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小小的石屋中卻依然昏暗,墨聰和琴肩並肩麵壁站立,眼前的牆壁上是劍老親手畫上去的劍法招式圖。??老者的劍法出神入化,天下無人可及,已到達靈級的老者深厚的靈力也讓墨聰和琴歎為觀止,隻是老者畫圖的手藝兩人實在不敢恭維。


    “這什麽呀!”墨聰麵壁站了半天,雙腳麻木,頭暈腦脹,牆壁上那些斜三下四的圖形莫說看懂,十成連半成他也沒悟道。忍不住偷偷掃了琴一眼,琴瞪著一雙大眼,看那嚴肅的神情貌似在用心鑽研,突然眼眸動了一下,轉向墨聰,旋又抿著紅唇聳起香肩,顯然是想笑,勉強忍住了。


    墨聰看著琴眼波中含著笑意,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一下琴也忍不住大笑不止,兩人前仰後合,竟笑出了眼淚。


    “這老頭兒的畫工太差,我是半分也沒看懂。”墨聰撇著嘴道。


    “應該還是有些含義的吧!”琴臉上笑靨如花,幾滴晶瑩的淚珠掛在臉上卻似晨花帶露,嫵媚誘人。


    墨聰用大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珠,無奈地搖頭道:“若是指望他這劍法去救柳雲,恐怕這輩子都沒指望了。”


    琴也同意墨聰說法,因為從小就已經把天下各大名門的簡譜研究了個遍,卻也從沒見過像劍老這般詭異難懂的劍譜。想想又或許是自己真的沒有那份悟性,畢竟劍神的稱號可不是劍老自封的,沉吟了片刻道:“嗯,估計不是他畫錯了就是其中有什麽難解的玄機。”


    “哪有什麽玄機,我看就是他胡亂畫出來糊弄我們罷了。”


    琴咯咯笑道:“嗬嗬,你這樣說,那老頭兒會生氣的。”


    “本來嗎!”


    墨聰理直氣壯,忽聽外麵傳來一聲幹咳。那明顯是一聲警示。兩人立即站好,兩眼望向牆壁。雖眼觀牆壁,心卻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牆壁之上隻有幾條線和幾個點,看起來全無頭緒。


    “咳!咳!咳!”門外又是一串的咳嗽,老者手裏攥著一根光禿禿的樹枝,緩緩進了門。墨聰立即感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老者沒言語,行到墨聰身後,抬手點向墨聰後頸,墨聰聞得身後一縷勁氣,忙向右躲閃,老者又點其腦後,墨聰將頭一歪,那根光溜溜的樹枝貼著耳際點到了牆上,牆壁上立即又多了一個小點,老者又功其左肩,那招來勢太急,墨聰也沒空多想,隨即側身躲閃,樹枝又點到了牆上。老者上上下下忽左忽右連出了數十招,墨聰一一躲過。


    老者收起招式,沉聲道:“不要走開,繼續麵壁,不許走神。”說了這幾句話之後,老者轉身走了,走到了門口時又拋下了一句,“聖主的徒弟居然這麽笨。”


    墨聰頓覺受到了很大的侮辱,從小到大,在練功方麵沒人說過自己笨,無論是楚門主還是主師父都不曾如此奚落自己。“難道是心太亂了嗎?”墨聰心中暗暗合計著,想要閉上眼睛清靜片刻,卻不料,雙眼剛一閉起,那牆上的橫橫點點便如天上星鬥一般在眼前飄飛,橫如流星又似劍光閃動;那一個個的小點便如鬥轉星移,一瞬之間恍若一位老者在虛空中舞劍。老者身形輕盈,手中寶劍似疾風狂嘯,鳳舞九天。真個是“來如雷霆收震怒,矯如群帝驂龍翔”收招定式時又是“罷如江海凝清光”那氣勢恍若要將眾星斬落一般。


    “好劍法!”墨聰閉著兩眼忍不住大叫。這一叫,那“老者”又舞起來,墨聰一共看出“老者”舞了三大招,每招九種變化,總計二十七式。


    琴在一旁隻看著墨聰緊閉雙目,卻不知道其中的玄機,側臉瞧著墨聰問道:“你看到什麽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墨聰兩眼興奮,搖著琴的雙肩,叫道:“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好厲害的劍法。琴,你閉上眼睛,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了。”


    琴按墨聰所說,對著墨聰仰麵垂目,可是她什麽都沒看到。墨聰倒是看到她麵色如水,雙頰粉嫩,一雙眸子在眼皮裏轉。


    “我什麽也沒看見。”琴睜開眼睛道。


    “你對著我能看到什麽呀!你應該對著牆壁閉眼。”


    “唔!”琴又對著牆壁閉上眼,可是,等了好久眼前一團漆黑。抬眼看著墨聰,狐疑道:“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不會不會,我又不是神經病,怎麽會出現幻覺呢!”墨聰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一時竟忘記了琴最忌諱“神經病”那三個字。


    琴臉色一沉,扭過臉去低頭不語。


    墨聰見狀真恨不得很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輕聲說道:“你,別忘心裏去,我不是故意的,再說你不已經很正常了嗎!”墨聰覺得這話說得也不太合適,可是既然說了也法改口。


    琴沉吟片刻,先向窗外看了看,又白了墨聰一眼,低聲道:“神經病會遺傳給下一代的,所以我不想給你生孩子,所以我要撫養柳雲的孩子。”


    看著眼前的公主,墨聰也說不出她是單純還是成熟,是性感還是嫵媚,心中暗道:“這家夥想得還真是夠長遠的。”可是柳雲的事又豈是自己能決定得了的?因此苦著臉道:“那,那也得柳雲同意呀!”


