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信息匯總起來,大家夥兒就知道這些公安是到知青所去的。


    知青所之前一直空著呢,不過自打魏淑芬和她那六個哥哥鬧翻了之後,就搬到了知青所那邊兒去,知青所在娘娘山腳下,距離村子還有一段距離,走路的話得五六分鍾才成,算是村子的大外圍了。


    難不成是魏淑芬出了啥事兒了?


    不應該啊,魏淑芬那丫頭天生神力,一拳頭能直接打死一頭野豬,她能出啥事兒呀?


    “難不成是有人跑去找她的麻煩?”


    “可得了把,她那麽有本事,誰敢找她的麻煩?她不找別人的麻煩就不錯了。”


    “說的倒也是,那公安局的同誌們為什麽要去找她呢?總不能是好端端地去找她玩兒吧?”


    “這誰知道呢?我估摸著,難不成是她犯了啥事兒?公安局的這些人是來抓她的?”


    “犯了事兒?她一個小姑娘家,能犯了啥事兒?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汙蔑人家小姑娘的名聲。”


    “誰胡說八道汙蔑她名聲了,我聽人家說,魏淑芬好像再搞投機倒把……”


    “你胡扯呢吧?”


    “要是她不搞投機倒把,公安局的同誌怎麽會冒著大雪來抓她?”


    “……”


    流言傳播的速度根本不能按照常理來計算,誰也沒有想到,隻是往魏淑芬家裏頭走去的這一段上路,就衍生出了無數的流言蜚語來。


    更有勝者,甚至還說魏淑芬那個小姑娘勾搭了有婦之夫,她搞破鞋,被人媳婦兒發現了,氣不過才報案來抓她的。


    隻是這話一出來,就被其他人給噴迴去了:“你少往人身上潑髒水,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編排人家這些,就不怕人因為你這些話,被人給誤會了嗎?”


    當然,這個世界並不是人人都是善良淳樸的,不過大體上還是好人居多,有人越說越過分了,自然也就會有其他人幫忙辯解了。


    說魏淑芬被人抓奸的那人覺得有些無趣,悻悻地縮迴了人群中,不再吭聲了。


    這麽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很快就到了知青所的門口,當看到知青所外頭停著的那輛拖拉機的時候,大家夥兒就知道自己沒來錯——公安局的這些同誌們還真是來找魏淑芬的啊。


    大家夥兒為了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一窩蜂朝著魏淑芬家門口跑了過去,有那占據不了門口好位置的,幹脆搬了點石頭之類東西,扒在牆頭往院子裏麵看。


    知青所的兩間屋子都不算大,站不了這麽多的人,因此大家都撐著傘站在院子裏。


    不過此時眾人臉上的神情都有些怪異,他們時不時地朝著柴房的方向看過去,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微妙了起來。


    大家夥兒都沒有說話,這就讓柴房裏麵的動靜變得明顯了起來,隻要結過婚的,都能聽得到裏麵的動靜到底是咋迴事兒。


    不過跟正常一男一女的不同,柴房裏的動靜竟然是兩個男人的……兩個大老爺們發出這樣的動靜來,他們到底是在幹啥?


    張友明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滿臉苦大仇深的表情,一步步地朝著柴房走了過去,當透過柴房門上頭的破洞看到裏頭的動靜時,張友明恨不能戳瞎自己的眼睛。


    兩個大老爺們,居然,居然……


    張友明黑著一張臉退了迴來,其他幾個跟他一起來的公安同情地看了張友明一眼,抬起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地安撫了他一番。


    難怪張友明能做副隊長,至少這種情況,他們是肯定不敢過去看的,原因無他,他們隻是怕看到不該看的長針眼。


    張友明:“……”


    他吐出一口濁氣來,勉強讓自己麵上的表情恢複正常,然後開口問道:“魏淑芬同誌,裏麵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依照魏淑芬所言,是有人闖進她家要欺負她的,怎麽現在看來,情況跟魏淑芬說的完全不一樣?


    魏淑芬此時正站在劉勝男的身邊,她慘白著一張臉,喃喃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家好好待著,聽到外頭有動靜……他們進來了……我為了反擊對他們動了手……”


    魏淑芬說,這兩個人偷偷摸摸從後院牆翻進來,那個臉上帶著一道疤的男人意圖對她不軌,魏淑芬奮起反抗,反而將他們兩個給打趴下了。


    “我把他們打暈關到了柴房裏,然後找了成飛哥和劉嬸兒過來,我也不知道後來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此時的肖賀文還不知道柴房裏的那兩個動靜不小的男人之中的一個是他的女婿魏耀宗,他有些不滿地看了魏淑芬一眼,覺得她不該把事情鬧大的,事情發生之後的第一時間裏,她應該找村幹部出麵,怎麽能舍近求遠,跑到縣城找公安呢?


