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可以出貨的成鴨。


    幸虧鴨苗是跟這些鴨子分開養的,不然,損失的鴨苗更多。


    “茅叔你到這裏先等大夫過來看看是怎麽迴事?我得先把這事告訴給陳東家。”


    茅叔點頭。


    鴨舍發生了什麽自然是要查的,在沒查清楚其他鴨子是否也是病鴨之前,可不能隨便送病到酒樓,當務之急得先把這事告訴表姐跟施東家。


    特色燒鴨是陳家酒樓售賣的招牌菜,要沒有鴨子,可是做不來的。


    迴到收購據點,柳河先叫了一個送食材的小夥兒趕緊進京城去將這事告訴給陳家酒樓。


    施東家農莊裏沒養鴨子,萍兒村裏養鴨的人家從以前起也就僅僅是茅叔一個人。


    養鴨其實也是技術活,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能一養就成功的,沒有經驗的農戶,無論是養雞養鴨還是養牛,都容易養死,並且即便農戶家裏頭有養,數量也不會太多,三四隻就已經是極限了。


    他一時半會估計收購不到足夠的鴨子,不如叫表姐他們在京城的集市裏買鴨子,先應付過去再說。


    *


    陳念莞跟施存祈很快知道了萍兒村鴨舍的鴨子患病的事兒,第一時間發散人手到集市以及京郊外的鴨棚購買鴨子。


    如今酒樓裏的燒鴨不僅做肉食,也有很多食客喜歡斬料燒鴨用食盒裝著拎迴家裏頭吃的,又恰逢蜜月期,對燒鴨需求量大,基本上一天能消耗一百二十隻左右,數目這麽多的燒鴨,便是有今日晨時一早醃製晾曬好可以今日進行燜燒的備料五十隻鴨子,想再買七十隻左右的嫩鴨,若不是鴨場,在集市上應該很難買得到夠這麽多數量。


    果然,那派去集市的夥計隻買了十多隻迴來,而去鴨場交涉的,也便隻有三十隻,而且聽說是陳家酒樓要的後,將價錢提高了兩成,因陳東家說無論價格如何,先把鴨子買迴來再說,如此,才高價將鴨子買了迴來。


    還欠的三十多隻,倒是柳風聽說後,自告奮勇給表姐去找。


    “表姐,我在大佛寺認識了一個就在京城效外的農莊主,他家裏頭好像也有養鴨子的,要不,我幫你跑這趟?”


    柳風既然說有辦法,陳念莞當然要他幫忙,於是柳風自己租了輛馬車就出城去了。


    其實他哪兒認識什麽農莊主啊,他說的農莊主就是自己了。


    開春後他時不時地就到農莊裏頭去,見著融冰後的大荷塘,又想起陳家酒樓裏頭的鴨子都是萍兒村養的,還得特意養灘塗呢,他自己的農莊裏有這麽大的荷塘,養鴨子不是正好嗎?


    於是就吩咐田管事也學著養一群鴨子。


    田管事也是本事人,既然主家說要養,馬上就養起來了,一開始因為不懂養還養死了一批,後來請教過附近農莊裏會養鴨子的人,重新從養鴨人手裏買了鴨苗,才又好不容易養活了一批。


    柳風去到農莊的時候,那荷塘裏的群群鴨子正遊得歡快呢!


    田管事聽說主家要三十五隻鴨子,有點犯難,農莊裏才開始養鴨子,不多,如今能出貨的成鴨也就十多隻左右,於是田管事便去附近農莊那位養鴨人手裏又買了二十隻,湊足了三十六隻給了柳風。


    柳風帶迴三十六隻鴨子,給表姐解了燃眉之急,可高興了。


    陳念莞見嫩鴨數量足夠了,這才帶著柳風一起去了萍兒村,去看看酒樓的養鴨場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等他們趕到萍兒村的時候,柳河叫茅叔請迴來的大夫,早已經查清楚鴨舍裏死了這麽多鴨子是怎麽迴事了。


    這出現病患跡象的鴨子,並非得了什麽瘟病,而是昨天最後喂給鴨子的米糠裏有毒,導致吃過這一批米糠的鴨子先後出現了中毒症狀。


    吃得多的鴨子都被毒死了,吃得少的鴨子也命不久矣,能存活下來的,都是昨兒趕到灘塗後吃飽了,迴鴨舍沒有進食過米糠的鴨子。


    “是拿迴來的米糠有問題嗎?”


