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這地方好好看啊,師尊以前也來過這地方嗎?”蘇燕兒說著將手上撿起的一捧梨花朝師尊上方揚了開來。


    因為蘇燕兒用了些靈力的緣故,梨花被拋的很高,覃夙側目下便是被漫天白色花瓣紛揚的師尊。


    梨花花瓣細小,一襲白衫的師尊幾乎要與這些白色的花瓣融入在了一起,就像她身上自帶的梨花清淺味道,他一靠近某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便紛紛上了心頭。


    但,還不是時候,他不想自己的孟浪嚇到了師尊。


    “阿夙怎麽在取這些梨花,你要拿它做什麽,我們看看就要走了,天黑前得到東臨地界。”妤蓼對覃夙這強烈的視線忽略不了,她隻得朝他邁了幾步,朝他手上正收集的梨花看去。


    覃夙手上靈力仍未停,朝手中白帕裏的才摘取的梨花掃了眼,唇角含了些笑意道:“弟子有用,師尊也幫我取些吧,我要上邊最新鮮的。”


    孟詢和蘇燕兒兩人也朝這邊跑了過來。燕兒看著大師兄似乎很在意手中的梨花,她也沒敢太鬧騰,隻和二師兄在一旁逗弄著那隻被扔在地上的靈貓。


    地上的靈貓看似弱弱小小的,這些時日下來已和他們幾個人熟悉了,逐漸展開了它頑劣的性子,此刻正咬著蘇燕兒的裙擺撕扯著,似乎在報燕兒揪它耳朵的仇。


    靈貓這頑抗的咿咿呀呀一咬,惹得蘇燕兒在旁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她對麵的孟詢對著她也露出些笑意來,讓他平日嚴肅沉悶的臉多了絲少年人的清俊感。


    妤蓼則和覃夙控製著指尖的靈力摘折著梨花,兩人說了幾句覃夙才入臨界時,妤蓼讓他摘梨的事。


    “師尊,說到此,師尊當時是故意的吧,明知我已辟穀了的。”覃夙壓低的聲音中帶了些委屈的語氣。


    明知他已辟穀,還天天讓他在修習喚生術時摘梨,摘梨,然後便是他的吃梨,吃梨。


    這般的日常讓他連續了一個月餘,讓當時的他都快懷疑自己的辟穀要修沒了。


    妤蓼則收了手上靈力,將覃夙手上的白帕合攏起來,裏中的梨花裝了滿滿的一大包,因為此白帕的特殊性,並不會收攏壓縮著梨花,故存儲的梨花會保持一段時間的新鮮。


    她完全收攏好白帕,這才朝覃夙偏頭一笑說了句:你猜?


    覃夙掃了眼遠處些的師弟和師妹,見兩人未朝這邊看。


    他便朝師尊越發靠近,將兩人的距離縮至極近,眼見師尊便要後退開。他極快的微俯身在師尊耳側,故意壓低了些聲音道:“師尊有時候真的是個惡劣的人,就喜歡看弟子我無可奈何的樣子。”


    話畢,見師尊欲要退開些這距離,他很大方的起身後退了半步,接著道:“師尊難道不承認嗎?從一開始師尊其實就在怪我吧?師尊是在怪我沒迴來?還是怪我把師尊忘了?”


    “好啦,阿夙你迴都迴來了,我也罰都罰過了。”妤蓼說至此時她才抬首對上覃夙促狹的視線,咬牙道:“過都過去了,翻篇,咱們這個事翻篇,阿夙以後也莫要再提吃梨了。”


    這徒弟果然是個人精,既然都知道他這當為師的心意了,迴來還帶翻舊賬的嗎?


    再說了,她都沒翻上一世喜歡自己還不說的賬呢。這一筆筆算下來的,誰欠誰又怎麽能說清。


    何況,情之一字,本就難以算清。


    覃夙眼眸含笑看著略低自己一頭的師尊,語氣中帶了些服軟感,輕聲朝她應道:“好,師尊說翻篇那就翻篇了,那師尊以後也不許拿這問弟子上世墮魔之事了。”


    妤蓼在這話下感覺有些什麽不對勁,待她一反應過來,她微歎了口氣。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挖坑自跳她算是被覃夙玩明白了。


    “好,但為師還需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上世阿夙的墮魔是因為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覃夙:快點長大,長大才更有用。


    靈貓:(>^w^<)喵 (貓聽了都要死了.jpg)


    第73章 承認


    “不怪師尊, 怪弟子自己修習了無情道,心中又對師尊生了情,這才有了墮魔的下場, 師尊對此不是知道嗎?”覃夙故作輕鬆的說著。


    覃夙雖然故作的輕鬆說著, 但視線卻是未曾從師尊的臉上下來, 他在仔細觀察師尊對此話的可信度。


    妤蓼正抬眸掃著一瓣隨風飄零的梨花, 自是錯過了覃夙答話後的慌張和怪異感。


    梨花飄落至地上,她眼睫微眨:“所以, 好好修著自然道的你為啥就棄了為師的道。”她說著微頓,又微仰下巴認真詢問道:“覃夙,上世的你為什麽會修無情道?”