    “我管她同意不同意,”說著,便大聲招唿外麵的老者,道:“老頭兒你進來!”


    聞得琴公主如此這般的召喚,劍老再沒有師尊的架子,笑嘻嘻進了門,蒼老的聲音問道:“什麽事呀!”


    琴臉色震怒,青著臉問老者道:“昨晚我和他們算不算正式拜堂成親?”


    老者臉色愕然,雖然不知道琴如此問所為何事,可是一想到自己做下的好事,心裏便惴惴不安,生怕事情扯到瑩寶和聖主麵前不好交代。一雙精眸轉了轉道:“那當然算數,我還是你們的主婚人呢。”


    “那就行了!既然劍老是瑩天官的爺爺,瑩天官又是我夫君的姐姐,您也就是我們的至親...”


    這輩分劍老聽得有點糊塗,不過至親二字他聽得一清二楚,想來也是那麽迴事,因此點頭道:“對,對,是至親!”


    “那就好!”琴揚起俏臉看著墨聰,頗為得意道:“劍老在江湖中舉足輕重,他的話很有分量,既然他是咱們的證婚人,那我就是你的大老婆,”說完,琴又問老者道:“劍老,一般大老婆都是說得算的對吧!那些什麽妾呀,小妾呀都得聽大老婆的對吧!”琴搬著手指說了一堆。


    “對呀!”老者瞪圓了雙眼狐疑著道。


    “那就好了,劍老,您給評評理,如果他的小妾生了孩子,大老婆要撫養,是不是天經地義的事!”琴又問道。


    “呃,這個...”老者聽得越來越糊塗,也不知道其中的緣故,凹陷的兩腮堆起一層皺紋,臉色極其難看,但於情於理卻也是琴說得對,因此胡亂點了點頭。


    “你看吧!劍老都同意了!”琴神采奕奕的道。


    墨聰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那一句話竟然惹出這麽多麻煩。心裏實在不想在這話題上糾纏下去,想了想說道:“都聽你的好了,老爺爺您還是趕緊教我們劍法吧!”


    聞言,劍老也把臉一沉,微垂著眼眸道:“好,你說說你都看到什麽了?”說完,老者突然抬眼,頑童般地看著墨聰道:“你說說,那孩子是怎麽迴事呀?”


    “啊,好好!”看著墨聰臉色,劍老又是微微一笑,眼神裏還是禁不住好奇。轉念覺得自己這一把年紀還是少管年輕人的事為妙,於是臉色嚴肅道:“好吧!看來你們都看得差不多了,估計老夫這幾招壓箱底的絕活也牢牢記在心裏了。”


    “我什麽都沒看到!”琴不悅道。


    “哈!”老者擺了擺手道:“那沒關係,待會兒我會給你們演示的,其實你已經牢記在心了。”


    夕陽漸漸隕落,老者將兩人領到院中,手持一根藤條,一一為兩人演示劍招。


    “九天劍法一共三招,第一招,鳳舞九天。”


    老者說罷,舞動起手中藤條,看老者一副蒼老麵容,舞起劍來卻是身形飄逸,動作矯捷,墨聰和琴兩人直看得兩眼直,不過老者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兩人牢牢記在心裏。


    “第二招,劍氣山河。”老者說罷又是一陣疾風狂舞。墨聰和琴定睛觀看,覺得這第二招雖是看上去花俏豔麗,卻比第一招更為厲害。


    “第三招,斷水一擊。”


    最後一招,墨聰和琴看得眼花繚亂,實在是虛虛實實難辨真偽。


    “妙極,實在是獨一無二的招法。”不待老者舞完,兩人看到精彩出拍手叫道。


    “哈哈哈!”老者收了招式,笑道:“方才,老夫演示的無非是形,等你們把這每一招都練得純熟精準,我就指導你們其中的行氣要領。老夫這壓箱底的招式就是傳說中的通用劍招。”


    “通用劍招?”墨聰和琴唬得目瞪口呆,所謂通用劍招就是無論什麽級別都可以用,如此劍法實在不多見,而且威力要遠遠過那些分門別類要求苛刻的招法。而且此等劍法一般都是在那些懸崖絕壁上才能搜尋得見,此法變數詭異,招者稍稍加以變化便可以克製很多招法。這實在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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