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居然是黎裳兒,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貓腰正躡手躡腳的向院外麵走去呢。


    鬱堇離的嘴角勾起一抹饒有意味的笑意,平白無故倒是生了幾分的好奇心。反正迴去也是無聊,倒不如跟上去瞧瞧是什麽鬼。


    隻見黎裳兒在出了遠門後,便徑直的向黎夫人的院子去了,而後進屋關門。


    鬱堇離也悄悄跟過去,找了一隱蔽處聽了起來。


    話說這邊,黎裳兒進門後就撲到了黎夫人的懷裏,哽咽道:“娘親,裳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嗚嗚嗚…”


    黎夫人那個心疼呦,緊緊將女兒摟在懷裏,各種安慰。


    黎裳兒足足哭了好半晌才終於勉強止住了眼淚,但那雙眼睛卻已是紅通通的。


    “是不是那個賤人欺負你了?”黎夫人幫黎裳兒擦著眼淚,一臉心疼的問道。


    黎裳兒委屈的點點頭,開始添油加醋的痛訴鬱堇離冷漠無情,殘忍變態。


    比如,鬱堇離不讓她睡覺,每天有幹不完的活。又比如:鬱堇離給她吞下了一顆藥丸,吃下之後奇癢難耐。再比如:鬱堇離讓她幫忙洗腳,但完事之後還得把洗腳水給喝了。


    黎裳兒說得那叫一個狠,仿佛就是被十惡不赦的人給強行霸占了似得。


    “可惡!”黎夫人氣得全身直抖,幾乎咬碎了銀牙。


    倒是鬱堇離在外麵聽得皺起了眉,剛才黎裳兒說的這些事情吧,對,好像也不對。


    “娘親,你快救救裳兒呀,殺了那個賤人。如果再這樣下去女兒會被活活折磨死的呀。”


    黎裳兒扯著黎夫人的衣裳來迴晃著,並可憐巴巴的說道。說話間那些剛剛迴去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整個人好不可憐。


    黎夫人無奈,歎息道:“那個鬱堇離武功高強深不可測,外加醫術又那麽高明,咱們實在是沒辦法呀。”若是個軟柿子,又豈能容忍她到今天。


    “那咱們就這樣默默的承受著麽?您忍心看著女兒慘死嗎?”黎裳兒憤憤指責道。


    “傻孩子,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哪有當娘的不疼孩子的。你且再忍忍,等幾日後你姐姐迴來了,咱們就有救了。”


    黎裳兒那雙原本暗淡眸子猶如覆上了一層光亮,眼底是滿滿的驚喜:“真的嗎?”


    黎夫人點點頭,眸色內多了幾分的意味深長。


    黎裳兒的那雙大眼睛圓碌碌的轉了幾圈,眼底有些隱隱的興奮:“娘親,我倒是有個好辦法,非但可以報仇,還能把咱家的宅子給奪迴來!”


    “哦,說來聽聽。”


    鬱堇離依舊站在門口,將那兩人的小計劃給原原本本的聽了進去。她唇角的那抹冷笑更深了,好啊,那就拭目以待吧。


    幾日後,原本正在逐漸康複的黎達卻突然病重了!


    黎寅候得到消息後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到幾乎沒了唿吸的兒子後,急的險些沒昏過去,當即就讓人快把鬱堇離請來。


    而當鬱堇離到達的時候,發現房間內著實站著不少人。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黎達,走過去為之把脈。一炷香過後,她放下手腕,淡淡道:“他中毒了。”


    “他本來就中毒了呀。”黎寅候反駁道,一頭的霧水。


    鬱堇離不語,卻隻是意味深長的看向旁邊的黎夫人與黎裳兒。


    後兩者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一抹明顯心虛閃過。尤其是黎裳兒,終究是道行太淺,她被看得不自然忍不住道:“你看我做什麽?又不是我下的毒!”


    鬱堇離笑了悠悠反問:“三小姐若是不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呢?而且我有說過是您毒害自己的親哥哥麽?”


    “你,哼!還不快給哥哥治病,若是治不好小心你的命。”黎裳兒狠狠瞪著他憤憤道。


    黎夫人的眼底抹過狠色,她扯了扯黎裳兒的衣袖,示意其閉嘴。繼而冷聲道:“鬱姑娘,這就是您之前說得能治好?我看未必吧。既是如此那就把房契退迴來吧!”


    鬱堇離的眸子沉了沉,好一個過河拆橋。


    那晚她們的對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什麽叫差不多快治好了,反正也利用完了?什麽叫反將一軍?不愧是親母女,連想法與說的話都類似呢。而且還都是一樣的心黑!


    “我怎麽聽不明白呢?”黎寅候發現越聽越糊塗了。


    這時候黎裳兒開口了:“哎呀,爹,現在您還沒看明白嗎?哥哥的毒原來都差不多好了,可是這個女人還想繼續從咱們這裏騙取東西,所以又重新下了毒!”


    黎寅候的麵色煞白,不可置信的望著鬱堇離。


    而鬱堇離則是懶得與蠢貨們一般見識,她淡淡道:“三小姐可真有趣,我自己解的毒,然後又下毒是吧?”


