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明明空無一物,可十五卻清晰地聽到有什麽東西橫切她的劍界而出,待再仔細看去時,竟然有一點紅在曠野上,飛掠而過,然後飛向了那群追隨而來的殺手。

    紅一開始是一點,然後拉出一條線,最後拉出一道紅光,所過之處,那些馬背上的殺手像被人捏斷脖子的人頭,倒在地上,被後麵來的馬踩踏。

    他們脖子上飛出的血,染紅了被馬蹄濺在空中的冰雪,遠遠看去,竟似三月裏紛飛的桃花。

    那一刹那,十五想到了一句話:桃花開,人頭落!

    顏門!二十多年前,叱吒整個大洲,讓整個大洲人聞風喪膽的恐怖門派。其主,顏緋色!而此時車頂篷上的男子,渾身都散發著妖邪的氣質,十五頓覺胸腔緊縮。

    “好!”千百句讚歎,卻隻化成這個字。

    轟!

    遠處,一紅一碧兩道光,以破天之勢,斬了下來。

    看清那兩道光之後的人,十五眼瞳大睜,俯身抱起阿初,厲聲喊:“棄車!”說著,已經先一步從馬車上跳下去。

    蓮絳和護衛也瞬間反應過來,同時跳下馬車。就在幾人落地的瞬間,那馬車連帶三匹馬,被兩道劍氣劈成了碎片。

    蓮絳將十五扶起來,看著遠處追來的身影,瞳孔不由一眯,耳邊傳來十五的聲音,“角麗姬。”

    來的兩人,正是秋葉一澈和三年不見的角麗姬。

    角麗姬和三年前一樣,容顏不變,穿著金色的戰衣,妝容妖嬈豔麗,騎著唯有北冥才有的獨角獸,一雙冷厲的杏眼掃過十五和蓮絳,笑道:“身手是不賴!”雖然這麽說,可語氣卻絲毫沒有將蓮絳和十五放在眼裏,更何況兩人還帶著一個小孩兒。

    此時的睡神阿初也終於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淡淡地掃了一眼角麗姬,然後又靠在十五懷裏睡。可剛眯上眼睛,他又睜開,仰頭看了看旁邊的蓮絳,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攀住蓮絳的脖子,直接爬到他懷裏。

    “你怎麽跑我懷裏睡?”蓮絳低聲。

    “哦,娘親帶著我,不方便解決那個老女人。”

    遠處的角麗姬目光尖銳似針地落在小蓮初身上。

    “那你還敢睡?”都這種情況了,這小東西竟然還睡!

    阿初看了看未亮的天,又看了看方才被蓮絳和十五解決了的滿地屍體,懶懶地打了一個嗬欠,“你們兩個解決他們不困難吧?”

    十五和蓮絳同時盯著阿初,心道:這孩子性格像誰啊?

    倒是角麗姬,駕著獨角獸,手持長劍直接刺向阿初,“讓我先來解決這個小雜種。”

    十五聞聲,抬頭冷冷地看向角麗姬,同時將手中的劍遞給蓮絳,反手取下背後的龍骨拐杖,毫不猶豫地迎上角麗姬。

    哐當!

    角麗姬手上碧色的劍落下,卻沒有聽到如她所願的皮開肉裂之聲,反而是一陣劇痛從手心虎口傳來,讓她整個手臂瞬間麻木,失去知覺。

    她起初以為十五會避開,卻沒想到十五竟然直接攻了過來。因此,她也來不及看十五手中的武器到底是何物,竟然接下她手裏那大洲天下最負盛名的寶劍——月光。

    武器相撞,一道刺目的光波橫掠而出,角麗姬和十五都被反推了迴去。

    雪沫四濺,飛上空中,久久飄落不下來。

    角麗姬下意識地握緊月光,可手腕依然處於麻木狀態,使不上力。

    她看向十五,發現二十尺開外,那個白衣女子靜然而立,一雙黑瞳幽深如亙古之水,沒有絲毫波瀾,好似方才她根本沒有和自己交過手。

    角麗姬將內力暗中推到手腕,目光也不由得再次深深地打量這個十五。

    半個月前,她收到一封神秘書信,竟然是關於失蹤三年的凝雪珠。而得到珠子的,竟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名為霜發夫人的女人。

    對她角麗姬來說,不管是男人女人,她要的是屬於她的凝雪珠。

    內力遊走得有些緩慢,角麗姬向來是聰明的女人,她展顏一笑,開始拖延時間,“如果你們交出凝雪珠,我倒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十五揚唇,“是不是沒有凝雪珠幫助,你連內力都沒法瞬間灌入右手?”

