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探親的哥哥
蘇小南覺得邪了門了。
雪早就停了，入夜卻涼得鑽心。
從教學樓出來往宿舍那一段路，不太長，卻凍得她恨不得縮進棉服去。
臘月的風裏，夾雜著臘梅的芳香，仿佛把全京都城裏的年味兒都吹了進來。
快要過年了！她望向天空，抱緊自己的胳膊，加快了步子。
這兩天的課程安排不算太緊張，但除了文化課時之外，還得出操，這是特種軍人走到哪裏都避不開的，蘇小南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隻是今天——晚上沒有吃飯，然後跑了操，還上了一節心理大課，讓她從肉體還心靈都被洗幹淨了。
又冷，又餓。
食堂早就關門了，學校也沒有零食吃，更沒法喊外賣。
她覺得，餓的感覺，比特麽失戀還難受。
“嘶——”她搓了搓手，準備一頭紮入樓道，卻聽見黑暗中傳來一道輕笑。
“誰？”蘇小南心生警覺，頓住腳步。
樓道裏，除了冷風，沒有人迴答。
“出來！少裝神弄鬼的。”蘇小南抿住嘴巴，握緊拳頭，朝聲源處走去。
樓道是有路燈的。
可轉過牆的一麵卻掩在陰影裏。
不待她走近，那倚在牆上的人，就立起了身體，歎息一聲。
“你還是這樣，鼻子靈得像狗，腦子卻蠢得像豬……”
一聽這聲音，蘇小南就炸了。
“我去！從景城跑來罵人？我對你服氣了。”
陸啟會出現在學校，她很意外。
這所學校掛的牌子和她上次去過的301有異曲同工之處，都隻有一個數字代號。莫說外麵的人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學校，連她都不清楚學校的前世今生。隻知道學校管理非常嚴格，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正如安北城所說，全封閉式學習。
“發什麽愣啊？說話！”
看陸啟不吭聲，睜著自己的兩隻眼睛反射著一種亮晶晶的奇怪色彩，似含笑歡喜，又似欲言又止，蘇小南不由嗤一聲，抱著雙臂，站在冷颼颼的風口上，斜視著他。
“難道陸大少又是偷偷翻圍牆進來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陸啟笑了，頎長的身影被路燈拉出老長的影子，聲音卻慢慢悠悠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哪裏敢翻圍牆？”
“愾！說得你好像沒有翻過一樣。”
“嗬”一聲，陸啟笑，“這圍牆可不比我們上學那會，想翻就翻……我啊，可是正兒八經來探親的。”
蘇小南不由挑高了眉頭。
這麽說來，陸啟本事還真不小，可以光明正大在學習期間進入學校。
想到這裏，她抿一下嘴，問：“所以呢？你來找我，是有事？”
陸啟不置可否，望她的視線更為深邃，“我掐指一算，發現你餓了，這才匆匆趕來江湖救急的……”
說話間，他像變魔術一樣，從牆根處拎出一個袋子往她麵前一晃。
“不請我去房間坐坐？”
573學校管理嚴格，但宿舍這邊反倒比一般學校更為寬鬆。
學員都來自各部隊精英，都有相當強的自律性。宿舍樓男女學員分了樓層，卻都在同一幢樓裏，沒有宿舍管理員，男女學員之間都可以相互串門，更何況，陸啟是來探望妹妹的？
看在那一袋食物的麵子上，蘇小南領他上了樓。
入屋，脫掉外套，她不等陸啟招唿，就把塑料袋裏的食物拎了出來，擺在櫃子上。
“不錯不錯，還挺豐盛，都是我愛吃的——呀，居然還帶了泡椒鳳爪？”
“廢話！”陸啟笑起來整張臉都帶著陽光，“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當然得你喜歡吃？”
“真是我親哥。”蘇小南笑嘻嘻地說著，頭也不抬，手指夾著一個鳳爪就往嘴裏塞，可剛啃一口，就被陸啟嫌棄地拿筷子敲了手背。
“去洗手！”他低笑。
“嘿嘿。是那個味兒，從景城帶來的吧？”
“嗯。”
“謝啦你！我去洗手。”
蘇小南笑著，轉身去了衛生間。
陸啟看著她的背影，眉頭微微一皺。
從見麵開始，她情緒管理得相當好，沒有露出半點不開心，甚至臉上始終帶著笑。
可那笑就如同冬天的陽光，看著燦爛明亮，卻沒有太多的暖意——
水流聲停下，蘇小南很快衝了出來。
這一次她禮貌地為陸啟拉了一張椅子，招唿他坐下，自己則坐在床邊上，笑眯眯地拿起了一次性筷子，一邊吃，一邊問：“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幹什麽來啦？”
