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的廊子,早已被下人清掃過了,卻還是留下了不少的水印,宣告著雪花曾來到過這兒。而園中的假山、石橋、石凳石桌早已被白雪所覆蓋,幾棵修長的竹子也因為雪片的積壓,沉沉地低著頭,似讓人聽到了折竹之聲了。寂靜之中,唯有歡快的鳥兒還在嘰嘰喳喳地吵鬧著。

    陽光照耀之下,白雪晃得人的眼都無法睜開了,一切都是那麽刺眼。

    “老弟,別看我爹是個王爺,府中的一個園子布置得也是挺雅致的,但與你家中的這個園子一比,卻又顯得俗了些。”踱步向園中走來的兩人閑聊著,趙子明看著園中的布置,不禁有些羨慕地說,“論到宏偉,那當然是王府之中了,但若論精致,那是萬萬不及此園了。”

    “趙兄謬讚了,小弟家中的怎能與趙兄王府的園子相提並論呢?”朱庭瀟笑看著園中的景致,趙子明確實不曾說錯,這園中的布置確是別有匠心,不論從哪個地方看,無不是一幅絕妙的圖畫。那邊台階旁的幾棵芭蕉,這廂窗子處的幾竿翠竹,均是清新而又雅致的一幅水墨畫。

    趙子明笑著搖了搖頭,信步往池子那邊走去。

    “侍書,怎麽了?那麽匆匆忙忙的。”走到廊子盡頭時,正巧看到侍書手持一件披風從東院匆匆出來,燦爛的笑容讓她更增幾分秀麗。

    “迴姑爺,”侍書見過了兩人,又說道,“適才小姐說院中地方太小了,想到園中玩雪,沒添衣物就跑了出來。侍書怕她著涼,剛迴屋去取衣服了。”

    “哈哈,老弟,連你府中的丫頭都是如此俏麗,讓為兄恨不得將之雪藏,更不用說主人了。”趙子明的揶揄讓侍書俏臉飛霞,忙低頭急急告退。

    “來人,快來人,有人落水了!”聲音從池子那邊傳了過來,透著驚慌與害怕。

    “孫夢霖?”兩人互視了一下,異口同聲地說。

    “到底是何事?”趙子明皺了一下眉,這孫夢霖,怎麽到哪都會有事呢?

    “咱們趕緊過去看看!”一種不祥的預感讓朱庭瀟的心無端地慌了起來,腳步也倉促了些。

    兩人小跑了起來,越過了侍書,往池子邊跑去。

    還未到池子邊,趙子明已看到水池中有人。那人在水中撲騰著,似嗆了好幾口水。瞧那身影,分明是一女子。

    哪個丫頭,如此貪玩?大冷天到這池子邊上,還落到了水中。這怕是要大病一場了。

    趙子明正想揚聲叫下人來救人,無意中卻見到朱庭瀟臉色大變,適才還是談笑自若的,而此刻,這臉卻蒼白如紙。下一刻,卻見朱庭瀟急步往前跑去,也不待下人的到來,“撲通”一聲已是跳入了水中,也不顧刺骨的寒冷,拚命地遊到了那女子的身邊,手臂圈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的頭高於水麵,用力往迴遊著。

    趙子明嚇了一跳,忙跟上去,與已遊到岸邊的朱庭瀟將那女子拉上了岸,觸手冰冷至極,看那女子孱弱的身子,如何能禁受得起?

    “淩淩?”待看清那女子麵貌之時,趙子明更是吃驚不小,落水的怎會是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孫夢霖,剛想問到底她是如何落水之時,卻見到後者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朱庭瀟全然不顧自身已是濕透,也不待下人的到來,將雷淩橫抱而起,蒼白著臉,便往東院奔去。

    隨後趕至的侍書看到眼前的情形,早已是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拿著披風的手在劇烈地抖著,腳步也已跨不動了。

    “侍書,快,快呀,迴去照顧你家小姐!”趙子明正想跟上,可隨即發現自己不便跟去,忙推了一下在那已嚇呆的侍書。

    侍書這才迴過神,抹著淚往東院跑去。

    “趙……趙兄,她是誰?”孫夢霖心虛地問道,“是這府中的一個丫頭吧?”

    “丫頭?你怎麽看她像是一個丫頭呢?她是二公子的夫人!”趙子明迷惑地看著他,問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淩淩無緣無故怎會落水的?”

    “我……我也不知道,剛跟她說話來著。可能是下雪,地麵太滑了吧。一腳沒踩穩,就這麽……”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觀察著趙子明的臉色。

    看這女子不曾佩戴什麽首飾,所穿衣裳也是普通之極,自己還以為她隻是府中的一個丫頭,看她清秀可人的樣子,自己就忍不住上去跟她搭訕,哪曾想到竟會出這樣的事?不過,她的那雙眼還真是迷死人。枉自己閱人無數,可從不曾在其他女子身上看到過如此澄澈清麗的雙眸。

    可現在……

    如被眼前之人知道,怕是會影響自己的前程了。

    哼,不過是一個閑置的小王爺罷了,爹爹還是吏部侍郎呢,聽說,再過些日子,嚴相爺還會提拔爹爹任吏部尚書,怕他作甚?

    想至此,孫夢霖挺了挺腰杆,勉強顯出坦然的樣子。

    他的陰晴不定,趙子明全看在眼中。看來,淩淩落水與孫夢霖是絕對脫不了幹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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