    角麗姬眼底閃過一絲駭然。她完全沒有想到這白發女子竟然一眼看穿了自己。

    她不由細細打量這白發女子。在對上十五那冷漠淩厲的眼神時,她當即一愣,隻覺得這眼神在哪裏見過。

    十五雙手負在身側,頭頂雪花飄落,她的目光掃過角麗姬驚訝的臉,最後落在了她手腕上,“這月光,原來落在了你手裏。”

    那日越城一戰,角麗姬的誅天戳被十五的月光毀壞,心中一直記恨。卻沒想到,最後自己竟然殺了仇人,拿到了寶劍。唯一可惜的是,凝雪珠失蹤。

    “倒是有眼力!”角麗姬冷哼,

    “既然知道月光厲害,現在將凝雪珠交出來,還來得及。”

    “但是,你來不及了。”十五幽幽一歎,看著角麗姬依然漂亮但是不如當年那麽光彩奪目的臉,“凝雪珠對你來說,猶如罌粟,沒有了它,你將以常人三倍的速度老去。再加之,這一次,你在大洲,半個月了吧。”

    角麗姬抬手下意識地放在眼角,瞬間反應過來,厲喝一聲,持著月光再次朝十五刺來。

    這一次,十五卻沒有迎上,而是點足騰空而起,手中龍骨拐杖從天空揮下。

    角麗姬抬頭冷笑,心想這一招如何能傷得了她。可她在看清十五手中武器的瞬間,整個人都愣在原地,“龍骨拐杖?”

    一旁的秋葉一澈見勢不妙,瀝血劍橫切而來,加入了戰鬥。

    “你怎麽會有月夕的拐杖,月夕在何處?”角麗姬的聲音有點發狂,手裏攻勢也隨之更加兇悍。

    秋葉一澈和角麗姬一左一右地圍攻十五,十五凝神左閃右避,隨著他們攻勢的加強,自身走位也越發快。

    蓮絳將小蓮初丟給旁邊的護衛,抓起劍加入戰鬥。

    那角麗姬像個瘋子一樣纏著十五,蓮絳側身將角麗姬攔住。

    “你要小心她。”十五看到蓮絳加入,忙不迭地提醒。

    “放心,對付瘋子,我最有一套!”蓮絳笑道。

    十五點頭。心知秋葉一澈的劍術不比自己差,他若和蓮絳打,吃虧的必然是蓮絳,於是,她往左邊一閃,甩開角麗姬的同時,將秋葉一澈引開。而蓮絳手中的劍刺出去的瞬間,手指飛出一點紅光,那欲追十五的角麗姬見那紅點,大驚失色——方才那十幾個殺手就是死在這招之下。她當即後退幾步,繞開那紅光,誰知紅光竟像蒼蠅一樣追著角麗姬不放。

    “這是什麽玩意?”角麗姬隻感到臉上一涼。

    “蠱蟲。”蓮絳笑得妖冶,“被這蠱蟲碰到,皮膚當即會瘙癢潰爛。”

    “卑鄙!”角麗姬萬萬沒想到,此人竟然偷襲,還用這種方式,當即嚇得方寸大亂。

    角麗姬手裏的月光橫刺向蓮絳,蓮絳身形化成一抹輕煙,同時散開。

    一個幻化的身影讓角麗姬一怔,隻覺得這個招數在哪裏見過。思量之時,她感到一股強大的殺氣從背後負壓而來。角麗姬全身冰涼。她這一次來大洲,原本打算三日之內尋到那凝雪珠,可沒想到竟然拖延了半個月。更重要的是,大洲的結界比起

    三年前,竟然強大了許多倍。而今晚,她就會陷入虛弱。

    “嘶!”獨角獸發出一聲鳴叫,然後撲向角麗姬,拉開一道結界,試圖替角麗姬擋住這一擊。

    角麗姬看見一隻如玉般完美的手穿透了結界,一下扣住了她的手腕。那漂亮的手像一把鉗子,幾乎瞬間,角麗姬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一個黑影像鬼魅一樣落在了她身前,她驚訝抬頭,看到了藏在麵具下那妖冶的碧瞳。

    “蓮絳!”角麗姬在劇痛中,喃喃地念出這個噩夢般的名字。

    一旁的獨角獸見角麗姬受傷,頓時噴出一道火焰。蓮絳身形再次一閃,掠到了十幾尺開外。

    而這邊,秋葉一澈和十五正在酣戰。

    三年之後,秋葉一澈的劍法在他戰鬼血統的支持下,更加霸道邪氣,幾乎招招致命。而十五,依然選擇了隻守不攻,不敢和他硬碰硬。

    餘光突然瞟到獨角獸噴出的火焰,十五稍微分神。不過慢了分毫,秋葉一澈已經抓著這個機會,劍氣撲麵而來。

    十五舉起拐杖橫在身前,可整個人都被劍氣震得後掠幾步。冰雪四濺,雪霧飛揚,那巨大的衝擊,讓她感到臉上一陣冰涼。

    雪霧未散,秋葉一澈身體似閃電衝來,瀝血劍直抵十五的心髒,不給十五任何機會閃避。

    龍骨拐杖發出一聲警醒的嗡鳴,十五隻感到一股靈力在體力蘇醒奔騰。她凝神將靈力灌注在指尖,欲徒手接住那薄薄的劍刃,卻不料那明明臨她心髒不過幾公分的劍尖卻突然撤迴,巨大的衝擊力將秋葉一澈瞬間反彈迴去。

