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對她很好的阿麥
跟這種老頭，蘇小南沒法發脾氣，隻有下軟話。
“張山伯，幫幫忙，那不是你的表親麽？你幫我說說好話，行不？”
張山伯平常挺和善的一個人，今兒卻特別固執。
不論蘇小南怎麽懇求，他都不肯鬆口。
最後被煩得不行，阿麥又聞聲出來，他才重重歎氣。
“唉，小姑娘，我也不蒙你。介紹人雖然是我的表弟，可買家卻不是。那是咱們這兒的‘大撈家’，專門做這行買賣的，這滇西地界上的貨，都從他手上走，可不好說話，不能惹的……”
蘇小南大概明白了。
黑市！
滇西少數民族都有戴銀的習慣，也有囤積首飾的習慣。隨著滇西旅遊業的發達，外地人來了，也大多會買點銀飾迴去做紀念品。因此，在這邊做生意的商家不少。
有正規的，當然也有假的……
慢慢的，這產業越來越亂。
有了地頭蛇，有了黑市大哥，也就有專門收售二手首飾倒賣的人。
張山伯的表弟，大概就是做二手倒賣的。
至於那個不敢惹的買家，大概就是哪條地頭蛇了……
想到這個，蘇小南頭又隱隱作痛。
她不願惹這些人，可為了囚鸞，她不得不去。
“張山伯，你放心，我不讓你為難的。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找他買迴來。我給雙倍，不，三倍的錢——”
“不行！唉！”張山伯說：“我不想你小姑娘家家的出事，也不想惹這種禍事……我就想不明白，錢你都拿到手了，擰巴什麽啊？”
給她一個“不知足”的眼神，張山伯沒有商量餘地地轉頭，繼續去羊棚了。
蘇小南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她不能說，那條囚鸞的價值是幾千萬……
說了人家也不會信。
當然，如果信了，就更拿不迴來了。
可張山伯不願意牽這個線，她要怎麽辦？
這時，阿麥走了過來，“很緊要的東西嗎？”
蘇小南沮喪的聲音裏，帶著一種壓抑的情緒。
“是，很緊要，很緊要的……”
“哦。”阿麥不多話，“你迴去吃飯，我找他說。”
蘇小南一怔，轉頭看他，“你？”
“嗯。”阿麥赤著的胳膊上，還有沾上的綠色青草痕跡，一條一條橫豎不勻，看上去有點滑稽，可這個時候，他卻帶給了蘇小南唯一的希望。
“謝謝你，阿麥。”
蘇小南盯著他的麵孔，嘴巴抿了抿，唇片微微顫動，又重複一遍。
“謝謝你了，阿麥——”
“不用。”阿南低頭，看腳上的拖鞋，“你迴吧。”
“嗯。”
“記得吃飯。”
“嗯。”
“還不走？”
～
焉焉往迴走著，蘇小南不知道怎麽到的家。
鍋裏的稀粥已經快熟了，西西也睡醒過來，薑玉蓮正在沙發上為她梳頭，紮辮子。
看到蘇小南，小丫頭甜絲絲喊一聲，“媽媽，你上哪裏去了？西西在找你。”
蘇小南勉強一笑，“媽媽這不迴來了嗎？知道西西找，蹭蹭就往家跑……”
聽她說“蹭蹭”，西西覺得好玩，咯咯笑了起來。
“媽媽真好。”
小丫頭嘴很甜，蘇小南笑了笑，摸摸她的頭。
“我去看看哥哥——”
“我也要去。”西西作勢要站起來。
“不行！”蘇小南迴頭虎著臉，“站那兒，乖乖的，不許進哥哥的房間，知道沒有？”
“哦。”西西扁嘴，可憐巴巴地坐了迴去。
蘇小南進了小屋，摸了摸東東的額頭，坐下來，腦子亂成了一團麻。
囚鸞不見了。
黑市商人倒買倒賣，會被賣去哪裏？
更緊要的是，如果囚鸞曝光，被安家人知道，那後果——
不行！她唿吸一窒，心髒突然揪緊，像一隻無頭蒼蠅似的，飛快衝出房間。
“媽，我們得準備準備，離開這裏——”
離開？
薑玉蓮奇怪地看著她，完全不能理解。
好不容易在這裏熟悉下來，為什麽要離開？
過慣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她太需要安穩了。
“你……丫頭，你不是瘋了吧？”
