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衍王怒了,他當即將這幾個女人給嗬斥了一通。


    他心底那個氣啊,好不容易才讓鬱姑娘答應出來一同賞梅的,而現在可倒好,隻怕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幾個女人本想讓衍王聽完後對鬱堇離心生厭惡的,卻不料竟適得其反,縮了縮腦袋隻能夾著尾巴離開。


    但,黎裳兒心裏不甘,她一定要報仇!


    衍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讓你見笑了,我與秦家倒是有幾分淵源,早年前秦太尉幫過我不少,不然也就沒有今日的衍王。所以…”


    鬱堇離的眸子暗了暗,看來這皇城內的水著實夠深。少頃她淡淡道:“無妨,一群小女孩罷了,我自不會真的去介意。”


    衍王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便帶著鬱堇離去休息。


    廳內聚了不少人,大家正在玩對詩遊戲。


    要求倒也不算簡單,除了要與上一個人說得詩押韻對上之外,還要與梅有關係的。


    才思敏捷之人很快就能想出一首絕妙的詩,倒是有些不善文墨之人,絞盡了腦汁也隻能磕磕絆絆對上。若是失敗便要接受懲罰,引得眾人陣陣發笑,好不熱鬧。


    鬱堇離從前就不愛這些,如今更是沒有半點興致。不過且在這群公子哥裏麵看到了蕭治的身影。


    她倒也不會去苛責他什麽,這遊戲有趣而又令人暢懷,年輕人難免喜歡。畢竟他還隻是個孩子,平日裏背負那些也就夠了,若能偶爾歡樂倒也能讓人稍稍慰藉。


    隻見有人出了第一句:雪域生俏梅,梅自寒中立。


    眾人叫好,繼而紛紛把目光轉向了蕭治,倒他了。


    蕭治略略思考繼而微笑著開口:“灼灼芳華生,梅,”


    他的詩還沒有念完,便用餘光瞥到了鬱堇離,霎時驚喜。不過當他看到旁邊站著的衍王後愣住了。


    他覺得心底悶悶的,像是被什麽重物給壓住了似得,原本因為遊戲而稍稍湧現的那些暢快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種感覺很奇怪,也很不舒服。


    “治王,到你了。”有人等了許久卻始終不見他的後半句出來,便不由得催促道。


    蕭治卻起身道:“你們玩吧,我去打個招唿。”


    眾人麵麵相覷卻隻能隨他去了。


    “鬱姑娘也來賞梅。”蕭治走到去笑著打招唿,並恭敬向衍王行禮:“見過二哥。”


    蕭衍朗笑道:“十四弟客氣了,看起來你與堇離倒是相識?”


    鬱堇離淡淡一笑:“初來皇城時不幸遇上了點麻煩,當時還多虧治王幫忙呢。一來二去的也就成了朋友。”


    蕭治微微驚愕,因為他不知道鬱堇離為何要說謊,因為這是根本沒有的事情。


    但蕭衍的表情立刻就不同了。


    其實兩位王爺雖皆為皆為先皇之子,但蕭衍一向是對皇上忠心的,而蕭治身上流的是帶著黎家血脈的,故二者鮮少有什麽交情。與其說是親兄弟,倒與陌生人沒什麽太大區別。


    不過鬱堇離這話說完後,蕭衍對蕭治的態度立刻就不同了,連聲向蕭治道謝,多了不少的熱絡。


    “聽聞二哥這就要啟程迴邊疆了,找個時間兄弟為你踐行!”


    蕭衍不由得看向鬱堇離,輕聲道:“不知那時離兒有時間一起去嗎?”


    他灼灼的目光中帶著隱隱期盼,更帶著幾分許久不曾有過的緊張。


    鬱堇離淺淺一笑,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蕭衍驚喜極了,明明一個大男人卻有些不知所措了。反而是蕭治,他的眸子暗了下去。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喃喃念著:離兒…


    幾人暢聊,蕭治向衍王推薦了不少自己的朋友,也就是方才那些對詩貴公子裏麵的幾位。


    而這時鬱堇離才明白,治兒哪裏是來消遣的,左不過是為了擴展些人脈罷了。


    鬱堇離的心有些隱隱作痛,是心疼。因為她的治兒不應該是這樣的。這也就更加決定了她要拉攏衍王的信心!


    在這場博弈中,衍王實在是太重要的。他的選擇會帶動不少人,所以鬱堇離也勢在必得!


    “今日賞花倒是能遇到不少的熟人呢。”


    鬱堇離搖頭,倒是有些後悔來了,因為她看到了一個最不想見到的人。


    “見過皇上!”霎時所有人皆行禮,原本有些嘈雜的園子也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眾人著實意外,因為沒想到連皇上都也來了。


    蕭辰鷹隼般的目光停在了鬱堇離身上,接著是她身邊的蕭衍、蕭治。霎時,那雙駭人的眸子越發淩冽了幾分。其周身的冷漠與疏離也就更濃了幾分,隻差沒在臉上寫著:生人勿擾。四個字了。


    “免禮,爾等繼續。”他淡淡迴了一句,便大步走了過來。


    話雖然如此,但畢竟皇上在這裏呢,又豈是能真正放開的?


