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給妤蓼初下山的那年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就是如今這所見也和當年腦中相映起來,就是上一世她想帶徒弟來時,由於恰逢不是滿月兩人幾次錯過,這一世,終於趕上了。


    她看著馬上要靠岸的船舫,側頭下臉上帶了絲顯而易見的激動朝他們說道:“別隻看這船舫上的姑娘們美,那上邊的菜品也是一絕,最絕的還有梨花酒呢。”說完她眉眼也還是浸潤開一片笑意。


    燕兒聽著師尊如此說法,対於他們馬上就要上船舫感到了莫大的激動,眼眸微眯笑的臉頰邊酒窩淺淺蕩漾開。


    覃夙和孟詢身量已經越發拔高,隻微抬下頜便越過前方人群將即將要靠岸的船舫看了個幹淨。


    要說美人,覃夙覺得那上邊女子都不如師尊她自己一分一毫,不,應該說壓根就沒可比性。


    孟詢也是掃了眼便沒再投去視線,隻是垂著視線看著身側燕兒哪滿是雀躍的笑臉。


    “起開,你們這些人又沒什麽銀錢站那麽靠前幹嗎,還不給本少主讓開,真的是一群愚蠢的凡人。”浩浩蕩蕩的一群深藍衣的人打破這片共賞的的熱鬧。


    妤蓼微皺眉目朝他們看去,這深南色的衣服樣式很是熟悉,尤其他們發上的深南色發箍繞至腦後最後又繞迴垂到胸前,如果她沒記錯應該是孤帆山的人。


    “師尊,他們這些人明擺著插隊啊,還推搡普通人。”蘇燕兒朝師尊壓低了些聲音道。


    的確,一群人好說也有十來個,仗著手上拿著劍和不俗的力氣從後邊浩浩蕩蕩的湧了過來,時不時還推搡擋他們路的人幾把,被推的人都無一不倒退好幾步,這一往後倒也就導致了這一片的人都開始推搡起來。


    一時間唾罵聲、孩子的哭聲和婦人的驚唿聲從周遭層層疊疊湧入耳中。


    妤蓼見這些少年弟子如此囂張,眉目一沉対身側覃夙說道:“阿夙,過去勸阻下,讓他們身為孤帆山的人在外邊還是給師門留點麵子。”頓了下接著道,“如果他們仍舊不理會那你便說簪花大會在即,讓他們好自為之。”


    覃夙看了眼哪處仍舊推搡的人朝師尊點頭應了下來,最後要走時他又朝身前逐漸上人的船舫投去一眼才說道:“師尊你們先排隊上去吧,不必等我,我過會就來。”


    燕兒聽大師兄此話朝前邊越來越近的船舫看眼,挽著師尊說我們先往前上去,不然我們後邊站的人也要急。


    孟詢朝大師兄走過去的那群人看了眼,師尊既說讓大師兄過去看看,實力應該不如大師兄是以他也沒多擔心,便在身側小心的護著師尊和師妹朝船舫哪走去。


    妤蓼最後迴身看了眼覃夙哪地方,他已經和那處的幾人說上話了,孤帆山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現如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穿上內門弟子的服飾。


