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瘋了不成?還是被胞弟之死,給弄得殺意上頭了?且不說你這手段能不能成,就說對兩個不滿周歲的孩童下手,也著實太過卑劣了一些吧!”


    師明哲聞言,並不為其所動,隻是雙眼略顯漠然地看了二人一眼,語氣幽幽地道:


    “全為了我儒家興盛而為,與其他事情無關,擔負些罵名又如何……正所謂,知我罪我,其惟此也!”


    紀方一臉嚴肅,連連搖頭道:


    “雲皇臨行之前,將此前身邊成名的所有高手,都盡數留在了中慶城。皇宮之中,被守衛得滴水不進。想對年幼皇子下手,哼,異想天開!”


    師明哲聞言,沉聲道:


    “雖然皇子還年幼,但如今這哀牢族中,可是已經有不少人,將宮中的那位大皇子視為全族希望。還有柔寧帝姬,出身夏國,身份尊貴,生下的皇子卻非長子。如今又是雲夏兩國交戰的時節,心中如何不驚慌?”


    “而且,此舉是為了給楊家潑髒水,哪怕還沒有開始就失敗了,又有何妨?”


    是啊,哪怕一開始就失敗了,兩個年幼皇子一根毛都沒有掉,隻要有人欲要刺殺皇子的事情被人發覺,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聽到這裏,哪怕是原本最不認同的公孫頌,也沉默了起來……


    第一百零四章 各方布置,議定陪都事宜


    中慶城外,鹿門山鹿門書院之中。


    陰陽家宗主須宿、兵家家主戈商、雜家門中金聖源、家家主遊星光。這四位,位列九流十家之中,名聲很是響亮的人物,此時竟然齊齊聚集在這裏。


    書院院長司馬徽、龐德公二人亦是在座陪同,但奉上茶水之後,便未曾多說什麽,起身微微行禮,徑直離去,隻留下四人獨自待在屋內。


    這自然不是司馬徽二人不知禮數,招待不周,而是他們隻一心教書育人,接下來的事情,實在不願意參與過多,這才起身離去的。


    四人起身還禮,目送著司馬徽、龐德公離去之後,便聽到兵家家主戈商,此時率先開口道:


    “我兵家探子已然查明,儒家的師明哲,昨日取消了稷下學宮中的一應課程,與名家公孫頌、法家紀方暗中相見,不知商議了什麽,數個時辰之後方才各自散去。”


    雜家門中金聖源聞言,亦是點頭道:


    “我門中亦有察覺,儒家明麵上的產業雖沒有動靜,可但凡是私下裏置辦的產業、店鋪,今日上午便開始頻頻抽調資金,聚攏了不少金銀資產……”


    陰陽家宗主須宿聞言,微微點頭,道:


    “陛下巡遊之前,便囑咐我等盯緊這三家。本來還覺得安分了這麽久,應當不會有什麽動作了。卻沒想到,還是被陛下一語言中!”


    儒、法、名三家,自覺隱於暗中算計。卻不曾想,蕭承早就有所察覺,安排了人手緊盯。此時隻怕東廠、繡衣使的密報,也已經發往江州城了!


    “不如密稟朝中老太尉,或者禁軍統領、中護軍將軍南霽雲,請其出兵。”之前因為年紀最輕,資曆,一直沒有開口的家家主遊星光,此時突然開口道。


    須宿聞言,卻是連連搖頭,道:


    “儒、法、名這三家,在天下士子之中聲望不低,不可輕易動手。必須拿到他們心懷不軌的證據,才能夠出兵捉拿!”


    諸子百家,九流十家的威名,是數百年來層出不窮的英才賢人鑄就的。尤其是儒家、法家,最近百年之後一直在爭奪著百家之首的地位,門下弟子遍布天下,勢力、名望皆極為驚人。


    縱然篤定這些人圖謀不軌,但沒有確鑿證據,便貿然動手,定然會讓出身這三家,或是研習三家典籍的士子們,對雲國產生疏離之心。


    兵家家主戈商,神色剛毅肅穆,亦是點頭讚同道:


    “兵法有雲,當謀動而後行。貿然出手,隻會打草驚蛇。應當開始暗中調查……不過陶老太尉、南將軍那邊,也當遣人通知一番,讓他們心中有個準備!”


    “還有粘杆處的翊衛使陸炳陸大人、東廠廠督汪直汪公公,那皆是受陛下信重,留守京城之人。也都派人前去去知會一聲,請他們派遣人手相助!”須宿接話道。


    金聖源點了點頭,道:


    “二位所言極為妥當!我這就安排下去,讓人我雜家中人,緊盯儒家資金動向。若有異常動向,立即示警!”


    “我家眼線遍布市井之中,也將全力發動起來。”


    陰陽家宗主須宿,此時微微點頭,道:


    “那便,辛苦諸位了!”


    ----


    中慶城中,太尉府之中。


    老太尉陶艾,看著手中幾乎是同時送來的三份密信,冷哼一聲,道:


    “好大的膽子!”


    說話之間,老太尉已經將手中三份密信捏碎,然後沉聲喝道:


    “來人!”


    話音剛落,便有數名白發殘疾,卻依舊滿身肅殺之氣的年老親兵,推門而入,拱手道:


    “太尉!”