    不過倒是令不少女人沸騰了,皇上哎!尤其是黎裳兒,她的手下意識的抓緊手帕,不由得咬了咬下唇,忐忑的等待著哪怕皇上隻是看自己一眼也好。


    可惜她終究還是失望了,當看到皇上走向鬱堇離那便時,黎裳兒氣得險些抓狂!


    “兩位皇弟倒是頗有興致。”蕭辰這話說得意味深長。


    卻不知為何鬱堇離的心沒由來的沉了一下,覺得他那話更像是針對自己。不過她很快就甩掉了這種情緒,麵色複又恢複淡然如初。


    蕭治向來與皇帝不合,寒暄幾句後便找了個由頭離開了,他的那些朋友們自然也隨之。


    很快的風亭內就隻剩下他們三人了,連同著那些宮人們也都遠遠候著。


    鬱堇離的心越發涼了幾分,覺得整個人都不自在了。


    倒是衍王,他壓根就不知道皇帝與鬱堇離之間的事情,依舊淡然並談笑風生。


    蕭辰的眸子裏帶著濃濃的意味深長,沒由來的突然問了這麽一句:“不知二哥與鬱姑娘究竟是何關係呢?”


    他臉上是最為和熙的笑容,而這詢問也更像是隨口那麽一提,半點危險感不在。


    衍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鬱堇離一眼,似乎在考慮如何迴答。他倒是非常想要說點什麽,卻又擔憂人家會生氣。


    倒是鬱堇離大方挽住了衍王的胳膊,頭微微一側靠在了蕭衍的身上,輕笑道:“衍方才還說要定親,這不,趁著皇上在不如讓他給做個見證吧。”


    衍王高大的身體著實一顫,眼底是狂喜,覺得一切美好的就像是在做夢似得。


    鬱堇離見之不語,臉上的笑意便越發濃了幾分,抬頭佯裝不悅道:“怎麽,才這麽點功夫就後悔了。那日後若是去了邊疆,時間一久豈不是就把我給忘了個幹淨?”


    “不不不,不會的。如此便請皇上恩準!”


    這突然的意外讓饒是經曆風雨的衍王也愣住了,好在他及時迴神。雙手抱拳恭敬的沉聲道。


    蕭辰那雙拳頭更在一點點的向裏攥緊,他定定的望著鬱堇離,心底的滋味甚至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


    鬱堇離始終是低著頭的,因為她不敢去看那雙眼睛,甚至擔憂自己會被目光殺死。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除了唿嘯的寒風聲外,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氣氛更是濃重而壓抑,像是下一秒空氣就會隔斷,而後所有人皆窒息身亡。


    “朕倒是不知皇兄竟與鬱姑娘郎有情妾有意呢,及時如此自然要成人之美。”蕭辰笑得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多謝皇上!”


    衍王沉聲道謝,粗線條的他也並不是沒有察覺到皇上的異樣,但蕭辰向來陰晴不定,或許又有什麽事惹得不快了吧。


    *


    鬱堇離這邊還沒迴到府內,而她與衍王定親之事便飛速在皇城內蔓延,到了這會子,隻怕是鮮少有人不知了吧。


    馬車上,朱兒一路沉默,卻在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主子,您為何,為何…”


    “為何會與衍王定親是吧?”


    鬱堇離正在閉目打坐,待緩緩自口中吞了口濁氣後,將手收了迴來,這才睜眼淡笑道。


    朱兒點頭,眼底盡是擔憂,崇陽宮師父那邊…


    鬱堇離一笑,隻是淡淡吐出兩句話來:“欲求之,先予之,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至於師父那邊,我自會解釋,而且隻要我最終幫他拿到那東西便可,至於其他倒是沒什麽資格去管。”


    朱兒沉默了,事情的確如此。


    黎府依舊,四處懸掛的白布尚未撤掉,外麵堆滿了花圈,一片的肅穆。


    鬱堇離下車,卻並沒有著急著進去,反而是將目光停留在了那些東西上。


    “朱兒,讓人把那些全都撤掉,我看著礙眼。”


    九天,對於他們而言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是,主子。”


    鬱堇離卻並沒有因此作罷,她繼而又淡淡吩咐:把黎家的人除了老夫人外,其餘的全部清出去。仆人隻留下三分之一,而且名單由她親擬,至於其他的趕出去。


    另外還有,這房子需要重新粉刷裝飾一遍。


    朱兒很快點頭同意,並立刻著手去辦了。


    鬱堇離的臉上帶著淺淺笑意,朱兒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但凡她做的即便是錯誤的決定也會毫不猶豫的去遵守。


    鬱堇離收迴目光,在心底微微歎息了一下,而後邁步進大門。


    不過當她推開房間門的時候,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裏麵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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