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夙掃了眼師尊的舉動,暗歎了她對這兩小童子貪財的把握。


    “小師傅,我問下這個丹藥真的有用嗎,我夫君他先天體弱多病,不求這仙丹能有修仙資質,我們遠道而來,就是想求個身體安康。”


    妤蓼的言辭懇切,又時不時擔憂的望向覃夙方向,仿佛這丹藥真的對她來說就是救命物。


    小師傅仿佛也被她感染了般,幾乎是立即的點了頭。


    兩人這一來一句的,妤蓼算是了解到仙丹就是從這道寺出去的,但她仍舊一臉淺笑的朝小童套著話。


    小童在妤蓼淡淡淺笑下,大概又因為拿了銀兩的緣故,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們二人相談甚歡,就是對麵覃夙的臉色越來越黑就是了。畢竟誰也不想被心愛之人說先天體弱多病……即便知道這是假的,覃夙還是朝師尊幽幽的看去一眼。


    妤蓼自然也察覺到了覃夙這幽怨的視線,但她選擇性忽視。


    畢竟,是他讓她開口的,這可就怪不了她了。


    沒多時,另一個小童便帶了兩個著道士服的中年男子過來。


    妤蓼坦然的接受著二人的打量,臉上帶了些焦急道:“兩位仙君,可否真的有仙丹,我和夫君願意重金求一枚。”


    其中一個道長正要說時,另一個道長上前一步道:“二位從何而來,又從何處得知仙丹的?”


    這人顯然要比另一人謹慎得多,麵上帶著些戒備。


    “我和夫君二人來自南臨地帶,一路前來北臨求醫,沿途便聽到了貴道寺有仙丹。”說著,妤蓼過去牽住覃夙的手暗自捏了下。


    覃夙立即明白師尊的意思。


    他抬袖掩住下頜麵輕咳了幾聲,待寬袖放下來時,微蹙眉的樣子配上他冷白的膚色,還真就有了種體質虛弱之態。


    “道長,這仙丹有啥條件我們也可以奉上的,所以還請道長救我夫君一命。”妤蓼輕拍著覃夙的背部,狀似憂愁的道。


    那道長撫過麵上胡須,麵上的戒備收了些許,他掃了眼覃夙一笑道:“夫人哪裏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仙丹夫人若是需要,我給夫人便是。”


    說著,他抬眼掃了眼二人身上服飾,又才接著道:“但我道寺為研究此丹藥耗費了不少天材地寶,還望夫人善心,捐贈我道寺一些香火錢足矣。”


    妤蓼對於他這虛情假意的說辭感到好笑,這說白了不就是看她和覃夙裝扮尚可,所以想著趁機敲一筆。


    但,她很大方的應承道:“這個是自然的,隻要丹藥有效果,我們甚至可以重金重建貴寺。”


    在她這應承下,二人顯然都有些喜不自勝起來。


    但妤蓼的話也說的明白,需要他們先給出丹藥,有效果了才會給出重金。


    是以,這個一直有些戒備的道士放鬆了些戒備,他朝外喊了聲,便有其它小童捧著茶水走了進來。


    妤蓼二人應著他的意思坐下,正待妤蓼要問詢仙丹在何處時,對方便從寬袖掏了個小木匣子出來。


    妤蓼雖對此有疑惑,但她麵上不顯,隻是感激一笑便伸手接了過來。


    還未待她打開,覃夙伸手過來按住了這木匣。


    他微垂眼掃了眼這二人,這才出聲道:“兩位有何要求盡管提,但若二位敢拿假東西戲耍我們的話,我南臨蘇家是不會放過二位的。”


    覃夙這一出聲,他們二人麵上顯然都是一個驚詫。


    二人彼此看了眼,兩人眼中都對南臨蘇家有些茫然,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麽世家,但他們都在那瞬慶幸了沒拿假藥。


    “不會不會,童叟無欺,我們好歹也是修道之人,自然不會坑騙你們這些普通人。”


