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我們能不能冰釋前嫌？
莫蘭還當楊芙蓉是存了什麽心思，原來隻是為了奚落自己一場，她眸中閃過一絲不屑，而後道：“庶妃娘娘如此尊貴，民女不過是一階平民，如何能擔得起庶妃娘娘一聲表姐。”
她還記得上迴在五皇子府，楊芙蓉因為稱唿的事情特意指桑罵槐，懲治了一個丫鬟，因此語帶諷刺的說道。
“表姐也太過見外了，如今就咱們姐妹二人，又何須計較那些虛禮？”楊芙蓉從榻上站了起來，然後伸手挽著莫蘭的手臂，將莫蘭半推著帶到了榻上坐好，然後替她倒了一杯酒，一臉歉意道，“表姐，上迴在五皇子府，的確是我出言莽撞了。妹妹向你賠罪，還請表姐不要放在心上。你我到底是親戚，這會兒更加應該守望相助才是。”
楊芙蓉端著酒杯，喝了一口，見莫蘭淡淡坐著，卻不搭話，不由神色一變，轉而眉頭蹙起，滿麵淒楚無奈之色。
她自飲一杯後，敘敘說道：“表姐，可能在你眼裏，我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子。為了榮華富貴，什麽事情都願意去做。庶妃雖然聽著好聽，也受別人一聲尊稱為娘娘，可到底是妾，這其中的日子過的有多苦，真的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既然這麽苦，我為何甘願為妾？”
楊芙蓉自嘲一笑，又倒了一杯酒，滿飲而盡：“因為我有一個貪慕虛榮的娘，我娘為了讓她自己過上富貴生活，不惜讓我做妾。表姐，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你有父親母親的疼愛，便是你的嫡母，也將你視若己出。可是我沒有，自從我父親去世後，我便隻有一個成日想著將我賣了好讓她過富貴日子的母親，沒有人關心我，沒有人在乎我。”
莫蘭看著楊芙蓉，這是她第一次聽楊芙蓉說這麽多話，她看到她眼裏的傷痛和悲哀，第一次，她竟然覺得楊芙蓉其實也並沒有那麽麵目可憎，她甚至有點可憐她。
莫蘭輕輕歎了口氣，說：“怎麽會沒人關心你在乎你？便是當時我的嫡母，也替你極是認真的說了一門好親事。就算不如五皇子這般潑天富貴，至少在陳家鎮上，也絕對可以讓你衣食無憂了。”
楊芙蓉眼神閃動，搖了搖頭：“表姐……人這一輩子，活著的時候，總要有點盼頭，有的人可以期盼愛，而我如今卻隻能期盼著從庶妃變成側妃，然後再從側妃變成正妃。我承認，我今日找你，便是看到原來姐夫竟然是世子爺，我勢利、我虛榮，但我縱然嫉妒你，卻也從未真正傷害過你。所以表姐，我們能不能冰釋前嫌？我不求別的，隻求你們不要與五皇子殿下說出我以前的那些事情。我求你，表姐。”
說到最後，她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端起杯子，看向擺在莫蘭麵前的酒杯，楚楚可憐的乞求著莫蘭。
莫蘭原本對她的十分戒備，到此刻，也隻剩下了半分。畢竟她與楊芙蓉又沒有潑天的仇恨，若是能與人結善，為何非要結仇？
於是她端起酒杯，認真勸道：“既然入了皇子府，以後不管如何，好好過日子便也是了，若你能憑自己的本事過上榮華富貴，我又為何要給你使絆子？這酒我便喝了，以後你別來惹我，我自然也不會去為難你。”
楊芙蓉怔怔的看著莫蘭喝下那酒，似自言自語般慢聲道：“表姐，這是你說的，若是我能憑自己的本事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你是不會給我使絆子的。如今，我便有這麽一個機會，可以從庶妃，變成側妃。而這一步，卻隻能靠你了，表姐。”
“什麽意思？”看著楊芙蓉陡然變冷的眼神和淡漠的語氣，莫蘭不由心頭一驚。
楊芙蓉從貴妃榻上緩緩站起，悠悠然退了三步，她輕輕一笑，而後又輕輕一歎氣：“哎，我說表姐啊，你雖然聰明，能想得出那麽多賺錢的法子，可終究還是太過心軟，我不過是說了一點點真心話，你便以為我真的不恨你了嗎？但是表姐，我真的謝謝你，本來我以為，毫無身份背景的我，這輩子便隻能做個庶妃了，沒想到，卻因為你，讓我有了一個做側妃的機會。說起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若非你，我如何能認識貴人，又如何能進得皇子府？”
