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溫度,胡落落惱怒地迅速轉身,卻發現文昌極其溫柔地,用手掌撐著頭,笑眯眯地看著她。


    “帝君!”


    胡落落瞬間炸毛,把手裏的被子往床上一扔,氣急敗壞地跺著腳,不可理喻地看著那一臉壞笑的文昌帝君,高吼了一聲。


    而文昌見胡落落這副氣鼓鼓的樣子,卻低頭搖著頭,輕輕笑了一下,爾後盤腿坐起身,抬起手拍了拍胡落落的頭頂,笑得更猖狂了:


    “哈哈,胡落落,你生氣的樣子……”


    “本座覺得……真是可愛極了,哈哈哈……”


    文昌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絲毫沒有顧忌眼前這個隨時都會暴跳如雷的胡落落的感受。


    肆無忌憚地笑了一半,用手遮住臉,笑得格外蕩漾的文昌,忽然察覺到了胡落落氣得瞪眼珠子的神情,這才立刻收住了笑容。


    他探著身子,將腦袋湊過來,用手掌在胡落落下巴那裏展開,打趣她道:


    “喲喲喲,快瞧瞧,這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本座用手給你接著,可好?”


    文昌臉上的笑意,卻不自覺地越來越濃,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倒是像極了在給一隻齜牙咧嘴的叛逆小貓咪,順毛。


    “好什麽?!”


    胡落落掀開蓋在腿上的被子,準備翻身下床,卻被文昌一個餓虎撲食,直接壓倒在原處,動彈不得。


    文昌的目光倏的一下,變得清冷,以一種不容有任何拒絕的口吻,欺身而下,在胡落落耳邊低聲威脅她:


    “怎麽,非得用你那些話本子裏的那一套?”


    文昌故意放慢了語氣,輕柔的指尖有意無意地從胡落落局促不安的眼睫上,緩緩滑過,爾後慢慢地從口中吐出一句話來:


    “親親?抱抱?舉高高?”


    七個字而已,卻要用胡落落的一生來治愈。


    胡落落看著文昌0.5倍速靠近的臉,僵硬地癱在枕頭上,手裏緊緊攥著被角,大腦一片空白。


    而文昌看著緊張地連腳趾頭都在使勁兒的胡落落,卻慢慢側過身子,撐著腦袋,靜靜地欣賞著胡落落臉上羞怯的紅暈。


    爾後,文昌對著胡落落的臉,輕輕吹了一口仙氣——


    “放心,本座對你沒興趣,放輕鬆,別緊張。”


    隨即,文昌迅速起身,像是事後一般,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又像模樣像地理了理衣襟,輕咳了兩聲,步伐輕快地走向門邊,完全將身後胡落落慘絕人寰的吼叫,置若罔聞。


    文昌從胡落落的臥房走出來,食指對著那兩扇木門,在空中輕輕地畫了一個圈,給房間封上了一層淡藍色的結界。


    “胡落落,不許燒東西了,本座出去有些事情,你在家裏……”


    “乖乖的。”


    文昌說這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語速,低下頭垂眸,輕輕地笑了笑。


    “那你幹脆別迴來了!”


    胡落落對於方才文昌那一番打著哄她的名號欺負她的舉動,感到相當不滿,於是端著一張紅得快要滴血的臉,抱著被子,賭氣似的還在跟文昌大聲叫喚著。


    文昌無奈地輕笑著搖了搖頭,將右手習慣性地背在身後,邁著步子,走出陽景宮外。


    “帝君。”


    宮外的老者,畢恭畢敬地給文昌行了一個禮,爾後側過身,緊跟著文昌的腳步,低聲說道:


    “帝君,您吩咐的事情,已經都解決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文昌輕蔑地抬起眼皮,冷笑一聲,不以為然地輕哼了一聲:


    “你說鉛華台下鎮壓的妖獸?”


    老者聽罷,認真地點了點頭,泛黃的眼珠子裏,冒出亮晶晶的光芒,露出邀功似的眼神。


    誰知,文昌卻根本沒當作一迴事,隨意地擺弄著手中的玄靈降魔扇,輕聲道:


    “那不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你作為鎮守鉛華台多年的神獸,這點事情還用特意跑來跟本座說,就不怕那狡猾多端的妖獸,趁機跑了出來?”


    文昌說完,冷漠地看著那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白衣老者。


    “玄衣,這麽多年了,你竟還是一點長進沒有。”


    那老者被文昌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萬分難堪地彎著腰,一個勁兒地跟著文昌道歉。


    而文昌卻皺起眉頭,將臉轉向別處,故意不看玄衣不停作揖道歉的樣子。


    “與其在這裏跟本座做這無用功,還不如去好好地守著你的鉛華台。”


    文昌顯然不想繼續跟這隻活了上萬年,卻還是腦子不大靈光,還一個筋的海龜多囉嗦。


    而玄衣卻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一直緊跟在文昌的身後。


    文昌見狀,不耐煩地蹙眉,頭也不迴地,隻顧著大步向前:


    “怎麽,還有事?”


    “三百年前,跟桃姬一起誆騙本座,給你的懲罰還不夠?”


    玄衣一聽,立刻嚇得瑟瑟發抖,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向文昌求饒道:


    “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小的再我不敢了,還望帝君能夠饒小的一命!”


    玄衣說著,撐在地上的胳膊,沒了袖子的遮擋,露出上頭歪歪扭扭盤曲的傷痕。


    文昌麵對玄衣的求饒,不為所動,居高臨下地冷眼瞧著他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在石板上就在一塊不規則的橢圓形藍綠色。


    “能夠留在天界的神龜少之又少,你卻偏偏信了桃姬的讒言,竟還想對本座使那見不得人的東西?”


    文昌說著,慢慢俯身,盯著玄衣那灰頭土臉,擔驚受怕的表情,發出一聲鄙夷的冷哼:


    “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了本座的陽景宮,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有本事見得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話音剛落,玄衣屁滾尿流地從地上踉蹌著爬起來,來不及似的朝著鉛華台的方向跑去。


    文昌目光清冷,看著眼前那個走幾步就要摔上一跤的玄衣,無奈且又悲憫的搖了搖頭。


    原本完全有機會飛升天神的玄衣,卻在桃姬的慫恿下,做了最錯誤的決定。


    除了每七日就要遭受的三道天雷,還要在常年不見日光的鉛華台下駐守到元神羽化。


    文昌親手栽培的大將,落到這步境地,卻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正慢慢往星宿舍的方向走去,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沙啞的女聲:


    “帝君,好久不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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