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少年身形挺拔,儼然成為了在場幾位中最高的身量。聞言嘴角微抿的朝她笑了笑才道:“有淨身術師妹還帶這麽多衣物作甚?”


    孟詢說是這般說著,在燕兒的我不管不管中他還是將她手中包袱放在了自己肩上。


    一行人出了臨界便要各自禦劍而行。


    妤蓼打算先去師兄口中的鬼鎮-安槐鎮看看,底下小道門對此鎮求助者眾多,但無垢山掌門師兄派去的三名弟子都杳無音訊,雖然不是近來厲害的新秀但也實在是可疑。


    她召喚了木劍,側首看向身後的大徒弟道:“阿夙你的藤形禦空掌握的如何,如若不安還是隨為師一起吧。”


    “嗯,弟子最近沒怎麽練習此術,那就有勞師尊了。”話起他便默默收了左手的欲出的靈力。


    燕兒已經開心的踏劍上了天,怕她毛躁性子,孟詢也緊隨了其後。


    妤蓼微抬首看了眼上方的兩人,踏上劍對他們的欣喜也略微一笑,微抬手扯了把覃夙袖子便將他也帶到自個後方,騰空而上。


    和後方的覃夙說了聲抓緊,右手手指微動下靈力一加速便到了燕兒前方。


    燕兒在後方說著師尊慢點等等,最後三把劍呈品字形逐漸穩定了速度。


    妤蓼在前方帶路此次要去的鎮子,蘇燕兒好似在朝著孟詢說著什麽。


    “哎哎,二師兄,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奇怪,難道我的傳音用的不對?”


    孟詢:“……”一路嘰嘰喳喳的小師妹議論到了前方的師尊和大師兄。


    “我感覺大師兄好僵硬啊,他怎麽不抓緊師尊,隻單手抓著師尊袖子耶,二師兄你看到了嗎?”


    自己掌劍的安全感遠比坐乘他人劍來的安穩,早先練習的時候他們也沒這麽長久的禦劍而行,對於師兄這種單手抓袖子的行為蘇燕兒真誠感到了敬佩。


    孟詢朝前方看了眼,站在師尊身後的大師兄看著的確有點僵硬。但左邊師妹的傳音入耳越來越低,略微朝她靠近才傳聲道:“我聽到了也看到了,師妹你專心點,你整個人越來越低了。”


    蘇燕兒在他的提示下趕緊收了心思,將劍禦行到了同一平麵。


    前方的妤蓼對身後的情況知了個大概,但有孟詢在燕兒的禦劍也不會出啥大問題,倒也安心。


    她略微側身對身後的覃夙說道:“阿夙可還記得第一次禦劍而行?”


    “記得的,第一次也是師尊從無垢山將弟子帶迴了臨界。”


    其實不是的,在上一世自己帶他學習禦劍而行才是第一次。似是想到了什麽她略微笑出了聲才開口道:“當初你可還沒我高,還怕這個高度呢。”


    覃夙在她話落略微垂目,手略微緊了緊底下的袖子,用視線暗自比較了下兩人身高,他比師尊高了。


    “師尊身形很是好看,不必覺得…”說著似是感受到什麽逐漸隱沒了後邊話語。


    她也沒在意他後邊逐漸沒了的話語,隻是在想著性子這東西還真沒法變,這輩子自己比上一世對他來的熱枕,但徒弟還是沉默寡言且無欲的樣子。


    之所以能無情道成功,想必還是對身邊所有事物無情無欲。雖然覃夙在其它方麵優秀的過了分,但這無情無欲的樣子,看來任重道遠啊。


    注意到身後燕兒的疲累,她帶著他們在計劃中前一個地方下去。


    “師尊,我以後再也不覺得禦劍而行是個好玩的事了。”燕兒在收了靈力便整個人疲軟的癱坐到了草地。


    妤蓼對此聞言笑了笑才道:“不急著趕路,休息會,安槐鎮就在前邊。”


    避免人群,她選了個偏僻的野外,一望無際的綠,野草茂盛。


    覃夙從儲物袋取了茶盞,一頓行雲流水的操作下來將茶杯遞到了師尊:“師尊,喝茶。”


    一襲白衫在勁風下有些飄逸,妤蓼微微一笑接過茶盞席地而坐。


    “大師兄,你好厲害啊,儲物袋空間這麽大嗎?”


