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當不是。


    “跟著便是了,哪裏來的忒多麻煩。”秦蒔瞥了他一眼,卻還是不緊不慢的問了一句:“葉公子既是遊曆四方,可不知到過陵州嗎?”


    陵州,葉景江眉心微動,輕笑道:“聽聞陵州地處偏僻,不是個遊山玩水的好去處,自然不曾去過。”


    他可是坦然得很。


    畢竟,這做醫修的大多不需修為多麽高深。他們外出遊曆,本就是要“行萬裏路”,見過了人家悲歡離合,心底才能存著一道“慈”的影子,這才好在醫修的路途上走得更遠些。


    隻是許多人不知其所以然,隻當是醫修憊懶,不喜修煉,說出去也不怕貽笑大方。


    秦蒔應了聲,似笑非笑:“想必這對葉公子來說,也才是個磨礪心境和醫道的好去處。”


    誰不知陵州窮山惡水,百姓生活困苦?隻不過此處沒有成氣候的修仙大家,向來是缺乏管控的,旁處之人又不大願意為著不知有沒有收益的事兒來得罪旁人,一個個竟全都作壁上觀,隻等到決出勝負的那一刻來。


    葉景江:“……”


    葉景江心情頗為複雜。說起來,好似也從來沒有人會待他這樣的不客氣,唯有眼前這年紀不大的劍修,渾身上下都仿佛是劍一樣的銳利,才會如此下他臉麵。


    偏偏他也還是怪罪不得的。誰讓他從未對著秦蒔說過實話呢,那點子隱瞞如今都承了心虛。


    不過,算起來,秦蒔仿佛也從不曾深究過他到底是從何處來,一路要纏著她又是所謂何事。


    這樣說起,隻怕他家阿蒔平日裏也是壓根懶得搭理他太多的。


    若是平日裏,秦蒔或許也會願意一路走走停停。可尚在陵州的明師妹,是她的心病。


    隻有這人在她眼前神魂俱滅、煙消雲散,那這前世今生,也才算明華還清了欠她的、欠藏鋒山的所有。


    _


    日夜兼程之下,自是很快趕到了陵州,卻也碰上了些麻煩。


    陵州從來沒有能夠服眾的世家門派,因而向來是好出好入的。可眼下卻仿佛一息間讓什麽人抓在了掌心一般,不光沿途設了崗哨,更是連連盤問行人。


    普通人倒也還好說,拿著路引便可,但如秦蒔這等金丹期修士竟是還要帶著宗門信物,也定要有人在此接應才肯放進去。


    秦蒔碰了一鼻子灰,心底忽地多了幾分不安。


    “中州梁朝皇室的守衛也沒這般苛刻,陵州難不成出事兒了?”葉景江挑眉問道。


    那守衛也隻是練氣期的小弟子,縱使礙於守令不能輕易放人進去,對著秦蒔二人自也是客氣又恭謹,“前輩有所不知,這正是陵州有了大喜事,不願遭人攪擾,才有了這許多的麻煩。”


    秦蒔眸光微動,隨手扔了兩塊靈石過去,“說來聽聽。”


    那練氣期弟子眉開眼笑,對秦蒔的態度更是殷勤了不少。


    “前輩可知梁朝的五皇子,特特來我們陵州來尋人了。據說五殿下修欽天一途,師從天星子前輩,雖不知是尋得什麽人,可五殿下身份尊貴,自然是得小心為上。”


    秦蒔心頭一緊,怎麽又是欽天居士?來陵州尋人?可別尋得是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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