    他之所以這麽肯定他們是普通人,是因為這房間的燃香有異,隻要有靈力的吸入便會陷入短暫的昏迷。


    妤蓼沒錯過他看向屋內燃香的那一眼。果然,這屋內燃香的異香是有些問題的。


    這也算是種歪打正著吧,她本以為進來是有人把他們的靈脈,沒想到還有如此的燃香,僅憑燃香便能判斷人有無靈力。


    妤蓼手上盒子被覃夙拿了過去,他用手撫過盒子便直接將它打開,裏中躺了一粒黃橙橙的丹藥。


    而且,這顆丹藥它還不小,少說也有普通丹藥的兩倍之餘。


    覃夙將他拿到鼻尖微嗅,清香撲鼻。


    但此刻他們也無甚多少靈力,自然也嗅不出這其中有無魔族的戾氣或是其它。


    但二人可以肯定一點,這的確不是先前的啞魂。


    道士二人見覃夙仍舊未服用,便有些焦急的催促道:“二位放心,這當真就是仙丹,我們不敢騙二位的,我們也沒必要騙二位。”


    覃夙聞言也不說什麽隻是嗤笑了聲,惹得對麵二人開始忐忑起來,他才將丹藥的木匣子單手蓋上。


    然後在二人視線下,他和左側方的師尊對視了一眼,妤蓼朝他點了點頭。


    這個點頭代表著他們被封住的靈力已經過了時效,此刻正逐漸恢複起來。


    道士二人正要覺得不對勁時,但已經晚了。


    隻是一個瞬間,覃夙便瞬移至了他們身後,兩手一人一邊單手一人一個,直接也就挾住了他們二人的脖頸。


    二人也是立即慌張的掙紮起來,但由於他們早在之前就屏退了兩個小童子。


    如今門又是緊閉的,他們發出的這點微弱掙紮很快就被製止住了。


    妤蓼此刻也將屋內燃香滅了個幹淨。


    她走來過來,微俯身朝麵色如柴的二位看去,淺淺一笑才道:“你們放心,隻要你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不會取你們二人性命。畢竟,我們修道之人不會濫殺無辜。”


    她去滅燃香的動作和覃夙的速度,二人這還有啥不明白的,此刻她又親口強調了她是修士的身份,二人臉上瞬間出現了喪氣的神情。


    如果是普通人,他們還要一搏的機會。


    “我說我說,之前也有你們修士找到我們道觀,讓我們交出這些丹藥,說什麽這是什麽害人的丹藥,但我們的丹藥,你也看到了,的確是讓普通人有了靈力也是事實,你們想要仙丹也不要搶……”


    看著麵前女子逐漸冷下來的神色,他這聲音越發低弱下去,最後閉上了嘴。


    “仙丹?既然在你口中是如此仙丹,普通人服用就有了靈力,那你們為啥不自己服用?”


    是啊,既如此仙丹妙藥,他們二人怎麽就還會是普通人之身呢?


    他們身為修道之人,竟鑽了這種身份空子。利用普通人對他們身份的信任,為了錢財竟對普通人進行坑蒙拐騙,這丹藥的後果隻怕他們都不甚清楚。


    妤蓼冷眼下,二人都開始發起抖來,但後方又有覃夙的手卡在他們脖頸,是以也不敢往後多挪動。


    “我師尊並不想聽你們說這些廢話,這丹藥究竟從何而來,趕緊說出來。”覃夙邊說邊將手中的力道加重,又才慢悠悠接著道:“我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會用力過度,一個過度,你們倆的腦袋可就要搬家了。”


    妤蓼聞言掃了眼覃夙,這覃夙,他真是誆騙和威脅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此刻是威脅,還有先前的什麽南臨蘇家,南臨壓根就沒這啥大世家,但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莫名的令人信服。


    “我說我說,是一個紅衣人給到我們的。”


    妤蓼掃了眼已被嚇到恐懼的人,對於普通人,這威脅還真是有用。


    她輕聲道:“紅衣人?那你該詳細說說,這才能保住你的小命。”


    覃夙聞言掃了眼師尊,師尊這有樣學樣還挺有樣的,從她口中聽出這話還怪有趣的。


    “就是一個紅衣男子…他,他手上好像拿了把扇子,身量很高,臉長得很好看的樣子。”


    他這話一出,妤蓼和覃夙二人彼此對看一眼。


    妤蓼示意覃夙鬆開些他脖頸,她再次問道:“你確信你上邊說的,就是給你丹藥的女子?”


