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樂不聽他的,指著光滑的白色瓷磚說:“哥哥,你看這裏沒有黑影,一定也沒有怪物沒有鬼怪呢。”


    季寧一說:“媽媽說了,世界上沒有鬼怪,知樂你別瞎想了。”


    季知樂哼哼兩聲:“就算有我也不怕。”


    絲毫忘記了住帳篷時不敢一個人去洗澡還要季寧一陪時的光景了。


    季知樂洗澡愛磨蹭,季寧一都洗完換上了睡衣了,他還在玩水,看著哥哥穿好衣服的樣子,季知樂蹲在地上,偷偷用手舀起水,灑在季寧一腳邊,水花濺起來,有些落在了季寧一的褲子上,幾個水印子便浮現。


    做了這件事,季知樂又抬起頭看了季寧一一眼,見他沒發覺,心中一陣竊喜,成功幹了壞事。


    又照樣子繼續濺水。


    季寧一把髒衣服和褲子撿好準備拿出去放在洗衣機裏的時候,終於發現了自己褲腳上的水漬。


    季知樂眨眨眼:“哥哥要再洗一次嗎?”


    季寧一說:“不要。”


    他生氣地推開門出去了,沒有再搭理季知樂。


    季知樂一個人也玩不起來了,趕緊站起身跑出去,在司甜房間看到了季寧一,他有點擔心季寧一告狀,站在門口猶猶豫豫也沒進去。


    直到司甜的聲音傳來:“季知樂你站在門口做什麽呢,今晚不想聽故事了嗎?”


    “要!”季知樂飛快地跑進來,爬上床。


    他坐在司甜另一邊,又偷偷看了一眼季寧一。


    司甜輕咳一聲:“今天講狐狸和兔子的故事……”


    季知樂靠著司甜的胳膊,一邊聽一邊偷瞧季寧一,直到故事講完後,季知樂也沒有被批評,反倒有點困了。


    司甜說:“快去睡覺。”


    季知樂揉揉眼睛:“媽媽,剛才我和哥哥一起洗澡。”


    司甜問:“那還會怕嗎?”


    季知樂搖頭:“不怕了,這裏沒有黑黢黢。”


    季知樂抱住司甜的脖子,軟綿綿地說:“以後我長大了,也讓媽媽天天住別墅,媽媽也不會害怕了。”


    司甜想說她膽子沒有這麽小,但季知樂有這樣遠大的想法,司甜十分欣慰十分感動,自然鼓勵:“好的,媽媽等你長大。”


    季知樂笑嘻嘻地說:“會很快噠。”


    在外麵季知樂跟季寧一一起睡的,迴到房間後,季知樂又問:“哥哥沒有跟媽媽告狀嗎?”


    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季寧一問:“告什麽狀?”


    季知樂對對手指:“我不小心把你的褲子弄濕了。”


    不是不小心,是故意的,就是想玩。


    季寧一說:“以後別這樣做了,我不會告狀的。”


    “哥哥真好。”聽到這句話的季知樂還順便反思了一下自己,他決定以後也不要這麽愛告狀了,多向哥哥學習。


    “哥哥,等我長大後,會給哥哥買大別墅的,讓哥哥天天都可以洗澡。”


    季寧一唇角彎了一下,心中愉悅,同樣吃下了季知樂畫的大餅:“謝謝知樂。”


    季知樂爬上床:“不用謝的。”


    “哥哥,今天我和夏嘉然一起出去,夏嘉然說他媽媽隻讓他和薑冉洋玩。”季知樂忽然想起了這件事,“但現在薑冉洋已經是我們的朋友了,我們以後也帶夏嘉然一起玩吧。”


    季寧一說好。


    季知樂又往季寧一身邊湊近了一點:“哥哥,今天我跟夏嘉然一起迴來,她媽媽看到我了,我怕她打我。”


    季寧一問:“為什麽呢?夏嘉然媽媽說什麽了嗎?”


    “沒有。”季知樂說,但就是有很奇怪的感覺,“唉,我又不想跟夏嘉然一起玩了,他媽媽好嚇人。”


    季寧一說:“媽媽和孩子是不一樣的,但如果知樂不想跟他玩就不玩吧。”


    季知樂說:“我也不知道。”


    “哥哥我想睡覺了。”


    他的睡意來得很快,剛才說那些話已經是勉強清醒了。


    說完想睡後不到一分鍾就睡著。


    而這時對於司甜來說,夜生活才剛剛拉開帷幕,她拿出手機,先是網上衝浪了一會,接著便接到了季江舟的電話。


    綜藝拍攝時季江舟在外地,但這次的播出形勢很新穎,是全程直播。


    電話接通,季江舟第一句話便是:“這兩天還習慣嗎?”