    他整個人撐著劍半跪在地上,卻是抬起頭,目光怔怔地看著十五。

    十五亦驚在原地,因為剛才那一劍,是秋葉一澈自己撤迴去的。

    秋葉一澈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子,她一頭白發下,那清冷如雪的臉和十二年前他初見時一模一樣,隻是少了那份天真,少了那份明媚,卻留下經過時光雕琢後的沉靜不凡。

    “果然是……你。”他輕聲開口。

    十五這才驚醒,抬手摸自己的臉,發現麵具早裂開掉落下來,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角麗姬靠在獨角獸身上,突然吹出一陣詭異的哨音,地上那些死去的殺手聞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走!”蓮絳飛奔而來,拉住十五的手腕,飛快地往迴跑。

    轟!那些屍體一具具地爆炸開來,遠處的護衛一見,

    抱著阿初趕緊跑。

    恰此時,原本載著綠意他們的馬車也趕了迴來,接應蓮絳和十五。

    角麗姬沒想到還有馬車來接應,當即大喊:“秋葉,速速去追。”

    秋葉一澈站起來,看著十五遠離的身影,卻是轉身朝反方向走。

    “秋葉!”角麗姬沒想到秋葉一澈竟是這個態度。

    “前麵就是西陵,七星早就在那裏守候,你以為別人都不知道你的身份?”秋葉一澈冷淡地丟出這句話。

    七星的可怕,角麗姬當然見識過。三年前,她敗在了越城,而大洲竟然成立了一個七星盟,一路追殺她。以至於後麵三年,她一來到大洲,超不過三日就會被七星盟發現。更何況七星盟裏麵還有一個人讓她心存懼意。

    然而,她不能放棄!

    秋葉一澈拿著瀝血劍,坐在雪地裏,天未明,繁星似海。

    劍因為沒有吃血,一直發出低低的鳴叫。他舉起劍劃過自己的手心,那瀝血劍終於安靜下來。

    “王,你受傷了。”明一熟悉的聲音傳來。

    秋葉一澈握緊左手,抬頭看著遠方,“貴妃怎麽樣了?”

    明一忙道:“方才接到了宮中的書信,說胎兒一切正常,貴妃應該是元宵節誕下皇子,盼著王早些迴去呢。”

    雖然秋葉一澈三年前就稱帝,但是明一還是習慣性地喚他一聲王。

    秋葉一澈眼底終於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幾年來,幾乎沒有見到王再露出笑容,明一大喜,想要再恭喜幾句,順帶將朝中大臣要立後的事情也趁他高興時向他提出。大雍三年,後宮已有了幾十位妃嬪,可一直無後,現下靈貴妃馬上誕下皇子,是最佳的人選。

    他正要開口,卻聽到秋葉一澈聲音裏露出了別樣的溫柔,“明一,她還活著。”

    明一怔怔地立在遠處,他當然知道王口中的“她”是誰。這世界上,隻對一個人,王才會用這般親昵的稱唿。

    “原來,她真的活著。”他又輕聲重複。

    明一呆立在原地,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當年角麗姬和風盡勾結之事,明一並非不知道,但是他沒有能力去攔住,去救迴十五。因為當年的秋葉一澈因為戰鬼之血的蘇醒,從越城迴來之後就一直陷入昏迷不醒。待他醒過來,十五已經掉入懸崖兩個月了。

    後麵的大洲混亂,直至斬夜出

    現,攻入大泱,滅了慕氏,明一便掩藏了此事,沒有告知秋葉一澈。三年間,秋葉一澈和角麗姬斷絕一切來往。角麗姬從不放棄來到大洲尋找凝雪珠,但是每次她還沒有到大雍,七星盟就尋到她,將她趕迴了北冥。

    直到九個月前,靈貴妃懷有龍子,大雍宮收到一個禮盒,盒子裏竟然放著一把月光寶劍。那禮盒直接送到了秋葉一澈的禦書房,而盒子裏的留言,則是角麗姬的。這是角麗姬和秋葉一澈三年來的第一次會晤,更讓人奇怪的是,這一次,七星盟竟然沒有發現角麗姬的行蹤。

    角麗姬最終又帶著月光寶劍消失了。而秋葉一澈則在書房待了整整三日。三日之後,一份密文送出,竟然是召集了上千精銳殺手潛入大雍,目的是:刺殺豔妃!

