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是,那小舅子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有意見都隻能憋著。


    聽到三公主的話,二公主才反應過來,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說你二姐夫最近的變化怎麽有點大呢,都說了我隻是來別院看你,他還疑神疑鬼的,非要……”


    說著,二公主突然反應過來,對上姐姐和妹妹充滿打趣的目光,不禁有些臉紅。


    三公主見她突然住口,好奇的問道,“非要什麽?非要你做什麽保證了?”


    二公主不滿的伸手擰了她一把,“早點成親,你就該知道非要什麽了,難不成你還真打算像父皇說的那樣,等到二十八歲的時候,再找個十八歲的駙馬?”


    三公主一臉茫然的問道,“父皇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我怎麽不知道?”


    第三十九章


    看到三公主那一臉茫然, 二公主才想起這件事是皇後在寫給她的信上,提起她們父皇的不靠譜時,曾提起過的內容。


    “這是前段時間母後因為惦記你,跟父皇提起你的親事, 父皇說的, 將母後氣得不輕, 寫信讓我找機會打聽一下,看你喜歡什麽樣的?”


    三公主聞言,順口迴道, “所以母後這是打算給我找幾個嗎?”


    這裏的‘找幾個’,本該指的是找幾個合適的駙馬候選人, 但因她們之前提到過那個‘找幾個’的話題, 此刻再提起這三個字,很難不讓人想歪。


    二公主嗔了她一眼道,“你想得美,母後可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你要是有心, 我可以給咱們的太子弟弟去封信,讓他給你找, 他手下的人應該經驗豐富。”


    說到最後,二公主自己都忍不住笑場,笑場之後,又忍不住感慨道。


    “真不知道咱們的太子那腦袋是怎麽長的,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他當初年僅一歲,就針對我們幹的那樁損事。”


    大公主不滿的警告道, “我都說過了, 你以後要少提那件事, 皇弟當時年僅一歲多,能懂什麽?一歲多的孩子說什麽、做什麽,肯定都是無心的,我們若是掛在嘴邊,讓人聽到,容易傳出對皇弟影響不好的話。”


    二公主不以為意的迴道,“這裏就我們姐妹三個,又沒有外人,怕什麽,再說了,他能嚇得我到現在都不敢吃兔肉,看到兔子,聽人提起兔子,就會想到那句‘兔兔那麽可愛,當然要吃掉它’,我就不能在自己人麵前提一下嗎?”


    因二公主的話,三公主也忍不住想起那次的遭遇,她們的爹那時候還隻是一個經濟不富裕的郡王,她們姐妹每日都被困在深宅後院,生活簡單而又枯燥。


    偶然得到廚房管事送來的一隻小兔子,年齡小的二公主和三公主姐妹如獲至寶,養得十分用心,結果那隻兔子在某天突然不見了。


    既傷心又生氣的兩姐妹怎麽也找不到那隻兔子,在一個管事婆子慫恿下,二公主下令要責打那個負責照管兔子的丫鬟消氣。


    剛打了兩下,恰好遇上她們的爹抱著一歲多的弟弟過來玩,問明情況,得知她們是因丟了一隻兔子,氣得要打死那個沒能看管好兔子的丫鬟。


    她們的爹還沒說什麽,打人的事就被她們的弟弟給製止,那個丫鬟也被她們的弟弟要走。


    原以為事情就此結束,沒想到當天晚上,廚房突然給她們送來滿滿一大桌全兔宴。


    她們的爹再次抱著她們的弟弟過來,告訴她們,那是她們的弟弟代那做事的丫鬟賠給姐姐們的兔子。


    然後她們那個年僅一歲的弟弟,就那樣露出天真可愛的笑容,奶聲奶氣的說出那句讓她們連做好幾天噩夢的話。


    “兔兔那麽可愛,當然要吃掉它,吃掉它,就不能再跑丟,我們都是人,人不能吃、不能打死。”


    偏偏她們的爹還一臉認真的好聲教育她們。


    “殊兒說得對,因為丟失一隻可以用來當食物的兔子打人,是非常不對的行為,做人要存仁心善念,為了彌補你們的丟失的那隻兔子,你們的弟弟特意要求我買來這麽多兔子補償你們,快吃吧。”


