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止風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第52章


    雲止風神情困惑。


    宋南時沒聽見有人接梗就渾身難受,催促道:“你快說一百八一杯!”


    雲止風沒有說,他脫口而出道:“一百八?一百八十靈石嗎?這般貴?這是哪家宮廷的玉液酒?妖族宮廷嗎?”


    宋南時:“……”


    他成長了,他從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成長為了一個勤儉持家的好男人。


    她恨鐵不成鋼:“你管它哪家的宮廷玉液酒!你說不就完了!”


    雲止風似乎還想掰扯掰扯這一百八十靈石一杯的宮廷玉液酒。


    宋南時一眼瞪了過去。


    雲止風:“……一百八一杯。”


    宋南時渾身舒坦。


    她拍板:“這就是咱們的暗號了。”


    雲止風:“……好。”


    他忍了忍,終究還是沒忍住,見宋南時抬腳繼續向前走了,立刻跟上,小聲道:“宋南時,一百八十靈石一杯的酒真的很不對勁,靈酒也沒這般貴,很可能是騙子。”


    宋南時邊走邊笑道:“就是騙子啊。”


    雲止風便更加費解了。


    騙子?是騙過宋南時的騙子嗎?


    但他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可能的,這個修真界,能從宋南時手裏騙靈石的人還沒出生。


    雲止風眉頭緊鎖。


    宋南時見狀便不由得笑道:“你好歹也是出身世家大族的吧,你沒喝過那種傳說中一壺清酒一壺金的好酒嗎?”


    話剛說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自己猜出了雲止風出身世家大族就算了,人家沒明著說自己的出身,你胡亂猜什麽?顯擺自己聰明嗎?


    她立刻就想轉移話題:“我們現在……”


    雲止風卻好像沒發現一般,神情如常道:“是出身世家大族沒錯。”


    宋南時一頓,不由得看向雲止風。


    他是真沒察覺還是說……他其實並不介意自己知道。


    宋南時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她疑心病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雲止風心防重。


    這樣的兩個人,最適合君子之交淡如水,或是做個表麵朋友。


    可是此時此刻,宋南時卻莫名有一種他們在互相試探彼此底線的既視感。


    這樣的聯想讓宋南時不由得心跳加快、滿腦子都是腎上腺素飆升產生的不理智念頭。


    仿佛在戰場之上麵對著最危險的對手,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她一邊是冷酷評估的理智,一邊是極致的危險下從心底湧出的極致興奮。


    宋南時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自己滿腦子的聯想。


    然後她就意識到自己都想了些什麽。


    宋南時:“……”


    艸!好變態。


    而此時的雲止風則是滿腦子的“我本將心向明月”,一心想讓宋南時更了解自己一些,絲毫不知道宋南時心裏轉悠著什麽變態想法。


    他斟酌片刻,道:“我其實從未喝過酒。”


    頓了頓,補充道:“昨夜那次,是我第一次喝酒。”


    他說著,宋南時便不由得想起了昨夜自己給他倒酒時,他平靜的神情下難掩的好奇。


    端起酒杯之前,他甚至還謹慎的嗅了嗅。


    她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現了雲止風輕嗅酒杯的樣子。


    宋南時:“……”


    住腦!


    麻了,她以前怎麽沒發現自己這麽變態?


    宋南時立刻咳了一聲,也忘了自己“謹言慎行”的心思,一本正經地問道:“你以前都沒喝過酒嗎?劍修應該沒有什麽戒酒的忌諱吧?那你和朋友一起玩的時候都幹什麽?總不能一起比武吧?”


    雲止風遲疑片刻,道:“我以前,沒什麽朋友。”


    所以也沒有誰能和他一起喝酒。


    像昨夜那般一群人聚在一起笑著鬧著醉到不省人事,雲止風是生平第一次。


    於是宋南時這次是真的驚了。


    她從前也沒什麽朋友,但她好歹也有幾個能給彼此找樂子的狐朋狗友泛泛之交。


    畢竟人生都已經這麽窮苦了,那時候她對周圍的主角們又都是敬而遠之的態度,再不給自己找點兒樂子那就真的過不下去了。


    她困惑道:“那你以前,都在做什麽?”


    雲止風想了想,道:“修煉。”


    宋南時皺眉:“就隻是修煉?”


    雲止風:“隻是修煉。”


    他是麒麟子,身懷麒麟血玉出生,於是在他看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眼起,麒麟血玉吸收周圍靈力,他便在被動修煉。


    然後就是無數人告訴他,他是麒麟子,家族供養他,他必須要迴報家族,他不能停下來。


    修煉、任務、戰鬥。


    雲止風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然後他便被人猛地拍了一下肩膀。


    他下意識轉頭,便見宋南時一本正經道:“以後跟著我混,沒人催著你修煉。”


    雲止風不由得笑了出來。


    他道:“好。”


    兩個人牽著一頭驢繼續走。


    宋南時知道那隻附身烏龜的影鬼肯定不止尋寶那點兒本事,故意把它在儲物戒裏晾了這麽久,她也不怕它有什麽壞心思,就這麽靠隻烏龜指路。


    她隻偶爾停下來算一卦,算出前路沒什麽危險之後就繼續走,相當的有恃無恐。


    影鬼已經被主人拋棄,它也相當了解宋南時的性格,她雖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的“扒它的龜殼”,但是它知道,它若是真的做點兒什麽,等著他的就不僅僅是這樣的懲罰了。


    它一路上都相當老實。


    一行人就這麽走著,一路上居然沒再碰見那種顒鳥。


    也沒有碰見其他兇獸,甚至是野獸。


    普通野獸在感知到強大的威脅時,會選擇主動逃離這片領地,但是兇獸不一樣,它們隻會和其他兇獸爭地盤。


    他們一路上不曾見過一隻其他兇獸,到底是連其餘兇獸都避其鋒芒了,還是說……那些顒鳥把其他敢出現在這座山的兇獸都殺了?


    宋南時滿腦子的猜測。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為什麽了。


    宋南時在過一條不怎麽深的小河時,突然被雲止風拉住了。


    雲止風道:“等等。”


    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河岸一塊石頭後。


    宋南時心中一跳,突然意識到什麽,拉著雲止風走了過去。


    然後兩個人都頓在了原地。


    他們在石頭後麵看到了一具完整的兇獸骨架。


    那骨架被河水衝刷的發白,看體型應當是某種走獸,哪怕隻剩白骨,宋南時都能看到那白骨上大大小小的劃痕咬痕。


    然而讓他們停下的還不是這些。


    宋南時的目光順著河岸,落到了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河底。


    入目所及,白骨累累。


    河水在白骨鋪就的新河床上靜靜地流淌著。


    大部分都是各種各樣的兇獸。


    還有人。


    宋南時的視線從一具人骨上劃過,頓了頓,移開了視線。


    她低聲道:“這是顒鳥群的拋屍地。”


    或者說,是進食地。


    這個念頭剛閃過,宋南時神情一動,拉著雲止風和驢兄藏進了一旁的樹林之中。


    他們前腳剛躲進樹林,後腳,一隻顒鳥揮舞著巨大的翅膀,落在了河岸邊。


    宋南時不動聲色的加厚了隔絕氣息的風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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