    肖賀文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這或許是一場誤會也說不定,咱們村子的人誰不知道魏淑芬這小姑娘天賦異稟,一拳頭能打死一頭野豬,這倆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都不敢去算計魏淑芬的……”


    但凡是個正常人,比量一下自己和野豬的差距,都不敢對魏淑芬出手的。


    聽到肖賀文的話之後,魏淑芬愣了愣,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來,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張友明瞧見魏淑芬這個樣子,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問題,他立馬開口問道:“魏淑芬同誌,肖村長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我希望你不要隱瞞,這很重要。”


    魏淑芬似乎被張友明的態度給嚇到了,她的臉色白了白,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看,魏淑芬小聲說道:“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來找我,我隻是突然想起來,我把他們關在柴房的時候怕他們被凍死了,一人喂了他們一碗雞湯。”


    “雞湯?什麽雞湯?”


    李遠才聽到魏淑芬說到雞湯的時候,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難道說……


    魏淑芬點了點頭,說道:“是別人送給我的雞湯,我準備喝呢,他們就闖進來了,然後我就把他們給打暈了……”


    在魏淑芬的描述之中,她把這兩個人給打暈了之後,因為覺得他們惡心,憤怒之下將這兩人關到了隔壁的柴房之中,但因為柴房裏麵沒爐子,她怕這大冷天再給兩人凍出來個好歹,就一人喂了一碗雞湯給他們。


    “你說的雞湯還有嗎?”


    張友明的直覺告訴他,魏淑芬說的雞湯可能有問題,於是便追問了一句。


    魏淑芬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去了廚房,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拿了一個瓦罐迴來。


    瓦罐裏的雞湯已經涼透了,上麵的雞油凝固住了,那種腥味兒倒是變得越發明顯了起來,張友明倒了一點雞湯出來,拿著手指頭沾著放進了嘴巴裏麵。


    魏淑芬:“……”


    老實說,她還是挺佩服張友明的,連雞湯裏麵究竟是不是有問題都不知道呢,他居然就敢嚐一嚐,真不怕自己嚐出來個好歹來嗎?


    冷了的雞湯有一種怪味兒道,張友明仔細品了品味道,確定這個雞湯不對勁兒,這裏麵應該加了些東西。


    “你們村子有人養狗嗎?”


    要想知道雞湯是不是有問題,還得要進一步確認才成,於是張友明才有次一問。


    魏淑芬想了想,問了一句:“咱們村子沒有人養狗的,公安同誌,抓老鼠來試一試成不成?”


    沒有狗,老鼠也可以。


    魏淑芬很快就抓了兩隻老鼠出來,將雞湯喂給了老鼠喝。


    喝下雞湯沒多久之後,兩隻老鼠就開始瘋狂地不可描述了起來,眾人看到這一幕,哪裏還不知道問題出在雞湯裏頭?


    恐怕那兩個人之所以敢上門,就是因為這雞湯的緣故,若是魏淑芬喝了雞湯,那豈不是就跟砧板上的魚肉似的,任人宰割了?


    “這雞湯又是從哪兒來的?”


    李遠才承認了雞湯是自己女兒送給魏淑芬的,但是他可以用性命擔保,他的妻子和女兒肯定不會給魏淑芬下藥的。


    站在門口處的李啟雲腦子裏麵亂哄哄的,此時此刻她突然想起了什麽,立馬大聲喊道:“我知道是誰往雞湯裏麵下的藥!”


    作者有話說:


    第58章


    眾人的目光齊齊朝著李啟雲看了過去, 站在李啟雲旁邊的王翠芬更是抓著她的胳膊,急切地問道:“小雲,你快點說, 藥是誰下的?”


    這可真是要命的事兒,要是讓大家夥兒都以為藥是他們家人下的, 那以後他們怎麽在這個村子待下去?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


    李啟雲也沒有隱瞞什麽, 飛快地說道:“這藥可能是我大嫂下的。”???


    說著,她飛快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最後她又補了兩句:“還有就是,我送完雞湯從小七家裏頭出來後, 我大嫂不知道從哪兒疙瘩蹦出來, 問了我好幾遍小七是不是將雞湯給喝下去了。”


    那會兒李啟雲隻覺得宋玉文煩得要命, 想也不想地告訴宋玉文小七已經將雞湯給喝了。


    算算時間,恐怕就在她迴去後沒多久,宋玉文就將這消息告知給了那兩個壞人,畢竟在她迴去之後大概過了快半個多小時了, 宋玉文方才迴來。


    宋玉文那個人是什麽性格,李啟雲還是知道一二的,她平日裏能懶則懶, 占便宜往前衝,要讓她幹啥事兒,那肯定屁股頭耷拉在地上,能懶則懶。


    今兒天這麽冷, 外頭還下著雪呢,宋玉文居然跑到知青所外頭去, 這本來就不正常, 而且看她當時的模樣, 怕是在外頭等了不短的時間了,要不然也不會凍成那個鬼樣子。


    之前李啟雲還隻是覺得她這樣子有些不太對勁兒,但是卻並更沒有多想,但是現在魏淑芬家出了這樣的事兒,李啟雲立馬就想到了,還真有可能是宋玉文下的藥。


    站在人群裏的李啟明已經傻了——不是,怎麽可能是他婆娘下的藥呢?宋玉文和魏淑芬無冤無仇的,咋可能幹這樣的事兒?


