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走在迴家路上的天穹看著周圍茫茫一片白色,心裏說不出的苦楚;一個學期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記得半年前剛從摩拉丁村走出時,自己扛著兩袋大包,對於未來也可說是胸懷大誌,大有勢要闖出一番名堂的意氣奮發,但此時走在迴家的路上,卻有點近鄉心怯,半年來自己做了什麽,現在想來卻是一片空白,若說有點成就的話也就是創了個斯文敗社,也算是撈了一筆,但父母肯定不會為此而高興,在父母心裏更希望的是自己腳踏實地,平平安安便足矣,對於自己是否闖出了名堂並不關心;確實,對於一生都未走出摩拉丁村的父母而言,兒女的平安便是他們最大的安慰。

    走時,躊躇滿誌,歸時,卻是滿腔苦楚,想起自己和玄戰比賽時,玄冰魄就在幻魔林裏看著,卻自始至終都未說過什麽,做過什麽,而自此之後,詩風學堂外就再沒出現過玄冰魄的身影,顯然對於玄戰和天穹的比賽玄冰魄是知道的,但她並未阻止,或許對於和天穹的關係,玄冰魄也是茫然的,但終究還是分離;曾經相聚的莫名其妙,最後分開亦是無法理解,兩人不明為何相聚,亦不知為何分離。

    分開,順其自然,理所當然,雖早已知道結局如此,天穹也不曾想過奇跡的出現,但當結果真的發生時,心中的苦楚仍是無法排解。

    雪依然在飄,天穹獨自一人走在路上,茫茫雪海中,顯得有些孤單。看著周圍單調的白色,天穹不禁裹緊了自己身上的棉襖,有點冷,或許是心冷。

    看著不遠處的摩拉丁村,天穹心中不禁又升起了熱氣。“倦鳥歸巢,遊子歸鄉。”故鄉永遠給予天穹溫暖的懷抱,而看著雪地裏那駐足而立的父母時,天穹不禁熱淚盈眶,摩拉丁村還有些許的距離,但父母卻已是近在咫尺,望著雪地裏那兩雙笑開了花的臉,淚不禁淌過天穹的臉龐,父母已有四十多了,雖仍然身體健碩,但畢竟頭發已有些白了,背也駝了,父母一輩子都是老實人,不善言語,逢人即笑,看起來有些愣,但在摩拉丁村內人緣極好,不曾有人因為他們“愣”就欺負他們,應該說摩拉丁的村民大多都是如此,質樸、老實。

    看著不遠處父母那爬滿了皺紋、略顯蒼老的臉,天穹也不禁笑著迎了上去,見到半年未歸的天穹,父親隻是拍了拍天穹的肩膀說道:“瘦了。”而母親卻是一個勁地催到:“快迴家去,外麵冷,不要凍壞了孩子。”不要凍壞,看著父母身上那已覆蓋上一層的冰雪,想來很早以前便已站在這裏了吧。

    雖已是寒冬臘月,但摩拉丁村內卻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每家每戶現在都在打掃、布置著房屋,看見天穹一家三口都是熱情問候,或許摩拉丁村內沒有富人,過年也擺不起山珍海味,但村民的熱情卻是無人能比,離過年還有十來天,就忙裏忙外了,或許家裏買不起“龍肉鳳爪”,但山梨野果,狼肉豬蹄,自也可以滿滿地擺上一桌,雖沒有大城市裏過年的那種“繁華”,但自有貧民的質樸和歡樂。

    對於天穹的迴歸,本不關其他人多少事,但村裏人都不約而同地到天穹家裏“探望”,倒不是因為天穹到過神魂星,眾人認為他以後可成為大人物而來套關係,純粹的隻是一番心意;當然對於外麵的世界,村民也都是充滿了好奇,聽著天穹講述外麵的“花花世界”也是頗有興趣,但卻無人向往,顯然在摩拉丁村民眼裏,摩拉丁村便是他們的世界,縱使外麵如何精彩,聽聽便足矣。

    摩拉丁村還是原來的摩拉丁村,但此次迴來的天穹與半年前的天穹卻有了些許的變化,倒不是說變瘦了,而是心境的變化,畢竟在神魂學院半年,不能說一無所得,至少也讓天穹知道了傳送陣、神魂星、武學還有玄冰魄……

    想起玄冰魄,天穹就不由得一陣揪心,不過多少都被摩拉丁村民的熱情和父母的歡喜所衝淡,畢竟本就是天方夜譚之事,隻不過自己一時接受不了而已。看著自己熟悉的木屋,雖小,但卻溫暖如春,父親正在忙著殺兔,母親也在廚房裏忙碌著,一切似乎都已迴到了從前,小小的木屋裏,還是原來的一家,彌漫著濃濃的溫馨。

    冬季是摩拉丁村民比較空閑的季節,由於氣候的原因,山裏大多的動物都已進入了冬眠,所以冬季便成了獵人的休息時間,雖然外麵寒風唿嘯,但摩拉丁村裏還是可以看到村民們圍坐在一起,中間燃上火堆,煮上一大鍋狼肉湯,就這樣村名們三三兩兩地堆在一起,喝著熱騰騰的狼肉湯,東拉西扯,談天侃地,一個個臉上洋溢著喜悅、興奮。望著摩拉丁村內一片熱騰的景象,天穹的心也跟著熱了起來,雖然在神魂學院裏也有莎米爾、鋒這幫兄弟,但迴到了摩拉丁村,天穹才真真正正地體會到了溫暖,似乎找到了一種歸屬感,畢竟二十年來自己都是在這個村莊內度過的呀……