    沒人知道正因兔子的丟失而傷心的兩個小姑娘,在看到那滿桌的兔頭、兔腿,以不同方式烹製出的各種兔肉時,到底是什麽心情。


    反正從那以後,連隻趕上‘全兔宴’,後來才知道事情經過的大公主在內,對兔子的印象都格外深刻,也記住了不能再隨意打人的事。


    本來誰都沒考慮過‘全兔宴’是有心還是無意,畢竟那隻是一個年僅一歲多孩。


    少不更事的時候,幾位公主隻是覺得自家弟弟聰明的不像話,誰都很難在他麵前占得便宜,連他們的父母在內,他想做的事,總能達成目的。


    隨著她們長大嫁人,可是出來做官,增長了閱曆與見識,才逐漸意識到,過去被她們忽視的一些事情。


    也由此意識到,她們的那位弟弟,似乎從小就很不凡。


    心眼多得讓人數不清,各種騷操作與損主意,一個接一個,她們這些當姐姐的總在不知不覺中,被人家給教育了,然後被牽著鼻子走。


    同時也不得不開始懷疑,她們那位長著一張人畜無害,讓人生不出防備心的弟弟,當年給她們準備那桌‘全兔宴’,是不是故意。


    大公主因性格方麵的原因,輕易不會說人什麽。


    二公主則養成了知道她爹或她弟又做了什麽,就會下意識分析一下,這到底是誰的主意,又是為了達成什麽目的。


    不為別的,就為了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麽被動,能讓她感到一種成就感。


    三公主也是因為經曆過當初的那場‘兔兔’事件,從此改變了自己的心態與誌向。


    因為後來查明,是那個慫恿她們下令打人的管事婆子收了別人的好處,有意在陷害兩個小姑娘,好讓她們落得個性情殘暴,為隻兔子打死人的惡名。


    哪怕她們聽信對方的慫恿,下令打人的時候,隻是讓打幾下,兩人還商量過打三下還是五下。


    可是那管事婆子卻在她們的爹問起時,說她們兩個因為兔子丟失的事,要打死那個丫鬟。


    這件事讓因為沒有生母,心思本就敏感的三公主真正意識到人心的險惡,接著又被年僅一歲多的弟弟,一臉天真可愛的用一桌‘全兔宴’給刺激了一番。


    那句‘我們都是人,人不可以吃、不能打死’的話,也讓三公主印象深刻。


    反正自那之後,除非必要,即便遇上很生氣、很憤怒的事,她也不會再輕易下令傷人。


    大公主有些無奈的安撫道。


    “也不是不讓你在自己人麵前提,是怕你提多了,被有心人聽到,傳了出去,皇弟雖然聰明,可他打小就待人仁義,對我們這些姐妹,也十分照顧,要不是有他幫忙,我們哪有現在這逍遙自在的日子可過?”


    二公主當然知道這些,“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對皇弟我當然是感謝的,就是覺得費解,實在不知道他那些心眼都是怎麽長的,可能這就是父皇除了他,沒其他兒子的原因?”


    三公主在一旁點頭附和道,“皇弟對我們這些姐妹,是真的沒得說,要不是有皇弟幫忙,我之前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有機會當官,而且當得不比那些男子差。”


    幾位公主不知道的是,對於何殊而言,她每天要操心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在這種情況下,能為她們這些姐妹做的其實很少。


    畢竟有道是擒賊先擒王,她打小花在皇帝與皇後身上的精力,遠比花在姐妹們身上的多,能決定女兒未來的人,是身為父母的皇帝與皇後,若搞不定他們的思想觀念,什麽都是枉然。


    而何殊做的那一切,也不是為了能夠得到誰的感謝,既是出自本心,也是為了能給自己減輕麻煩。


    畢竟身為這些姐妹們眼中唯一的‘兄弟’,駙馬們眼中的‘小舅子’,她除了要當太子,還肩負著要給這些出嫁的姐妹們當靠山的任務。


    駙馬挑得好,公主們出嫁後夫妻生活幸福,能給她這個‘小舅子’減少許多麻煩,正寧帝與皇後也不用跟著操心著急,不給她找事。


    哪怕她有的是可以整治渣男的方式,可她的本職工作畢竟是太子,形象還是需要盡量維護一下的。


    處理完手上的重要事後,何殊才抽出時間去親自給公主們挑選伴讀。


    不像從前,都是從王公勳貴與大臣家的女中選,選的時候會重點要考慮伴讀的出身,從而彰顯皇家恩寵。


    現在的正寧帝已坐穩皇位,成功樹立起他的帝王威嚴,也已初步讓外界認識到他的執政風格,不需要再通過這些小手段昭示什麽。


    所以這次的伴讀候選人的來曆頗為複雜,既有官宦、書香門第的女孩,也有商家與王公勳貴家的女孩,還有普通家庭與濟幼院出身的女孩。


    這些女孩都能滿足何殊曾提出的要求,就是性格堅韌、有野心,這種野心不是那種希望靠著嫁人而實現階級跨躍的野心。


    而是願意自強自立,並抓住一切機會學習並提升自己的野心。


    三公主成為史無前例的一位正式被任命為三省巡察使的官員,在一些思想保守的人看來,是離經叛道之舉。


    可是一些有野心的女子,卻能從中看出一個信號,若是她們也能擁有豐富的學識和能力,是不是將來也能有機會入仕?


