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山平將腰間那橙黃色的係帶解開,從掌心中慢慢變出一隻皮囊口袋。


    隻見那口袋,在越山平手中越長越大,直至快有他半人多高才終於停止了繼續撐大。


    而口袋中似乎裝得滿滿當當的,甚至能夠清晰地看見一隻隻掙紮可怖的手掌貼在口袋的皮囊上,想要掙脫那纏繞住他們的束縛。


    “安靜點,都別給我吵!都是想死嗎?!”


    文昌對著那口袋厲聲道,空出的右手手掌對著那口袋發力,看樣子隨時就要動手打上去似的。


    口袋裏掙紮的怨靈一下子安分了不少,迅速減少了運動的幅度,隻敢用指甲輕輕地撓著那皮囊口袋,發出令人不適的聲響。


    爾後,越山平又把目光轉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姬朧月,將那口袋往空中一拋——


    越山平的那個皮囊口袋,仿佛是能自動吸收怨靈一般,在姬朧月的頭頂飄蕩了一會兒,隻一瞬,一抹微不可見的淡綠色光芒,緩緩地進入了口袋裏。


    越山平閉上眼睛,屏息凝神地輕輕念了一段咒語,爾後抖了抖手中的口袋,微蹙著眉頭,看著那越變越小,直到恢複原樣的皮囊口袋,輕歎了一聲道:


    “下輩子,記得投一個好人家。”


    羅曼曼默默地看著越山平做完這一切,神色也跟著變得凝重起來。


    “我們……該走了。”


    羅曼曼拉了拉越山平的袖子,抬起腳就要離開,路過花顏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瞧上一眼。


    “羅曼曼。”


    花顏在身後叫住了她。


    這是自地界分離之後,兩人的第一次對話。


    “嗯。”


    羅曼曼略顯尷尬地應了一聲。


    “無事的時候,可以來花顏神禦找我……”


    “我花顏神禦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花顏望著羅曼曼,莞爾一笑。


    “好。”


    羅曼曼還是不自然地避開了花顏的視線,微微偏過頭去,迴答的卻倒是鏗鏘有力。


    目送著羅曼曼與越山平離開,花顏忽然轉過身來,看著眼前偌大的鉛華台中,隻剩她一人,從而意識到,機會終於來了。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伸出腳,用鞋尖輕輕戳了戳癱軟在地上,雙眼緊閉的姬朧月。


    再確信姬朧月無力反抗之後,花顏緩緩地蹲下身,將掌心幻化出的青藤,慢慢的盤曲在姬朧月的臉龐。


    爾後,手指輕輕動了動,讓那青藤的芽尖,慢慢地鑽入姬朧月的鼻孔,最後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


    花顏,與羅曼曼一樣,最擅蠱毒,隻不過基本上無人知曉。


    姬朧月不是說她與羅曼曼二人是賤花野草嗎?


    嗬,那就讓她嚐一嚐賤花野草蠱毒的威力。


    花顏慢慢起身,垂眼冷漠地看著那橫躺在石板中央的姬朧月,眼神中充滿了蔑視。


    此時的姬朧月,宛如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唿吸也一聲比一聲微弱,但花顏瞧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還有繼續在不斷滲血的身體,突然覺得遊戲要是就這樣結束實在有些可惜了。


    於是,花顏慢慢展開手掌,手指在空中輕輕揮動,促使他的一小部分靈力進入姬朧月的體內,好讓她撐到桂月宮的那些個侍衛過來,帶她迴宮。


    做完這一切的花顏,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掌,撣了撣了打身上沾染的灰塵,一轉身,卻發現白澤冷著一張臉站在不遠處。


    花顏那一刻,竟萬分希望文昌能夠出手管一管姬朧月的事情。


    她並不清楚白澤是敵是友,萬一白澤將他方才所見到的一切,向天帝告發了去,那花顏的下場,也會如同今天的姬朧月般慘烈。


    此時的花顏隻能當做無事發生,硬著頭皮走到白澤身邊,畢恭畢敬地給他行了個禮,輕喚了一聲道:


    “白澤大人。”


    白澤隨口應了一聲,便將目光放在了花顏身後的姬朧月身上:


    “如何了?還活著嗎?”


    花顏聞聲側過身去瞧,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搖頭還是該點頭。


    半晌,花顏才支支吾吾地冒了一句:


    “我剛給常羲了一些靈力,應該能撐到桂月宮的人來領她走。”


    “那就好。”


    白澤說話的聲音,帶著一貫的清冷,慢慢的轉過身去,如同文昌習慣性的動作一般,將右手背在身後,緩步走下鉛華台那高高的台階,微微地偏過頭朝著右後方的花顏低聲說道:


    “花顏你做的很不錯,與朱雀,玄武,我們幾個的意思是……”


    “一旦常羲無法忍受天雷之刑羽化,我們都不會過問。”


    花顏一驚,竟沒想到,白澤前來,也是為了探究虛實的。


    “那天帝不會怪罪下來嗎?”


    “我曾有所耳聞,胡落落那次差點從鉛華台上掉下來,久未出麵的陵光神君還突然現身,說是要引渡他的魂魄,怎麽到了常羲就……”


    花顏一方麵是在表達自己的疑問,一方麵則是心虛地想要掩蓋住,剛剛自己對姬朧月做的那些事情。


    而白澤卻冷笑一聲,眸子裏滿是不屑:


    “本來常羲的那些醜事,隻有她自己與那妖獸知道,而如今經過天帝這麽一鬧,怕是這天界之人對於常羲受傷的真正原因,都心知肚明了吧。”


    花顏聽著白澤這麽說,心中壓著一塊大石頭也隨之落了地。


    “他應該……是沒有發現我的所作所為。”


    花顏在心中還抱有最後一絲僥幸心理。


    而白澤說完,走下鉛華台的最後一級台階,不緊不慢地轉過身,輕輕地拍了拍花妍的肩膀,極近溫柔的輕聲道:


    “花顏,你放心,我會為你保密的。”


    花顏背後猛然起了一身的冷汗,驚慌失措的看著白澤那和柔溫順的臉龐。


    白澤見花顏這副模樣,不由得搖頭輕輕笑了笑:


    “你大可不必如此慌亂,麵對常羲,即使是文昌知道了,也不會對你有所懲罰,但倘若是胡落落,那可就不一定了。”


    白澤說完,麵色微微一沉,在花顏麵前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威嚴。


    “文昌對胡落落的偏心,你我都有目共睹,所以我會替你好好地守住這個秘密……”


    白澤欲言又止,望著花顏那雙驚恐萬狀的眼睛:


    “但同樣的,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花顏猛地抬頭,瞧著白澤那盡在掌握的神色,大氣也不敢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個帝君超難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顆虎皮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顆虎皮蛋並收藏這個帝君超難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