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可迴來了!”


    才迴到情報組,就看黃德亮麵色焦急的走過來。


    張樺詫異道:“怎麽了?”


    黃德亮道:“哈寶出事了。”


    雖然他壓低了嗓門,但依舊掩蓋不住話語裏的惶恐。


    出事了?


    和趙耀林接觸之後。


    張樺一掃之前的消沉。


    他決定改變情報組的構造。


    以更好的打擊侵略者。


    可沒想到。


    一切行動還未付諸實施。


    麻煩已經找上門來。


    張樺冷靜道:“怎麽迴事?”


    黃德亮兩步跳到身邊,驚慌道:“哈寶被桑爺抓走了。”


    “桑爺?”


    張樺想了一會兒。


    腦子裏並沒有這號人。


    黃德亮補充道:“桑爺名叫桑二毛,原本是城外的一名屠夫。


    據說與黃老板(黃金榮)有點拐彎抹角的親戚。


    十年前在法租界開了大豐煙館。”


    張樺不屑道:“不就是個鴉片販子。”


    黃德亮道:“他還是個租界巡捕。


    手底下養著300來號人。


    剛剛派人過來遞話。


    讓您帶錢贖人。”


    能在法租界開煙館的。


    一般都有張關係網。


    這也是他們有恃無恐的原因。


    “帶錢贖人?”


    張樺輕笑道:“從來隻有我伸手要錢。


    今天還真遇到個不怕死的。


    走吧。


    都打上門來了。


    怎麽也得會一會。”


    黃德亮疑惑道:“科長,就咱們兩個人去?”


    再怎麽說,桑二毛也是條地頭蛇。


    就是軍統如日中天的時候。


    也得給這種人幾分麵子。


    張樺道:“不夠?”


    黃德亮惶恐道:“不帶點武器?”


    張樺平淡道:“不用。”


    也不知道為什麽。


    上海的這些黑社會都喜歡泡茶館。


    還老唱讓人昏昏欲睡的評彈。


    “桑爺,那個川老鼠的大哥來了。”


    桑二毛躺在一張極為柔軟的床上。


    旁邊還有兩名年青貌美的女子給他揉捏身體。


    聽正主兒已經趕到。


    桑二毛的眼皮子動了一下。


    他並沒有說話。


    隻是把手伸到一名女子的腿上。


    “桑爺。”


    女子嬌笑起來。


    她不停的扭動身體。


    都快貼到桑二毛的懷裏了。


    好一會兒,桑二毛才把手收迴來,說道:


    “騷狐狸,晚上再收拾你。


    把煙具收下去,爺要唱鴻門宴了。”


    “是。”


    兩名女子順從道。


    桑二毛打了個哈欠,大聲道:


    “都過足癮了吧!”


    屋外立刻走進來七八個人。


    為首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壯漢。


    光頭。


    一身的短打扮。


    腰間還係著一條寬大的牛皮腰帶。


    一進屋子,他抱拳道:


    “這世道還真是亂。


    阿貓阿狗也學著蹬鼻子上臉。


    桑爺,隻要您一句話。


    我現在就把姓張的打死。”


    “嗬嗬嗬。”


    桑二毛的笑聲中滿是不屑。


    他從床上站起來,背著手在屋裏走了兩圈,傲慢道:


    “李彪和我相交莫逆。


    姓張的一來就搶了碼頭。


    實在不給幫會麵子。


    如果不拿出一筆賠償。


    並在萬國飯店擺席道歉。


    哼哼……”


    光頭壯漢傲然道:


    “桑爺何必和這種癟三饒舌。


    到底是沉入黃浦江。


    還是拉到城外點天燈。


    全憑您吩咐。”


    桑二毛走到床邊坐下,淡淡道:


    “出來混,最重要的是講規矩。


    一聲不吭就把人殺了。


    爺叔們會說我不教而誅。”


    對這些話,光頭壯漢頗不以為然。


    他一直認為,出來做事就得心狠手辣。


    也正因為如此。


    光頭壯漢才在華界占了一席之地。


    隻是他酒後打了兩個日本人。


    才不得不躲進法租界。


    跟桑二毛混一碗飯吃。


    光頭壯漢道:“桑爺,要是姓張的不知進退,又該怎麽收拾?”


    今天他是懷著一顆殺心。


    就是要用張樺的人頭立威。


    桑二毛傲然道:


    “我倒想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敢在桑某的地盤上搞事。”


    看時間差不多了,桑二毛淡淡道:“把人帶進來。”


    “桑爺叫你進去。”一個混混囂張道:“耳朵聾啦?”


    張樺看了他一眼。


    混混抬手指著張樺的鼻子喝道:“你特麽看什麽看?


    信不信老子現在挖了你的眼睛。”


    “喀嚓。”


    可他萬萬沒想到。


    下一秒。


    手指已經軟塌塌的垂下。


    指骨折斷的刺痛直入腦髓。


    “啊!”


    混混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聲。


    “你!”


    旁邊的混混立刻圍過來。


    張樺伸手推開幾個人,從容的走進屋裏,平靜道:


    “抓了我的人,還敢上門索要贖金,你膽子還真大。”


    光頭壯漢一步衝到張樺麵前,獰笑道:


    “我還以為你長著三頭六臂呢!


    沒想到隻是個小白臉。


    今天桑爺要你磕頭認錯。


    並把李彪的碼頭吐出來。


    敢說一個不字……


    老子把你大卸八塊。”


    這種人他見得多了。


    隻要嚇唬嚇唬,沒有不認慫的。


    張樺並沒有搭理光頭壯漢,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淡淡道:


    “把我的人放了。”


    “哈哈哈。”


    光頭壯漢一聲狂笑。


    活了這麽多年,還真沒有見過這麽不知死活的。


    他惡狠狠的說道:“老子話你沒聽見?


    跪下給桑爺磕頭認錯。


    不然老子把你宰了”


    說罷,他掏出腰間的匕首。


    猛地插在張樺手邊的桌子上。


    鋒利的刀尖立刻刺破桌麵。


    張樺輕蔑一笑,對桑二毛說道:


    “啞巴嗎?


    還是這條狗做主?”


    光頭壯漢隻有一身蠻力。


    手上並沒有什麽功夫。


    收拾他,不比殺雞麻煩。


    “找死”


    光頭壯漢怪叫一聲。


    他剛舉起拳頭,就聽桑二毛說道:“慢著。”


    光頭壯漢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往後退了一步。


    他瞪起一雙牛眼,惡狠狠的盯著張樺,心中暗暗想道:


    “就算桑二毛放過你。


    老子也要把你扔進黃浦江。”


    桑二毛抽了兩口水煙,才語調緩慢的說道:


    “姓張的,你的手下太囂張,竟敢和我的夥計發生衝突……”


    張樺一臉不耐煩。


    他打斷對方的話,輕蔑道:


    “我剛剛還打了一個。


    你要是不服。


    我可以再打幾個。”


    桑二毛眉頭緊皺,陰測測的說道:


    “張先生是要與桑某為敵了?”


    張樺看了他一眼,輕笑道:


    “連我的人都敢抓。


    你以為這件事能善了嗎?”


    桑二毛壓了壓火氣,說道:


    “姓張的,既然知道事情不能善了,還敢在我麵前紮刺?


    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到黃浦江裏!”


    他的目的是壓迫張樺低頭。


    所以一直在威逼。


    “哈哈。”


    張樺朗聲一笑。


    他豁然而起。


    大步走到桑二毛麵前。


    饒有趣味的看了對方一眼後。


    張樺淡淡道:“你現在下跪求饒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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