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江到底也不是活了這麽多年的。


    有他出手相助,耗費在路途之上的時間自然是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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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兄可要隨我們一道入天一宗?”


    此刻已然是到了雍州,隻瞧此處的平靜,陸盞辭也放心多了。


    若是連天一宗都遭了難,這兒可沒可能會是如今的一派安然。


    “若是阿蒔宗門有難,我自當義無反顧。”葉景江答道,“眼下既是無礙,我也猜不出天一宗是有什麽難處才會急召在外的弟子,怕是不大方便。”


    這若是碰上天星子,隻怕要遭。


    不過,他雖不能光明正大的跟進去,但也不曾說過不會偷偷跟上。


    秦蒔涼涼地瞧了他一眼,自然清楚這小白臉又在打什麽鬼念頭了。


    “話雖如此,到底是有些遺憾。”陸盞辭道,“我本還想將葉兄引薦給我師尊的。”


    “葉兄不知道,大師兄從前道我若下山,隻讓秦師妹護著便罷了,怕是連一二友人也是交不到。”


    可現下這朋友好生擺著呢,他自然想讓自家大師兄也開開眼界。


    “那位七夕姑娘不也算是師兄的友人?若要依我,師兄不若提起七夕姑娘。”秦蒔心道,可不能讓天星子師叔知道了葉景江。


    她雖明白天星子定然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可也不得不防。


    萬一讓雲臣劍尊知曉此人的存在,也又是一樁麻煩事。


    秦蒔最怕麻煩了。


    葉景江眯了眯眼睛,雖說阿蒔仿佛是在幫他說話,可他卻總覺得那小姑娘有她自己的打算。


    葉景江自不怕秦蒔的小心思。秦蒔這樣的姑娘家,最難得的便是她的聰慧與敏銳,以及那些多多少少的小心思當中透出的幾分有趣。


    實在是讓人忘之不得。


    “師妹說的是……”陸盞辭頗為遲疑,“可師妹,七夕到底是個姑娘家,我直言同她交好,豈非是壞了她的清譽名聲?仿佛是有些不妥當。”


    “隻與自家師兄說上一二有何妨?聽聞天星子座下諸位弟子,皆是清風明月一般的人物。再者——”葉景江挑了挑眉,“莫非陸兄心中有什麽不妥當?”


    “你同七夕難道不是君子之交?”


    “這、這自然不是!”陸盞辭麵色微微漲紅,“葉兄何出此言?”


    他與那七夕姑娘自然是清清白白,雖說、雖說七夕姑娘不重舉止,為人灑脫了些,那也是妥妥的君子之交。


    除了七夕姑娘喜歡胡亂開玩笑,曾經給他帶來了幾分困擾外,實在再沒有了任何的幹係。


    “陸兄心中坦蕩,有何不能對人提起的呢?”葉景江歎了口氣,眉目間仿佛多了幾分不忍,“你我皆是修士,自不會同那等俗人一般對合歡道的道友有何偏見。”


    “可陸兄,人生在世,本就是有許多的無奈,修士當中也有那許多虛偽之輩,平日最是作踐合歡道的道友。陸兄若是不敢對人言,倒不如早些同七夕說清楚。”


    “我與七夕從前也算相識,除卻同道中人,她也從未有過一二相交好友。前些日子,我觀你與她相處之自然,心下便是明白你二人大約是以友人相交。”


    陸盞辭喃喃道:“葉兄教訓的是,盞辭受教了……我與七夕姑娘本就是平輩論交,引之為友,倘若遮遮掩掩,那才是壞了我和七夕姑娘的交情。”


    秦蒔:“……”這傻師兄。


    收到了秦蒔眼刀子的葉景江微微一笑,比起阿蒔不輕不重的責怪,他自然還是更在意能不能“禍水東引”,將陸盞辭引向旁人處的。


    雖說葉景江也清楚,秦蒔隻將那好運的小子當做師兄對待,至多不過是感歎一二他的性子難得,可師兄與師兄,也是不一樣的。


    他既是認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怎會平白給自己招惹那般大的敵人呢?


    先將陸盞辭與七夕稍稍綁在一起,既是能夠解了眼下的麻煩,也能點明一二陸盞辭與七夕之間的關係,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


    葉景江可不信那一山頭的假道士會不好奇這初出茅廬的小師弟口中稱之為好友的女子。


    說不準還能給天星子添點亂。


    “阿蒔怎這樣瞧我?我莫不是說錯了什麽?”葉景江傳聲道,“我可是按著你的意思來的。”


    秦蒔橫了他一眼,話雖如此,但她方才見識到了此人有多能胡言亂語,哪裏還有那等好生與他說道一二的心思?


    “我自是沒料到,你還有這般功底。”


    “日後多的是時候讓阿蒔見識一二。”葉景江眼底含笑。


    且若他所料不錯,那時候也該快到了才是。


    他和阿蒔,可是有緣得緊呢。


    —


    因著這一迴,葉景江明麵上是不打算摻合進天一宗,是以隻在雍州邊緣便停了下來。


    這還是他頭一迴見著阿蒔的地方呢。


    “那兩隻小東西,阿蒔若不便帶迴去,倒不如交與我。”


    秦蒔想了想,“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此言差矣,我是念及你師尊那隻有幾分鳳凰血脈的鳥。”


    秦蒔:“小圓兒不過築基期的妖獸,還能對那胖蓮藕做什麽不成?”


    至於狐狸崽,秦蒔自然不會讓它被嚇著。


    葉景江語重心長:“我知阿蒔心意,可那胖蓮藕的來龍去脈如何能說清楚?”


    秦蒔抿了抿唇,雖說有些事,她自己也很清楚是決計不能說出去的,就好比那一株天地間最後的琉璃夜。


    可藏鋒山上之人,從來於她無惡意。


    葉景江也不曾出言催促,心底卻是捏緊了幾分。


    他此番也算是兵行險招了。


    那兩隻小東西秦蒔有多看重,葉景江心知肚明。


    他要秦蒔留下它們,也隻不過是想瞧上一瞧——今時今日,他在秦蒔心底能夠得到幾分信任罷了。


    “隨你。”


    好在那狐狸崽向來是十分親近葉景江的,有了秦蒔那一句話,小家夥便直直蹦上了葉景江的肩頭,還頗為親昵地蹭了蹭葉景江的臉。


    秦蒔當真是不想看這沒出息的小東西,隻又道:“這兩個小東西在你處,我本該是放心的。”


    “這是自然。”葉景江正色道,“阿蒔在意的,我何曾又不在意了?”


    除了那總是明裏暗裏想要擠兌他的寧寧,葉景江自問,他待旁人還是很有幾分耐心的。


    秦蒔看了他半晌,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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