    “王。”明一不知道說什麽。

    秋葉一澈聲音裏多了一絲淒涼,“十二年過去了!胭脂,頭發都白了……”他歎了一口氣,“孤也老了!十二年,孤如願以償替秋葉世家掙得了屬於他們的疆土,而胭脂,卻依然沒有得到自由。但是,她又強大了。”他突然站起來,迴身,將手放在明一肩上,“孤相信,隻要胭脂不放棄,誰也打不倒她,哪怕是這天,也不能奈她何!”

    明一正要開口,秋葉一澈卻笑道:“她的孩子很聰明。收拾一下,天亮起程,孤也要等著自己的兒子出生。”

    “是!”明一大喜過望,飛快地下去。

    秋葉一澈望著空中繁星,收起了劍,轉身,卻看到一個人立在身後。

    “秋葉,你為何一次次讓我失望?”角麗姬抱著月光寶劍盯著秋葉一澈,“難道你就不想拿迴這月光寶劍了?”

    秋葉一澈淡淡地掃過那劍,“我對月光從未有過窺視之心,哪怕在十二年前!”

    “那你幾個月前為何同意用凝雪珠來換這寶劍?”

    秋葉一澈抿唇,沒有迴答。他要的並非是月光本身,而是想念月光的主人,想念那個女子。如今,她還活著,依然強大。那他也不必再操心了。

    “角麗姬!”秋葉一澈冷眼看著角麗姬,“孤從來不欠你的,你也沒有資格和孤談條件,更沒有資格命令孤替你做事。”

    “那意思就是,你不會去西陵?”角麗姬死死地盯著秋葉一澈。

    “孤,一個兵,一匹馬,都不會借給你。”

    “我不過是想奪迴凝雪珠。那本就是屬於我的凝雪珠,這有什麽不對?”她眼中有了一絲悲戚。

    “那是你北冥的事情,和孤無關。”秋葉一澈語氣冷淡,側首看著遠處,不願意再和角麗姬多說。

    角麗姬豔麗的臉微微有些扭曲,她冷冷地盯著秋葉一澈,突然發出一聲詭異的低笑,“果然如此!”

    秋葉一澈冷睨她一眼,轉身離開,可剛走幾步,背後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

    那鈴聲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那一刻,他似看到了漫天黃沙中,一個紅衣女子騎馬奔馳而來。鈴聲在空蕩的雪原上詭異地響起,像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女子,笑聲惡毒。

    待那俊美的年輕人握著瀝血劍迴頭時,他原本如墨的瞳孔變成血染般的鮮紅,可他整個人卻沒有絲毫生氣,隻如一個即將赴死、滿身血氣的傀儡。

    角麗姬手裏握著兩串製作古老的鈴鐺,不停晃動。看著秋葉一澈戰鬼之血再次蘇醒,角麗姬顯然也有幾許震驚。

    三年前,她用最極端的方式喚醒了秋葉一澈的戰鬼之血,結果使他陷入了三個月的昏迷,幾乎死去。待蘇醒來之後,他竟然奇跡般地恢複了正常,那戰鬼之血再度被封印。

    “真是帶著可怕執念的鈴鐺啊,竟然將睿親王的戰鬼之血給喚醒了。”火堆後麵走出一個身披黑色鬥篷,將她全身都遮得嚴嚴實實的人,聲音帶著一絲詭森。

    “那女人的執念?”

    “嗬嗬——”黑衣人笑了笑,“那是睿親王自己的執念。他自欺欺人地說是放下了那個女人,可這兩串他保留多年的鈴鐺手鏈卻出賣了他的真實內心。”

    角麗姬下意識地蹙起眉頭,將鈴鐺收好,迴頭看著那黑衣人,“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穿著鬥篷的人聲音帶著一絲尖銳,“不然蓮絳怎麽會把自己變成這個德行,跟在那女人身邊?”

    “有蓮絳在……我們怕是不好對付。”角麗姬沉聲。

    若非眼前這個人,她萬萬沒有想到,先前那個白發女人,竟然是當年沒有死的十五。更重要的是,蓮絳在她身邊。

    “至少現在的睿親王不會再對那個女人心軟是不是?方才如果不是他念及舊情,那賤人怎麽跑得掉?”

    “說得輕鬆。”角麗姬冷聲,“這一次,你又要什麽?”

    “還是她的命!”那尖銳的聲音聽來十分刺耳,“還有蓮絳的命!”

    “現在他們都進入西陵關了,豔妃可有什麽方法?”角麗姬冷笑反問,

    心中卻暗罵:陷入感情的女人,都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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