陸啟淺笑，“你真小心眼，我沒事就不能找你？”
蘇小南不著痕跡地剜他一眼，“至少不會大獻殷勤，買這麽多東西吧？”
陸啟沉默著看她片刻，苦笑，“爺爺身體不好，我迴來看看他，順便也看看你。”
蘇小南了然地“哦”一聲，專注著吃。
陸家爺爺，她沒有見過，也不認識，但如果說在安宜過世後，陸啟對陸家哪個人最有感情，大概就是他爺爺了。所以，蘇小南毫不懷疑他的話，也根本就沒有想過，陸啟專程從景城飛到京都，不過是因為擔心她而已。
下了飛機，他就直奔學校來了，家都沒有迴，哪裏看什麽爺爺？
蘇小南低著頭，吃得很暢快。陸啟卻沒有動筷子，瞬也不瞬地看她的腦袋。
房間突然靜謐下來。
過一會，陸啟問：“手機怎麽不開機了？”
蘇小南照樣沒抬頭，吸一口湯，說得自在，“學校不讓用。”
陸啟哼聲帶笑，“你有那麽乖？還是蘇小南嗎？”
蘇小南衝他翻個白眼，“你又了解我了？”
陸啟看她吃得滿嘴通紅，挽唇輕笑著剝了一個橘子遞給她，慢條斯理地說：“就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我？哼，肯定傷心死了吧，這才關掉手機，一個人偷偷蒙著被子哭？”
“噗”一聲！
蘇小南差點沒嗆住。
她瞪大眼睛，“陸啟你沒毛病吧？我為什麽要哭？”
“被拋棄，要放棄的人，不是你？”
“那又怎樣？”蘇小南一臉帶笑，臉上找不出半分陸啟以為的憂傷，“你以為我還是十幾歲的文藝小女生啊，為這麽一點小事就想不開？”
說到十幾歲，大概想到了兩個人曾經那一段朦朧卻純真的校園情感，蘇小南怔了下，又隨意地笑笑，低頭避開陸啟突然灼熱的視線，假裝低頭吃橘子，等調整好情緒，又有一搭沒一搭地笑著聊天。
“不瞞你說，我跟安北城這事，不算意外，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所以，談不上太失落，也談不上傷心，或者有什麽怨懟。實際上，他確實給了我許多——”
抬頭，她望一下房間的四周，抿唇一笑，“如果沒有他，我怎麽有機會進入紅尖特戰隊？又怎麽可能到573這樣的學校來深造？”
蘇小南覺得邪了門了。
雪早就停了，入夜卻涼得鑽心。
從教學樓出來往宿舍那一段路，不太長，卻凍得她恨不得縮進棉服去。
臘月的風裏，夾雜著臘梅的芳香，仿佛把全京都城裏的年味兒都吹了進來。
快要過年了！她望向天空，抱緊自己的胳膊，加快了步子。
這兩天的課程安排不算太緊張，但除了文化課時之外，還得出操，這是特種軍人走到哪裏都避不開的，蘇小南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隻是今天——晚上沒有吃飯，然後跑了操，還上了一節心理大課，讓她從肉體還心靈都被洗幹淨了。
又冷，又餓。
食堂早就關門了，學校也沒有零食吃，更沒法喊外賣。
她覺得，餓的感覺，比特麽失戀還難受。
“嘶——”她搓了搓手，準備一頭紮入樓道，卻聽見黑暗中傳來一道輕笑。
“誰？”蘇小南心生警覺，頓住腳步。
樓道裏，除了冷風，沒有人迴答。
“出來！少裝神弄鬼的。”蘇小南抿住嘴巴，握緊拳頭，朝聲源處走去。
樓道是有路燈的。
可轉過牆的一麵卻掩在陰影裏。
不待她走近，那倚在牆上的人，就立起了身體，歎息一聲。
“你還是這樣，鼻子靈得像狗，腦子卻蠢得像豬……”
一聽這聲音，蘇小南就炸了。
“我去！從景城跑來罵人？我對你服氣了。”
陸啟會出現在學校，她很意外。
這所學校掛的牌子和她上次去過的301有異曲同工之處，都隻有一個數字代號。莫說外麵的人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學校，連她都不清楚學校的前世今生。隻知道學校管理非常嚴格，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正如安北城所說，全封閉式學習。
“發什麽愣啊？說話！”
看陸啟不吭聲，睜著自己的兩隻眼睛反射著一種亮晶晶的奇怪色彩，似含笑歡喜，又似欲言又止，蘇小南不由嗤一聲，抱著雙臂，站在冷颼颼的風口上，斜視著他。
“難道陸大少又是偷偷翻圍牆進來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陸啟笑了，頎長的身影被路燈拉出老長的影子，聲音卻慢慢悠悠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哪裏敢翻圍牆？”