她的麵容一改之前的淒楚可憐，變得又狠又冷。
莫蘭隻覺得自己頭暈目眩，滿目訝然。
“嗬……你是不是很驚訝？為什麽我變成了這個樣子？這都要感謝你呀，我的表姐……不過……我的感謝你可能隻能下輩子來問我要了。這輩子的你……大概是沒機會了……”
莫蘭滿腔的疑惑，憤怒，都最後在沉沉的黑暗中，睡去……
*
而另一邊，婚禮如常進行中。
莫福生在看到皇甫清絕的那一刹那，幾乎是橫眉怒目，有一瞬間，他幾乎都要衝上去想要質問皇甫清絕，他可還記得莫蘭？
可轉頭看到莫富貴和莫有壽，終於還是握緊了拳頭，按捺住了自己。
他可以衝動行事，不要這官，不要這命，可這般衝動行事破壞皇帝陛下特意指婚的婚禮，整個莫家都得陪著他喪命。
很快，皇甫清絕便牽著歐陽晴便走到了正廳，正廳主位上坐著太後、皇後，次座上是平王和平王妃以及歐陽尚書極其夫人景氏。
禮官站在一旁，手中拿著賀詞，而後朗聲念道：“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著請新郎皇甫思齊，新娘歐陽晴，行天地之禮！”
話音剛落，眾人皆驚，莫福生猛地抬頭，看向正廳。便見皇甫清絕退後一步，然後一個身坐輪椅的年輕男子一身大紅色喜服，被兩個管家模樣的人推了出來。
原來……皇甫清絕不是新郎，他隻是替人迎新娘的？南召國的風俗，若是新郎有所不便，不能親自迎新娘，則可由家中兄弟代行此禮。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莫福生嘴角突然淡淡一笑，難怪莫蘭對他這般死心塌地，他竟然真的沒叫莫蘭失望。
莫富貴還當自己聽錯了，用力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的小聲問莫福生：“大侄子，皇甫思齊？是叫思齊嗎？不是皇甫清絕？”
福生含笑點頭，莫富貴頓時咧嘴一笑，嘀咕道：“嘿，算那小子有點良心！”
福生笑著望向被屏風擋住的女賓席：莫蘭，這迴你該放心了吧？
莫蘭還當楊芙蓉是存了什麽心思，原來隻是為了奚落自己一場，她眸中閃過一絲不屑，而後道：“庶妃娘娘如此尊貴，民女不過是一階平民，如何能擔得起庶妃娘娘一聲表姐。”
她還記得上迴在五皇子府，楊芙蓉因為稱唿的事情特意指桑罵槐，懲治了一個丫鬟，因此語帶諷刺的說道。
“表姐也太過見外了，如今就咱們姐妹二人，又何須計較那些虛禮？”楊芙蓉從榻上站了起來，然後伸手挽著莫蘭的手臂，將莫蘭半推著帶到了榻上坐好，然後替她倒了一杯酒，一臉歉意道，“表姐，上迴在五皇子府，的確是我出言莽撞了。妹妹向你賠罪，還請表姐不要放在心上。你我到底是親戚，這會兒更加應該守望相助才是。”
楊芙蓉端著酒杯，喝了一口，見莫蘭淡淡坐著，卻不搭話，不由神色一變，轉而眉頭蹙起，滿麵淒楚無奈之色。
她自飲一杯後，敘敘說道：“表姐，可能在你眼裏，我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子。為了榮華富貴，什麽事情都願意去做。庶妃雖然聽著好聽，也受別人一聲尊稱為娘娘，可到底是妾，這其中的日子過的有多苦，真的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既然這麽苦，我為何甘願為妾？”
楊芙蓉自嘲一笑，又倒了一杯酒，滿飲而盡：“因為我有一個貪慕虛榮的娘，我娘為了讓她自己過上富貴生活，不惜讓我做妾。表姐，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你有父親母親的疼愛，便是你的嫡母，也將你視若己出。可是我沒有，自從我父親去世後，我便隻有一個成日想著將我賣了好讓她過富貴日子的母親，沒有人關心我，沒有人在乎我。”
莫蘭看著楊芙蓉，這是她第一次聽楊芙蓉說這麽多話，她看到她眼裏的傷痛和悲哀，第一次，她竟然覺得楊芙蓉其實也並沒有那麽麵目可憎，她甚至有點可憐她。
莫蘭輕輕歎了口氣，說：“怎麽會沒人關心你在乎你？便是當時我的嫡母，也替你極是認真的說了一門好親事。就算不如五皇子這般潑天富貴，至少在陳家鎮上，也絕對可以讓你衣食無憂了。”