    見阿夙和那邊幾人談的和和氣氣的,她便從儲物袋中取了銀票隨著行人拿到了船票。


    變故也是在這時候發生的,那邊上一刻的和氣下一刻便刀光劍影起來。


    第31章 囂張


    與其說是刀光劍影, 刀光和藤影來的更為恰當。


    妤蓼他們三這邊剛給票站上船頭,那邊便已經彼此過了幾招起來。


    她在未上船時聽的很清楚,在覃夙將孤帆山說出來時候, 孤帆山那邊的人收斂了一副推搡的樣子, 不知道後邊又發生了什麽, 怎麽才上船他們便又直接打起來了。


    她微皺了皺眉目, 朝遠處他們哪看去。


    四周由於一大片吵鬧聲,她凝神也聽的不甚清楚, 隻隱約聽見孤帆山觀戰的人說了幾句阿夙多管閑事的話語。


    對方的人許是顧及些道義並沒有全部上來打,隻是一個起先打頭的少年在和覃夙打中,這人使用的是雙刀。


    幽藍的靈力覆蓋在兩把刀身,一手雙刀被他使的變幻萬千。


    覃夙所使的藤蔓在所過之處有些顧及周圍的人, 此人卻是毫不顧忌的隨意揮著刀, 已經將周遭的人掀倒了一片,到處都是爬起來朝外頭驚慌逃竄的人。


    上到船舫這邊的人也是聚集了些在船頭看著熱鬧, 時不時還有些人竟然還鼓起掌來。


    蘇燕兒有些焦急的扯了扯師尊的袖子說道:“師尊, 大師兄他一直在避讓, 那個人又招招逼近,怎麽辦啊?”


    她垂下視線看了眼燕兒略焦急的小臉又朝覃夙哪看去,臉上帶了絲並不多擔心的笑意道:“燕兒, 你好好看著接下來你大師兄的招數,他的退讓並不是一味的在避讓。”


    孟詢聽聞師尊這一言語,他便注意到了大師兄手上藤蔓的數量。


    隻見, 大師兄手上隻有有兩三根交錯的在與之對戰, 他又看了眼距離兩人越打便越近的河水, 孟詢明了的收了擔憂神色,對大師兄接下來的出招仔細觀察起來。


    還未等蘇燕兒反應過來師尊的話語, 底下一通噗通的水花聲響起。


    此刻正在河裏撲騰的不是哪招招逼近的人又是誰,他們的大師兄已經在對方人的驚唿中慢悠悠的上了船舫。


    “師尊,他先動的手我就隻好還手了。”覃夙走了過去朝師尊拱手道。


    妤蓼聞言點了點頭沒說什麽,麵紗上視線隨船舫下方還在撲騰的人看去,略有些眼熟的樣子,他好像半點不會鳧水。


    雖然他身邊的人都下去救他了,但由於他自身很恐懼水便撲騰的有些厲害,導致他們將他拖上岸費了些時間。


    幾人在他撲騰的時候,也未敢使用多大勁道拖拉,這麽一看看來來此人身份在孤帆山也不簡單。


    此人才被拖上來便四處搜索著將他甩下去的人。


    覃夙最後一擊直接困住了他的手,還差點讓他將雙刀甩了出去,這邊正和手腕藤蔓較勁,自己身側又憑空冒出了兩條靈力聚形的藤蔓,下一瞬便將他一捆便直接甩了下去。


    這出乎意料的藤蔓,什麽玩意都能靈力聚形了是吧,完全就沒有給到他反應時間,這麽一迴想男子氣的捏住了手上雙刀,朝船上方向喊道:“有本事你就給我下來,我們再接著打過。”


    他這一喊用了些靈力,聲音蘊含了些靈力傳的周遭人都聽的很是清楚,距離近些的普通人則被震的直接捂住了耳朵,是以周遭人都安靜下來。


    妤蓼此刻就站在船舫頭哪,將下邊走近的人看的更清楚了些,原來是孤帆山家的二公子,難怪如此眼熟又如此這般囂張。


    還未等她說出不必理會,蘇燕兒已經直接朝下方人嗆聲道:“呸,你剛剛明明就輸了,現在又朝我大師兄喊什麽喊,我要是你就趁著現在趕緊捂住臉跑。”


    她搖了搖頭,這孤帆山二公子要如上世一個性子的話,被燕兒這麽一說絕對要上船。


    果然,下一刻這二公子便指使人買了票大搖大擺的上了船,甚至直接一舉買斷了他後邊所有人登船的機會。


    沒辦法,掌船的人有銀子便辦事,他們既然敢在簪花大會臨近還在此辦這船舫遊湖,就說明對方身後也有著不俗的實力,是以本著賺錢就好,在孤二公子這話下直接宣布此次的登船遊客截止了。


    因為登船的銀兩並不便宜,所以在他後邊本來要登船的人也幾乎沒人,是以並沒引起多大騷動。


    但他孤二公子好像對這種做法很是高興,即使此刻著一身用靈力捂幹的衣物也沒讓他臉上的囂張少半分,一雙眼睛從上船後便是從微抬的下巴上挑著看人,此刻正慢悠悠的朝蘇燕兒看去。