    這個問題,自覃夙記憶蘇醒過來妤蓼便問過, 但每次都被覃夙顧左而言他的糊弄過去。


    對覃夙修習無情道這個不確定的點, 妤蓼從上世追尋到這一世。


    尤其是經過這一世兩人的相處,她始終覺得覃夙突然的修無情道很奇怪, 實在是太突兀了。


    而且那個時機又偏偏是在她重傷昏迷期間, 這讓她不得不想, 覃夙的轉修無情道和她這個當師尊的有關。


    昏迷前仙門眾家怨怪她沒守護好臨界,醒來後的她又變成了滅魔族有功的正道簇擁,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妤蓼, 覃夙的無情道墮魔並非明麵那般簡單。


    覃夙在師尊妤蓼喊了他全名便就知道,關於上世他修習無情道決的緣由,恐怕這次沒那麽容易對師尊糊弄過去了。


    “師尊, 您相信如今的所謂名門正派嗎?”覃夙微壓低了些聲音道。他在見著蘇燕兒跑過來時, 不自覺的微皺了下眉頭。


    妤蓼也注意到這不是個好談話的時機, 便抬手朝覃夙壓了壓,示意晚些再談這個。


    “師尊, 你看靈貓它在吃梨花,它怎麽什麽都吃的啊,還真是不挑。”蘇燕兒說著將靈貓抱著抖了抖,伸手在它額上紅紋點了點。


    “嗯,它不挑食,等長大些了就得挑了。”妤蓼說著捏起一片正掉落的花瓣,伸手喂給了靈貓。


    覃夙對師尊這話感到些微妙,雖然師尊明麵是在說靈貓,實際是在說他上世記憶恢複後的挑食吧。


    嘖,師尊明明說好不提吃梨的,原來是隻不允許自己提啊。


    覃夙掃了眼師尊後眼眸裏滑過絲笑意。


    下一瞬,嘴巴還在咀嚼著花瓣的靈貓,突然一個虎撲從蘇燕兒懷中朝覃夙跳了過來,覃夙對此感到些無奈,最後還是伸手接住了這傻貓。


    就在覃夙準備將靈貓按進儲蓄袋時,師尊妤蓼伸手朝靈貓耳朵伸來,覃夙便生生頓住了要按靈貓的動作。


    “走吧,前邊就是東臨地界了,阿夙也別將它一直關在儲物袋裏。”說著她抬眸朝覃夙掃了眼,又低首看著他懷中的靈貓道:“不然這靈貓可就越發被阿夙你養傻了。”


    覃夙聞言應了下來,但他微低著的眸子正掃視著手中蠢貓,師尊很是喜歡這傻貓的樣子,所以師尊將它送給自己,難道是師尊不好意思養這麽個小奶團子?


    這般一想,他決定平日可以對這傻貓再稍微好些。


    幾人經過連日的趕路,總算是入了東臨的地界。


    東臨的氣候較之南臨要寒冷些,雖然是梨花開的季節,但妤蓼見所過之處普通人無不裹著些厚的衣裳。


    所以街上修士和普通人的衣著一目了然起來,妤蓼也就發現了東臨這地方,街上來往的修士比之南臨要多得多。


    街上幾步便得見修士,多是三三兩兩的青年男子。他們掃過妤蓼他們一眼,握著手中劍彼此打趣而過,留下一串肆意的笑聲,肆意又瀟灑。


    這地方的修士,竟然如先前湧入開辦簪花大會的一般多。


    “師尊,這地方可是有什麽新起的修仙門派嗎?”覃夙微瞥過這些打眼而過的修士,這地方的修士也過於多了些,多的讓他覺得不正常起來。


    妤蓼微搖了搖頭,各地方新起的修仙門派,自然也是需要層層上報至地方上的大門派。


    再說了,這地方已經很多年沒出過稍微有名氣的修士了。更何況,有上世記憶的她知道,東臨這地方的修仙門派興起,那得是很多年後,多年後覃夙和魔族的一戰成名。


    所以,此刻這地方的修士數量不正常極了。


    “師尊,許是有什麽新的大人物在此吧,這地方好像距離大師兄家也不遠了。”說著,蘇燕兒微偏頭朝大師兄覃夙一笑:“大師兄,歡迎我們去你家做客嗎?”