    輕輕地撫摸著自己手上的弓箭,二十年來自己便是用這副弓箭獵殺了無數的獵物,雖已是半年不曾接觸過,但此時拿在手上,依舊是那麽的熟悉。早上吃完早餐後,天穹便告別了父母,獨自踏上了拉亞山,半年未曾狩獵,天穹不免懷念以前的日子,所以早上吃完飯後便進入了拉亞山,拉亞山就在摩拉丁村外,雖不高,但山脈廣闊,一直以來都是摩拉丁村民打獵之處,雖然現在已是冬天,動物一般都甚少出現,但拉亞山內的雪狼便是在冬季出沒的,而天穹此行的目標便是雪狼。

    拉亞山此時銀裝素裹,被冰雪覆蓋上了厚厚一層,似乎也進入了冬眠,一切都顯得靜悄悄的,隻有偶爾一些昆蟲出沒時噓噓碎碎的聲音。

    茫茫白雪,似乎一切都已淹沒在了雪海中,確實,若不細看,一切都隻是白雪,但無邊的白雪也是雪狼最好的偽裝,一步留心,說不定你的一隻腳便踏進了狼嘴。其實這次天穹出來也並非一定要獵得獵物,更多的隻是為了迴憶從前的記憶。

    走在熟悉的拉亞山山,看著熟悉的山石草木,天穹不禁感慨萬千,20年來自己便是走在這拉亞山山的,兒時的童年,長大後的狩獵,拉亞山似乎養育了摩拉丁村人的世世代代。

    看似隨意地走著,但天穹手上的砍刀卻不曾鬆過(當然弓箭已經背在身上了),雪狼平時不攻擊人類,但在這食物缺乏的冬季裏,人和兔子在雪狼眼裏並無分別,都是食物。

    一晃半天便已過去,在拉亞山裏天穹也碰到過幾個村裏的熟人,顯然有些人即使在冬季也閑不下來,也習慣了一年到頭來的獵人生活,半天下來天穹並沒打到雪狼,但也獵到了兩隻外出尋草的兔子。

    看著空中高升的太陽,天穹知道中午已到,一般情況下摩拉丁村民出來打獵都是一整天的,中午隨便燒烤點獵物,填飽肚子便足矣,因為有時為了獵得一頭大獵物,往往都得追上個大半天。

    許久不曾有過如此經曆,看著手上的兔子,天穹不禁笑了笑;雪地生火,對於常人或許有些難度,但對於獵人來說,若沒有這點本事,那便不足於稱作獵人。

    找來幹燥的木柴,把大根的做底墊在下麵,把細的放在上麵,然後取出火鐮把木柴燃上,再把已經剝幹淨的兔子架在上麵,這便大功告成了,當然對於獵人來說並沒有為了美味而把料理帶在身上的習慣,所以烤出來的兔子其實隻有肉味而已。

    聞著兔肉發出的香味,天穹不禁咽了咽口水,迴想起來自己曾經多少次都是這樣在這拉亞山吃的,都終究是百吃不厭,確實對於天穹而言,能吃飽便是最好吃的,又何來厭了之說。

    當兩隻兔子被烤的焦黑時,天穹才把兔子從火架上取下來,望著眼前的“美食”,天穹咽了咽口水,本準備狼吞虎咽解決時,卻看見遠處走來一人,來人40左右,看起來有些瘦小,但精神健碩,兩隻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看著天穹微微笑了下,而天穹出於禮貌,也向他迴於一笑,當然對於自己的午餐也分給了來人一半。

    烤肉就著天穹拿出的燒酒(一般在冬季,獵人出來打獵都會隨身攜帶自己特製的燒酒,以便取暖),在這嚴寒的冬季來特別的來味,對這位中年人,天穹有絲好奇,因為此人的穿著並非鍛魂星人的穿著,而是聖武星人的穿著模樣,但為何要千裏迢迢地來到這冰天雪地卻偏僻的拉亞山呢,對此天穹不免好奇,不過也並沒發問,隻是禮貌地招唿來人一起共進午餐。

    可能是“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吃完兔肉後,來人熱情的與天穹交談起來,從交談中,天穹了解到來人名叫東方長明,乃聖武星人,此次來此是為了上萬獸山探索。

    萬獸山位於拉亞山北方不遠處,但與拉亞山不同,萬獸山高達萬米,高聳入雲,常年山頂雲霧迷蒙,山中魔獸眾多,而魔獸又不同於拉亞山上的動物,雖都是虎豹,但魔獸卻多是強壯異常,而且還會魔法,若是碰上,怕是會屍骨無存吧,幸運的是萬獸山不知何年起已被一層結界包圍,阻止了魔獸的出沒,但同時也阻止了人類的進入,當然對於一些習武之人,自可破界而入,雖然天穹不知道東方長明武學如何,但萬獸山既名萬獸,想來山上必是魔獸眾多,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天穹出於好意,還是向東方長明一一道出了萬獸山的兇險。

    對於天穹的好意提醒,東方長明隻是笑著道了聲謝,也未說是否“知難而退”,而是繼續向天穹詢問起摩拉丁村的趣事,當天穹說起摩拉丁村過年前夜都會全村來場烤全狼和篝火晚會時,東方長明明顯來了興趣,問道:“我一個外人能參加嗎?”

    外人?在摩拉丁村民眼裏根本就沒有外人,隻有客人,對於偏僻的摩拉丁村來說,來者便是客,雖沒有好酒好菜招待,但烤肉燒酒還是有的,而且是要多少有多少,對於東方長明的問題,天穹哈哈一笑,笑中帶著山裏獵人特有的灑脫,迴道:“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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