    “不,我們叫大夫查過鴨舍裏存放的米糠,跟其他癟稻殼稗穀子,都沒有發現有毒。”


    有毒的隻有昨天喂的那一點米糠,就是在喂食槽裏頭剩餘的米糠碎裏頭發現的毒。


    “那就是有人投毒了?”


    昨天負責喂養鴨子的人是誰?


    鴨舍的八個人,包括茅叔都被柳河逐一問過話了,確定昨天負責拿米糠的人兩個夥計,都是萍兒村本村人,在得知陳念莞要建鴨舍,茅叔做管事的時候第一時間找來的。


    對於這兩個夥計,茅叔拍胸膛保證人品信得過,平時喂養照顧鴨子也很盡心盡責,根本沒理由做出在米糠下毒殘害自己養殖的成鴨的動機。


    而兩個萍兒村人也保證自己絕對沒有下毒。


    他們本地人,能得到一份長期穩定的活計高興得不得了,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等殘害活鴨的事?


    再問過其他夥計後,發現都沒有嫌疑,於是,那下毒的兇徒,轉移到了外部。


    如果不是鴨舍裏頭的人幹的,那就是能進出鴨舍的外人幹的了。


    鴨舍裏的九個人迴憶了一下,分別將昨兒進來過鴨?????舍的人都給記了下來,都是跟他們相熟的,有本村人,也有新搬到萍兒村做活計的人,排除掉在鴨子趕迴鴨舍後,喂養米糠期間之外的人,也餘下四個人。


    然後發現其中本村人一名,另外三名都是柳河新雇來在田裏幹活的人。


    “這種事情,得叫村長幫忙調查吧?”陳念莞問。


    投毒殘害村民生畜,算是投毒案,事件不小了。


    “表姐,你放心,這事村長知道,他已經叫人通知了白裏長,兩個人正在找他們說話呢。”


    隻是萍兒村村長跟白裏長盤問了四個人許久,都沒找出任何嫌疑之處。


    此事隻得暫且作罷。


    陳念莞記下了四個人的名字,打算日後慢慢再查。


    目前是盲羊補牢,出現這等事情後,對於在鴨舍出入的人要格外注意,不能隨便再亂放人進去,趕鴨子到灘塗活動時,也得謹慎行事。


    茅叔自然是一口應允的,而後將毒死的一大批鴨子,約莫一百六十多隻成鴨,都給抬到山上給埋了起來。


    “嘖,可惜了。”


    這批成鴨,可是茅叔在過冬期間辛辛苦苦照看著,從小鴨長成大鴨的,沒曾想,卻這麽枉死了。


    “也幸虧當初是分了幾個鴨舍的,不然,怕是全部鴨子都被毒死,那就顆粒無收了。”


    出了這事之後,茅叔日後在看管這些鴨子,就變得分外小心了。


    陳念莞也幫著製定了進出鴨舍的規章製度,叫茅叔跟那兩組養鴨人注意照辦。


    不僅是鴨棚,就連雞場,以及農田農莊的人,也提醒他們注意防備有人暗中動手腳搞破壞。


    最後,再叫柳河偷偷派靠得住的夥計私底下盯著這四個嫌疑人,看能不能等其中的誰露出馬腳,等那個時候再發落人。


    畢竟是膽敢狠心下毒的,這一次損失的是牲畜,但萬一下一次直接對人動手可就不得了了。


    迴京城的路上,柳風忍不住問:“表姐,這下毒的人,是衝著咱陳家酒樓來得?誰這麽壞心腸啊?”


