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欣便笑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鬱沛便說,“你是女中豪傑。”


    是與不是也許從酒中便可見分曉,在接二連三的敬酒中,她都接下喝了,盡管後來她都有些眼神迷離了,可是頭腦看起來還是很清醒的樣子,我們也便都沒有多在意。


    在大家都喝得差不多的時候,我還悄悄問了她,“你的那男同學呢?”


    她說,“不還在那裏上班啊?”


    我說,“你們進展怎樣了?”


    她說,“沒怎麽樣。”


    我說,“沒怎麽樣究竟叫什麽樣啊?他應該不是你男朋友嗎?”


    她便說,“算是吧。”


    我問,“那你們訂婚了嗎?”


    我隻能這麽問,要是結婚是早就會傳出喜訊的,而況大齡青年的喜訊會傳播得更快,畢竟我們離得也沒有多遠,果不其然,她說是還沒有,不過繼而笑笑說是年後再說吧,我便說她原先的準備不是要在年前完婚的嗎?她便說那是原計劃,計劃沒有完成就隻有再推後一點了,我說哦原來是這樣啊,在艾瑤也敬她酒的時候,她好像把杯裏的酒當成冷白開了,一口就咕嘟下去了,鬱沛還隻誇她海量,我一看情形不對便讓她別喝了,她卻還吵著說是她還能喝,她什麽都知道,頭腦清醒得很,可是果真是這樣嗎?好像是。


    我拉她不住,她卻還要再敬卜瑾一杯,自己給自己倒的酒,大家都覺她是喝多了,已經沒人給她倒酒了,還沒等卜瑾把酒倒入嘴裏,她又一次敞開了把大半杯入肚了,還說是先幹為敬,連卜瑾都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勸她還是少喝點,可是她一手握著酒杯,擺著手說沒事,大家今天都要盡興,還說今天是情人節,要卜瑾要有點表示,方顯誠意,卜瑾向艾瑤望了一眼,有些麵露難色。


    索欣不放過他,“怎麽,這還沒結婚就怕起老婆了?”


    艾瑤便笑笑說,也顯得很是大度地,“哪有啊?;”


    卜瑾晃晃手裏的白開水,說是不過是尊重自己的未婚妻而已,就見索欣苦笑著再次仰脖喝掉杯底剩下的最後一滴酒,說是有些話還是當麵說比較好,不然怕是以後沒有機會了。


    我怕她出醜,便勸她還是改日再說吧,這裏畢竟還有艾瑤,別讓人看笑話了,她卻擺開我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端著酒杯,好像已不知道她酒杯裏有沒有酒了,然後把杯子對著卜瑾的方向緩緩地開口了。


    “喜歡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了。”索欣繼續搖晃著身子,我拽她她也不坐下,身體有些僵硬,“難道你不知道嗎?”


    見卜瑾呆坐著,安芬站起來打圓場,“知道,知道,誰不是呢?我們大家都喜歡他,為此我們還有幾次險些打了起來呢,你還記得嗎?”


    可索欣並不理會安芬的話,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卜瑾,這就讓卜瑾不是一點點地尷尬了,一向說話沉穩、比較健談的他也有些語塞了。


    可是這話誰也兜不住,隻有他親自出馬,卜瑾是何許人也,自然也是不傻,隻好接了下去,“知道知道,一直都知道,你也不錯,我們大家也都喜歡你。”


    索欣卻擺擺手,那手看起來已經不聽指揮的樣子,“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鬱沛便打岔,“那你問的是哪個啊?”


    索欣這才轉向鬱沛,“你,我記得。”


    鬱沛便皮笑肉不笑地,“你要是不記得我,那豈不是貴人多忘事了?”


    索欣,“那你為什麽曾經對我冷一段熱一段啊?”


    鬱沛便抓耳撓腮得不知如何應接,“這個,這個嘛。”


    索欣苦笑著,“其實我後來才知道,原來艾瑤是你姐,可是你為什麽不早說啊?”


    鬱沛那時能說嗎?那是一段劍拔弩張的日子,不管是對鬱沛還是對艾瑤,鬱沛為了維護艾瑤確實是有些事情隻能暗箱操作,可感情這種事能是玩玩的嗎?


    夜間,我才知道索欣的死訊。明明中午的時候她還是個鮮活的小姑娘,畫著好看的妝容穿著漂亮的衣服,用驕傲而矜持的表情和我們天南海北地閑聊著,夜間在新聞裏卻變成了一具被馬賽克遮擋著臉的屍體。據報道稱,索欣是被刀所傷,然後失血過多而死的,她身上的錢包不翼而飛,手機也不見了。這像是一起無意的搶劫案,引起不了多大的關注。我還是有些難以想象,像這樣的似乎隻存在於小說中的事情就這麽真實地發生在我的身邊,奪走了我身邊的人的性命。想到從今以後索欣的電話再也不會被接通然後從那頭傳出熟稔的“喂”聲,想到發送給她的威微信再也不會有迴複,心中還是忍不住的發怵和難過。


    像這樣年輕而又自信的女孩子,應該還有很多年的歲月可以過。我一時間還是無法承認,我從今往後的生命中再也不會有這個叫索欣的人了。新聞中警方還在以冷漠的近乎不近人情的官腔表示他們正在追查兇手的線索,任何人如果看到可疑的人員可以及時聯係警方。像這樣的小小案件,又是在不是什麽重要職位的索欣身上,幾個星期沒有結果的話肯定就是會不了了之的。


    我忍不住給艾瑤掛了個電話,很小心地告訴了她這件事情。


    艾瑤的聲音依然是很沉靜:“我已經知道了......真難以想象,對嗎?”


    在我一個人捂著一杯熱水趴在窗台前胡思亂想著一些東西的時候,串串又爬起來蹦跳著瞎鬧說要買一個風箏。確實,天氣已經漸漸地轉暖了,似乎冬天就快要過去了。明明所謂的寒冷還沒有讓我具體的感受到,就已經悄無聲息地漸漸消散了。室外的風已經隱隱帶上了幾絲和煦的意味了,溫柔地包裹著世間萬物。也就是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我沒有再去看那條新聞,也沒有再在意他們對索欣的死的看法,因為那明明都是不重要的事情了啊?死去的人已經死去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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