    司甜說:“還行。”


    沒有什麽習不習慣的,和一般工作相比,這已經是頂好的了,就當作一項工作來完成也是舒適型工作。


    季江舟沉吟片刻,聲音緩和而低:“這幾天,你們沒在家,我有些不習慣。”


    他很少說這樣的話,對他而言已經算煽情。


    季江舟原來是個冷清的性子,工作原因經常出差,和家裏的聯係也多是跟兩個孩子,但這次迴家遇到一屋安靜,卻想念起了以往。


    司甜聽到這句話耳朵微熱,睫毛微閃。


    “那你爭取早點習慣吧,我們還有十來天才迴來。”


    季江舟輕笑一聲:“可能這很難爭取,我也在想你。”


    司甜平時也是個愛打直球的,她覺得爽快,但季江舟這樣,她就覺得不太爽了。


    “嗯,那你慢慢想吧。”


    季江舟說:“我看了直播。”


    “這有什麽好看的,我們在家的時候還沒看夠嗎?”司甜有些不好意思,這種被生活中熟悉的人看到在網絡上出現的感覺讓人難免尷尬赧然。


    “沒有看夠。”


    季江舟聲音挺好聽,尤其是通過手機傳來,又夾雜了微弱電流,司甜覺得今晚的季江舟好怪,但好像又在意料之中,因為在家裏季江舟偶爾也會這樣。


    司甜輕咳一聲,想起了什麽事,語調微微上揚:“既然這樣,那我考考你。”


    “考什麽?”季江舟聲音有絲茫然,很顯然他也沒跟上司甜的節奏。


    司甜說:“考考你我們第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是什麽場景。”


    司甜厚著臉皮說完。她其實是想知道關於原主更多往事,今天從冉纓那兒得知的事情像是開啟了一扇門,但更多的卻被擋在門後,被一層模糊的膜擋住,司甜想知道更多隻能去問別人。


    季江舟便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了,隻是司甜覺得失憶這個借口在季江舟那兒肯定行不通,正好季江舟找上門,她就靈活采取不同方式了。


    電話那頭,季江舟輕笑一聲,低沉悅耳。


    “是在飯局上,我看到了你。”


    司甜立刻腦補了一出奇奇怪怪的場景,又問:“那你還記得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嗎?”


    季江舟:“你很像一個人。”


    司甜:“哦,原來是白月光替身劇本,還有強取豪奪嗎?”


    季江舟沒忍住笑了聲:“你在胡說什麽。”


    “司甜,我們應該算……”他思考著一個合適的詞語,而後緩緩道,“兩情相悅。”


    司甜臉頰有點發燙:“你看我信你嗎?”


    就算她沒有記憶也知道原來跟季江舟沒什麽感情,有感情能沒發現身體裏的靈魂換人了嗎?更何況她都沒有怎麽表演,一點不怕ooc。


    季江舟語氣也輕鬆了許多,說:“在飯局上,我對你說,你很像一個人,那個人是你爸爸,後來我帶你見我父母,才確定你是我父母在找的人。司甜,我迴答對了嗎?這些我都記得。”


    司甜表情有點微妙:“對,你很棒棒噠。”


    一點不走心的表揚。


    司甜又問:“那我媽媽生病的時候你在做什麽呢?”


    她問出這個問題時有些緊張,原主媽媽生病的事情她隻在冉纓口中聽過,而冉纓又說她在騙人。


    但司甜卻覺得,可能沒騙人呢,才在此刻大膽問季江舟。


    就算真沒這迴事,司甜還能倒打一耙,感冒也是病,我媽感冒你都不知道還敢說什麽兩情相悅?


    季江舟說:“我遇見你時,你媽媽的病已經很嚴重了,我們陪她走過了最後一程。”


    司甜心中似乎有什麽咚的一聲落地,她握緊手機的手微緊了下:“嗯。”


    “別難過,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司甜:“我知道的。”


    她語氣輕鬆道:“看來你也記得還算清楚。”


    季江舟說:“是,會比較難忘。”


    “早點休息吧,我會在家等你們。”


    司甜掛斷了電話,季江舟打開手機,看著綜藝的重播。


    他清楚司甜的變化,但看了節目,仿佛又重新認識了一遍司甜,她身上擁有的特質和以前一樣,但深入的了解又發覺了新的部分,越了解越會心動。


    隻是當司甜出現時,彈幕又浮出了季江舟看熟悉後的語言——


    【司甜好米,舔屏,滋溜滋溜】


    【我直接,嗨!老婆!】


    【我貪心,崽崽和媽媽我都要!】


    ……


    彼時,季江舟第一次注冊了直播觀眾賬號,此刻一串數字id隨之也浮現在錄播屏幕上:【嗯,我老婆】


    接完電話後,司甜心中久久難以平靜,手機也不玩了,也不在網上衝浪了。


    小愛憂心忡忡:“宿主早點睡覺吧,不然明天拍攝的時候你還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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