對上她狐疑的目光，蘇小南不知道怎麽解釋，語氣卻急切起來，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像有賊在追，恨不得馬上收拾東西，拔腿就跑——
“媽，你別問我了，我心煩。你聽我的就行。”
“閨女，你總得告訴我，到底為什麽吧？”
薑玉蓮試圖討價還價，蘇小南終於不耐煩了。
猛地迴過頭，她雙眼冒著冷光，樣子厲色起來。
“沒有為什麽，必須走！”
薑玉蓮一怔，被她略帶癲狂的樣子嚇住了，語氣遲疑。
“可東東和西西，不，不是，咱東東不還生著病麽？醫生不是說……不能吹風，不要出門？”
蘇小南的手足無措，終於變成了僵硬不動。
屋子裏麵傳來東東的咳嗽聲，仿佛在提醒她這個事實。
孩子小，出著水痘，太需要一個安定的養病環境了。
也許……不急這幾天吧？
世界這麽大，哪那麽容易被安家人發現。
更何況，萬一阿麥又把它找迴來了呢？
蘇小南權衡一下，還是存了僥幸心理。
“那再等等看吧。不過，我們要做好搬家的準備……”
～
阿麥是下午一點過來的。
看蘇小南在收拾東西，不由怔怔。
“你這是要……搬家？”
“嗯，有可能。”蘇小南最近煩事都湊到一堆，迴答得心不在焉，抱了一堆洗好的衣服，她從阿麥身邊擦肩而過，放在床上開始折疊，“如果鏈子找不迴來，大概我就不能呆在這裏了。”
阿麥眉心蹙了蹙，看著她的後腦勺，聲音悶悶的。
“你走了，我怎麽辦？”
“……”
蘇小南頓住腳步，迴頭看他。
相處一年多，差不多天天在一起，這個家夥給她的印象很好，是一個可以做事的人。不多言，不多語，也不招人討厭。關鍵有他在身邊幫襯著，對一個沒有男人的家庭來說，也是一種安全保障。
可她不能那麽自私，決定阿麥的去留。
想一想，她對阿麥說：“你對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這種像交代離別的話，讓阿麥的神色，看上去有些難過。
他想都沒想，“我跟著你。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跟這種老頭，蘇小南沒法發脾氣，隻有下軟話。
“張山伯，幫幫忙，那不是你的表親麽？你幫我說說好話，行不？”
張山伯平常挺和善的一個人，今兒卻特別固執。
不論蘇小南怎麽懇求，他都不肯鬆口。
最後被煩得不行，阿麥又聞聲出來，他才重重歎氣。
“唉，小姑娘，我也不蒙你。介紹人雖然是我的表弟，可買家卻不是。那是咱們這兒的‘大撈家’，專門做這行買賣的，這滇西地界上的貨，都從他手上走，可不好說話，不能惹的……”
蘇小南大概明白了。
黑市！
滇西少數民族都有戴銀的習慣，也有囤積首飾的習慣。隨著滇西旅遊業的發達，外地人來了，也大多會買點銀飾迴去做紀念品。因此，在這邊做生意的商家不少。
有正規的，當然也有假的……
慢慢的，這產業越來越亂。
有了地頭蛇，有了黑市大哥，也就有專門收售二手首飾倒賣的人。
張山伯的表弟，大概就是做二手倒賣的。
至於那個不敢惹的買家，大概就是哪條地頭蛇了……
想到這個，蘇小南頭又隱隱作痛。
她不願惹這些人，可為了囚鸞，她不得不去。
“張山伯，你放心，我不讓你為難的。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找他買迴來。我給雙倍，不，三倍的錢——”
“不行！唉！”張山伯說：“我不想你小姑娘家家的出事，也不想惹這種禍事……我就想不明白，錢你都拿到手了，擰巴什麽啊？”
給她一個“不知足”的眼神，張山伯沒有商量餘地地轉頭，繼續去羊棚了。
蘇小南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她不能說，那條囚鸞的價值是幾千萬……
說了人家也不會信。
當然，如果信了，就更拿不迴來了。
可張山伯不願意牽這個線，她要怎麽辦？
這時，阿麥走了過來，“很緊要的東西嗎？”
蘇小南沮喪的聲音裏，帶著一種壓抑的情緒。