“愾！說得你好像沒有翻過一樣。”
“嗬”一聲，陸啟笑，“這圍牆可不比我們上學那會，想翻就翻……我啊，可是正兒八經來探親的。”
蘇小南不由挑高了眉頭。
這麽說來，陸啟本事還真不小，可以光明正大在學習期間進入學校。
想到這裏，她抿一下嘴，問：“所以呢？你來找我，是有事？”
陸啟不置可否，望她的視線更為深邃，“我掐指一算，發現你餓了，這才匆匆趕來江湖救急的……”
說話間，他像變魔術一樣，從牆根處拎出一個袋子往她麵前一晃。
“不請我去房間坐坐？”
573學校管理嚴格，但宿舍這邊反倒比一般學校更為寬鬆。
學員都來自各部隊精英，都有相當強的自律性。宿舍樓男女學員分了樓層，卻都在同一幢樓裏，沒有宿舍管理員，男女學員之間都可以相互串門，更何況，陸啟是來探望妹妹的？
看在那一袋食物的麵子上，蘇小南領他上了樓。
入屋，脫掉外套，她不等陸啟招唿，就把塑料袋裏的食物拎了出來，擺在櫃子上。
“不錯不錯，還挺豐盛，都是我愛吃的——呀，居然還帶了泡椒鳳爪？”
“廢話！”陸啟笑起來整張臉都帶著陽光，“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當然得你喜歡吃？”
“真是我親哥。”蘇小南笑嘻嘻地說著，頭也不抬，手指夾著一個鳳爪就往嘴裏塞，可剛啃一口，就被陸啟嫌棄地拿筷子敲了手背。
“去洗手！”他低笑。
“嘿嘿。是那個味兒，從景城帶來的吧？”
“嗯。”
“謝啦你！我去洗手。”
蘇小南笑著，轉身去了衛生間。
陸啟看著她的背影，眉頭微微一皺。
從見麵開始，她情緒管理得相當好，沒有露出半點不開心，甚至臉上始終帶著笑。
可那笑就如同冬天的陽光，看著燦爛明亮，卻沒有太多的暖意——
水流聲停下，蘇小南很快衝了出來。
這一次她禮貌地為陸啟拉了一張椅子，招唿他坐下，自己則坐在床邊上，笑眯眯地拿起了一次性筷子，一邊吃，一邊問：“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幹什麽來啦？”
陸啟淺笑，“你真小心眼，我沒事就不能找你？”
蘇小南不著痕跡地剜他一眼，“至少不會大獻殷勤，買這麽多東西吧？”
陸啟沉默著看她片刻，苦笑，“爺爺身體不好，我迴來看看他，順便也看看你。”
蘇小南了然地“哦”一聲，專注著吃。
陸家爺爺，她沒有見過，也不認識，但如果說在安宜過世後，陸啟對陸家哪個人最有感情，大概就是他爺爺了。所以，蘇小南毫不懷疑他的話，也根本就沒有想過，陸啟專程從景城飛到京都，不過是因為擔心她而已。
下了飛機，他就直奔學校來了，家都沒有迴，哪裏看什麽爺爺？
蘇小南低著頭，吃得很暢快。陸啟卻沒有動筷子，瞬也不瞬地看她的腦袋。
房間突然靜謐下來。
過一會，陸啟問：“手機怎麽不開機了？”
蘇小南照樣沒抬頭，吸一口湯，說得自在，“學校不讓用。”
陸啟哼聲帶笑，“你有那麽乖？還是蘇小南嗎？”
蘇小南衝他翻個白眼，“你又了解我了？”
陸啟看她吃得滿嘴通紅，挽唇輕笑著剝了一個橘子遞給她，慢條斯理地說：“就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我？哼，肯定傷心死了吧，這才關掉手機，一個人偷偷蒙著被子哭？”
“噗”一聲！
蘇小南差點沒嗆住。
她瞪大眼睛，“陸啟你沒毛病吧？我為什麽要哭？”
“被拋棄，要放棄的人，不是你？”
“那又怎樣？”蘇小南一臉帶笑，臉上找不出半分陸啟以為的憂傷，“你以為我還是十幾歲的文藝小女生啊，為這麽一點小事就想不開？”
說到十幾歲，大概想到了兩個人曾經那一段朦朧卻純真的校園情感，蘇小南怔了下，又隨意地笑笑，低頭避開陸啟突然灼熱的視線，假裝低頭吃橘子，等調整好情緒，又有一搭沒一搭地笑著聊天。
“不瞞你說，我跟安北城這事，不算意外，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所以，談不上太失落，也談不上傷心，或者有什麽怨懟。實際上，他確實給了我許多——”
抬頭，她望一下房間的四周，抿唇一笑，“如果沒有他，我怎麽有機會進入紅尖特戰隊？又怎麽可能到573這樣的學校來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