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喝這麽多酒?”


    看著滿臉通紅的張樺,韓翠雲不禁蹙緊好看的秀眉。


    在聞到那股濃濃的酒氣是,她又是心疼,又是埋怨。


    “你怎麽那麽老實,誰來敬酒都喝?”


    張樺輕輕一笑,“擔心了?”


    “討厭,誰擔心你呀!”話雖這樣說,但韓翠雲還是伸出玉指,輕輕揉著張樺的額頭。


    “怎麽樣,是不是舒服了一點?”


    “確實很舒服。”張樺由衷地說道:“阿雲,要是我們永遠這樣多好?”


    “是啊!”韓翠雲一陣向往,“但不管怎麽樣,你不應該喝這麽多的酒。”


    “我答應你,以後不再喝這麽多。”張樺鄭重其事的答應道。


    “這還差不多。”韓翠雲心花怒放。


    這個瞬間,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


    “咚咚咚。”


    可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哎!”韓翠雲輕輕歎了口氣,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幸福總是那麽的短暫?


    “請進。”張樺也改變半躺的姿勢,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仿佛正在聆聽韓翠雲的教誨。


    “嘎吱。”


    房門被人推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麵前。


    “張先生,祝賀你步步高升。”


    出現的是前田幸之助,他依舊沒有帶太多的隨從,就這樣孤身一人前來。


    “前田閣下,你可來遲了。


    按照我們這裏的規矩,你應該罰酒三杯。”張樺並不感到詫異,他甚至為前田幸之助來得太晚而有些生氣。


    “實在對不起,我確實早該來了。”前田幸之助鞠了一個躬,“但是臨時來了事,我隻能耽擱到現在。


    酒水的事情就免了吧,上一次我已經喝醉了,否則不會讓你當我的專職司機。”


    對於這件事,前田幸之助十分的懊悔。


    他此前雖然在歐洲,但幹的都是普通工作人員的事兒。


    陡然成為領事館的副總領事,這氣勢一時半會兒的還沒上來,否則也輪不到韓翠雲撿便宜。


    “不妨事,韓小姐這裏更好。”張樺笑盈盈的說道:“前田閣下,我早準備了您的晚飯。”


    “謝謝張先生,我確實很餓了。”前田幸之助十分感激地說道:“隨便一點飯菜就好,不用那麽麻煩。”


    不過在看到自己麵前是牛排、紅酒時,前田幸之助臉上露出了歡欣的笑容。


    或許是真的餓了,他狼吞虎咽地吃掉牛排,又喝了兩杯紅葡萄酒,才笑著說道:“這麽久以來,這是最像樣的一頓飯。”


    倒不是領事館吃得差,而是在歐洲那麽久,他已經習慣西式飯菜。


    猛地迴來吃日式料理,前田幸之助真的很不習慣。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就直說什麽事吧!”韓翠雲有些不耐煩。


    前田幸之助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說道:“我確實有事想請宗緯幫忙,你是軍統裏麵出來的,應該熟悉他們的辦事方法。


    外交部的情報網策反了軍統的一個小組,隻是最近他們徹底失聯。


    我想宗緯能不能憑借關係,找到他們的下落?”


    張樺搖了一下頭,“前田閣下,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那隻能說明一件事。


    那些被策反的小組成員,現在已經被執行家法。”


    “家法?”前田幸之助有些茫然。


    在他的印象中,所謂的家法不過是用棍子敲打。


    這對那些被策反的人來說,應該能夠輕易的承受。


    “家法就是軍統製定的的法規,一旦觸犯上麵的條文,就會受到嚴厲的製裁。


    輕則關進監獄,重則被砍掉腦袋。


    如果不出意外,那些人的事情現在已經在黃浦江裏。”


    “我明白了。”前田幸之助搖了一下頭,“沒想到軍統的紀律是如此的嚴格,怪不得他們中的一部分人能堅持到最後的一槍一彈。”


    說到這兒,他稍稍停頓了一會,有些感慨道:“但要說最難對付的,還是那些該死的共黨。


    他們永遠隱藏在水麵之下,除非是出現了重量級的叛徒,否則根本不要想把他們找出來。”


    “哥哥,我隻想好好吃頓飯,能不能不談公事?”還沒等張樺,迴答,韓翠雲搶先說道。


    此時的她臉上滿滿都是哀怨。


    這讓前田幸之助覺得不忍心,一臉寵溺地說道:“良子,你慢慢的吃,這是我們以後在說。”


    *******


    “二叔,我快讓人擠兌得待不下去了。”嚴誌斌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


    雖然安排他在辦公室值班,但等人走了之後,他立刻跑到副局長辦公室,找自己的親叔叔告狀。


    “怎麽迴事啊!”副局長冷冷的問道。


    雖然他被安排的是閑差,但不代表他在警察局裏就會被人隨意拿捏。


    收拾那些個沒有後台或稍稍有點背景的人,可不要太簡單了。


    嚴誌斌哽咽著說道:“檔案科新來的那個張宗緯一來就給我個下馬威。


    不但當眾給我難堪,還抽了我一嘴巴子。


    隻要我在警察局也是個老人,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那個姓張的一來就把我踩到腳下,這日子可沒法過了。”


    抽你嘴巴?副局長看了嚴誌斌一眼。


    作為親叔叔,他知道侄兒是什麽樣的人。


    一定是想拿捏對方,結果反被對方拿捏住。


    “不是我看不起你,一個警察局的老人竟然被個生瓜蛋子壓住,你也是開了先例了。”


    “二叔,我……”嚴誌斌吭哧了半天,“那個姓張的眼裏有殺氣,應該幹掉不止一個人。


    我查了他的背景,此前是軍統局情報組的副組長,剛剛才跳水過來的。


    這樣的人且不說別的,忠誠度絕對有問題。”


    現在局裏分為兩波,一波是之前的留用人員,占警察局的3成以上。


    其餘就是那些投誠分子,占了大約6成之多。


    雙方都相互看不起,經常鬧出點摩擦出來。


    不過留用人員保持中層以上的職務,反而在警局內占了優勢。


    “那還不好辦嗎?”副局長搖了搖桌上的電話,“給我接餘副局長辦公室。”


    “餘副局長!”嚴誌斌暗暗高興。


    這可是留用人員的扛把子,有他親自出馬,還會害怕一個張宗緯?


    “那一巴掌,我要加倍討迴來。”嚴誌斌一臉兇狠地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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