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取舍


    原本愉快的一頓團圓飯因為不速之客的造訪而尷尬起來。


    好些日子不見,吳老將軍頭上添了白發,明顯老了,而伍媽也一臉憔悴,就連頭上的女強人光環也黯淡了不少。


    這裏是北邸,安公子的住宅,又有安老太太親自坐鎮,他們進來的時候很客氣,手上還拎著禮物。


    “老太太,好久沒有來拜訪你,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人來就好,帶什麽禮物啊?嗬嗬,快裏麵請!”


    幾個人寒暄著,麵帶微笑,客氣有禮,但還是不衝淡尷尬的氣氛。


    安老太太道:“這麽老遠過來,還沒有吃過吧,坐下一起,甭客氣啊。”


    本來就帶著“政治任務”來的,吳老和伍媽也沒有推辭,笑著坐了下來。


    蘇小南早把碗筷拿了過來,添了椅子,又招唿著他們用飯。


    依莫暖的性格,第一時間就走掉了,是蘇小南留下了她。


    逃避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因為那不僅是伍少野的父母,還是吳越的父母,也是莫暖的心結……麵對麵把問題都說清楚,總比永遠鯁在心裏好。


    更何況,經過今兒這一遭,蘇小南發現了莫暖內心的鬆動。


    冰川都有融化的時候,何況人的感情?


    ……


    吳老將軍和伍媽都是懂得禮數的人,雖然為了兒子的事情操碎了心,可也不能在別人的飯桌上發難。


    虛以偽蛇的聊著天,一頓飯,在這樣古怪的客氣中過去了。


    飯後,安老太太熱情地請他們去客廳吃茶,伍媽抱歉地笑了笑,終於看向了莫暖。


    “莫小姐是吧?”她伸出一隻手,“我是伍少野的媽媽,當然,也是吳越的媽媽。”


    也許是那個名字太錐心,莫暖瞬間紅了眼圈。


    她慢吞吞伸出手,握住伍媽的手,“你好阿姨!我是莫暖。”


    伍媽微微一笑,“我們借一步說話。”


    莫暖一怔,低下頭,“好。”


    這一對不是夫妻的夫妻很默契,伍媽帶走了莫暖,吳老頭則負責留下來對付伍少野。


    坐在客廳裏,吳老將軍連珠炮似的轟向兒子,話裏詞間就沒有一句對他滿意的,老太太坐在邊上不時勸著,一麵說莫暖的好話,一麵勸吳老要放下,也算是為他們操碎了心。


    可伍少野也不知道聽進去幾句,眼睛不停往莫暖離開的方向瞅。


    久不見莫暖迴來,他眼神都冷了,“爸,你跟媽到底在搞什麽?我說過了,我的事不用你們操心!”


    不耐煩地吼完,看吳老沉下臉,老太太又出來做和事佬,伍少野索性也不忍了,抿了抿唇,紅著眼說。


    “我今兒就給你們交個底吧,不管你跟媽怎麽想,反正我這輩子就認定莫暖了。你們如果能支持,那當然最好,皆大歡喜的事!你們如果反對,或者從中給我使絆子,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吳老將軍老眼一瞪,“你這渾小子,還翻臉無情呢你?你想怎樣?嗯?”


    伍少野沉著臉,“你們準備再少一個兒子吧。”


    對於已經失去一個兒子的吳老來說,這句話簡直錐心刺骨。


    “長本事了啊?敢威脅你老子。行,那你選一個,要她沒我們,要我們沒她!”


    伍少野一怔。


    這世上哪有不要兒子的父母呢?


    嗬一聲,他懶洋洋坐下,“我要她。”


    “小王八蛋!”吳老氣得心肝都痛了,他盯著伍少野看了半天,抬起顫抖的手指,“你個不屑子,你知道為了你的事,我媽一天一夜都沒有合過眼嗎?大過年的,你非得等她病倒了才甘心?”


    “爸!”伍少野腦袋隱隱作痛,“這是兩迴事!”


    “我管你幾迴事!”吳老怒了,“你等會就跟我迴京都去,少在這裏丟人現眼!”


    伍少野彎了彎嘴角,“我不會迴去的!我還有工作呢……”


    吳老微微眯一下眼,哼了哼,“我已經幫你提交了申請,調離紅尖!”


    “什麽?”伍少野蹭地站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聲音拔高了幾個度,“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我都二十多歲了,不是小孩子,我有權力決定我的人生方向以及我的愛情……”


    “愛情?什麽狗屁的愛情?”吳老也氣得站了起來,那瞪圓的眼裏,全是惱意,這要不是他的親兒子,那表情簡直就像在看仇人,“伍少野我告訴你,我跟你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想跟誰在一起都可以,就是這個莫暖不行!”


    伍少野咬緊牙關,氣恨地吼,“為什麽?她有什麽不好,你們這麽嫌棄她?”


    “有什麽不好,你說她有什麽不好?你別忘了,是她害死了你哥!你親哥!”


    吳老出自軍中,也是個火爆脾氣,跟兒子這麽吼起來,說話也就沒個輕重,哪聲音炸雷似的,讓賠坐的安老太太等人略顯尷尬,而莫暖也正好跟著伍媽走過來,她麵色一白,怔立當場——


    “老吳!”伍媽看一眼莫暖,嗔怪地埋怨,“你在說什麽呢?咱們來景城是解決問題的,不是找人晦氣的。咂咂乎乎,讓老太太和安公子笑話!”


    吳老將軍跟伍媽離婚多年,可兩個人都沒有再重新組建家庭,這些年為了兩個兒子的事,隔三差五就會“交流”一下感情,吵個沒完沒了,可對於莫暖這件事,他倆的看法到是驚人的一致。


    隻不過吳老將軍簡單直接,有什麽就說什麽。


    伍媽麽?這個年紀的女人,有的是辦法讓一個小姑娘退卻。


    “唉!”伍媽拉著莫暖坐過來,看了一眼客廳裏的眾人,歎息道:“小越這孩子……都走這麽久了,你就不要再提起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怪得了誰?尤其是莫小姐,人家隻是不喜歡小越,犯了什麽錯呢?”


    莫暖垂下頭,一聲不吭。


    蘇小南詫異一下,有些疑惑她跟莫暖到底談了些什麽。


    而吳老將軍被她嗬斥了,又聽她這樣維護莫暖,哼了哼,一臉不悅。


    “你有時間管我,好好管管你的寶貝兒子吧,都是你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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