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王宮中的一間裝潢幾近奢華的寢室中,隨著兩幅從屋頂一直垂落到地上的湛藍色窗簾緩緩拉開,金色的陽光便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猶如瀑布一般灑落,屋中驟然明亮,那些溫馨典雅的擺設瞬間閃爍出醉人的光彩。 滿屋的鮮花在陽光裏飄溢出清新的香味。這曾經是瑩寶的房間,如今是墨聰的病房。墨聰已經在這裏調養了三個月,剛剛有了清醒的意思,身體依然很虛弱。


    柔和的晨光裏,琴公主坐在墨聰的床邊,看著墨聰臉色恢複了不少,漸漸有了些許紅潤,她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久違的笑容,比病房裏鮮花還要美麗。看著墨聰,笑道:


    “看臉色好多了呢。”


    “琴,”墨聰仰臉看著琴,有著一種既親切又陌生的感覺,有些心虛地叫了一聲,突然紅著臉問道:“師妹今天怎麽沒來看我呀!”


    此時墨聰還不知道,他曾經一腳踏進了鬼門關,正是身邊這位嬌俏的公主耗費了精靈族特有的全部精力才把他拉了迴來。


    琴臉上笑容立即收斂,一雙大大的眼睛裏立時盈滿了淚水,低聲道:“我這就去叫她。”


    琴說完,站起身,轉過身時,抽了一下鼻子,抹了一把眼淚,停頓了一下才緩緩往門外走,可是她無法止住眼淚,邊走邊擦,還不停地抽鼻子。


    “別去了!”墨聰無力的伸出手道。


    琴背對著墨聰,頭頂在門上,一手在擦眼淚,一手無力的下垂,哽咽著哭出了聲。這是她迴家看過女兒之後,重返雪域來看望墨聰,卻不想剛一進門,墨聰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打聽楚瓷。


    “對不起啊!你別哭了!”墨聰低聲安慰道。此刻,他才隱隱地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心裏好生後悔,可是他又沒有力氣站起來。


    聽到墨聰說話綿軟無力,琴公主胡亂地擦幹眼淚,轉過身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聲音依然有些顫抖地笑道:“我沒哭,我是看你傷好了,高興的。”


    “你笑的比哭還難看!”墨聰緩緩地眨了兩下眼道。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那兩個頗具男人味道的酒窩瞬間閃現,目光澄澈透明。幾年以前琴公主正是看到了墨聰這樣的眼神才對他有了深刻的印象,如今墨聰的眼神就像當年一樣,讓她戀戀不舍。


    “墨聰,咱們迴家吧!孩子都會爬了,你還一眼都看過呢。”琴迴到床邊低聲抱怨道。


    提到自己的女兒,墨聰眼裏突然有了神采,笑問道:“孩子長得什麽樣呀?健康嗎?”


    琴抿了抿紅唇,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突然詭笑道:“跟你長得一樣,眼睛色迷迷的。”


    “啊?她可是女孩兒耶!”


    “女孩兒怎麽了?”


    看著琴臉上的笑容,墨聰有些惴惴不安,腦中竟然閃出了卡卡西的身影,擔憂地看著琴,道:“長大了可別像卡卡西呀!”


    “去,胡說!”琴臉色驟變,瞪大了一雙美眸,嗔道:“你這不是在咒詛女兒嗎?”


    看著琴的臉色,墨聰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太合適,撫摸著琴的手道:“我隻是隨便一說,你別生氣。等我傷養好了就跟你迴家......”墨聰緩緩地閉上眼睛,好像話還沒有說完。


    琴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撇了撇嘴道:“放心吧,楚瓷已經答應了,跟咱們一起迴去,這下你滿意了吧!”


    “那,柳雲呢?”墨聰問道。


    琴不耐煩地抿了抿嘴,笑道:“人家說了,永遠都不想見到你了。”


    “她真這麽說的?”墨聰驚訝地問道。


    “假的,我都好久沒去看她了。等你傷好了,咱們先迴去看看她吧,她為你付出了那麽多。”


    “嗯!”


    琴紅唇動了兩下,剛想開口說話時,楚瓷輕輕推開了房門,手裏一大束鮮花擋在臉上,輕手輕腳地往房間裏走,裝神弄鬼地問道:“你猜我是誰?”


    無論是身上的水月藍衫還是早已甩到腰間的一頭長,都早已暴露了女孩兒的身份,就連那聲音也偽裝得沒有一點水準。然而墨聰卻隨口說道:“是寶姐姐!”


    琴一把推開墨聰的手,無奈地將臉扭到一旁,此時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墨聰不應該當孩子的爹。


    “你們覺得這種小孩子的遊戲有意思嗎?”琴沉著臉道。


    每天早晨楚瓷都是第一個來看墨聰的人,她完全沒有想到,房間裏還坐著琴公主。女孩兒一點一點把花束挪開,露出一張羞紅的臉。


    “琴姐姐,你什麽時候到的呀?”


    “剛到,還沒去見你姨娘呢。”瞧著楚瓷怯生生的摸樣,琴也覺得自己剛剛態度過於生硬,沉了一口道:“這花真漂亮,是在花園裏采的嗎?”


