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迴被人抓了尾羽的青鳥幽怨地看了秦蒔一眼,又頗為分得清輕重緩急的退了迴來,乖巧的窩在了秦蒔肩上。


    秦蒔滿意地拍了拍小圓兒的頭,指尖探出一絲靈力,小心的觸碰了過去。


    這禁製出現的不合常理,且她如今的修為還是弱了些,自是半點不敢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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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是謹慎。”覺察到禁製被人觸碰到的錦衣青年微微闔著眸,這是他親手設下的禁製,與他心神相連,他自然也能將其中狀況瞧得一清二楚。


    “尊上何不給她個教訓?”阿承道。


    錦衣青年冷嗤了一聲,那雙淺色的桃花眸再次睜開時仿若凝了一汪寒潭一般,“我仿佛說過,消停些。”


    阿承神色一僵:“屬下知錯!”


    錦衣青年又緩緩地闔上了眸,“你到雍州走一趟。”


    阿承一時拿捏不住自家尊上的意思,小心問道:“尊上是想……”


    他家尊上到底是想讓他保下那胡作非為的姑娘,還是想讓他拿住她來問罪呢?雖說從前尊上的心思也不好摸清楚,可那也沒有眼下這般讓人為難。


    錦衣青年思忖片刻,“你去盯著些便是,莫要打草驚蛇。”


    那小姑娘年紀不大,修為卻不淺薄,隨身帶著的青鳥並非凡物,更是頗具幾分眼力。他思來想去,也沒瞧出來這到底是哪門哪派教出來的弟子。


    看不清底細,自是不好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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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圓兒,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不如……”秦蒔側眸,好言好語的同鳥祖宗商量。


    方才神識探查間,她可是覺察到了此禁製的強橫,誰知道裏頭封著什麽?別瞧她上輩子也算是個魔頭,可如今也不過是小小的金丹修士,可不得識時務些?


    青鳥眯著眼,矜持的點了點小腦袋。


    這可是它家主人的小弟子,真要有個三長兩短,它那小心眼的主人可得拔光它身上的毛了。


    秦蒔微微鬆了口氣,心神卻又在下一刻驟然緊繃了起來——那讓她看不出來路的禁製自行運轉了起來!


    秦蒔身形微動,下一瞬已經出現在了十米外,神識下意思的鋪散而出。


    “這怎還能碰瓷呢?”瞧著那般厲害的禁製,竟仿佛是紙糊的一樣,她不過是稍稍觸碰了一二,便給了她如此大的一個“驚喜”。


    禁製運轉,其間的妖獸洶湧而至,饒是秦蒔托大,也不敢同這一眼望不到頭的獸潮硬碰硬。


    “這裏怎會有如此之多的妖獸?”秦蒔眸子倏然睜大了幾分,這些妖獸或許單瞧其修為上不得台麵,卻勝在了數量之上。


    可這是才出天一宗地界沒多久,若連此處都如此兇險,外界又當如何?這般大的事,合該迴稟宗門才是。


    秦蒔越想越是心驚,她眉目間多了幾分凝重,低聲道:“小圓兒,你且迴藏鋒山尋師尊,務必將此間事言明。”


    小圓兒是她師尊的本命靈獸,且頗具靈智,再加之彼此心神相連,溝通起來自是沒什麽障礙。


    青鳥扇了扇翅膀,輕輕地在秦蒔頸邊蹭了蹭。


    見小圓兒聽話離去,秦蒔唇畔也多了幾分笑意,看來師尊養的這鳥祖宗,也是個懂事的嘛。


    左右她雖不敢同獸潮硬碰硬,但自保卻是綽綽有餘。且那難伺候的鳥祖宗迴去了,她也好快些趕至陵州,以免夜長夢多,橫生波瀾。


    明華的命,她可是要定了。


    隻是……眼下自保雖不成問題,秦蒔卻也不能放任妖獸橫行。不論是不是那禁製碰瓷,也都是因著她的緣故才開啟的。


    好在,她前世墮入魔道後學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那重雲鎖仙陣正好可用來困住妖獸。


    將那獸潮都困在迷陣當中後,秦蒔的麵色也隨之蒼白了幾分。她此刻初入金丹,修為不穩,如此大的靈力消耗,可不是個小負擔。


    饒是暫且困住了妖獸,秦蒔也沒敢放鬆警惕,她靈力不足,布下此陣太過勉強,其威力連十之五六都發揮不出來。


    正當秦蒔苦苦支撐時,耳畔忽然傳來了一道清越嗓音。


    “我觀姑娘頗為勉強,可需在下相助一二?”


    秦蒔順著那聲音看過去,遠山似的眉下意識皺了皺。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有這樣一張臉,便是修為上沒有半點過人之處,也斷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可秦蒔上輩子卻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此人的存在。


    “想要命,便別多管閑事。”


    “相逢即是有緣,有緣人的事兒,怎能算是閑事?在下葉景江,姑娘……”


    秦蒔眉目間的冷淡更深了幾分,饒是因著大陣一時不好分心他用,她也要忍不下去了。


    見秦蒔似乎是想要動手,葉景江靈活的向後退了幾步,輕笑道:“姑娘怎如此暴躁?”


    葉景江說著,靈力也緩緩地注入到了陣中,他那雙淺色的桃花眼裏劃過幾分驚異,“此陣極妙,姑娘當真聰慧。”


    秦蒔麵無表情,這到底是哪竄出來的小崽子?重雲鎖仙陣是魔修陣法,她能學來還是機緣巧合,這人識得不說,竟也明白靈力該如何在陣中運轉。


    有了葉景江幫忙,秦蒔的壓力卻是小了不少,那大陣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你到底是何人?”秦蒔心念一動,泛著寒氣的碧色長劍便出現在了她的掌心裏。


    葉景江不慌不忙道:“姑娘這是何意?我好心幫忙……”


    “滿口胡言。”


    此人分明隻是築基修為,卻能悄然潛到她身邊而不被發現,該是身懷異寶。這樣的人,倘若當真如此好心,怕是壓根活不到今時今日。


    “這是說的哪裏話?”葉景江言笑晏晏,“姑娘也算對我可是有救命之恩。”


    眉眼帶笑的青年倏然又認真了幾分:“若非姑娘先行困住了妖獸,隻怕以葉某的築基期修為是該當場殞命的。”


    秦蒔眸光微動,“依我看,尊駕的身法是一等一的好,你若不自己跳出來,小小妖獸又能奈你何?”


    似乎是聽出了秦蒔的試探之意,葉景江眼底滿是誠懇:“醫修本就擅身法。”


    做醫修的本也無緣那頂厲害的術法,這若想要活命,可不得跑的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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