    儲物袋的空間很是昂貴,蘇燕兒自己也是一個世家寵愛的小姐,當初上無垢山時儲物袋也才幾件衣物的空間,後來去了臨界時日久了便不知道被自個丟哪去了。


    聞言覃夙隻是淡淡的嗯了下說了句母親給的。


    妤蓼因為知道他的世家倒沒多驚奇。


    如今世道魔族時不時給人界來些騷亂,此次的安槐鎮最先也是向一個小道門求援,世家道門之間相互依存。東臨覃家在東臨哪塊就是雄霸一方的存在,覃夙又是覃家嫡長孫輩有個大些的儲物貸空間什麽的也不稀奇,上一世好像也隨時帶了自己的茶盞什麽的。


    蘇燕兒自覺的將茶盞上剩下的三個杯子倒滿,順手遞了杯給旁邊的孟詢。


    “好喝,有我們臨界梨花的味道。”


    看著一杯幹的燕兒,妤蓼朝著她笑了笑,這丫頭就是個開心果。


    一行人解了渴便漫步朝前方遙遙可見的鎮子而去。


    四人都是一襲長衫隻是顏色有異,勁風下衣決飄飄,背負長劍或手持長劍,很有一股出塵的味道。


    “師尊,為啥要叫安槐鎮啊?”蘇燕兒湊到了師尊跟前耳語道。


    迴身時候蘇燕兒感覺師尊旁邊的大師兄看了自己一眼,莫名有種在臨界拆招時要結束時刻的那種感覺,通常這種感覺下她下一招便敗了。


    槐樹屬陰極之物,在有些世人眼中甚至是不詳之樹,別說以此為命名,有的地方甚至不栽種。


    所以安槐鎮這名字是聽著便讓人感到莫名詭異,這次從師兄哪得到的消息也是晚間這個鎮子很是不安寧。根據得到的消息是此鎮子晚間便有嬰孩啼哭聲繞鎮不止,先是接連的打更人橫屍街頭,後來便是家中繈褓小孩一個個的沒了蹤影。


    這些消息下,不說無垢山派去的弟子,其它各小道門派去的人也一一沒了音訊,所以師兄讓到此一查也是很有必要。


    “此鎮得名以久,要說大概也是有什麽典故才得此名吧,待會我們進鎮子裏邊找間客棧問問。”因為在她一路過來也沒看到一棵槐樹。


    四人在說說走走下很快便進了一個高大石門,牌匾上書安槐上街的熱鬧街區。


    一襲白衫的妤蓼眼睫輕眨下仔細觀望了街道上的人,攤販和遊走的行人仍舊很多,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股沉肅之氣,街上多是男子少有婦人,小孩更是一個沒有。


    著裝打眼的四人惹來了很多人的視線,在他們的道袍和劍上一瞥便輕輕飄過,顯然這個鎮子最近多了很多他們這樣的人,已然見怪不怪。


    隨意找了個客棧投宿,上了幾盤糕點和茶水。


    “燕兒嚐嚐這個糕點,你倆也坐下,嚐嚐這些。”說著將靠近自己的兩盤精致糕點分別給覃夙和孟詢位置挪了挪。


    蘇燕兒坐下後看著眼前一盤白中帶紅的荷花清酥糕,精致得讓人舍不得下口。抬頭朝對麵師尊說道:“師尊,我吃多點不影響我迴臨界的辟穀吧。”說是這般說著已經捏了兩塊在手小口的咬著。


    “師妹這般貪嘴到時候迴臨界可不好受…嘖好甜。”孟詢捏了個糕點嚐了口便將眼前這盤又推向了對麵大師兄覃夙。


    即便不是什麽有名的糕點鋪子做的,口中入味下甜膩的糕點氣息亦充斥在鼻間,幾人又久未入這些個味道,一時間糕點很快見了底。


    “喜歡便多吃點,師尊當初第一次下山吃的是梨花糕,下次到了暖些的地帶帶你們去嚐嚐。”梨花糕的味道是她想了很久的,可惜人界現如今不是梨花開的時節。


    覃夙聞言朝桌上的盤子看了眼,左手手指慣性的無聲敲打著桌麵。


    “幾位修士可是為我們安槐鎮夜間嬰孩啼哭而來?”


    來人穿著很是體麵,臉龐仿佛一個大白麵團子,麵白無須下使人分不清年齡。但一雙垂涎的目光無禮的朝蘇燕兒上下打量著,時不時還瞥向了她上方的妤蓼,猶如一條貪婪的巨蛇。


    孟詢起身擋在了向蘇燕兒問話的他身前,高大的身子一襲墨衫將她幾乎遮了個嚴嚴實實才道:“閣下是誰,有何見教?”


