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盧雲生,周奎黃、賭、毒的場所都由他處置。


    其他的買賣你去接手。”


    張樺平淡道。


    幫會的所謂義氣也就那麽迴事。


    否則也就不會被顧晚晴重重打臉。


    而且少了周奎的三色生意。


    自己的檔口肯定更加的紅火。


    那些人得了好處又何必出頭。


    哈寶皺眉道:“哥,周奎就這麽放了?”


    張樺道:“不然你養著他?”


    哈寶陪笑道:“哥,我是怕他死灰複燃啊!”


    張樺嗤笑道:“上海灘最不缺的就是兀鷲。


    他們會惡狠狠的撲上去。


    把落敗的腐屍分個幹幹淨淨。


    如果周奎聰明一點。


    現在就逃出上海。


    要是還想著死灰複燃。


    今晚就該在黃浦江裏住下了。”


    哈寶鬆了口氣,笑道:“還是哥神機妙算。


    光頭佬,還有幾個罪大惡極的打手怎麽處理?”


    張樺道:“郊外有的是墳地。


    幫他們挑一塊風水好的。”


    哈寶道:“是。”


    他往外走了幾步,又轉頭問道:“哥,韓立夫啷個對付?”


    張樺淡淡道:“遞牙者,掰之!


    去做你的事吧!


    這些我會處置的。”


    韓立夫手頭的生意一部分是老婆帶來的。


    另一部分是徐爺交給他打理的。


    看似實力雄厚。


    實際危機重重。


    不管喪失那一部分。


    韓立夫都會一蹶不振。


    那麽,該對那一處下手呢?


    “哥,出事了。”


    忽然,哈寶去而複返,神色驚慌道:


    “韓立夫請您晚上8時到桃金娘夜總會一敘。”


    張樺笑道:“果然是個聰明人,反應還不算慢。”


    哈寶疑惑道:“您猜到了?”


    張樺笑道:“韓立夫在徐爺麵前發過誓


    現在卻挑唆周奎與我作對。


    如果事情成功。


    徐爺當然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現在事情敗露。


    徐爺就不能不管。


    韓立夫必須擺出妥協的架勢。”


    哈寶大喜道:“那咱們是不是能大撈一筆?”


    張樺平淡道:“我先去會會他。”


    *******


    韓立夫翹首以待。


    一看見張樺就笑容可掬的迎了上來。


    “張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看他那親熱的樣子。


    外人還以為張樺是韓立夫失散多年的兄弟。


    張樺淡淡道:“韓先生,不知有何貴幹?”


    雖然雙方都知道此行的目的。


    但誰都不想提前戳破。


    韓立夫笑道:“聽聞張先生擅長品酒。


    恰好我手頭有一瓶好酒。


    可惜韓某是一介粗人。


    不知道其中的樂趣。


    所以今天請張先生來。


    一是小酌一杯。


    二是談一談風月。”


    張樺淡淡道:“哦,可惜張某沒那麽多時間。


    韓先生有什麽要說的。


    盡可以在這裏說清楚。”


    韓立夫輕笑道:“張先生,聽說周奎在碼頭冒犯您的虎威。


    作為朋友,我當然要替您打抱不平。


    可是那個姓周的不長眼睛。


    居然四處告刁狀。


    甚至要想請一些前輩刁難張先生。


    韓某實在氣憤不過。


    便把他抓來了。


    您看,人已經在江邊上。”


    張樺搖了搖頭,淡淡道:“我已經放了周奎。


    他願意做什麽都行。


    如果還不服氣。


    我再打他一頓就是了。


    現在韓先生把人抓起來。


    外人還以為是張某私下報複。


    這要傳揚出去。


    對張某的名聲不大好吧!”


    韓立夫冷冷道:“張先生這是不領情了?”


    他之所以找張樺來。


    是想把周奎的事端平息下去。


    沒想到,張樺一點麵子都不給。


    張樺不屑道:“張某要領什麽情?


    韓先生讓周奎打砸我碼頭的情嗎?


    還是要讓張某還占領了周奎產業的情?”


    韓立夫哈哈一笑,說道:


    “張先生,今天我們可以是兵戎相見的仇人。


    明天也可以是無話不說的朋友。


    後天或許又會翻臉無情。


    為什麽?


    因為上海灘是個講實力的地方。


    我知道張先生能打。


    上海灘有您這樣身手的很難找出第二個。


    但你再能打,又能打幾個呢?


    周奎的勢力範圍不過是半條街。


    我卻能在公共租界唿風喚雨。


    而我義父徐爺跺一跺腳。


    前來投效的人不下千數。


    你用什麽和他們比?”


    張樺淡淡道:“沒錯,你們都比我強。


    但又能怎麽樣?”


    韓立夫輕輕搖了幾下頭,囂張說道:


    “張先生,你不夠資格。”


    話到這裏,韓立夫閉口不言。


    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張樺。


    那犀利的目光投射過來。


    有如利刃般的鋒利。


    似乎要把張樺的偽裝全部切掉。


    隻留下卑微、恐懼的內核。


    張樺一笑,從容道:“不知道什麽樣的資格。


    才能入韓先生的法眼。”


    韓立夫傲然說道:“韓某出身卑賤,不過是個鄉間的放牛娃。


    這三十年,我兢兢業業終於有了今天的地位。


    隻要張先生為我所用。


    韓某可以保證。


    從今往後,你就是幫會中的二當家。


    怎麽樣?


    張先生,韓某的條件很優厚吧!”


    張樺嗤笑一聲。


    “韓先生,我想你誤會了。


    張某從來沒有打算投靠幫會。


    因為你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一群寄生在百姓身上的毒瘤。


    桑二毛也好。


    周奎也好。


    包括你在內。


    在我眼中都不值一提。


    如果有機會。


    我會把你們鏟除得幹幹淨淨。


    因為中國不需要你們這些汙穢的東西!”


    “你!”


    韓立夫怒極反笑,他拍著巴掌說道:


    “好,很好。


    我就喜歡你這樣傲氣的年輕人。


    不過傲氣是要有基礎的。


    否則就是一條對著太陽狂吠的瘋狗。


    我很希望你有這樣的基礎。


    否則上海灘未免無趣了一些。”


    說到這兒,他拿出一根雪茄煙,用打火機慢慢點燃。


    “撲通。”


    漆黑的江麵上。


    周奎被幾名壯漢扔進水裏。


    頃刻間,江麵上冒出一團團白色的水花。


    很快,一切又恢複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唿。”


    韓立夫噴出一股濃濃的煙霧。


    笑道:“你看,一個人就這麽消失了。


    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張先生,你可不要誤人,也不要自誤哦!”


    張樺笑道:“周奎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


    我不殺他。


    是因為他已經是一隻死老鼠。


    實在不值得髒我的手。


    沒想到。


    韓先生竟會對這樣死老鼠感興趣。


    還迫不及待的向我炫耀。


    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韓立夫嘴角抽搐了兩下,冷冷說道:


    “張先生,牙尖齒利隻是逞口舌之快。


    接下來你會麵對我全力的進攻。


    希望張先生能笑到最後。


    哦,我可以給你找一塊風水上佳的墳地。”


    張樺輕笑道:“韓先生,我想你連墳地都會有。


    告訴你一個秘訣。”


    韓立夫一愣,說道:“請講。”


    張樺鄭重其事道:“孤魂野鬼一定要到十字路口祭拜。


    不然你什麽都收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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