    “嘻嘻!”楚瓷靦腆一笑,轉身把手裏的花插到花瓶子裏,幽幽地說道:“琴姐姐,你可真是的,來了也不打聲招唿,害得人家在你麵前出醜。”


    “小乖乖,”琴上前在楚瓷臉上捏了一把,笑道:“好吧,你先照顧墨聰吃飯吧,我去見聖祖。”


    瞧著琴出了門,兩人同時做了個鬼臉。


    “墨聰哥,你可真夠壞的,琴姐姐在這裏,你幹嘛還開那個玩笑啊,害得人家出醜。”


    “師妹,在她麵前還是示弱一點的好。”


    “你這是欺騙,”楚瓷凝眸想了片刻,淺笑道:“你是怕她欺負我嗎?裝得像個孩子一樣,博得人家的同情,我覺得這樣不好。”


    墨聰撫著楚瓷的頭道:“沒什麽不好,到時候你就知道好處在哪了。”


    “可是咱們這樣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呢?”楚瓷說著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抹淡淡憂傷。


    “等咱們能打過那個大皇帝的時候,離出頭之日就不遠了,幫師父把那個大皇帝幹掉,徹底清除魔道勢力,那時候咱們就自由了。”墨聰說得倒是慷慨激昂,可心裏琢磨著,自己的靈力才剛剛到達第二級,而那魔頭的的煞氣至少也要二十級以上,那可是名副其實的武聖級別的人物,想要打敗他好像還很漫長。


    楚瓷也深知其理,而且自從她墨聰哥被虎王打傷之後,被姨娘一頓好罵,她已經意識到,世界並沒有他想得那麽簡單,她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似乎沒有定期。想到此,楚瓷臉色憂傷,歎道:“唉呀!看來,咱們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師妹你別急嗎,我會抓緊時間修煉,直到能打敗他為止。”墨聰咧嘴笑道。


    一想到眼前的重重障礙,楚瓷兩眼呆,看了墨聰一會兒,嘟著嘴道:“算了!墨聰哥,我還是學會怎樣去適應現在的生活吧!”


    “你能這樣想就對了,”雪域聖祖推門而入,目光柔和地看著墨聰和楚瓷,笑道:“楚瓷,姨娘相信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姨娘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嗯!”凝望著雪域聖祖柔和的目光,楚瓷也深受感動,點頭道:“姨娘,其實這段時間我一時都在琢磨著我這一年多的所見所聞,其實那些人的生活要比我艱苦多了,由其是在魔地,看到那個靖王根本不把老百姓當人看,相比起來,就數咱們雪域的人生活得最快樂,我還苛求什麽呢?無論是在這裏還是在琴姐姐那裏,向來都是衣食無憂,有人天天伺候著,我覺得這人啊,就沒有滿足的。”


    聞言,雪域聖祖大為驚訝,像從來不認識楚瓷一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真沒想到,你這小孽障不但長得和你娘一模一樣,心眼也一樣,看來我還是真是低估了你呢。”


    聽聖祖提到自己的親娘,楚瓷皺起一雙修長的細眉,望著聖祖道:“姨娘,您總是提起我娘,我娘現在到底在哪呀?”


    “師妹,這你還沒明白?”


    墨聰剛想開口,雪域聖祖叱道:“墨聰!”


    “呃......師父.......”墨聰怔了一下,緩緩看了看師父。


    “算了,既然你想說,你就說吧,反正等我走了你一樣會告訴她。”


    關於楚瓷的親娘,雪域聖祖以為墨聰是聽琴公主說了什麽,實際是墨聰自己猜到的,在海王界,毒失口叫楚瓷皇後娘娘,墨聰心裏很是疑惑,而在魔地,雖然挨了虎王的一掌有些頭暈眼花,可還是聽到虎王叫楚瓷皇後娘娘,再加上從琴那裏得來的消息,結合起來,墨聰便得出了一個結論,楚瓷的娘就是那個大皇帝的皇後娘娘。


    “墨聰哥,你知道我娘在哪?”楚瓷兩眼緊緊看著墨聰,臉色也有些焦慮。


    “我瞎猜的不一定對。”墨聰笑道。


    “那你告訴我。”


    “哈!”墨聰又抬眼征求了一下師父的一件,見得師父點頭,墨聰道:“師妹,其實說來很簡單,你難道不記得了嗎?那個毒,和虎王都叫你皇後娘娘,這說明什麽?”


    楚瓷臉色異常平靜,她已料到了這樣的結果,隻是沒有勇氣接受。


    房間裏沉默了良久,雪域聖祖臉上帶著會心的微笑,冥冥之中她已經看到了兩個孩子在成長。墨聰已然躺在病床上,師父撫摸著他的頭,一雙玲瓏的大眼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的道:“墨聰,雪域除了師父之外,另外還有四大高手,你敢不敢去會會他們。”


    “都是誰呀?”墨聰瞪大一雙撩人的大眼,好奇地望著師父問道。


    “嗯......”聖祖努起紅唇,思索了片刻,旋又神秘一笑,故意買了個關子,“那可不能告訴你,在雪域的最北方,神秘的冰川裏有一座七層高的‘寒冰塔’他們會在那裏等你的。”


    “姨娘,我要也和墨聰哥一起去!”楚瓷微張著小口,騏驥的眼神望著聖祖道。知道前途坎坷艱險,她巴不得能助墨聰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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