    “攜本太尉印信,速去請中護軍將軍南霽雲,前來商議要事!”


    “領命!”


    幾名年老親兵剛要轉身離去,陶艾又突然繼續大奧:


    “等等!再派人攜我書信,前去善世院僧錄司,交給惠啟大法師,請他暗中入宮,為陛下誦經祈福!”


    “是!”


    ----


    中慶城,東緝事廠之中。


    汪直看著大堂之中跪伏一地的東廠高手,冷哼一聲,道:


    “咱家受陛下信任,留守京中,為陛下盯緊京城。若是讓這些人,在咱家眼皮子底下弄出什麽動靜來,陛下那邊又如何交代?”


    “告戒你們一句,都給我好好辦差,不可有絲毫大意。否則陛下不高興了,咱家就要你們的腦袋!”


    東廠番子,個個頭顱更低,齊聲喝道:


    “請督主放心,屬下等必不讓陛下、督主失望!”


    ----


    尚輿備事處官衙之中。


    陸炳眼神閃爍,麵露沉吟之色。


    一旁的粘杆處侍衛,此時湊上前去,輕聲道:


    “大人,好機會!陛下如今未設都翊衛使,隻是讓大人代掌大印。如果這次大人立下功勳,那都翊衛使之職,必落入大人囊中啊!”


    陸炳聞言,眉頭一皺,微微瞪了手下一眼,口中訓斥道:


    “既入尚虞備事處,便當立下為陛下效死之念。但有差事,都該全力去辦。全想著升官發財的私心,如何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如何對得起我等尚輿備事處的身份?”


    手下沒想到陸炳反應如此之大,神情頓時一慌,連忙低頭告罪,道:


    “請大人恕罪,是、是卑職失言了。”


    陸炳冷著臉,繼續道:


    “再有如此念頭,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尚輿備事處吧。”


    “多謝翊衛使大人!”


    陸炳神色肅然,轉而看向殿中眾人,朗聲道:


    “傳我命令,尚虞備用處上下盡數待命,即刻下發武器血滴子。京中所有眼線、暗探,給我全力搜尋線索,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遵命!”一眾粘杆處侍衛,齊齊拱手行禮,高聲暴喝道。


    ----


    江夏山行在,議事殿中,隨駕眾臣皆在。


    “設立陪都?”


    雖隻是陪都,但無論如何,也是作為雲國都城的存在。事關重大,這突然提出,除了少數心中早有預料之人,其餘大部分百官,皆是露出驚訝之色。


    龍椅之上,蕭承沉聲道:


    “此前我大雲偏居天南之地,都城設立於中慶城,自然無礙。可如今,我大雲疆域已延伸至中原之地,再以中慶城為京師,便有些鞭長莫及了。”


    “不過朕也思量著,這設立新都之事,事關重大,著實不宜著急。可若是朕歸京,前線戰事情報、政務,向中慶城傳遞太過困難,朕便想著就先擇選一地,設立陪都。諸卿,覺得如何?”


    朝中眾臣,皆知當今這位陛下雄心壯誌,欲要占據中原,一統雲、夏、安三國之地,成就這前所未有的帝業。


    如今天下大勢發展至此,無論中慶城如今如何繁華雄壯,偏居天南之地,便注定了其難以充當都城之職責,輻射四方國境。


    而且也正如蕭承所言,遷都事關重大,實在不能馬虎。設立一座陪都,便顯得頗為最為適合!


    眾臣聞言,連忙齊聲道:


    “陛下英明,臣等並無異議!”


    話音剛落,便聽到禮部尚書張昭,此時突然問道:


    “那敢問陛下,這陪都選址,可有合適之處?”


    蕭承點了點頭,道:


    “江陵府!”


    殿中文臣,多是一臉茫然,迴想著江陵府到底在哪裏。而武將們,尤其是一路征戰而來的將領們,卻是對江陵府頗多熟悉。


    當初親自領兵,攻陷江陵府的主帥狄青,此時卻是有些忍不住,開口道:


    “陛下,江陵府南麵靠近長江,東麵緊鄰長湖,東西兩麵有八嶺山、紀山,可以說是近山傍水,皆可倚為屏障。作為戰略要地,此地綽綽有餘。但若是作為陪都,隻怕就有些不太適合了!”


    說起來,這江陵府,有水脈河道連接各地。雖然不在如今雲國疆域的最中央之處,但考慮到雲軍還可進取夏國疆土,這裏便顯得極為合適。


    隻是卻也有一個要命的缺點,那就是太過靠近前線了!


    武將之首的程不識,此時也戰了出來,沉聲道:


    “臣,還請陛下三思!”


    “這江陵府,距離夏國南陽郡新野,僅有五百裏路,之間隻有襄州、荊門二城可駐兵防守。而江陵城距離夏國的信陽府,也不過七百裏的路程,中間唯有隨州城,以及漢江,可作屏障堅守。”


    這江陵城距離夏國豫地南陽郡太近,若設陪都於此,南陽郡夏軍則可自治下的信陽、新野二地,發兵齊攻。


    到時候能夠充當陪都屏障的要地,也不過那麽寥寥幾座城池。除此之外,也就隻能夠依靠著那江麵寬廣的漢江,沿江固守了。


    稍有不慎,任何一個方向失守,便會出現夏軍兵臨城下,威脅陪都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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