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傳出女人的哭喊聲,破音的高腔裏,斷斷續續的摻雜著求助的唿聲。


    眼鏡抱著霰彈槍靠在門外的立柱旁,不時的迴頭觀望緊閉著的大門,一臉摒棄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嘴裏咕噥著,低聲自言自語。


    “跟屁蟲,二五仔,媽的除了拍馬屁你還會什麽。老子才是一直跟著老板的,看你那一臉賤相,真特麽寒磣。”


    眼鏡在災變之前,是一個小公司的部門經理,勉強算是跨過了金領的門檻。裏麵的那個胖子,本名王誌,以前在公司裏是他的老板。


    末日爆發之時,喪屍橫行,長年在外麵交際應酬的王誌,當時正巧在公司裏麵。憑著往日的淫威,組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隊伍,抱團取暖,爭取生存的機會。


    隨著時間的推移,王誌也看清了局勢,知道世界已經陷落,不會再有救援。


    而他的本性,也漸漸的顯露了出來。隊伍裏比他健壯的人,開始接二連三的死去,受傷或虛弱生病的,也都被胖子拋出去做了誘餌,或是做了斷路的犧牲品。


    反倒是眼鏡這死心塌地的狗腿子,身體孱弱,膽量極小,除了阿諛奉承別無所長。王誌手上的那把槍,就是他找到之後,獻寶一般交出去的。


    隊伍裏的人死光了之後,眼鏡卻跟著王誌活到了現在。直到後來在附近的湖邊,找到了那個避難所,兩人才算安穩了下來。


    王誌自己白手起家,在為人處世,人際交往之上有著自己的一套辦法。初到營地之時,行事作風十分隱忍,把之前的殘暴全都壓在了笑臉之下。等摸清了營地的狀況,竟然讓他慢慢的混成了一霸。


    瘦子比他們要先到營地,一直不受人待見。與王誌幾番交談之後,便幫襯著四處出主意,下黑手。


    一個正愁手下無人可用,一個打定主意抱著大腿坐享富貴,一拍兩合,從此開始狼狽為奸。


    眼鏡在之前好歹是個金領階層,一時間沒辦法徹底轉變自己的思想,壞的不徹底,拍馬屁也拍的不夠喪良心,因此反倒日漸受到冷落。


    被強壓在王誌身下的女人,則是前幾天出來搜尋食物的時候,找到的幸存者。王誌一見女人如偶像女星一般的樣貌,隨即起了色心。


    當時身邊隻有眼鏡一人,他也不做掩飾,直接哄騙強擼到這處別墅,翻找出鑰匙,鎖在了閣樓上麵,僅留下了少許食物飲水。王誌的想法很簡單,他隻要一個活的,至於活的怎麽樣,就不關他的事了。這次過來提著的布袋裏,也是不多的過期食品。


    屋裏麵,女人的哀求叫喊聲逐漸低沉。想到等會自己要排在瘦子的後麵,才能進去享受,眼鏡低聲咒罵一句,“這見鬼的世道。”


    罵完之後,眼鏡感覺自己心中憤恨仍然旺盛,朝著門口的方向偷瞄一眼,看到緊閉的大門毫無動靜,這才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隨後豎著耳朵聽著屋內的動靜,一邊在心中念想著那溫玉美肉,軟骨豐腴,自顧自的沉浸在了幻想中,不能自拔。


    客廳內,王誌褲子脫下一半,肥碩的屁股來迴起落,汗漬在陽光照射之下泛起一層油膩。他身下的女人現在隻是間歇的發出聲音,沙啞的聽不出是咒罵還是求饒。本就殘破的衣服,放佛又被野獸撕咬過,露出大片的肌膚。


    嬌柔性感的身軀上,也是青紫紅腫各色紛呈,讓原本火爆的身材顯得楚楚可憐。


    王誌把襯衫領口拉扯下來,喘著粗氣,一臉的兇狠,“知道是誰救得你嗎?要不是老子,你現在就跟外麵的喪屍一個德行!你特麽在樓上,還拿個破棍子想打我。要不是可憐你,給你留點吃的,你早餓死了。”


    王誌一個挺身,玻璃桌在地板上滑出一截,發出刺耳的響聲。


    胖子似乎仍然覺得不過癮,拿起手槍抵在女人的頭上。“這世道,誰拳頭大誰就是大爺。別怨別人,老子拳頭比你大,你就得聽老子的。”


    像是說到了興頭上,隨後又是一片汙言穢語,一邊說,一邊用槍口在女人的脊背上遊弋。


    在別墅側後的窗外,一個人影握緊了拳頭。


    陳默從發現他們的地方,沿著喪失的屍體,一路找到了這棟別墅。看著門前空地上紮堆死去的喪屍時,本想直接上去與他們接觸,然後就聽到了屋內傳出的槍響。


    槍響前後,屋子裏並沒有搏鬥的動靜,讓陳默心裏有了些疑慮。因此順著別墅外牆走到了後麵,入目便是一場這不堪的畫麵。搭配上那個胖子言語中的情報,還有瘦子猥褻的目光,陳默心中已經把大致的情況勾畫了出來。


    隻覺得心中一團無名火起,握緊雙拳向門口走去。


    末世之後,人類社會直接退化到原始狀態,如叢林之中的野獸,弱肉強食成為準則。孤寡弱小必然會被蠶食淘汰,而女性也多會淪為別人的玩物,隻有族群之中最為強壯者,才有決定交配生育的能力。


    這些陳默都懂。


    但是接受了傳統教育,在老一輩殷切囑咐中成長起來的陳默,心裏始終銘記著老人教導的一個“俠”字。


    何為俠?


    遇不平之事,則仗力而出,是為俠!


    率己身而為之,是為俠!


    於世道之不公處,知身死而不退,是為俠!


    你既然覺得拳頭大便是道理,那我便找你論一論,這道理的大小!


    眼鏡依在柱子上,正神思體外,突然看見從別墅的一角走出來一個人。嚇得哆嗦了一陣,才記得把霰彈槍舉了起來。


    待看清過來的是個活人,眼鏡把槍放下擦了擦額頭,隨即做出一副兇狠的樣貌,“老子差點把你當喪屍給崩了。”


    陳默低沉著臉,眼睛微微眯起。


    看到陳默沒有做聲,眼鏡示威似的提了提霰彈槍,低喝一聲:“小子,你是什麽人?”


    此時陳默距離眼鏡已不到五米,低沉的聲音從喉間傳出。


    “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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