    還未待覃夙說點什麽,從天而降了七人落在了他們麵前。


    七人皆是一襲白衫白帽,為首的一人恭敬的朝覃夙一拜:“在下覃三,歡迎少主歸家,老爺和二少主讓我等前來迎接。”


    話畢,七人恭敬的朝著妤蓼他們方向行了一禮,在覃夙微皺眉目的擺手下才直起了身子。


    “少主,請。”覃三嚴肅著臉,伸手朝覃夙做了個他先請的動作。


    覃夙直接無視了覃三的話,他讓他起身並不代表他就同意了跟他走。


    他直接側身朝師尊妤蓼道:“師尊,我們走吧。”


    妤蓼掃了眼在這話下便有些慌張的覃三,在她準備出言的時候,覃三一個撲騰當街跪了下來。


    他這一跪,身後的六人也是直愣愣的全跪了下來。


    七人的這當街一跪直接引得行人圍堵起來,畢竟這年頭誰不想湊個熱鬧。


    覃夙掃了眼跪著的覃三幾人冷嗤一聲:“怎麽,你們想以此逼我就範?”話畢,他狹長鳳眸微眯。


    覃三在覃夙這話下,他拱著的手微顫抖了下,隻敢微抬頭掃了眼覃夙,下瞬便垂下了首恭敬道:“少主,老爺說您師尊挽清道主也可一同前往,還請少主不要讓小的為難。”


    覃三這身裝扮可都是周遭人熟悉的,他們在這話下也算是明白了覃夙的身份。


    一個年長者些的開始朝一個青年反駁著:覃家的長孫本來就不是現在的那個,我早就知道還有一個少主離家出走了。


    這年長者一語激起千層浪,周遭人開始對覃家到哪個是長孫開始有了爭論。


    妤蓼對周遭的吵鬧聲蹙眉,有些人真就嫌熱鬧不夠大,怎麽有爭議怎麽說。


    “阿夙,既然這位小兄弟都這麽說了,咱們也都到這地方了,你總是要迴家一趟的。”妤蓼朝冷著臉的覃夙柔聲道。


    覃夙聞言將微皺的眉頭鬆了鬆,師尊一向待人宅心仁厚。


    但覃三這些人能這麽及時的來迎接,恐怕在他們師徒一行人進至東臨地界便接到通知了。


    前來的這些人,究竟是父親的人,還是他那個小兒子的都未曾得知。


    雖然這六人對他們師徒四人的安危不足為懼,但他不想師尊淌覃家這趟渾水。


    覃家,不過就是個有些銀子的世家大族,憑著銀子的供給,仰仗著幾個修仙大家這些年越發龐大起來,旁門支節的也是發展迅速。


    但在覃夙心裏,這個覃家世家宗門家族,它從內裏早就已經開始腐爛了。


    “師尊可想去覃家看看?想去便去,不想便和師弟們就近找個客棧休息,弟子馬上就會迴來的。”覃夙也放柔了些聲線道。


    覃三見少主覃夙在女子的話下動搖,有些感激的抬首朝妤蓼看去一眼。


    “阿夙歡迎嗎,歡迎我們就去,不歡迎嘛,為師就隻好和你師妹們找個客棧休憩了。”妤蓼故意這般說著,說著說著倒是把自己逗笑了,她和小徒弟燕兒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覃夙對此生出些無奈,他哪沒聽出師尊話語中的揶揄啊。


    他故意壓低了些聲音道:“師尊當真要隨我去覃家?師尊是決定了嗎?”


    妤蓼見覃夙眼中笑意濃厚,結合著他這話語,她哪還不懂覃夙的意思啊。


    修仙道門雖不遵從人間禮數,但當兩個弟子認定彼此,有了結為道侶的心意時,兩人便會到彼此師尊麵前攜手要祝福,如若有父母宗親的自然也該去告知一聲。


    所以,覃夙在此的話語自然就是以上的意思,這悶葫蘆怎麽就完全沒上世的悶了呢,果然是個厚臉皮的。


    妤蓼直接朝他一笑,大方承認道:“是,為師心意已定。”


    在這話下,兩人相視一笑。


    蘇燕兒作為女子本就心細些,她朝師尊多看了眼,也不知道師尊如今知不知道大師兄的心意。


    這般一想,她朝師尊發髻上看去一眼,沒有玉簪也沒有簪花,但大師兄頭上的玉色簪子倒是帶了,奇了怪哉。


    孟詢則有些沒搞明白,還想著師尊不是早就答應了去覃家和燕兒家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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