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要的雲吞來了。”


    哈寶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


    不過剛煮出來的雲吞實在燙嘴。


    他也隻能鬆開牙齒。


    一個勁的在那兒吹氣。


    “走了。”


    好容易把雲吞吹涼。


    哈寶才準備把它吃到嘴裏。


    胳膊卻被拍了一下。


    “啪。”


    那個雲吞又掉迴滾燙的湯汁裏。


    “哎,哥……”


    哈寶有些無奈。


    張樺一把奪過哈寶手裏的筷子,說道:


    “韓立夫出動了,我們要再第一時間趕到榮成會館。”


    為了不引起懷疑。


    他們二人兜了一個大圈才返迴法租界。


    雖然又冷又餓。


    但時間不等人.


    現在必須爭分奪秒。


    否則會錯過一切。


    “哎。”


    哈寶懊惱的站起來。


    趁張樺不注意。


    他迅速彎下腰,猛喝了一口麵湯。


    “嗷、嗷。”


    哈寶被燙得直叫喚。


    “怎麽了?”張樺不解道。


    哈寶大著舌頭說道:“沒得事,我閃了腰嘍。”


    張樺嗤笑道:“你還有腰?”


    哈寶爭辯道:“福相,這叫福相。”


    雲吞攤老板等他們走遠後,咒罵道:“福個屁,糟蹋糧食的敗家玩意。”


    *******


    “韓爺,今天來的人……”管家吞吞吐吐道。


    明明發出去的請柬隻有50張。


    來的卻隻有100多號。


    其中不少竟然是韓立夫的仇家。


    這讓管家忐忑不安。


    生怕這些人突然發難。


    韓立夫冷冷一笑,問道:“徐爺到了嗎?”


    刀疤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還沒來呢!


    死到臨頭了,這老王八蛋還在這擺架子呢!”


    韓立夫皺了一下眉頭,對管家道:“


    再催催,就說水西幫的全來了。


    沒有他老人家壓陣,恐怕會折了麵子。”


    水西幫是幫會中的一股勢力。


    主要由水西人組成。


    他們與徐爺一向不和。


    這些年可沒少搞事。


    得知韓立夫的倉庫被燒。


    水西幫的人第一時間趕到。


    目的是什麽自然不用多說。


    “是。”


    管家愁眉苦臉的走了。


    看周圍沒有外人,刀疤小聲咒罵道:


    “都是些勢利眼。


    韓爺出了大事。


    那幾個平常稱兄道弟的一個都沒來。


    水西幫也夠不要臉的。


    竟然乘人之危。”


    韓立夫淡淡道:“沒關係,再來一些才好呢!”


    本來名單中還有幾個太保。


    但那些老家夥沒一個簡單的。


    一看韓立夫出事。


    全都躲起來當縮頭烏龜。


    “老爺。”


    管家又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興奮道:“徐爺到了。”


    韓立夫冷冷道:“刀疤,這次一定要萬無一失。”


    說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快步走到會所門口。


    徐爺的黑色別克轎車緩緩停在麵前。


    韓立夫彎腰拉開車門,畢恭畢敬道:“老爺子,小的給您添麻煩了。”


    徐爺緩步走下汽車,擺手道:“一家人,不要說生分的話。


    我也想看看,是誰給了水西幫膽子。


    竟敢到榮成會館找麻煩!”


    榮成會館是徐爺一磚一瓦建起來的。


    是他一生心血所係。


    自然不容別人欺負到門上。


    韓立夫慚愧道:“都是小的無能。


    讓水西幫欺負到家了。”


    徐爺淡淡道:“不是欺負你。


    是看老頭我時日無多。


    準備把咱們爺倆連根拔起。”


    說完他大步走進會館。


    “他怎麽來了?”


    會館裏的人全都愣住。


    好些人慌忙站起來,抱拳道:“徐爺。”


    徐爺也不迴答。


    徑直走到屋裏的主位坐下。


    右手一揚,威風八麵道:“各位請茶。”


    “謝徐爺賜茶。”眾人大聲答道。


    徐爺點了點頭,笑道:“老了,也許久不曾來這裏坐館。


    各位,今天借這一杯茶向大家道個歉。


    我義子韓立夫如果有什麽對不住的地方。


    還請諸位賢達不要計較。


    要是造成什麽損失。


    各位可以向我討要。


    徐某保證雙倍賠償。”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抱拳道:“韓爺光明磊落。


    並沒有對不住咱們的地方。”


    徐爺點點頭,隨即又氣勢洶洶的問道:“水西幫的各位,我義子的倉庫是你們燒的嗎?”


    水西幫的大佬叫楊千虎。


    出身自挑夫家庭。


    性格最是爆裂。


    他立即站起來,咆哮道:“是我們燒的又怎麽樣?


    不是我們燒的又怎麽樣?”


    徐爺冷笑道:“如果是你們燒的。


    那徐某就是拚出老命。


    也要討迴一個公道。


    如果不是你們燒的。


    那今天就借一杯薄酒。


    與虎兄痛飲。”


    楊千虎一愣。


    沒有聽錯吧!


    徐阿細是什麽人?


    因為養著一幫拆白黨,所以他最好麵子。


    不管是誰。


    隻要稍稍得罪徐阿細。


    那就是記恨到死的下場。


    水西幫這些年一直和他明爭暗鬥。


    那仇怨可大了去。


    又怎麽可能坐在一起吃飯。


    “不是我們燒的。”


    楊千虎有些糊塗,但還是放緩了語氣。


    徐爺笑道:“虎兄的人品徐某信得過。


    所以立夫的倉庫不是你們水西幫燒的。


    那我想問一句。


    今天大駕光臨。


    諸位又有什麽企圖?”


    楊千虎傲然道:“真人麵前不說假話。


    韓立夫現在實力大損。


    我水西幫當然不會放過機會。


    哪怕有老徐你站台。


    我也不會退讓半步。”


    徐爺冷冷一笑道:“好。


    虎兄果然還是直來直去。


    不知你準備怎麽個鬥法?


    文鬥、還是武鬥?”


    文鬥是各自選出紅棍打手進行比試。


    分為3場、5場、10場三種方式。


    雖然叫做文鬥。


    但都是不死不休。


    武鬥那就簡單了。


    點齊幫眾相互廝殺。


    直到一方徹底落敗為止。


    不過此前有幫會大佬約束。


    一般采用文鬥。


    現在局勢混亂不堪。


    武鬥逐漸成為主流。


    楊千虎哈哈一笑,猙獰道:“當然是武鬥。”


    水西幫的成分多是挑夫、黃包車夫、碼頭工人。


    戰鬥力比徐爺的小白臉可強太多了。


    徐爺不甘示弱道:“既然虎兄打定主意。


    那徐某也隻能奉陪。


    就四月初三吧!”


    楊千虎獰笑道:“我也覺得哪天不錯。


    徐阿細,看在這麽多年的交情上。


    你的老骨頭,楊某替你埋了。”


    徐爺笑道:“話不要說得太早。


    虎兄這些年可沒少在我手上吃虧。


    放心,我會給你挑一塊萬年吉壌。”


    楊千虎冷哼一聲,沒有再搭話。


    徐爺站起來,傲然道:“在座各位都是場麵人。


    肯定少不得親自下場的。


    不管你們站在那一邊。


    最好還是言語一聲。


    別背後搞什麽魍魎詭計。”


    楊千虎不屑一笑,說道:“打你徐阿細還不用大動幹戈。


    今天我人都來了。


    就在這裏幹一場吧!


    弟兄們,抄家夥!”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川音傳來。


    “蠢貨,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你是楊千虎,還是楊千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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