    自然是眼紅陳家酒樓生意興旺的競爭對手幹的。


    陳念莞第一個便懷疑是月滿樓的人。


    畢竟施大爺因為施存祈針對陳家酒樓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陳家酒樓如今聲勢浩大,也搶走了其他酒樓的許多主顧,或許也有其他酒樓的人下黑手的可能性。


    萍兒村可是給陳家酒樓的最大供貨源,要萍兒村一出事,酒樓裏食材供應不上,酒樓是難為無米之炊,損害食客利益招惹不滿,甚至三天兩頭出現吃食短缺,那生意自然會受阻滯。


    而陳家酒樓供應不上吃食,那食客自然便會散去其他酒樓了,那他們不僅喪失主顧,還會損害名聲。


    所以這事必定是其他牽涉到競爭利益的酒樓指使的。


    如此,那萍兒村的所有物產,都得小心處理了。


    陳念莞再迴到陳家酒樓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把這事跟施存祈一說,施存祈也神情凝重。


    自從自家大哥背後耍手段,他對於招來陳家酒樓做夥計的人選都三番五次確認是可靠可信的,而在萍兒村也特別囑咐了自家的管事,要尤其注意防範平時形跡可疑或品行不端的人,就怕又出事。


    可千防萬防,沒想到鴨棚還是出事了。


    “我看,這些日子還是得多雇幾個護衛,到萍兒村看著才行。”施存祈無可奈何道。


    陳念莞也點頭同意。


    憑如今酒樓的收入,多雇幾個護衛不是什麽難事,難的是雇來的護衛能不能起到震懾作用。


    “便是我們有所防範,長期下去也是不行的,除了滄家的農莊產出,我們得找找其他供貨源才行,以免萍兒村出事,滄家那頭的食材供應不足,單單靠在集市上買食材,很難滿足陳家酒樓的需求。”


    陳家酒樓如今每日座無虛座,生意好,食客多,也就意味著耗費的食材也多。


    這都多虧了能有以及萍兒村的食材供應,滄家農莊的肉蔬少很多,隻能做補充輔助,若萍兒村這頭供應不上來,那單靠滄家農莊是遠遠不夠的。


    便是兩邊都供貨的情況下,後廚班子見有缺少的食材,每日都會叫采購組再到集市上補充進購。


    就如今天的情況,若不是柳風認識的效外的農莊,也不會及時將今日份的肉鴨填補上。


    說到柳風認識的農莊主,陳念莞忍不住問表弟:“小風啊,你認識的那位農莊主,跟你關係很熟啊?”


    “啊!”柳風點頭。


    自然是熟的,那農莊主不就是他自個兒嘛,自己跟自個兒怎麽可能不熟呢?


    “那農莊主除了養鴨,還養別的嗎?”


    柳風聽表姐這麽問,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下。


    “哎,目前就隻養了鴨子,不過他也算是個頗富的農莊主了,莊子裏裏外外擁有上百畝良田,還有一個大荷塘。”


    柳風絮絮叨叨數著田裏頭的產出,聽得陳念莞頗為心動。


    見著表姐的神情,柳風心裏偷偷樂了。


    “表姐啊,你是不是想找這農莊主做生意?”


    如今自己莊子裏的產出,田管事想送進城裏頭他宅子裏的,柳風自然是不允的。


    他怎麽能就這麽收莊子裏頭的出息呢?


    田管事一送,可不就暴露自己擁有農莊的事兒了?


    所以就叫田管事直接將那出息拿到集市上給賣了。


    他正愁怎麽把自己的莊子跟陳家酒樓搭上線呢,眼下機會可不就來了?


    表姐怕萍兒村出事,食材供應不上,想找多一個供貨源嘛,他農莊不就能做這個供貨源了?


    “對,你能不能跟那農莊主說,咱們酒樓,願意跟他長期合作,他們莊子的應季時蔬,都可以運到我們酒樓來,要酒樓需求的,我們會以高出市價一成的價格收購。”


    “行,沒問題。”柳風才要拍胸膛應承下來,見著表姐詫異的眼神,又把手伸到頭上搔了搔,“我跟這位農莊主好得很咧,表姐你放心吧,哪日兒酒樓缺啥食材,你盡管跟我說,我馬上聯係那農莊主給你拿貨。”


    “能找那位農莊主出麵談談嗎?”施存祈問,“最好當麵將供貨契約簽下來。”


    “沒問題,我去找他談,可以嗎?”柳風心裏無奈,麵上笑嘻嘻。


    “可以,小風啊,這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


    “包在我身上。”


    柳風第二日就去農莊找田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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