楊芙蓉眼神閃動，搖了搖頭：“表姐……人這一輩子，活著的時候，總要有點盼頭，有的人可以期盼愛，而我如今卻隻能期盼著從庶妃變成側妃，然後再從側妃變成正妃。我承認，我今日找你，便是看到原來姐夫竟然是世子爺，我勢利、我虛榮，但我縱然嫉妒你，卻也從未真正傷害過你。所以表姐，我們能不能冰釋前嫌？我不求別的，隻求你們不要與五皇子殿下說出我以前的那些事情。我求你，表姐。”
說到最後，她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端起杯子，看向擺在莫蘭麵前的酒杯，楚楚可憐的乞求著莫蘭。
莫蘭原本對她的十分戒備，到此刻，也隻剩下了半分。畢竟她與楊芙蓉又沒有潑天的仇恨，若是能與人結善，為何非要結仇？
於是她端起酒杯，認真勸道：“既然入了皇子府，以後不管如何，好好過日子便也是了，若你能憑自己的本事過上榮華富貴，我又為何要給你使絆子？這酒我便喝了，以後你別來惹我，我自然也不會去為難你。”
楊芙蓉怔怔的看著莫蘭喝下那酒，似自言自語般慢聲道：“表姐，這是你說的，若是我能憑自己的本事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你是不會給我使絆子的。如今，我便有這麽一個機會，可以從庶妃，變成側妃。而這一步，卻隻能靠你了，表姐。”
“什麽意思？”看著楊芙蓉陡然變冷的眼神和淡漠的語氣，莫蘭不由心頭一驚。
楊芙蓉從貴妃榻上緩緩站起，悠悠然退了三步，她輕輕一笑，而後又輕輕一歎氣：“哎，我說表姐啊，你雖然聰明，能想得出那麽多賺錢的法子，可終究還是太過心軟，我不過是說了一點點真心話，你便以為我真的不恨你了嗎？但是表姐，我真的謝謝你，本來我以為，毫無身份背景的我，這輩子便隻能做個庶妃了，沒想到，卻因為你，讓我有了一個做側妃的機會。說起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若非你，我如何能認識貴人，又如何能進得皇子府？”
她的麵容一改之前的淒楚可憐，變得又狠又冷。
莫蘭隻覺得自己頭暈目眩，滿目訝然。
“嗬……你是不是很驚訝？為什麽我變成了這個樣子？這都要感謝你呀，我的表姐……不過……我的感謝你可能隻能下輩子來問我要了。這輩子的你……大概是沒機會了……”
莫蘭滿腔的疑惑，憤怒，都最後在沉沉的黑暗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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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婚禮如常進行中。
莫福生在看到皇甫清絕的那一刹那，幾乎是橫眉怒目，有一瞬間，他幾乎都要衝上去想要質問皇甫清絕，他可還記得莫蘭？
可轉頭看到莫富貴和莫有壽，終於還是握緊了拳頭，按捺住了自己。
他可以衝動行事，不要這官，不要這命，可這般衝動行事破壞皇帝陛下特意指婚的婚禮，整個莫家都得陪著他喪命。
很快，皇甫清絕便牽著歐陽晴便走到了正廳，正廳主位上坐著太後、皇後，次座上是平王和平王妃以及歐陽尚書極其夫人景氏。
禮官站在一旁，手中拿著賀詞，而後朗聲念道：“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著請新郎皇甫思齊，新娘歐陽晴，行天地之禮！”
話音剛落，眾人皆驚，莫福生猛地抬頭，看向正廳。便見皇甫清絕退後一步，然後一個身坐輪椅的年輕男子一身大紅色喜服，被兩個管家模樣的人推了出來。
原來……皇甫清絕不是新郎，他隻是替人迎新娘的？南召國的風俗，若是新郎有所不便，不能親自迎新娘，則可由家中兄弟代行此禮。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莫福生嘴角突然淡淡一笑，難怪莫蘭對他這般死心塌地，他竟然真的沒叫莫蘭失望。
莫富貴還當自己聽錯了，用力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的小聲問莫福生：“大侄子，皇甫思齊？是叫思齊嗎？不是皇甫清絕？”
福生含笑點頭，莫富貴頓時咧嘴一笑，嘀咕道：“嘿，算那小子有點良心！”
福生笑著望向被屏風擋住的女賓席：莫蘭，這迴你該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