    蘇燕兒挽著師尊的手臂也朝他迴瞪迴去,兩人間眼神火花四濺起來。


    這孤帆山二公子走近了朝他們幾人看了眼,見覃夙也不說話。


    他最後視線落在妤蓼臉上,朝她麵紗上的眼眸看了眼才嗤笑道:“我當是誰多管閑事呢,起先我還以為他是哪來的野小子要做菩薩,沒想到還真被我猜中了,無垢山的人。”


    說到這,孟詢握著雙刀的手用了絲力朝妤蓼旁邊的覃夙掃去眼,這小子動手動的莫名。


    自己先前不過是朝他身後女子方向掃了眼,說了句:是那邊的白衣美人讓你來對我說教的嗎,讓她親自來都還沒說出口,這人便直接開打了。


    “既已知我身份,我拿無垢山長輩的身份讓你不要鬧事,你孤二公子還與我反其道而行之?”說著,妤蓼視線掃了眼和他一起上船的弟子,這才接著道,“孤帆山近些年可真是收了你們這樣的好弟子,二公子不懂事你們也要不懂事?隨著他胡鬧?”


    她這話說的擲地有聲,他身後的幾個弟子都是飛快地垂首下去。


    深怕妤蓼將他們的麵貌記了個清楚,又一狀告到了孤帆山掌門哪,身前的孤二公子可以仗著掌門是他爹免罰,他們這些人可不會有人保。


    有了上世記憶,妤蓼也知這孤帆山裏他大哥對於他有不少彎彎繞繞,隻是將話說出來故意警告了下這些弟子。


    上一世這孤二公子便是被周圍人縱容成了囂張跋扈的樣子,一直也是和覃夙不對付,但最後此人在抵禦魔族入侵之時,他沒有如他父親兄長般苟且偷生,戰死在了抵禦魔族的大軍中。


    一個人的好惡從不是一個片麵性就能說清的,如果他孤二公子沒有哪狡猾的大哥,沒有身邊這些故意慫恿的人,他不至於變得如今這般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孤二公子,我知道你也不把我妤蓼當什麽長輩,幾日後便是簪花大會,到時候你和我的幾個弟子自然有過招的機會。”


    話畢,妤蓼將視線朝聚集在他們周圍的人掃了掃,意思是告訴他這眼下這也並不適合打打殺殺。


    他們上的船舫是三艘中居中最大的一艘,此刻船舫已開,它身後有兩隻稍小些的船舫緩慢的跟隨在它身後,有徐徐歌聲傳來,還有女子身上各種甜膩脂粉味道隨著風飄蕩開來……


    但這艘主船竟因為此處鬧劇連歌女都停止了歌唱,更別說上美食招待的了,妤蓼有些羨慕起哪兩艘船上的人了。


    孤二公子隨著她視線也朝周圍人看了看,眉目一合便不耐煩的朝周圍人喊道:“滾滾滾,上船舫是讓你們來圍觀本公子我了?”


    說著他舌頭抵著上鄂嗤了聲才妤蓼幾人看去,“這次就當他贏了,我孤樞懷才沒認輸,鬼曉得那玩意怎麽突然出現的,下次我才不會輸給他,一個啞巴。”


    妤蓼看著這孤二公子氣憤離去的背影有些好笑,很遺憾從他這一次打不過覃夙,往後他也更不可能再打敗覃夙。


    孤樞懷甩完狠話,滿臉不高興的領著人朝船舫深處,最靠高台的位置走去。


    他邊走邊還用眼眸瞪視著朝他看來的人,唬的再也沒人敢朝他看去,他一甩身後披風大喇喇的坐了下來。


    然後這些被甩開的視線便落到了留下來的妤蓼一行人身上,伴隨著這些視線幾人在孤樞懷下方些入了座。


    繞著船舫的歌女們此刻已經伴隨著後方樂師重新開了嗓。


    船舫上的雙鬢丫頭來迴輪軸的也在將吃食擺去各個桌上,是以很快這些好奇的視線也都朝他們偏移了開來,看去了朦朦朧朧飄舞著紗巾的台子上。


    “師尊,這個台子是用來跳舞的嘛待會,我看好多人盯著看。”蘇燕兒朝四周人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朝師尊問道。


