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南時是個例外。


    因為她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又或者說,她雖然有過那種世俗的欲望,偶爾看著雲止風的時候還會有點兒非分之想,但是隻要一看到自己空空的儲物戒,她立刻就冷靜了。


    金錢能讓人斷情絕愛,沒錢的時候,她比尼姑還清心寡欲。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恨不得把“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碩博”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以提醒自己,別讓男人耽誤她搞錢的速度。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宋南時現在再看向雲止風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俊美的臉,也不是他優秀的身材,而是那仿佛掛在他身上的、金晃晃的三個大字。


    旺妻命。


    如果說雲止風卓越的身材能給他的臉加二十分的話,那旺妻命這三個字一出,雲止風在她眼裏頓時就成了絕世美人。


    她覺得,她或許需要和雲止風深入交流一下,也不是為了別的,主要是想了解他這個人,和他好好當朋友。


    就,越看越滿意。


    但宋南時為數不多的良心還是在這危險的念頭之中掙紮著冒出了頭,好懸沒讓她在這個關頭幹出些趁人之危違法亂紀的事來。


    宋南時頓時就覺得她可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看著雲止風剛醒來時茫然的臉,她甚至還說出了“男孩子在外麵也要保護好自己”這般至理名言,而不是趁人之危,這世上簡直沒有比她還好的女人了。


    宋南時把自己感動到了,看向他的神情一時間就更為複雜了。


    她還體貼道:“雲止風,快起來快起來,你活動一下,看看身上的傷恢複的怎麽樣。”


    十分的殷勤周到。


    雲止風剛醒就被她這一出弄懵了,此刻非但沒覺得感動,還莫名汗毛倒立。


    總覺得她這是在憋著什麽壞。


    但他還是從善如流的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運轉了一下靈力,甚至還抽出劍耍了兩式劍法。


    前所未有的輕鬆。


    從前靈力運轉之時揮之不去的滯澀和些微的疼痛在此刻一掃而空。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修為比沒受傷之前尚且還精進了兩分。


    他轉頭道:“我已經許久未曾這般輕鬆過了。”


    宋南時抑揚頓挫:“這樣我就安心了。”


    頓了頓,又柔聲道:“風兒。”


    雲止風手一抖,收迴來的劍險些戳到了自己身上。


    風兒?


    他僵硬地抬起頭,問:“你叫我什麽?”


    宋南時咂摸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叫錯,這不是昵稱嘛,光叫雲止風多生分。


    於是她理直氣壯:“風兒。”


    雲止風:“……”


    他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冷靜問道:“那姓石的老頭和你說了什麽?”


    連前輩都不叫了。


    宋南時頓了頓,心虛:“沒有!什麽都沒有!”


    雲止風看了她半晌,靜靜道:“那你還是叫我全名吧。”


    宋南時懵了一下,下意識道:“雲止風?”


    雲止風卻仍舊搖了搖頭,滿臉不對味,道:“語氣,再兇一點。”


    宋南時:“……”


    這輩子沒見過這麽離譜的要求。


    可雲止風卻真誠道:“你兇一點吧,你這樣,我害怕。”


    宋南時:“……”


    她氣急敗壞:“雲止風!”


    雲止風的神情頓時放鬆了下來,鬆了口氣。


    宋南時見狀都氣笑了:“我關心你你還不領情!你是身上的傷好了又傷了腦子嘛!”


    雲止風聞言,神情頓時更加安詳了,一副這麽說話才對味的表情。


    宋南時:“……”


    完了,這貨真的傷到了腦子。


    還貌似是傷成了個受虐狂抖m。


    艸!


    宋南時頓時就覺得,哪怕她要做點兒什麽,也不能現在就做點兒什麽。


    最起碼,她得先把他的腦子給治好。


    就,沒見過這麽離譜的。


    此時的雲止風仍不知道自己錯失了什麽,他隻知道,那個讓他怦然心動的宋南時又迴來了。


    連兇人都兇的這麽可愛。


    兩個人心思各異。


    但光看心理活動,就沒有一個腦子正常的。


    腦子不正常的雲止風在山洞裏看了兩圈,想找石前輩那個罪魁禍首,卻一時間沒有看到人,頓了頓,疑惑道;“石前輩呢?”


    宋南時麵無表情:“走了。”


    雲止風沒想到他這麽快就離開了,頓了頓,惆悵道:“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他。”


    宋南時卻很看得開:“沒關係,等我們都飛升了就又是見麵的時候。”


    她反而看向了那衣冠塚前的石碑,緩緩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石前輩既然都已經走了,我們就該出去了。”


    但他們進來的時候,鬼卿那廝可是帶來了一大群顒鳥在外麵等著呢。


    她轉頭問:“以你現在的實力,能拖住鬼卿嗎?”


    雲止風當即就笑了:“他的本體實力如何我不知道,但若隻是他的話,那就不止是拖住了。”


    宋南時鬆了口氣。


    若是雲止風能解決鬼卿的話,那麽接下來,就是最棘手的了。


    顒鳥。


    而此時,雲止風也猶豫道:“那麽你呢,你一旦出去,必然是鬼卿的眼中釘,是個活著的靶子,你……”


    “沒關係。”


    宋南時直接道。


    她不知道從哪兒拉出個蒲團,盤腿而坐,擺出了個入定的姿勢,道:“所以我們出去之前,得請你先幫我護個法。”


    “我先結個丹。”


    ……


    此時,山洞外。


    鬼卿麵無表情地守在洞口,已經不知道守了多久。


    他神情冷漠,心中卻仿佛有一團岩漿在翻攪,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他失敗了。


    他從未想過“失敗”這個詞有朝一日會出現在他身上,但是,他失敗了。


    敗在了一個女娃娃手上。


    因為他的自大。


    鬼卿從離開本體之後,憑一己之力成為了中州城的城主,將所有世家玩弄於股掌之中,他享受這種感覺,也愈發得心應手。


    所以,當決明子如喪家之犬一般投奔他時,他第一反應就是輕視。


    輕視他,也輕視他口中那個將他玩的團團轉的宋南時。


    不過是一個小丫頭。


    決明子得廢物成什麽樣,才能被一個小丫頭搞成這樣。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決明子究竟是不是本體的體外化身,理論上和他是同一個人,他怎麽會這麽蠢。


    鬼卿的性格取自本體的少年時期,最是驕傲、最是意氣風發,於是理所當然的,當他摔了一個大跟頭的時候,也最不能接受。


    但他清楚的知道,宋南時一旦找到了傳承,那就絕對沒有接受傳承失敗的這個可能。


    他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沒關係,宋南時不可能不從裏麵出來,我隻要能殺了她,照樣能拿到傳承,不晚。”


    此刻的他還完全不知道,石前輩根本沒留下傳承的實體,所謂的傳承,全都在宋南時的腦子裏。


    他自言自語,一群群密密麻麻的顒鳥便沉默的在他身後的樹梢站著。


    顒鳥自然是不會這麽沉默的,讓他們沉默的是此刻控製顒鳥的決明子。


    這沉默仿佛是在嘲笑鬼卿的自大。


    鬼卿惱羞成怒:“你為何一言不發!”


    顒鳥自然不會迴答這個問題,而片刻之後,鬼卿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幽幽的聲音:“嗬。”


    鬼卿更怒:“你笑什麽?你覺得不應該殺她!”


    決明子幽幽道:“該殺啊,怎麽不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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