    不是宮中女官那種,而是與天下男子一起競爭,正式入仕。


    聰明而又有心的女孩,早已開始為此做準備,這次挑選伴讀,就是何殊為她們提供的一個機會。


    宮學在讀的共有七位公主,何殊打算給她們每人配四位伴讀,也就是共計會挑選二十八位女孩。


    而她將要從共計六十五位候選女孩中,挑出這二十八個女孩,餘下的三十幾位,接下來可以繼續在這間為培訓與考核這些候選伴讀,臨時建立起來的女學中學習。


    出身依舊是何殊在選伴讀時的考量依據之一,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是,她打算給每位公主挑選的四位伴讀,在出身上均勻一下。


    也就是每人的四個伴讀,基本都將是四種不同的出身。


    她想讓公主們可以從身邊的伴讀開始,認識到人與人的不同與多樣,從而學著摒棄人們對出身門第的固有印象。


    除此之外,年齡、性格、心性表現,也是何殊選人的重要依據。


    這間女學是以試運營,可以包吃包住,甚至還包穿的名義,給那些候選女孩發的入學錄取通知。


    而那些女孩,基本都來自暗衛營的推薦,在正式入選之前,都已經被觀察過一段時間,都是已經擁有一定學習基礎的女孩,年齡基本都在六到十六歲之間。


    初進女學的共有八十人,在過去的幾個月中,已經陸續送走十五人,都是無法適應女學的培訓節奏與要求的女孩。


    負責女學的先生也是暗衛出身,已經適應何殊的做事風格。


    所以她給何殊提供的資料中,包括女學中先生與雜役們,從不同角度與立場,對那些女孩做出的評價,十分客觀而又詳實。


    這個工作做得很到細致到位,何殊很滿意。


    所以何殊在正式見到那些女孩前,已經對她們每個人的性格脾氣有所了解。


    讓人以試運營的方式招人進來,並不是虛言,這間由何殊親自規劃的建設方案。


    由一所破敗廢棄宅院改建而成,距離皇宮不算太遠,占地麵積頗大,設有教學區、住宿區、餐飲區、教師辦公區與住宿區。


    環境十分清雅,朝廷現有的最高學府太學的環境與條件,都有所不及。


    六十五個女孩被分為兩個班,在過去近五個月的時間裏,已完成各種規矩禮儀方麵的培訓。


    因為教授她們的先生都是暗衛出身,除了這些課,還有站姿與體術方麵的訓練,所以她們一個個看起來站姿筆挺、坐姿端正,精氣神十分飽滿。


    讓何殊看著暗自滿意,有野心的人,對於機會的到來,總會特別敏銳,擅長抓住機會。


    不管這些女孩原本的性格如何,能夠留到現在的她們,現在都已徹底接受與適應女學中的規則秩序與要求。


    何殊在先巡視一圈後,才逐一點名,將她們叫過去單獨問問題,也就是麵試。


    從出身經曆,到家中人口多少,與家人之間有關係,再到學過什麽,看過什麽書,到有幾多少朋友,平日的興趣愛好等,隨機抽問。


    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何殊才完成這項麵試工作,然後帶著麵試記錄迴宮,她還要對照女學給提供的那些資料,以及正式入選之前的觀察記錄,逐一進行對比與斟酌。


    正寧帝見她如此辛苦費勁,忍不住勸道,“不過是些伴讀而已,不滿意了就像上次那樣,直接換人不就行,何必這麽費事?”


    他知道何殊為了這批新伴讀,動用剛改建完成,還未正式投入運營的女學,花幾個月的時間對些候選人進行培訓的事。


    不過那些都是隻需何殊吩咐幾句,交給下邊人做的事,他也就沒在意。


    看到何殊先是親自去女學見那些女孩,此刻又在親手整理總結那些候選伴讀的信息,正寧帝看著有些不解。


    在他看來,太子是要做大事的人,實在不值得為這種小事勞心勞力。


    何殊頭也不抬的迴道。


    “您不是還盼著幾位妹妹中,能多出幾個能像三姐那樣,願意也有能力為朝廷做事的公主?她們現在正處關鍵年齡段,最容易受身邊人的影響,不仔細些,要是挑了不合適的人進來,豈不是耽誤了妹妹們?”


    正寧帝一聽這話,立刻重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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