    還未待這人點頭,另一道士搶道:“不是,他不是女子,他應該是個男子。是真的是真的,我作證,我因為他的樣貌,也懷疑過他是不是女子的,但我偷打量過他有喉結。”


    第84章 欺負


    妤蓼在道士的話下, 故意問詢說紅衣人是女子,本就是故意為之。


    但見對方反駁,也就是說這丹藥要麽真是顧伽給這道士的, 要麽就是這幕後人對此的故意為之。


    隻要這幕後人告訴道士顧伽的身形特征, 或者說他直接幻化成顧伽的樣子, 對於老魔尊來說也是件兵不血刃的事。


    “所以, 他現在人呢?”妤蓼朝道士問道。


    道士二人彼此看了眼,在覃夙手勁的加大下, 一人支支吾吾地開了口:“你們早一天來就好了,他今日剛走。”


    “剛走?這麽巧合,你覺得我手上會不會一個不注意,你的腦袋就分了家呢?”


    覃夙語氣淡淡的說著, 但對二人來說脖頸上力度的增加, 無異於閻王敲門。


    “真沒騙你,我們的命都在你們手上了, 哪還會管他的威脅啊。”另一道士眼帶焦急的道。


    妤蓼聞言掃了眼二人, 說是這般說辭, 但她可不會對這種人相信。


    這般一想,她從儲物袋中取出兩粒丹藥,土黃色的樣子讓它看著有些可怖。


    看著妤蓼手中越來越靠近的丹藥, 二人慌忙掙紮起來。


    但在覃夙的臂力下,無用掙紮罷了。


    二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嘴巴被張開。


    妤蓼手指微動,兩粒丹藥就分別進入了他們口中, 覃夙微一抬他們下頜, 丹藥就直接入了他們腹中。


    “你們猜猜我給你們喂了什麽?”話畢妤蓼微偏頭一笑, 眉眼如畫。


    但兩道士此刻哪還有欣賞她麵容的心思,心慌和恐懼使得他們麵色蒼白起來, 二人麵上都是一副天塌下來的神情。


    “姑奶奶,仙姑,你是仙女,求你了,我們真沒說假話。”起先一直帶著戒備神色的道士喊了起來,要不是身後有覃夙控製著,估摸著這會他已經跪地磕頭起來。


    妤蓼聽著他這一通的胡亂稱唿,有些沒好氣道:“別和我扯三扯四的,你想想紅衫人還透露了什麽,隻要給到我有用的消息,你們的解藥可能也就有了,否則…”


    她未盡的話語留給二人無盡的遐想,但無非都是些十分痛苦的死法。


    稍頃,才有一道士抬首道:“我想起來了,這紅衣人很怕修士發現,隻要一聽聞此地來了修士,他就不會來我們道觀,也不允許我們再給人兜售仙丹,甚至想讓我們關閉道觀。”


    雖然他這話看似毫無用處。


    但妤蓼知道,顧伽可不怕什麽修士。


    一是顧伽本身也修了靈力,而且他靈力之高在眾多修士之上,所以他完全用不著和修士躲躲藏藏;二是如果真是顧伽做的話,以妤蓼對他的了解,即便簪花大會暴露了麵貌,顧伽也隻會更喜歡正麵來和修士周旋。


    那麽,如此這般躲躲藏藏的,又如此痛恨顧伽,又想讓塵世間大亂的,隻會是他老魔尊了。


    想通這其中緣由,妤蓼朝覃夙點了點頭,覃夙便將二人鬆了開來。


    一個道士摸著脖頸,待他緩過嗆咳後朝妤蓼擠出些笑意,諂媚道:“仙女姑娘,您要問的我們該說的也都說了,您看我們那個解藥?”


    覃夙聞言朝那人掃去一記眼刀,便止住了他還向師尊越發靠近的步伐。


    “你倆用著道觀道士身份,謀財害命的時候,有替他們想過解藥嗎?”妤蓼微掀眼皮,眸光淡然又無情的接著說道:“你們這幾天就祈禱神醫能解那些仙丹,否則,你倆就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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