇一律,他作為中原人在這裏迷路自是再正常不過了。


    林間無奈,隻有撿了些幹樹枝籠了一堆火出來。


    但這大漠曠野卻根本找不到可以果腹的食物,他隨身並未帶幹糧,看來也隻能餓上一天了。


    他翹著二郎腿席地躺下,遠處的霞光將大漠溶出了千層彩暈,風一吹來,仿佛泛起了海浪一般的波濤。


    林間凝望著那裏,仔細一看卻是滾滾沙塵朝自己這邊撲麵而來,帶起沙塵的是一群馬隊。


    他們在沙海裏急速奔襲,遠遠望去匯成一片,這才帶起了陣陣沙濤。


    林間眼見頭前跑著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隻見他膚色黝黑,稚嫩的臉上麵黃肌肉的。後麵追趕他的是三個白衣女子,居然都是和魅羅刹,夜羅刹一樣的裝束。


    隻見其中一個白衣女子倏地擲出一條繩索,正捆在少年的馬腿上,白衣女用力一拉,那馬一個趔趄撲倒在地,馬上的少年也摔落下來。


    白衣女子縱馬將他包圍,口中罵道:“該死的達日阿赤,你倒是還跑啊!快將你姐姐夜羅刹交出來,不然就帶你去見國師。”


    林間一聽夜羅刹三個字,不由得驀然一怔。


    隻聽達日阿赤說道:“我姐姐根本不在家,她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姐姐不會偷東西的,小時候即便族人丟了一隻羊羔她也會幫助找迴來,她怎麽能偷東西?”


    那白衣女子不聽他解釋,上去就是一鞭子。達日阿赤“哎呦”一聲慘叫,但剛毅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懼色。


    林間心想:這少年莫非就是夜羅刹的弟弟?他知道夜羅刹雖然生在沁劍山莊卻在西域長大,那裏應該會有收養她的家庭。


    於是,他操起武器直朝三個白衣狐族女子迫去。三個白衣狐族女子眼見來了一位怒氣衝衝的男子,頓時驚了一下,但還是提劍相迎。


    然而,這三名女弟子都是妖族裏地位較低的弟子,根本不是林間對手。她們也心知這點所以不敢戀戰,找了個機會就逃跑了。


    林間扶起達日阿赤,問道:“你是夜羅刹的弟弟?”


    “是的。”達日阿赤點頭道:“你是什麽人?”


    林間想了想,答道:“我是夜羅刹的朋友。你們家還有其他人嗎?”


    達日阿赤迴答說:“還有我母親。”


    “你能帶我去見見她嗎?”


    達日阿赤點頭。


    林間和他一同騎上了馬,又問他說道:“你們是青丘部的吧,為什麽不跟著部落一起住?”


    達日阿赤含著淚迴到說道:“國師說我姐姐偷了她的龍樹菩提,要抓她。部落裏的其他人都怕國師,所以就把我和母親趕了出來。”


    他倆馳騁到了一片青翠的草原上,幽幽的草香迎麵拂來,一隻孤零零的蒙古包豎立著,附近圍著幾隻瘦骨嶙峋的牝馬和蠍羊。達日阿赤挑開氈簾,對立麵的一位老婦人說道:“母親,我把姐姐的朋友帶來了。”


    老婦人正在炒糙米,抬眼一看林間,問道:“你是中原人?”


    林間點頭道:“是的。”


    “這麽說我女兒還是去中原了?”


    林間道:“沒錯,她去中原為了調查自己的身世。不過您放心,夜羅刹並沒有偷龍樹菩提,因為她從來沒跟我說過這四個字,想來她根本不知道。所以我認為她極有可能是被人誣陷了。”


    老婦沉沉地歎了口氣,問道:“她還好嗎?”


    林間自然不敢說夜羅刹已經死了,就說道:“她還在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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