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項目最後能迴收到的資金應該還能讓自己的公司再撐一段時間。


    也許還有足夠的機會去處理公司倒台後的事情。


    是的,顧念黎基本上是已經確定公司是救不迴來的了。


    但也不能那麽的頹喪,即便是垮了,也還是有機會重頭再來的。


    她找出了這段時間的一些合作的合同。


    仔細的去計算了一遍。


    可能還能撐一個月?


    為了防止出現更大的差錯,顧念黎又重新計算了一遍。


    她深吸了一口氣,算的再怎麽精細,也隻能撐這麽長的時間罷了。


    第二天,公司的人都過來上班的時候,顧念黎把秘書給叫到了辦公室,交代這一些事情。


    秘書拿了很多的文件。


    默默的點著頭。


    等顧念黎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的時候,見到她沒有出去,以為是還有什麽事情是自己遺忘了的。


    不免問了句:“還有什麽事情嗎?”


    秘書低著頭,抽噎了一聲:“顧總,真的已經要到這個地步了嗎?”


    也是想要在顧念黎的嘴裏聽出來一句還是有機會的,現在隻是陷入的境地比較難而已。


    顧念黎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語氣都帶著疲態:“是的。”


    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給了身邊的人這樣的印象,覺得自己很厲害,什麽事情都能解決,什麽困難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克服。


    包括,盛行,他好像也是這麽看自己的。


    顧念黎恍惚了一下。


    其實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也沒那麽大的能力,讓現在的公司做到起死迴生。


    不過她還是和這個跟著自己打拚多年的秘書道:“這隻是一個很難邁過的坎,以後還會有重頭再來的機會的。”


    秘書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笑道:“也不用說那麽喪氣的話,萬一還有轉變的機會呢?”


    她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顧念黎。


    不過顧念黎也就笑笑,隨她而去了。


    ……


    即使是知道了自己公司即將走向的結局,顧念黎也沒有頹廢下去。


    她還是得為自己以後要走的路做打算。


    所以這天晚上,她來到了紀家舉辦的一個小型的商業聚會。


    有不少人過來找顧念黎寒暄的。


    她作為年輕一代的翹楚,現在淪落成這個樣子,還是有不少人會過來看笑話的。


    可哪怕是過來找自己的人再怎麽說話難聽,再怎麽去挖苦。


    顧念黎最後都還是不鹹不淡的反擊了迴去。


    沒能夠諷刺到人,反而還找了不自在。


    一時間,倒是也沒那麽多的人過來看笑話了。


    顧念黎今天晚上過來主要還是想去多交點人脈關係的。


    原本聽說是紀家,還是猶豫了一會。


    這是她以前的學生,紀朔的家族。


    紀朔又和盛行是好友。


    這段時間經曆了很多的事情,顧念黎又在盛家和阮家那邊摔了那麽大的一個跟頭。


    心裏多少也是有些對這段時間一直聯係不到的盛行的怨念的。


    也不知道,像現在自己這樣一個尷尬的處境,和盛行又能在一起多長時間。


    可最後還是過來了,心裏也報著一點別的思緒。


    她想看看今天晚上的聚會,會不會有盛漆山的出現,或者是能不能看見盛行。


    可盛家的人倒是沒有看見多少,倒是遇見了不少過來落進下石的。


    顧念黎自己想要去發展的人脈也沒能發展起來。


    縱使是對來者的惡意都迴擊了去,可多少還是把他們的話往心裏去了。


    “想想顧總你,唉,真的是世事難料啊,這人呐,果然不能太自滿,保不準什麽時候就栽跟頭了,還是爬不起來的那種。”


    “其實我早就說,女人,不適合經商這一套,早點迴去相夫教子多好。”


    “要我說啊,顧總這張臉長的還是很不錯的,就算真的爬不起來了,找個有錢人家也不是不行。”


    更多的,還是對曾經事業紅火,如今自身難保的幸災樂禍。


    雜亂的語言聽的多了,也難免會生氣。


    顧念黎教養雖好,可也不是那種一直忍著不發的人。


    她覺著有必要出去轉一轉。


    這個聚會待得有些壓抑。


    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考慮到會場外麵比較冷,沒有忘記帶上自己的外套。


    找了一個稍微安靜的角落,想站一會來著。


    “又見麵了。”


    誰知道這個角落已經站著人了。


    顧念黎說了句抱歉,也注意到了他的臉:“沈奕謙?”


    沈奕謙點點頭:“我們好像還挺有緣分的。”


    會場上經曆了不少的惡意,這個時候沈奕謙的平淡倒是讓顧念黎自在了不少。


    她靠在了牆上,也輕笑了一聲:“是挺巧的。”


    兩個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享受著安靜的氣息。


    過了一會,沈奕謙突然出了聲:“你這一次在盛家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和那個叫盛行的,怎麽樣了?”


    這算是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沈奕謙問的比較直接。


    顧念黎想了想,覺得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誰知道最後演變成什麽樣子呢?”


    她想去看看沈奕謙臉上的表情,但奈何這個角落的燈光沒那麽顯眼,沈奕謙還是低著頭,更加看不清楚了。


    和沈奕謙也算是認識了這麽長的時間,也有了不少的交集,對於現在兩人的定位。


    不那麽熟悉的朋友?


    顧念黎這樣想著。


    也因此,對於她心裏更多的想法,就沒有說出來。


    她聽見沈奕謙笑了一聲:“你和盛行本來就沒那麽的合適,更何況盛家和阮家聯手擺了你一道,後麵的路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他很現實的揭穿了現在的窘境。


    顧念黎這些天也在想,盛行和自己的關係應該是被盛家知道了。


    畢竟盛行之前因為公司稅務問題,幫自己的事情鬧的還是比較大的。


    可盛家後來的態度,基本上也是在告訴自己,和盛行之間是沒有什麽可能的。


    顧念黎沉默了一會:“你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麽?”


    “表達些什麽?”沈奕謙像是在自言自語。


    顧念黎又聽見他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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