    妤蓼也朝上方台子瞥去一眼,以前是有說什麽日子該什麽姑娘登台表演,但這次她也是才來便不清楚。


    “該是什麽姑娘表演吧,這兒的吃食也不錯,燕兒你們可以嚐嚐。”說著她用銀箸夾了一點涼拌的青菜入口,細細的咬開,青菜獨有的清甜和菜油的香便在唇舌間彌漫開來,還是一如當年的味道。


    燕兒見師尊都下了手也抬手朝最近的一盤吃食下了手,她也學著師尊一樣慢慢的咬開,微蹙眉,這味道好淡,就感覺像吃了生的但又是熟的青菜。


    覃夙和孟詢也在嚐了一口後和燕兒露出了同樣的神色,雖然覃夙在下一瞬便隱了下去。


    他朝師尊正倒酒的臉低垂的側臉看去,原來師尊喜歡的是這清淡的菜食。


    當初他才入臨界的那年,她特意外出了一趟給自己帶了他們東臨的菜食,還陪著他吃完說挺好吃的。


    按他們東臨菜的辣味,也是難為師尊吃完還說好吃了,想到此他唇邊蔓延開一絲笑意。


    “鐺鐺當!”上方台上的側邊響起了三聲敲擊聲,引得眾人都引頸向上看去。


    妤蓼也拾起酒杯輕抿了口便朝台上瞥去一眼,這一眼她便頓住了準備入喉的梨花酒。


    第32章 肮髒


    台上兩個女子一白一黑, 白的拿著一支半開的荷花在身前舞著,身段柔順舞姿搖曵又加上麵紗上那張多情的眼眸,瞬間吸引了底下幾乎所有人的視線, 餘下的一些視線被她身後的一個黑衫女子引了去。


    黑衫女子也是用麵紗蒙著臉的, 由於她站位偏靠後, 周遭又有紗幔翻飛, 叫人實在看不清她長了張什麽臉蛋,但身段稍矮顯然不如前邊的白衫女子, 是以並不多吸睛。


    但妤蓼一眼便看出來了,這位黑衫女子是她的那位老朋友,蘇麻兒。


    初見時她還未滿十七,如今算來已過五載, 本該二十出頭桃李年華的她被這身裝扮襯的過於老氣。


    底下觀看之人喝彩聲四起, 但多是對白衫女子的,黑衫女子更像是她的一個陪襯。


    “師尊, 我小聲說一句, 我覺得上邊兩位女子都沒師尊你好看。”蘇燕兒壓低聲音在她旁邊喃喃道。


    她這雖是壓低了聲音, 但於覃夙等同於沒有壓,他眼眸朝師妹燕兒掃去一眼,眼皮輕眨間最後落在了身側師尊的臉上。


    妤蓼聽聞小徒弟這話, 收迴了看去台上的視線,咽下杯中酒才說道:“普通人雖年華易逝,但她們也是極美的, ”說著她朝台上此刻揭露開麵紗的蘇麻兒看了眼道, “別看她如今裝扮這樣, 為師認識她的時候,她以前可是這船舫上的主花魁, 從來都是別人做她陪襯的。”


    許是她這話說的有些唏噓,蘇燕兒也朝台上黑衫女子看去。


    黑衫女子的裝扮和妝容都很顯然有些不適合她,倒像是故意做此打扮襯托她身側的白衫女子。


    蘇麻兒身側的白衫女子臉上麵紗仍舊未揭開,樂聲停她曼妙的舞姿也停了下來,此刻手握半開荷花交疊在胸前,輕垂下頜上的鼻尖似乎在輕嗅荷花的清香,隻漏出麵紗上一雙含情的眼眸,時不時微抬下頜掃過下方眾人,直讓下方的人唿喊著摘麵紗,摘麵紗。


    此刻底下大部人都在說著這蘇嫣姑娘容貌會有多驚人多驚人,說著這些的人想必之前做過她的入幕之賓見過其容顏,還有的多是在誇讚著她詩詞歌賦樣樣絕,少數的也在說著不知道待會有沒有能得她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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