    他想說些什麽,然而李啟明很快就想到了今兒一大早宋玉文就跑出去了,等外頭下了大雪她才迴來,明明凍得嘴巴都青了,但是精神看起來卻格外亢奮,他躺在炕上的時候,隱隱約約還看到她好像在數錢……


    那些辯解的話到了嘴邊,便再也說不出來了。


    張友明立馬派了個公安跟著李啟雲迴去抓人,等到他們走了之後,周圍的村民們全都炸開了鍋,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


    “不是,宋玉文跟魏淑芬多大仇啊,咋還幫著下藥呢?”


    “難怪那倆人敢下手呢,感情這是有個內奸幫忙。”


    “這宋玉文咋這麽壞呢?果然外頭嫁來的,就是不跟咱們村子的人一條心。”


    “你說啥呢?咋還人生攻擊起來了?”


    外麵的村民們吵吵鬧鬧的,明明天上還往下飄著雪呢,但是卻壓不住這些人的熱情,當然,也因為他們的說話聲,這才把柴房那邊兒不堪入耳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李遠才實在沒想到這件事兒居然還有他們家人的手筆,明明他們是好心過來送雞湯,誰能想到宋玉文竟然往裏麵加了料,要不是因為魏淑芬沒有來得及喝雞湯,那倆人就過來了,這個小姑娘怕是就被人給毀了。


    “小七,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宋玉文竟然糊塗到這種地步,等到她被帶來後,我一定好好問問她是什麽意思!”


    此時王翠芬也顧不得別的了,她快步走到魏淑芬的跟前,抓著她的手說道:“小七啊,都是嬸子的錯,嬸子也沒有想到那個黑心爛肝的毒婦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李遠才和王翠芬兩個人都羞愧的無以複加,二人不斷地跟魏淑芬道歉,希望她可以原諒自己。


    魏淑芬看得明白,這事兒是宋玉文做的,她自然不會牽連到李遠才和王翠芬身上,她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


    “李伯伯,王嬸嬸,我知道這不關你們的事情,你們放心,我不會怪你們的。”


    王翠芬拍了拍魏淑芬的手,對宋玉文這個兒媳婦恨到了極點。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這個大兒媳婦不是個好的,好吃懶做不說,心眼兒還小,過去她心疼魏淑芬,偶爾會幫幫她,結果落到宋玉文的眼裏麵,就是她偏心外人,對她這個兒媳婦不好。


    可是宋玉文也不想想,她對魏淑芬好,魏淑芬還會記著她的好,但是對宋玉文好,她就認為理所應當,而且還會對著王翠芬挑挑揀揀,她這個當婆婆的,反倒像是宋玉文的兒媳婦了。


    但是那會兒王翠芬也沒想著如何,自家兒子也是幾棍子悶不出來個屁的,人長得也就那樣,能娶個媳婦兒就已經是燒高香了,他們湊合著過也就是了。


    至於讓兒媳婦養老什麽的……王翠芬覺得,要是以後兒子都指望不上,還能指望兒媳婦?甭說啥兒子不孝都是兒媳婦攛掇的,人家又不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兒子自己個兒不孝順,指望兒媳幹嘛?


    所以哪怕宋玉文有各種各樣的毛病,王翠芬也沒有在兒子跟前說過她的壞話,更沒有攛掇著讓兒子兒媳李整天鬧騰,她想著就是以後把房子蓋起來人,讓他們分家出去另過,眼不見心不煩就算了。???


    誰能想到宋玉文竟然能闖出這樣的彌天大禍來?這不是好日子過得燒得慌,成心要把日子給過爛了嗎?


    肖賀文看著李遠才和王翠芬這兩口的模樣,嘴角微微向上翹起,露出一抹不太明顯的笑意來。


    肖賀文是村長,李遠才是村書記,這村書記永遠都是壓在村長上頭的那個,也就是因為肖是大姓,所以才壓了李遠才一頭的。


    肖賀文整理了一下心情,開口說道:“李書記,你也甭難受,這肯定是宋玉文自己的問題,不過或許她這麽做又什麽隱情也說不定,也許她是被人脅迫,才幹出下藥的事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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