    “難道不是麽?你還想狡辯什麽!”黎裳兒氣勢洶洶的指著她問。


    鬱堇離的眸子一寒,好在早就知道她們的陰謀。


    卻突然她笑了淡淡道:“好啊,你說是我那就算是吧。但是請先拿出證據來,比如什麽人親眼看到我下了毒,又比如我下在黎少爺身上的又是什麽毒。”


    黎氏母女早有準備,快速找來一經常照顧黎達的丫頭。


    “小環,你快說那天看到了什麽?是不是鬱堇離給我哥哥下了毒?”眼看著大事馬上就要成,黎裳兒的心底是難以壓製的激動,眼睛裏是滿滿的興奮。


    但那小環卻始終低著頭,身體微顫,顯然是被嚇到了。


    這時黎裳兒非常豪邁而大氣的拍了拍小環的肩膀:“不用怕,有什麽盡管說就行了,放心,沒人敢對你怎樣的!”


    鬱堇離也對小環輕聲道:“說吧。”


    這時候那小環才終於訕訕開口了:“是,是這樣的,昨天我像往常一樣來給少爺送飯,結果就看到,看到,”


    “你看到什麽了,快說!”黎裳兒被她的吞吞吐吐給急得夠嗆,一副的急不可耐。


    小環被嚇得打了一個冷顫,然後深吸了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一字一頓道:“我看到三小姐在裏麵,從墨盒裏麵拿出了一枚不知道是什麽的藥丸給大少爺吃下去了!然後,少爺就變成這樣了…”


    “什麽?”黎寅候的眼睛一瞪,滿是不可置信。


    黎裳兒愣了好半晌才總算是迴過神來了,立刻就尖叫了起來,衝著小環就是瘋狂的拳打腳踢,一時把眾人給看呆了。


    鬱堇離的眸子一沉,朱兒立刻會意衝上前去阻止了這一切。


    而這時黎夫人開口了,她衝著小環狠狠嗬斥道:“死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怎能信口胡言誣陷主子呢。來人呐,把她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想要毀滅人證?鬱堇離又怎能給她這個機會呢。


    “怎麽,鬱姑娘這是要攙和我們黎府的家事?”黎夫人冷冷看向鬱堇離,那雙深邃的眸子泛著濃濃寒光。


    鬱堇離笑了。黎府的家事?難道黎夫人這麽快就忘了這宅子現在屬於誰呢?


    黎夫人的眸子霎時一寒,她恨恨道:“鬱姑娘現在自身難保,連嫌疑還沒洗清呢,就別妄圖搭救別人了。”


    “此話怎講?”鬱堇離故作不解。


    黎夫人冷笑:“以為沒了人證我們就耐你不得了麽?來人,去鬱姑娘的房間裏搜東西!”


    黎夫人與黎裳兒的小算盤打的很好,先是買通小環作為人證,屆時再派人去鬱堇離的房間搜查贓物,屆時人證物證俱在,看還能狡辯什麽。


    “是,夫人!”那些本就在外麵等候多時的家丁們立刻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向鬱堇離的院子裏衝去。


    朱兒怒了,這就要過去阻止,卻被鬱堇離給拉住了。


    半個時辰過後,之前還雄赳赳氣昂昂離去的男人們,全都灰頭土臉的迴來了,猶如隻喪家犬。


    沒有,他們將整個院子裏裏外外全都搜一遍了,就隻差沒掘地三尺了。可是卻根本沒有東西的影子,而原本定好放東西的地方也沒有。


    黎夫人等人都傻眼了,這,這怎麽可能呢。


    尤其是黎裳兒,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那東西是她親手放的,是絕對不可能有錯的。


    就在那些人尷尬的時候,鬱堇離才緩緩放下茶悠悠開口了:“怎麽,鬧夠了?那麽現在是不是能允許我說幾句呢?”


    霎時黎芙兒等人的臉色一白,麵麵相覷。


    鬱堇離起身,意味深長的望著他們,眼底是濃濃的冷冽。好戲,的確是難得的好戲呢,若非提前不小心知道了,估計此刻早就有口難辯了吧。


    不過鬱堇離卻並沒有去嗬斥或者諷刺他們,她淡淡把目光轉向了黎寅候,涼涼道:“寅候,身為一家之主此刻縱是應該說點什麽的。我是誰想誣陷就能誣陷的麽?我的院子是誰想搜查就能查的麽?”


    一番話字字珠璣並帶著濃濃的強勢,愣是把黎寅候給逼得給退到了角落裏,更是直冒冷汗。


    黎寅候著實無奈,隻能是一個勁的向鬱堇離賠罪,各種好話說著。


    鬱堇離冷笑了一下:“這毒誰願意解就誰解,反正我是不會幫忙了。別說什麽房子的事,是你們先不仁在先的!”


    黎寅候心裏那個惱啊,更是一陣陣的後怕,趕緊繼續央求。


    而這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道清冷如玉的聲音:“父親,不要去求她,這毒我來解!”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皆唰唰唰向門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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