    第6章 色念


    坐樓上的他在惹眼的四人進門便看見了,前頭的兩個女子一白一粉端的是個天姿國色。


    從他被家族放逐到這破地方就沒看到過如此標誌的美人兒。


    不,應該說他這輩子也還是頭一次看見如此美的女子,再加上現如今不安寧的槐安鎮,看來是天意如此要讓他抱得這般的美人歸啊。


    色心一起下他便裝作無事,特意要了兩盤糕點坐在了他們旁桌。


    男子隱隱聽見了幾人喊白衫女子為師尊,雖然不知道這又是哪個小道門來的廢物,但認一個小姑娘做師尊的,想必也不是些什麽厲害人物。


    “鄙人姓陳,說來也和各位道修有緣,早先年在下可是差點進了無垢山,因為家族生意現在是槐安鎮上一名商賈,家中有些資產便得了陳員外這個稱唿。近來鎮上來了幾批修士,都是我陳家招待的。”


    四人聞言很是沉默,這個可是差點讓他們莫名感到鬆了口氣。


    來人卻沒感到這個氛圍,甚是驕傲的說完這句仍舊擠著和善的微笑,想著無垢山修行名頭也能讓他們對自己放鬆些警惕。


    “那陳員外,可有見過淺藍底色水紋衣袖的修士?”妤蓼微抬下頜朝他問道。


    淺藍底色水紋衣袖便是無垢山外門弟子的著裝。


    陳員外隻是神色略一頓便接著道:“前些時日好像是來了這麽幾個人,但後邊我就沒注意了。各位也是為我們鎮子異常而來,可否去寒舍一聚和諸位詳談,在下也好盡點些地主之誼。”


    “而且,昨晚丟孩子的正是我家廚娘。”


    孟詢對此話略微擰眉,最後三個徒弟彼此看了看又一致看向了師尊。


    妤蓼瞟了眼他腰間的褐色香囊袋,略一思索便放下手中茶杯起身:“那就麻煩陳員外帶我們去府上行個方便了。”


    見他們果然如自己意料般上鉤,陳員外轉身說掃過她們倆玲瓏的身形,嘴角輕勾,略帶渾濁的眼裏滿是色念。


    結賬時被掌櫃告知已結賬,覃夙偏頭朝行至門口正欲和師尊搭話的商人瞥了眼,他將手上碎銀輕壓在台櫃才道:“我們桌的自己結賬,至於他給的那份,掌櫃就當他給你們的打賞吧。”


    掌櫃是個上了些年歲慈眉善目的老頭,望著台櫃上的碎銀又掃了眼門口的陳員外,欲提醒的話被旁邊的男子拉了下袖子,便成了欲言又止。


    覃夙看的仔細,掌櫃和自己說話時候,那門口的商人分明多次視線掃在掌櫃臉上,含帶威脅。


    世人總這般遮遮掩掩,色念一起便不知自個什麽貨色,師尊豈是他能覬覦的。


    他嘴角輕扯跟上了上去,視線在陳員外後腦勺上遊弋。


    這方,客棧依然熱鬧的厲害。


    “爹,我知道你好心,但那是陳家陳貴陳員外陳老爺,我們鎮這片誰敢上去得罪,再說我們鎮子晚上又鬧出了這,我們還是好好賺些銀兩逃到外地去。”


    掌櫃望著沒了那幾人的門口,將手上算盤撥弄了下才道:“唉,可惜了兩位小娘子,怕是又要…”說著又是一歎氣。


    這聲歎氣未完樓梯又下來了人結賬。


    手握折扇一襲紅衣上是張雌雄不辨的臉麵,要不是身形高大和臉麵帶了些棱角,指不定便被當成了貌美的佳人。


    掌櫃一看便知這般風姿絕不是自己這個小鎮上有的人物,想著這位大抵就如先前的那幾位,也是為他們鎮子晚間的邪祟而來。


    “掌櫃的莫要唉聲歎氣,他們誰吃虧還不一定呢,有的女子是小娘子,有的女子背上那把木劍可是魔血浸染透了的。”


    在他話下,掌櫃想到了先前身後背負木劍的白衫女子。


    比起另外一個貌美嬌俏的粉衫女子,驚鴻一瞥間她給人的感覺更淡然出塵,仿佛什麽都在她眼裏又仿佛什麽都沒入她眼。


    在這個紅衫公子的話落,他突然覺得他們鎮子有救了。


    掌櫃收了放在算盤上的手,抬手抱拳提了些聲道:“啊是,這位公子提醒的在理,是我先前眼低小看了修道的女子。”


    紅衫公子微側了側頭,往身後隨意的朝掌櫃搖了搖扇子,後又漫不經心的朝妤蓼他們去的方向而去。


    陳府。


    到了門口妤蓼一看這巍峨的府邸便知此人不是什麽普通有錢的商賈。


    府上小斯丫鬟眾多,幾人剛入座待客廳便來往了好幾撥人,將桌上擺了個滿滿當當。


    她望著桌上極罕見的幾樣紅白水果,鼻間下又滿是濃鬱的茶香,沒記錯的話這茶香好像是師兄口中的什麽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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