“是，很緊要，很緊要的……”
“哦。”阿麥不多話，“你迴去吃飯，我找他說。”
蘇小南一怔，轉頭看他，“你？”
“嗯。”阿麥赤著的胳膊上，還有沾上的綠色青草痕跡，一條一條橫豎不勻，看上去有點滑稽，可這個時候，他卻帶給了蘇小南唯一的希望。
“謝謝你，阿麥。”
蘇小南盯著他的麵孔，嘴巴抿了抿，唇片微微顫動，又重複一遍。
“謝謝你了，阿麥——”
“不用。”阿南低頭，看腳上的拖鞋，“你迴吧。”
“嗯。”
“記得吃飯。”
“嗯。”
“還不走？”
～
焉焉往迴走著，蘇小南不知道怎麽到的家。
鍋裏的稀粥已經快熟了，西西也睡醒過來，薑玉蓮正在沙發上為她梳頭，紮辮子。
看到蘇小南，小丫頭甜絲絲喊一聲，“媽媽，你上哪裏去了？西西在找你。”
蘇小南勉強一笑，“媽媽這不迴來了嗎？知道西西找，蹭蹭就往家跑……”
聽她說“蹭蹭”，西西覺得好玩，咯咯笑了起來。
“媽媽真好。”
小丫頭嘴很甜，蘇小南笑了笑，摸摸她的頭。
“我去看看哥哥——”
“我也要去。”西西作勢要站起來。
“不行！”蘇小南迴頭虎著臉，“站那兒，乖乖的，不許進哥哥的房間，知道沒有？”
“哦。”西西扁嘴，可憐巴巴地坐了迴去。
蘇小南進了小屋，摸了摸東東的額頭，坐下來，腦子亂成了一團麻。
囚鸞不見了。
黑市商人倒買倒賣，會被賣去哪裏？
更緊要的是，如果囚鸞曝光，被安家人知道，那後果——
不行！她唿吸一窒，心髒突然揪緊，像一隻無頭蒼蠅似的，飛快衝出房間。
“媽，我們得準備準備，離開這裏——”
離開？
薑玉蓮奇怪地看著她，完全不能理解。
好不容易在這裏熟悉下來，為什麽要離開？
過慣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她太需要安穩了。
“你……丫頭，你不是瘋了吧？”
對上她狐疑的目光，蘇小南不知道怎麽解釋，語氣卻急切起來，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像有賊在追，恨不得馬上收拾東西，拔腿就跑——
“媽，你別問我了，我心煩。你聽我的就行。”
“閨女，你總得告訴我，到底為什麽吧？”
薑玉蓮試圖討價還價，蘇小南終於不耐煩了。
猛地迴過頭，她雙眼冒著冷光，樣子厲色起來。
“沒有為什麽，必須走！”
薑玉蓮一怔，被她略帶癲狂的樣子嚇住了，語氣遲疑。
“可東東和西西，不，不是，咱東東不還生著病麽？醫生不是說……不能吹風，不要出門？”
蘇小南的手足無措，終於變成了僵硬不動。
屋子裏麵傳來東東的咳嗽聲，仿佛在提醒她這個事實。
孩子小，出著水痘，太需要一個安定的養病環境了。
也許……不急這幾天吧？
世界這麽大，哪那麽容易被安家人發現。
更何況，萬一阿麥又把它找迴來了呢？
蘇小南權衡一下，還是存了僥幸心理。
“那再等等看吧。不過，我們要做好搬家的準備……”
～
阿麥是下午一點過來的。
看蘇小南在收拾東西，不由怔怔。
“你這是要……搬家？”
“嗯，有可能。”蘇小南最近煩事都湊到一堆，迴答得心不在焉，抱了一堆洗好的衣服，她從阿麥身邊擦肩而過，放在床上開始折疊，“如果鏈子找不迴來，大概我就不能呆在這裏了。”
阿麥眉心蹙了蹙，看著她的後腦勺，聲音悶悶的。
“你走了，我怎麽辦？”
“……”
蘇小南頓住腳步，迴頭看他。
相處一年多，差不多天天在一起，這個家夥給她的印象很好，是一個可以做事的人。不多言，不多語，也不招人討厭。關鍵有他在身邊幫襯著，對一個沒有男人的家庭來說，也是一種安全保障。
可她不能那麽自私，決定阿麥的去留。
想一想，她對阿麥說：“你對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這種像交代離別的話，讓阿麥的神色，看上去有些難過。
他想都沒想，“我跟著你。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